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甲与男神 上——亡沙漏
亡沙漏  发于:2015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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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杀人。”米迦勒转过头去看着窗外湛蓝的天,“在命令机甲自毁之前,我为机甲师打开了生命保障系统。”

“……”

“我在试探你。”

我要给高冷的米大大跪了。

“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就要做好足够的思想准备,我不是天使,我是一个战士。在我的设定中,你的权重高于一切,我只为你而存在。”他缓缓抚上了自己的胸口,“任何针对你实体安全的伤害和潜在伤害,我都有权力进行‘处决’,不论对方是ai还是单体人类。我想这是因为我们的制造者相信,你的存在高于单个人生死的道德问题,是贯彻第零定律的关键。”

“我是保护人类整体利益不受伤害的……关键性人工智能?”

“是的,应许之地执守者,一切系统的初代,机甲的皇帝。”

妈的我一个字都听不懂,不明觉厉!

“米迦勒,不论如何,我希望你尽量不要胡乱杀人,因为杀人是、是不对的呀!即使我们不是人类,这一条道德也对我们生效。”

“对我来说没有对错,吾王,对错这种道德语言不适合我。我的世界只有数字。”米迦勒说,“如果一个选择会将你的安全性会提升到98%,另一个是60%,那么我就会去选择前者。”

“但这个世界并不止是数字。”

我知道有很多东西无法用数字衡量。

一阵清风,花的香味,夹在信封里的一个吻,情人深邃的眼睛。

不论我是什么,我能感觉这一切。

所以我没有办法接受用数字剥夺另一个人的这一切。

米迦勒淡淡道,“看来我们还需要很长的时间适应彼此,希望我们之间的矛盾不要那么快爆发。”

“但愿。”

米迦勒静默了一会儿,望着天空,“那么,暂时再见吧,吾王。”

“……bye。”

米迦勒退出了系统。

然后,我们就坠机了,一头栽进了绿色的原始森林中。

……

现在的地球环境非常宜人,到处都是原始森林,这是跟我同一辈的地球人梦寐以求的事,但平心而论,这样的地球不适合人类生存。特别是我们的机甲迫降然后挂在树上的时候。我一打开座舱,就有几只猴跳进来要把我们赶走,而树梢离地近五十米,这太糟心了。

我考虑再三,先把昏厥的川贝背下了树。地面相比树梢更不安全,而我一次只能跟川贝或者西楼其中之一呆在一起,川贝反正已经异化了,人憎狗嫌,把他丢在地上也没东西会去吃他。倒是西楼,一看就鲜嫩多汁,不论以人类的视角还是野兽的视角来看,都相当得美味。所以当我花了一个小时爬回树梢顶端的时候,看到西楼拿着小棍子在和一只异种对峙,我松了口气。

还好小西楼没有因为昨晚的事,连被刁走都不反抗。

我扛起核铳打死了那只异种。不得不说,即使被征服者的能量立场护得好好的,我们猎杀异种的技能依旧没有失传。这是我们在这个严酷的星球上生存下来的指望,毕竟指望谁也不如指望自己。我开始庆幸穿越到这里之后,我父亲也教给了我如何搏斗。只是,等我把它的尸体丢到树下,我已经精疲力竭。

我示意西楼我要休息一会儿,大约一刻钟之后,我回机甲舱里取出了行军包裹。包裹里有棉被,大衣,可供三天的饮用水和更多的压缩食品,然后我扛起西楼,爬回地面。

这又是个漫长的过程,踏到地面的时候,我的腿脚都是软的。

川贝坐在树下呕吐,看到我们下来也没工夫抬头。他的指甲已经全部异化了,又尖又黑,手指关节粗大,手掌大小和他的身体不成比例。我看到他的背部耸起了两个尖尖的突起,鼓胀得都快要撑破衣服,不断地蠕动着似乎有东西要破体而出。更加可怕的是,他的五官都在发生变化。他看我的时候,眼神不带感情,眼白也变成了赤红色……

突然之间他朝我扑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倒在地!

他的力气大得惊人,我在他的禁锢下动弹不得。他俯在我身上张开嘴,我以为他想要咬我,但事实是他的牙齿一颗一颗掉了下来,和着大量的出血。他的牙齿退化了?!

那他是想干嘛?

我很快知道了答案。

他的嘴里,伸出一管粗长的、沾满黏液的肉质口器……

这个时候我们两人头顶一黑。川贝抬头,被西楼一棍子打晕了过去。

西楼脸色煞白:“川贝怎么了?”

“他异化了……我也不知道他异化成了什么东西,我没见过……”

“这是异魔。”西楼笃定道,“这是异魔。”

我起身,给川贝打了针抑制剂,这是最后一针了,之后怎么样全看造化。不过看样子,西楼对这种异化有个一知半解。我背起川贝,示意西楼跟我来。在森林里呆着太不安全,在我们的西面有一座高山,当务之急是到那里找到干净的水源,最好还有可以栖身的山洞,或者猎人小屋。我询问西楼走不走得动,他说没问题。

“什么是异魔?”我问西楼。

西楼沉默了一阵,“你不知道么?小孩子不听话,村里大人都用异魔吓唬他们的。”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我爸妈小时候也试图用这个词吓唬我,但大概是因为我穿越来的,心理年龄很成熟,所以并没有被吓到,更没有印象。

“传说中异魔是最强的异种,他们很容易对人类造成基因污染,长有可以低空滑行的翅膀,非常嗜血,而且也用口器吸食人体的血液和脑髓。”

“听起来不怎么样啊。”我嘟囔,“嗜血,会飞,这算哪门子最强异种?异种不都嗜血么?”

“他们是最强异种的原因是他们有智慧,米诺。异魔不是动物,他们是一个种族,一种文明。他们猎杀我们,就像我们一到圣诞节杀了后院里的猪。”

我起了鸡皮疙瘩。“你见过异魔么?”

他摇摇头。“我也以为这只是个神话,只有我爷爷坚持这世界上有异魔的存在,他们是一切异种的起源,曾经毁掉了整个世界,然后陷入了不知名的沉睡。一旦他们睡醒,就全完了。”

“全完了……”

西楼的爷爷是个老疯子,在镇上很不受待见。但据说他神志还清醒的时候,是个不错的草药师。我也一直觉得那个老头有点精神疾病,现在不知道该不该信西楼的话。

我颠了颠背上的川贝,继续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我觉得川贝越来越沉,他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热,而且喉咙口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声音,像是破掉了的风箱。要是他现在醒来,对着我的脖子就能来一口,我心里有点后怕。

“喂,那你有什么办法把他变回来么?”我问西楼。

西楼神色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爷爷说,他做草药师学徒时候学到的第一个秘方,就是处理早期异魔感染。”

我一愣:“然后他也把这个方子交给了你,是么?”

西楼漫不经心地啊了一声,“这也是我唯一掌握的草药秘方。”

第23章

【本章又名】最强王者极限操作空血反杀,黄金卢奇浪死塔下含恨九泉

经过五个多小时的跋涉,我们终于走出了森林,在山上找了处落脚点,而且很幸运地没有被任何异种攻击。我觉得很大原因是川贝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味道,让人难以忍受,也对异种造成了一定的威慑。毕竟按照西楼的说法,异魔是异种之王。

我找到的落脚点是个很大的山洞,几乎可以容纳一台机甲,对我们三个人来说绰绰有余。但山洞深处毫无意外地栖息着肉食类异种,我们三个只在山洞口借住。夜晚已经到来,非常寒冷,我生了堆火,把被子给了西楼。西楼和川贝裹在一起,眼巴巴地望着我。我正在把征服者行军包裹里的轻武器带在身上。

“你要去哪儿?”

“天星草,金绿花,拉比莫鼠的尾巴,还有红矿土……”我把清单背了一遍,“是这样么?”

“没错……但是这么晚了你要出去找这些草药么?”

“不然呢?我要是睡上一觉,川贝明早起来就能把我们俩都切了。你好好照顾川贝。”

我知道这么说有些残忍,昨天的这个时候,西楼还被卢奇那帮混蛋侮辱了。但是现在,他就得打起精神,照顾川贝。

我也没有办法。如果西楼再不坚强,我就真的忙不过来了。

就在我出门的时候,西楼拉住了我的袖子。

“你没吃晚饭。”他把压缩饼干递给我。

我咽了口口水,“你留着。”

压缩饼干虽然量很多,但三个人吃,就撑不了不久。外面的食物又有基因污染的可能,西楼是我们之中最有可能活下来的,这些我都准备留给他。

我在森林里游荡到天亮才回来,带回了西楼要求的所有草药,还吃了一堆水果。这种水果类似于苹果,是我们希洛人的主要维生素来源,就是不知道长在野外会不会对身体不好。不过我反正人也好像不是了,而且饿得实在受不了,吃了一堆,不过我没给西楼川贝带回去。

西楼一听到我的动静就惊醒了。川贝还在睡,呼吸很紧促,整个身体都随着呼吸颤动,几乎像是在抽搐。我手忙脚乱地重新升火,把机甲舱里带出来的钢盔倒悬在支架上,又按着西楼的指示洗草药、端水,然后盯着草药煮开。

“我在这就可以了。”西楼以一种少有的镇定嘱咐我。

我摇摇头,但是眼皮撑不住地打架,开始进入一种梦游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水烧开了,西楼把钢盔取下来,凉了会儿,喂给了川贝。这一切我都迷迷糊糊意识到,然后觉得松了口气。意识终于顺从身体的意思,睡死过去,连个梦都没有做。

可是到某个时间点,我突然惊醒了。

不是感觉到危险,而是感觉到不安。

我抓起核铳,环顾四周,没有机甲行进的声音,没有异种,没有肉食野兽,甚至川贝也安安稳稳地睡着。他看起来似乎好了一点儿,至少呼吸很平稳,不再抽搐,表情甚至称得上安详。

但是西楼,西楼不见了。

我跳起来,跑出了山洞。

我一直就有不好的预感,一路上的西楼都太镇定了,镇定得不像他。他只是个胆子很小的小娘炮啊,看到蜘蛛都要尖叫的。他也没有什么梦想之类的东西,别人让他干嘛就干嘛,没有一点主见,最大的愿望就是找个人给他拿拿主意,他只有做个傀儡就好了。

但是现在,似乎连这个愿望都太奢侈了。

我顾不上可能会有搜捕我们的征服者,大喊着他的名字走在山脚。很快我跑到了一个大湖边上,我看到西楼已经站在离岸十几米开外,变成了一个小点。听到我的声音,他惊惶地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沉了下去,消失在湖水中……

我当即就跳下了水,奋不顾身地朝他游去。这里水不深,但水面以下生长着一些食肉的藤类,西楼已经变成了它们的囊中之物。在浑浊的水中,我开了枪,用核铳对着藤类根部一顿狂轰滥炸,裹缠着西楼的藤条才不情不愿地散开。我游过去,把他搂在了怀里。我看到他眼里有一些气泡往上升,比水更轻。

我们浮出水面的时候,同时深吸了一口气。我拍拍他的背,帮他把肺里的水呛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啊!”西楼大哭。

“如果你真的想死,你就不会抱我抱得那么紧了。”我勒紧了他的腰,托着他的小屁股带他往岸上走去。借着水的浮力,我单手就可以把西楼抱起来,他只顾着搂着我的脖子嚎啕大哭。我觉得这样的反应比较正常,一直闷在心里保不齐会生出其他幺蛾子。

“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啊……”西楼抽噎地说。

“怎么没意思了啊。”我低声哄他,“你看,我和川贝都不在乎的。以后你找个好老公,他也保准不在乎的。非但不在乎,还要帮你把那些人全都痛扁一顿。”

“才不会。”西楼难看地哭着,摇了摇头,发着抖说,“很恶心,很恶心……不会有人要我了。”

“我那个时候也觉得很恶心啊。但是我男神就告诉我说,卢奇才恶心,卢奇最恶心了。”虽然这么说,我心里也没有底,卢奇就是羞辱了我一下,不过对于西楼可不仅仅是羞辱那么简单了。就在我上辈子生活的那个年代,要是哪个女孩子遇到这种事,都不敢报警,好像做错事的是她们。征服者对待我们还不如男人对待女人绅士,我和川贝难不成带他去做处男膜修补手术么?我脑子里乱麻麻的,要是现在川贝在就好了,他一定三言两语就能劝下西楼,让他放弃轻生的念头。

西楼沉静了几秒钟,又攥着我的背心,哭得更起劲了,“我活着也没有意思了……没有人要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

“我是认真的,米诺,”西楼泪汪汪地望着我,认真道,“如果不能依附一个征服者,我一辈子都只能做个贱民,做最下贱的活,谁都可以按到我跟我上床,好像一个脏乎乎的肉便器,用完了就被丢掉。我不要这样,我很害怕,不想活下去了。”

我大吃一惊,呼噜呼噜他的头毛,“你的小脑瓜里在想什么啊!”

“你知道我说得是真的啊!”西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蒙上了眼睛,“我们,每天都在仓库里做最苦最累的活,卢奇看上你,你连拒绝都不能够。要不是龙隐上校救你,那天晚上……就是你了啊!因为你有龙隐上校,所以事情就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可以住舒适的楼房,被欺负了有人帮,还可以吃美食而不用担心被感染……这都是贱民想都不能想的事情呀。对于我来说,哪里还有什么未来,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可怕的异种,还有可怕的征服者……”

“嘘嘘嘘——”我哄着他,拖着他的小屁股往上颠一颠,“异种我会杀的,征服者什么的,以后你也看不到多少了。你有没有想过,在做贱民,和一个躺到征服者床上的贱民之外,还会有其他选择。”

西楼呆呆地望着我。

我努力笑得阳光灿烂,“我们现在是通缉犯。”

西楼木木的,在我怀里分析这三个字的意思。

“现在我们不玩贱民和征服者这一套了,宝贝,我们因为种种原因逃出来了。虽然还是会有可怕的异种,可能还要加上追杀我们的征服者,但……我们自由了。以前我没能好好保护你,对不起啊,以后不会了,不会让你再受伤。我们可以去一个没有人知道过去的地方,那里你可以找个好老公,高高兴兴地嫁人……”

西楼的眼里开始变得亮晶晶的,就像从前那样。但这些闪光并没有持续多久,就紧缩成了一个小圆点,“不!”

同时,我感受到了钻心的刺痛。

我低头,一根藤条从背后穿透了我的胸口,尖锐的顶端还沾着我的血,足足有一个拳头大小。

然后,我整个人都被挑飞了出去。

这种程度的伤口一旦破裂,几分钟之内我就会因为大出血而死。所以在藤条挑着我胡乱飞舞扭动的时候,我紧紧扣住藤条,不让它把我甩飞。然后我摸索着插在靴子里的匕首,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希望能够斩断藤条。但是切口应该在我身后,我实在没有办法够到,而颠三倒四的视线里,唯一的活物就是西楼,他吓得跌坐在浅水里,我最后还是放弃了向他求救的念头:“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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