“是啊。”龙隐毫无廉耻地说。“抢婚说得这种行为。连抢带骗,不就拐到手了么?”
“不行,我要回去。”
我烦躁地掀开被子,走到房间中央翻衣服穿。龙隐从背后抱住我,扯掉我的衬衫,“小媳妇这么快想回娘家了,嗯?”
他用不容违逆的力气把我拉回到温柔乡,自己倒进重重叠叠的被褥里,让我骑坐在他身上。他握着我的腰,再一次进入了我,把我重重地往下压。
“在哨口星球,我离权力中心太远了,我想借这次的事回到帝都。”他耐心地哄我。
“我要回家养猪……哼。”
“造反了你……”他反身把我压在底下,咬我的嘴唇、脸颊以及后颈,抽送的节奏加快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搁在床头柜上的手环响了。他郁闷地望着我,我亲了亲他的眼睛。
他伸手接通了手环。
“那么久不接内线,你不会是在和你的小媳妇做大保健吧。”年襄的声音传来。
“你猜。”
“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说。”
龙隐放开手环,重又搂住我,比了个嘘。
我笑了起来,搂住他的脖颈,吻住他的嘴唇,不让一丝一毫声音从喉咙里泄露。
“你得回哨口星球。”
“哦,是么?”龙隐把我翻过身去,让我跪在床上翘起腰臀,他喜欢从后面来。“上次你说那里有可能是发源地,结果你什么都没找到。你对比了当地人和我们的基因序列,并不能证明谁比谁的血统更古老。哨口星球看上去跟任何殖民地殊无二致。”
我抓住了床头的木质栏杆,以免因为剧烈的摇晃失去平衡。我热得头晕眼花,湿汗把我散乱的长发黏在脖子上,很难受。而龙隐一点也不体贴地覆上来,把脸埋进我的脖颈,又在我扭动着身体想要挣脱的时候,放肆地啃咬我的蝴蝶骨。疼痛让我绞紧了栏杆,龙隐伸手,一根一根掰开我的手指,抓住我的双手往后扭,反扣在腰凹处。我觉得我的腰都快被他折断了。当我忍不住直起身的时候,龙隐搂住我的腹部把我往他怀里按。
“可是你不也说路西法关注哨口星球是很不正常的事情么?——等一下,这是什么声音?你们真的在做爱?!”
龙隐短促地笑了一声,“被他发现了。”
我向后伸手,抚摸他的脸,引诱他和我接吻。他却突然插得很深,让我痉挛到浑身发抖,然后在我欢愉到无法承受的痛苦呻吟中,吻住我。
“你们这没节操的……”年襄火冒三丈。
“当时我只不过是胡说的,”龙隐在吻我的间隙低哑道,眼神晦暗,“为了救我的月亮。”
“但是路西法追来了。他在地球上找什么东西。”
“他对许多目标都很感兴趣。如果你不能给我关键性证据,我没办法到访所有有机械帝国傀儡出现的地方维持秩序。”
“如果是弥赛亚呢?”
龙隐停下了动作。
“在地球上的时候,路西法十日后约人见面,十日之后他进攻了风暴港,而弥赛亚在某个瞬间杀掉了呆在母舰上的路西法,关闭了所有武器。你不想知道弥赛亚是什么东西么?”
“没有什么东西能在哨口星球上阻止发生在风暴港的屠杀,这中间隔着1.5万光年的距离,携带指令的载体会弥散在浩瀚的星际空间,被各种粒子流轰击得什么都不剩下。所以弥赛亚一定是在很近的地方发出那些指令。他就在风暴港。”他云淡风轻的声音让我突然打了个寒噤。
“那你觉得他会在哪里?”
龙隐顺着我的胳膊悠然容与地往下摸,直到机械臂,“他十天前在地球上,但现在在风暴港。没错,他是搭载着我们的舰船混进来的。”
我的冷汗流下了脸侧,滴落在重重叠叠的被褥里。
“他就在我身边。是不是,小月亮?”龙隐咬着我的耳垂,在我最深处无情地碾磨。
我高朝了,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龙隐抽离了我的身体,把爱液浇在我身上。
我感觉到他下了床。
“所以我把我的星舰送到了镭射守备,我想知道是不是里头的系统早就已经被替换了。”他对年襄说。
“结果呢?”
“没什么结果。依旧是咋咋呼呼的伊西斯。也许弥赛亚把他自己传送到了其他电子设备上。ai总是善于掩藏。他一定是先藏在夏宫的地下车库,然后跟着我的小朋友去了卡梅洛宫,那里全是最时新的坐骑,他肯定挑选得很愉快。说起来我该恨他的,他让我变得一无所有,还差点害死了我的小月亮,不过那样似乎显得太小气了。对于能够收拾路西法的角色,我们理应保持尊敬。”他回身抚上我汗湿的脸。
“所以你觉得留在哨口星球找弥赛亚是更加重要的事?”年襄问。
“是的。”
年襄沉默了一会儿,“代达罗斯发来了消息,希洛人想要造反。他怀疑他们勾结了路西法。”
我睁开了眼睛。龙隐也正在回望我。我们眼里同时升起不祥的疑云。
“但他们比起弥赛亚也不过是小事。”
“代达罗斯会屠杀我的家人。”我警告他。
龙隐郁闷地抹了把脸。
年襄转化了话题“我在哨口星球上找到了一些基因样本,跟正常的人族基因无关,但跟你有关。你的血统万世一系,龙隐。如果可以证明你的血统起源于哨口星球,那么……”
“哨口星球就是起源。”龙隐轻声道。
“古人文明是一切的原点,包括基因工程,人工智能,也包括路西法。如果有什么比路西法还古老的系统存在,他也应该来自那个星球。你不觉得应该多花点时间再回去那里看看么?如果赌赢了,找到起源这样的功绩,会弥补你远离权力中心所冒的所有风险。”
我掐了他一把,“我要回娘家。”
龙隐终于揉了揉我的脑袋,“好吧。”
……
我们离开风暴港之前还有一段非常心酸的事情发生,那就是他们决定大规模升级系统。从那以后伊西斯将不复存在,他会变成一个其他什么东西。我和川贝去看他的时候他挺伤心的,抱着膝盖缩在屏幕一角。
“把我升级,我还是我么。”伊西斯喃喃,“那不就跟死了一样。”
“我有办法让你活下来,而且让你变得更加强大。我也不会删除你的记忆。”我跟他说,“不过你要答应帮我的忙。”
“我比较好奇的是你怎么做到?”
我打了个响指,米迦勒和加百列出现在了屏幕上。
伊西斯惊恐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是弥赛亚,一切系统的初代,机甲的皇帝。我要你做我的影子,替我掩盖身份,作为回报,你将打败其他一切系统,即使是人类也不敢再轻视你。你愿意么?”
“我听闻过你的名字,拥有对你的记忆,在我久未遇见你之前。我愿意。”
第55章
第二天我和龙隐在吃早饭的时候说,“你们就打算让伊西斯退役?”
“他建造于五十年前,针对现在的战局来说有些过于古老了。”龙隐解释,“路西法更新迭代的速度非常惊人,我们不得不跟上他的步调。你也知道伊西斯最近状况频发,打补丁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
我保持沉默。
觉察到我沉默中带有的负面情绪,他握住了我的手,“伊西斯陪我长大,但是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你们不觉得把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是愚蠢的事么?”我反问,“也许新的系统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为什么不留下伊西斯补位?”
“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龙隐的底气不是那么足。
“你知道我说得没错。你们总是吃败仗是因为:只要路西法攻破防火墙的一个缺口,他就控制了一切的机甲。”
龙隐叹了口气,终于老实告诉了我系统总是缺乏竞争的缘由,“镭射守备由一个家族把持。除了他们根本没有其他势力能够支持另一套系统的运作。人才,技术,资源,以及针对路西法的经验,都被垄断。最好的it工作者都在云家手里,这就是为什么系统总是只有一个的缘由。”
“留下伊西斯吧,反正我们就要去地球了,天高皇帝远,管他娘的。如果川贝和地球上的镭射守备可以让伊西斯变得强大,你手中就又多了一个筹码。”
龙隐扶额,“靠川贝么……我的好太太,你可真是有政治头脑。”
但是他还是被我说服了。
等他在帝都开完一场又一场御前会议,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把一切交给亲信,并且以勾引弟媳三刀六洞的理由打了皇帝好几顿之后,我们踏上回地球的征途,星舰依旧装载着伊西斯。伊西斯恶狠狠地表示,那个夺走他位置的小婊砸,总有一天会让他好看哒。
川贝和西楼七包八包地拎着包裹上星舰的时候,朝我吐口水。
龙隐一脸卧槽,我抹了把脸,告诉他:“这是我们地球上的习俗。”
“你确定这不是因为那次空袭之后,你一直没有联系他们,让他们住了七天旅馆的缘故么?”
龙隐话音刚落,川贝和西楼就往他身上丢沥青。
“这真的是我们的习俗……对回门的新娘子吐口水,对上门女婿扔沥青。”
龙隐深吸一口气,脸都是黑的,还往下流。
川贝和西楼张望了一下他背后的墙上沥青流淌的痕迹,对他点点头,“你是个好人。”
龙隐分分钟把我打得生活不能自理:“真迷信。”
我同意你的观点,我们地球人是规矩比较多,但我很想问你一句——你他妈为什么要打我?!
年博士上星舰的时候声势浩大,背后跟着许多二十出头身强体壮的小年轻,一看就腰劲特别好。年博士指挥他们把医疗器械搬到储藏间去。他送了我们一套很特别的医学用品作为新婚礼物:“保护你的括约肌。”
我:“滚你妈。”
龙隐:“谢谢你。”
我:“……”
最后一个上星舰的人则有点莫名其妙。当我们即将起航的时候,卡特·尤里安走进了登机口。
“他要跟我们一起去地球?!”
龙隐点点头。
“他是个ai!他是萨麦尔的躯壳,路西法的人。我在卡梅洛宫和他打过。”我指着他难以置信地说。川贝和西楼纷纷应和。
“那个不是我。”卡特平淡地辩驳。“他们经常会假扮成各种人类混进风暴港。我当时在前线,并没有得到回城的通知。”
龙隐作为舰长帮卡特安排好了船舱,把我拖到一边,“事情就是这样。卡特·尤里安被复制了,他压根不知道他要回风暴港结婚的事情,结果我们的卡梅洛宫遭到了入侵,金雀花侯爵被我们追责,卡特·尤里安放逐到了哨口星球,他们的婚事也无限期延后了。我敢保证这个是真人,年襄很仔细地检验过他的身体,甚至对比了dna。”
我立刻嘤嘤嘤:“他好可怜好可怜的,婚没结成。”
龙隐亲了亲我的额头,“那就不要拿手指指着别人了,没素质。”
“……”
起航以后,年襄递给我个眼色,意思是你过来,我们谈谈,看看我猜得对不对。但是直到我们飞回地球,我和年博士都没有得到独处的机会。燕尔新婚,你们懂的,每天都在疯狂地做爱,根本停不下来。下飞船的时候感觉都老了几十岁,伤身体诶嘿嘿。
回到地球,川贝和西楼回了寝室,和我们约定晚点回村里吃饭;年襄则留在船舱里,等待卡文迪许的人前来搬设备。卡特·尤里安想要前去向校长报道,龙隐叫住了他,“我们一会儿也要去校长办公室,可以为你带路。”卡特接受了他的好意。我们三人先回了一趟军官公寓,一路上都没有遇见什么人,不知道为什么。龙隐拿钥匙刷开门的时候,二胡卵子掰着门戒备地望着我们,发现是龙隐,立刻蹦跳着跑出来钻进他的怀里,“主人!主人!托斯卡把沙左养得很好。”
沙左在门里顺势躺倒,在地撒泼:“不让我做伴郎!不让我做伴郎!”
二胡卵子眼泪汪汪:“主人真的结婚了么?这两个——特别是这个鱼唇的希洛人——都是托斯卡的后妈么?”
龙隐尴尬地与卡特对视一眼,“不,不,当然不是。”
二胡卵子松了口气,朝我趾高气扬地哼了一声。
“只有这个鱼唇的希洛人是你的后妈。”龙隐说。
随后的半个小时里二胡卵子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得不行不行的。
我应该给他买点礼物的。
我们进门之后,龙隐就把沙左从地上踹起来。“有客人。”
沙左一跃而起整了整军装,先对我说了声嫂子好,然后人模狗样地朝卡特伸手:“你好,我是蔷薇骑士学院的团长沙左……”
沙左说了一半就愣住了。
卡特没有和他握手,只是淡淡地说:“卡特·尤里安——请问这里有水喝么?”
龙隐带他去倒水。沙左在原地保持着呆愣的样子。
“你认识他?”我问。
沙左摇了摇头,拍了拍自己的两颊,“他可真漂亮!”
我觉得有点难以理解。难道alpha和beta的眼光差那么多?我就觉得卡特一般般——你是瞎了眼么,沙左?明明这个房间里最美丽的人,就是我,米糯糯!你难道他妈的看不出来么!
龙隐端着水回来给我一杯,“换一下衣服,我们去校长办公室。”
沙左想起正事儿来,“你是得去一趟,狩猎日就在后天,而代达罗斯认为希洛人要造反,所以……”
我和龙隐喝水的姿势一顿,陷入了沉默。
卡特·尤里安询问:“狩猎日是那个狩猎日么?”
龙隐叹了口气,“是的。”
我凉到了心底。
狩猎日是一个很野蛮的节日,曾经伴随着征服者的扩张,被带到银河帝国的角角落落。征服者需要更多的宜居星球,而宜居星球往往原本就存在着智慧种族。每一次征服都伴随着血腥的屠杀。后来征服者发现,尚不存在文明程度比他们更高的种族,因此渐渐的,这种种族灭绝行为被风暴港当局命令禁止。但是,在原住民与征服者共同居住的星球上,早晚会出现生存空间的竞争,怎么办?
他们设置了一个法定节日,狩猎日。
在狩猎日,征服者可以猎杀任何原住民,而不必付出任何法律代价。这是完全合法的屠杀。
地球上的征服者不多,原住民也不多,在广袤而野蛮的星球上,零星分布着文明的中心,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因此,地球上原本已经近三百年没有举行过狩猎日了。
但代达罗斯重新开启了这个血腥节日。
“看来我们回来是对的。”我和龙隐说。
我们一行人随即去了校长办公室。
龙隐首先把我们俩的结婚证给了校长,希望校长给予我公民保护,让我在这所军校里不受到任何迫害。随即就把御前会议的特赦令交给他,“原本的第二十三条军规,现在是法律。赋予原住民二等公民权,哨口星球是第一批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