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娱乐圈之骑驴遇深雪(穿越)上——一纸情书
一纸情书  发于:2015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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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弄的?”

“这不重要。”

少年淡漠地挣开父亲的手,语气不含多余的感情,把手背到身后,嘴唇自虐般咬得苍白,水嫩鲜亮中那抹刺目的黯然,反差中的别致,有种心头一颤的惊魂之感。

……还真怕他不小心咬破了。

一时间工作人员心底都纷纷划过这种古怪的感觉。

少年抬眼,千言万语中盛满清晨的薄光,是冰块下暗流的河水,让人如履薄冰又无法触及,说话的声音轻得似乎连阳光的重量都不堪承受。

“重要的是……父亲您是要离开了,对么?”

“吾儿怎会这样想?”男人分外诧异。

少年的目光漂移到母亲的坟墓上,始终沉寂着,那静默中有什么悄然发酵,眷恋与怨念在眼底交织,欲脱口而出,却终化成喉间苦涩的叹息,转瞬消失在挺起的脊梁中,背对江寒问道:

“在父亲心里,是不是只有母亲,才是重要的?”咬住唇瓣,“如果不是……”

——您是否愿意,为我留下?

这一颦一动都是千愁百绪,藏在呼吸交织的心知肚明中。

这也是诱导型演员表现方法的第一次合理安排。

诱导型演员发挥演技并非时时刻刻,起码面对普通型演员就要注意度量。当镜头中的画面有两个人时,为了不破坏协调性,付丞雪只能通过演技磨合,当镜头特写时,就是发挥所长顺便引导对手演员的时刻。

在蓝星,每部电影诱导型演员有使用限制的。

常人对精神力的感受有承受上限,过于频繁会造成精神辐射,影响五感的灵敏度,而在规定限度内的接收,反而有助于五感不灵敏的人修复五感。所以在蓝星拍电影,诱导型演员是热门的主演选择,却在选配角时超乎想象的艰难。

在本土这个诱导型演员的荒漠,付丞雪作为绝对龙套,简直可以说是拿主演来当垫脚石。

对于对手戏的容白,亦是不幸与幸。

容白是国内一线演员,属于贪玩爱闹的大男孩性格,如今二十三岁生日刚过,女友分手还未结婚,第一次出演父亲的身份还真有点摸不准感觉,一晚一早两个场戏,一举一动都被对方牵着走,光是握住对方惨不忍睹的手,因太过心痛表情管理不当,就被舅舅吴导数次喊卡。这会,听见小少年发颤的声线,近距离精神力冲击,使脊背窜起一股让人颤栗的惊魂动魄。

——心魂都被网罗殆尽。

他忘了演戏忘了自己,只注意少年的声音,如濒死哀嚎的鸟儿,又如被震动的琴弦惊起的尘埃,划过耳道,挑拨神经,濡慕又隐忍,卑微到尘埃里的挽留,伪装在看似平静的淡然里。

让人感受少年心里的窒闷与酸涩怨尤,可眼前稚嫩的脸上却依然平淡。

平淡得像在伪装。

容白呼吸艰涩,所有百转千回咽回嗓子眼。

扑通——

又一下,沉进心底!

少年似乎意识到自己的放纵,快速压抑住表情,小心翼翼地放轻呼吸。

那睫毛不断颤动,被晨光勾勒出边角,打乱空气,宛如胆战心惊躲在草丛中的小动物,发出欲盖弥彰的簌簌声响。低垂着脸,抿紧唇线,脸上被照出细绒的汗毛,乌黑的头发顺服地贴上脸颊,展露在视野里的瘦白细长颈项,纤细脆弱,仿佛单手就可以轻易折断。

兄弟姐妹家不是没有长相讨喜的小辈,但一个个都是混世魔王的小皇帝小公主。容白看着小孩尖尖的下巴,小嘴严谨地抿起,连发稍都紧张到发颤,偏偏咬紧牙关保留最后尊严的小模样,才第一次发现,儿童这种存在,是如此惹人怜爱。

连这么不讨人喜欢的性格,都让他心动、心颤、心软得一塌糊涂。

随着少年眼中的波澜起伏瞬息万变。

容白眼底一变再变,归于沉寂,竟不由自主上前一步。

——那是全然开阔的一步,从未体验的玄妙感觉。

似乎把游离在江寒之外的容白拉入皮囊中,魂魄相融的冲击感洗刷过全身的经脉,连血液都因此沸腾,他弯下腰用高大的身子把小孩整个拥入怀中,隔着衣物皮肉相贴,紧紧的,似要融入彼此骨血。低垂目光与少年的惊愕交缠,情不自禁地落下吻,轻轻的,怜惜不已地落在发顶。

那似乎是江寒的吻,也似乎属于容白,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在胸腔中激荡。

吴导的喊“卡”声拉回容白飘远的思绪,只是感情似乎还无法从戏中挣脱,抱着付丞雪仿佛就是抱着自己疼宠爱怜入骨的孩子。

付丞雪看对方似乎受精神冲击过度,只好挣了挣被勒紧的肩膀。

“前辈,导演让休息了。”

见对方还没有松手,露出尴尬中混着腼腆的羞涩笑容。

“再说,您抱得我有点疼了。”

容白这才如梦惊醒,赶紧松手,平复下感情,转身领着小孩走向暂代休息区的农房,掩饰地抹了把脸,不敢再多看少年的眼睛,那黑瞳下的眼波流转似乎能把的心都一起吸走。方一坐下,旁边助理立刻递来热好的饮料,容白给了付丞雪一杯,夸道:

“小家伙演技真不错。”

付丞雪感谢地接过,笑笑没有多说。

容白的经纪人徐景文这时拿着通告单走过来,调笑容白:“作为国内双冠影帝,被一个刚入圈的孩子全程牵着走,你说你丢不丢人?”

付丞雪心中一凌,不动神色地把目光移向容白的脸。

容白貌似毫无所觉,不在意地做出无奈耸肩的样子,拖长尾音感叹道,“后生可谓,我也没办法啊。”转头看向装作咕咚咕咚大口灌水来遮掩视线的少年,伸手拦下瓶子。

“这会儿别喝太多,省得尿急,等会拍戏可没让你中场喊停的功夫……冷就放肚子上暖暖。”

付丞雪把心装回肚子,也把杯子放回桌面。

徐景文诧异地多看容白几眼。

带了好几年的艺人,容白什么德行他可比谁都清楚。我行我素,只顾自己玩乐,心比钢管都粗硬。每次被女友抱怨太过冷淡都会更加变本加厉地游戏人间,要让他学会关心体谅别人,那几率跟海水倒流、旭日西升一样,不存在可考性,若不是付丞雪年龄小又是男孩,他都以为一向热爱大胸长腿的狂野肉食男终于突破下限,向萝莉伸出魔爪了……

压下所有多余的心思,试探般调侃道:“这才演了一出父子,就真把自己当奶爸了?”

容白不予理会,反而淳淳教导付丞雪。

“小家伙,你以后进了这行挑选经纪人,可千万慎重小心!要是挑到比演员还大牌的经纪人,就等着像为父这样被欺压到底了……唉,说多了都是泪!”

徐景文嘴角抽搐,抽起剧本敲上容白脑门,骂道:

“你还来劲是吧?还‘为父’?我真要虐待你就不会特地让助理跑到山下买热饮了,冻死你这不省心的先!”

第45章:

“秦门,第一百三十七幕,第一场,父子分别!”

江寒本打算趁江水睡觉时偷偷下山。

高大健硕的男人把留书的玉简放在床头,伪装成周游列国的游者,仗剑背包,站在门口踌躇半天,始终没有踏出脚步,眷恋不舍的目光一次次划过少年的睡颜,几次都忍不住走回床边,盯着儿子稚嫩恬静的脸痴痴发呆,把颊边乱掉地发拨回耳后,从来没有的优柔寡断。

临到头来才发现——迈出这一步,竟比想象中艰难。

他爱他的儿子,更甚他的妻子。

这种血脉相承的朝朝暮暮,远比一见钟情的刹那花火更能牵动他的心跳。

装睡的人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直直看向父亲,黑眸中透不出一丝光亮,似乎看着男人,又仿佛目中一无所有,宛如冬季夜晚的冰湖,水光隐动中夹着冷漠,暗潮汹涌被压抑在脆弱的防备之下,折射出让人惊心的凛然隔阂,男人此时就有种被直击胸口的感觉。

——似乎再也无法承受这目光,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呼吸变得粗重,说:

“吾已寄信给师叔,不过数日就会有人入谷来接,汝且在山中安心等上几日。”他狠狠心,咬牙说道,“百年轮回于吾等转瞬即逝,为父很快就会回来,阿水如此优秀,即使没有为父相伴,也必能过得很好。”

少年拽紧被子,脸色刹那惨白如纸,竟再也不愿多看江寒一眼。

话已至此——“不用说了……”

倔强地抬起下巴,“你走吧。”

再次看向江寒的视线已然归于一片冷寂,傲慢的,不容任何轻言侮辱。

“阿父既心意已决,大可随心而为。只是——这并非阿父抛下江水,而是江水不屑再与您这般优柔寡断的长辈日夜相对!”

少年的话掷地有声,把男人心砸得一沉再沉,有刹那闪过茫然,心脏如同破洞般拉扯着血肉,他张嘴还要解释,却被江水果决地出声打断,“您不要——让我更加失望了。”

江寒深深一叹,转身奔向他拯救苍生的夙愿。

江寒走了很久,江水都没有抬头。

这个生而高贵的小少年身负太多荣光,耀眼地遮住所有试探的锋芒,让人不敢小窥这幅纤弱的皮囊,也让人早已忘记,这个小小年纪就能蹋剑飞仙,纵横云霄的天才,其实也不过十来岁,漫漫仙途中的沧海一粟,不过弹指。

镜头中充斥着让人压抑的沉默。

周身越来越绷不住的脆弱伤痛伴随精神力在时间中逐渐铺展,哪怕隔着屏幕,都能从那一帧帧的画面中触摸到气若游丝的屡屡哀恸,在蜷缩的身体中慢慢流泻,揪紧心脏。

走出镜头的容白来到导演席边看着屏幕。

吴起屏住呼吸,挥手让摄影师截取一个长镜头,由远拉近,拍出那种天地苍茫唯一的孤寂渺小。

少年低垂着头,一动不动地坐着。

像被时光凝固的雕像,静止在滚动的胶片上,垂下的黑发遮住他的眼睛,包括其中所能透露出的所有感情,被封闭在呼吸之中,那种感觉有点像气球禁锢空气的张力。一瞬间五感都被隔离,没有喜,没有怒,没有哀,没有乐。仿佛世界都从镜头中消失,所有景色都褪色,唯有少年蓬勃鲜活。

这是精神表演法最难的一点。

精神力无处不在,好像所有感官都被调动,却有反而觉得什么都没感觉到,难点就在于平均分配精神力,哪怕某一感官多了一丝,都无法体会满心蓬勃思绪却又理不出痕迹的压抑。

这时,少年的精神力开始消散了。

先从牙齿开始,随之蔓延……于是少年紧咬牙关而不时颤动的下巴,就在精神波动下显眼了,如同牵动在天空无所依凭的气球那根线,泄露了不为人知的脆弱。

精神力突然一崩。

一滴液体,突如其来地划过小孩的下巴——

少年抬手遮上眼睛,镜头对准他的侧面,细弱的手腕,瘦削的肩膀,苍白过分的皮肤,透出一种脆弱而决绝的气息。

“不值得的……”待命一旁的精神力却散发出心中的不舍与挽留。

特写中,少年紧紧盖住双眼,露出充满坚毅的鼻梁和呢喃自语的唇,沾着泪水的浅桃色唇成了满镜头最潋滟的景色。

“不要再掉下来了……”

精神力却使眼中酸涩欲哭一冲击泪囊,膨胀欲出。

竭尽全力地仰起头,让晶莹的液体倒灌回眼睛里,下巴和脖颈拉出近乎笔直的线条,像仰颈的天鹅,优美的弧度透出不愿低头的傲气。可贴合紧密的手掌下滑出的液体却怎么也无法止住……

一滴。

一滴。

一滴。

……划过下巴,仿佛滴落在容白心尖。

容白脚下移动,要不是被眼疾手快的经纪人拉住,差点忍不住再次跑到镜头内,安慰那个倔强的少年,对他说,“别哭,孩子。”告诉他,他再也不会离开。容白瞪了眼徐景文,心脏蜷缩一团的窒闷,让他揪住衣领呼吸不畅,这是对戏精神能量牵动情绪残留的感觉。

还好导演及时喊卡,打破了容白的忍耐。

不由自主地奔进场景内一把抱住少年,付丞雪奇怪地放下手掌,除了眼眶有些发红,哪还有什么悲痛欲绝,直到这时,容白的一整颗心才总算落回原处。

今天最后一场是毁掉护山结界。

年幼的江水在极悲极怒中犯下滔天罪行。

……

公元231年赵国地震。

自乐徐以西,北至平阴,震区涉及邯郸,这是灭国的成因之一。

江水一剑劈开山脉的那一下,滔天锐意斩断国脉,城墙坍塌,台屋墙垣多坏,地裂东西百三十步,绵延死伤无数。

轰然倾倒的高山在眼前崩落,少年的发和衣摆被风扯开,如破茧而出,枷锁缠身地藕断丝连,仰视的眼底,冷漠地看着飞灰淹没的生命,那是真正视人命如蝼蚁的霸气,睥睨天下的凉薄入骨。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罪孽的苦果,终究要让少年自己咽下,无怨他人。

少年红润的薄唇抿出冷彻的弧度,濒临极限的悲与狠辣装饰在唇角,冷笑道:

“你不是打算拯救苍生——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填补这生命骨血堆就的满目苍夷!”

那语气,竟是恨入骨髓!

片场围观的群众都因此有些胆寒,搓搓胳膊感觉山里更冷了。

真是零ng的人才啊,连龟毛狮王的成名绝技都没了发挥余地,嗓子痒的老头只能对着看不顺眼自家的外甥狠命喊卡,补拍镜头拖拖拉拉到第二天中午才暂时收工。

容白能有今天成就,除了家族拿着资源死命地捧,本身越挫越勇的职业精神也必不可少。

中场休息,剧组开饭,容白仍带着一副无框眼镜翻阅剧本,偶尔拉着别人对戏。付丞雪被他拉在旁边坐下吃盒饭,容白用备用筷子把肉夹给付丞雪,皱眉看着少年冒出尖的下巴,“你太瘦了,宝贝!”一脸自来熟的表现。

如今付丞雪的演技在剧组备受肯定,但也不是没人找麻烦。

拍旧时回忆那幕后,剧务让他帮忙搬道具。一般不会遇到这种没眼色的要求,但若故意刁难,初来乍到也不好拒绝,容易撂下把柄,比如“牌子大”“不好相处”“举手之劳都不愿意”。那场是容白和别人的戏,大家都在忙,没人注意到。

他看箱子不大,也就同意了,搬起来也不重,距离车子五十多米,也并不远,只是走了一半时箱子突然破开,本该是未开封的剑却生生划破服装,那一瞬,他就知道道具是开了封的,要不是躲得快,必伤到腿脚,后面的追逐戏因此拍不了指不定就要换人。

剧务语气刻薄地让他赔偿服装费用,被下戏的容白解围。

等到他再去翻箱子,却发现开封的道具消失。容白约莫是看出点苗头,才一直把他带在身边,只不过剧务手段隐蔽,没留下可指摘的蛛丝马迹,才没法把人辞掉。而这些小矛盾,只要没闹到眼前,吴导这个总领全局的大忙人是向来不管的。

下午没戏,付丞雪就坐在一边看别人演。

等到晚上收工,吴导来找付丞雪谈谈工作感受。

看着对方一本正经的表情,付丞雪内心十分想吐糟两句:早干嘛去了。默默无语半天,认命竖起耳朵听讲。

“你今天表现很好,希望你的状态保持到下一幕戏中……接下来是整部戏的重点,也是江寒性格改变的催化剂,更是至关重要的转折点。不是我给你施加压力,这部电影的成败全在此一举了。”

其实不然。

吴导最惯用的伎俩就是夸大其词造成演员压力,坏得冒水。

用吴导的话说,这叫:有压力才有动力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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