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妃 上——野黛儿
野黛儿  发于:2015年10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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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伺候的贴身丫鬟,嘴角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下,主子您脸上的幸灾乐祸表情可不可以收敛几许呢。

冯德妃拿帕子掩了嘴角若有若无的一丝笑意,柳眉一竖,美目从上而下打量着在一旁伺候的宫女,眸子中嗤笑一览无余,被她视线扫到的宫婢,头垂的更低,不敢与她目光相接触。

虽然对外说是偷了主子的东西被抓了个现行,但在宫里浸氵壬多年的人,哪个不是七窍玲珑心,估摸一寻思就能猜出个准头来。

宫里攀龙附凤的人不在少数,可哪个不是将心思深深埋在心底,寻找机会,哪个会傻到将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摆在明面上,最不该的还是被主子当场拆穿,这不是上赶着讨苦吃么,万幸还留了一条命在。

付婕妤正弯着腰描花样,听到消息的时候,动作微微一滞,咬了咬粉唇,继而若无其事的拿着炭条接着描花样,余光淡淡一瞥在一边整理锦缎的一水儿年轻水嫩的宫女,心里不动声色多了一份警觉,俗话说的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

曾经的自己身份如同她们一样地位卑贱,做着打帘端茶送水的下等差使,若不是机缘巧合下,哪来如今的荣华富贵。

从泥底爬到高处,被人仰视,过惯了养尊处优受人尊崇的生活,自然不希望有人也能像她这样撞了大运,做了人上人,尊贵过自己,平素在宫殿里对身边伺候的宫女防备的紧,每回皇上驾临,从不会漏出半点机会给哪个侍女和皇帝单独相处。

玉雪宫内,魏淑妃听了掌事太监李长安的回话,笑的云淡风轻,说出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像这样痴心妄想踩着主子往上爬的贱货,活活打死才是正理,只汤伤了喉咙,割下一块肉,算是便宜她了。”

李长安冷冷一瞥默默站在一边的宫女,森白的牙齿一龇:“娘娘你太过仁慈宽厚,依奴才看活活打死那些心生贪恋不安分的奴婢,正全了她们解脱心思。照奴才看来,不防成全了她们这一番痴念,等她们得意忘形,再狠狠将她们拍到泥地里,不需人动手,自有等着收拾她们的人在。”未尽之意,可以考虑做个顺手人情,将人捞出来,保不住可以拢住人心,收货一把利剑对付后宫那起子不顺眼的人。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看向两人,魏淑妃徐徐开口:“小安子的办法自是极好的。”淡然一笑:“罢了,横竖是条性命,不过就是一时糊涂罢了,随便打上几棍打发出去就是,何必惹的南妃动了如此大的肝火,在宫里滥用私行呢。”

魏淑妃抚了下一丝不苟的鬓发,眼里全是讥讽的笑意:“二皇子还年幼,看不得见血的事情,我这个做母妃的别的帮不了皇儿,替他积些阴德倒是可以做到的,小安子,找个人给皇后递个话。”

这出头的事当然还是皇后做起来名正言顺,自己只需事情成功后,收取利息便是,何苦惹来一身骚,做那出头鸟。

李长安自是应下,找了个不起眼的小宫女,如此吩咐一番,自是不提。

消息很快传到周皇后耳中,周皇后神色肃穆听完来人回禀,只随手一挥让人退下,慢悠悠的喝着贴身侍女递过来的茶盏,慢条斯理的拿盖子撇去上面的浮沫,心底腹诽,谁爱管闲事便谁去,与本宫何干。反正宫内够热闹了,多他一个,不过添了一份闹腾罢了。

凤眸一眯,侍女递过一碟瓜子,周皇后闲闲的嗑瓜子,身处高位,当真寂寞如雪,有人来陪看戏么?

周皇后这边只差闲庭散步了,魏淑妃迟迟不见周皇后有所动作,心中不免焦急了点,着人打探了几回消息,每次回话都是周皇后不置一词,在嗑瓜子呢,瓜子皮都吐满了两个碟子了。

手里的帕子都快被饶出破烂儿了,刚想唤李长安过来问话,忽然李长安风风火火赶了过来,面色看上去极其复杂,不解、迷惑、不敢置信,迷乱交织在一起,堆叠成一抹愁云,魏淑妃问:“猴急什么,可是有什么消息了。”

李长安来不及行礼,面露苦笑:“回娘娘话,皇上宿在飞羽宫了。”

“什么……”,魏淑妃好像被谁掐住了喉咙一样,说不出话来,怔愣一会,片刻脸色阴沉如水,手里的帕子彻底变成一块千疮百孔的废品,就脸旁边小几上碟子茶盏都没逃过命运,被砸向地面,清脆的破瓷声响,房间里瞬间安静的可怕。

其他妃嫔得到回话后,莫不恨的牙痒痒的,只乔贤妃乐的直不起腰,笑的身体发颤,远远看去跟得了魔障一样儿,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只微微扭头,不忍看她轻狂疯癫样儿,心里直叹,习惯就好,遇见心思诡谲的主子,自求多福吧。

乔贤妃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手指着大宫女柳莹:“快去拿瓜子过来,要同皇后一样味儿的。”一手抹着泪水:“哎哟,表哥口味可真够与众不同的。”

乔贤妃心情愉快掉下金豆子,同时,掉金豆子的还有戚羽。

人家那是乐的,他这厢是痛的,抓着枕头往戚湛身上狠狠砸去,人挣扎往前挣,想逃离对方的禁锢,戚湛身上满是汗水,正是紧急关头,岂容他逃脱,冷冷一笑:“你自己求一个难忘的夜晚的,事到临头,想逃脱,莫不是先前的话,全是拿来欺骗朕的。”

“……”,戚羽嚎啕大哭,抵死不认,又不是活腻歪了,谁会傻到认下欺君大罪,我又不是曹德义那个憨货。

戚湛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少年,心底深处的肆虐因子爆动,眼里布满浓到极致的暗色,忙着攻城略地,在城池的墙头插上胜利的旗帜。

外面的映寒听着主子哀哀哭泣,眼睛都红了,皇上怎么能够欺负那么一个水晶人儿呢,狠狠瞪了一眼曹德义,无辜的曹德义两次躺枪,见映寒想往寝室的窗口跑,一把抓住她,哭笑不得说:“你添什么乱喔,皇上这是在疼你主子呢,你跟着哭什么呀。”

映寒皱眉看向他,眼神在问:“你懂?”你不是公公么,你能够懂?”

曹德义气的咬牙切齿:“我虽少个零件,却也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想当年老子陪皇上在多少个宫里睡过,怎么会不懂这里边的学问。”

口不择言的曹德义,说出的话让人遐想无限,映寒惊的捂住嘴,眼睛睁的滚圆盯着他,陪皇上睡?陪皇上在多少个宫里睡过?和宫妃有一腿?

曹德义扇了自己一巴掌,啐了一口:“让你胡说,官不住自己舌头。”眼神扫了一眼四下,低声道:“说了你也不懂,你只管信我的话便够了,这是你主子必经的事儿,逃不得,哭得越响,越是证明皇上厚宠你主子。”

映寒眼珠子转了转,贴在殿门前,听了回,见哭声小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笑嘻嘻声,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简短的“唔”了声,算是回应了曹德义的话。

曹德义哂笑,倒底还是太过年轻了,不懂男欢女爱的事,也不知怎么混到掌事姑姑一职的。

曹德义闭着眼假寐,耳朵竖起,只等着里面吩咐。

百年老树,松涛阵阵,鸟儿嘶鸣,端的是晴好天气,适合做一些激烈运动。

小宫女提着裙角,小心翼翼跑了过来问:“大总管,要预备晚膳么?”

曹德义踌躇半晌开口:“让御膳房备些精致可口的小粥点心过来,粥要煮的稀点,入口即化,点心甜而不腻,大小一口即可。”

小宫女听完吩咐刚想转身,映寒喊住她:“再准备两盅浓淡适宜的汤汁过来,仔细跟御膳房师傅说,当下这个季节的,补身体用的。”

曹德义想了会,确定没什么遗漏的,让御前小太监陪小宫女一起去御膳房,御膳房是什么对方,牛鬼蛇神可没资格入内,小宫女地位不显,名号不响,即便打着飞羽宫的名义,也起不到多大作用。

映寒静了会,表情一变,低声问:“总管大人,您看要不要差人去请下御医呢,我们主子身子稍微弱了点儿。”

快折腾了一个下午了,映寒担心主子吃不消,这热水一趟趟往里送,却不让人伺候,只每次让人进去将水抬进抬出的,全然弄不明白里面是如何一个情况,眼瞅着天都暗了,传膳声也不见响起,这可如何是好。

曹德义手指敲了敲额头:“亏的你心细,能够想到御医,男人承欢不同于女子,是需要仔细伺候的。”

勾手指唤了个小太监过来,贴耳吩咐了会,一番动作下来,天色已全然暗淡了下来。

就在他们以为万事妥帖的时候,放松身体靠着门小憩,倏然传来一声惊天怒吼:“你个滚犊子的,总说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你满嘴跑舌头呢,也不怕闪了腰。”

“……”惊的两人脚下打跌,恨不得挖个坑将自己给埋了,他们完全没听到尊贵的皇帝被人当流氓谩骂。

戚羽裹着被子,撒泼打滚,不让戚湛继续,没吃饱的戚湛满肚子火,浑身狼血在嚎叫,好想饕鬄一顿,吃到个肚皮滚圆,身心舒爽。

戚湛拿好话哄他,手下用力扯被子,将裹成重茧的少年给扒拉出来,温声哄骗:“这次让你在上面可好。”

少年睁着水雾氤氲的眸子,问:“真的。”

戚湛毫不犹豫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戚羽被他撩拨的浑身难受,此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两人对视一眼,再次滚到一起。

第十七章

这一夜自是千般旖旎,万般潋滟,那让人听了耳红面赤的声音持久不歇,直至丑时鸡鸣,方才渐停。

曹德义看了看渐渐开始发亮的天色,心想这盹也不必打了,直接收拾收拾准备上朝得了。同时心里唏嘘不已,自他在乾化帝身边伺候,还是头一回见主子如此冲动,食髓知味,就连当初刚知晓人事的时候,皇上也是意兴阑珊,提不起兴致。

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对里面主子多添几分敬畏,如此手段,如此心性,如此样貌,势必不会沉寂,只怕会一飞冲天。

莫名打了个冷颤,映寒不解的看着突然抽风的曹德义,前者挥手:“你在这边守着,耳朵警觉点,我去检查下陛下上朝用的仪仗行头。”

映寒恭敬的点头,曹德义自行离开不提。

天将蒙蒙亮之际,曹德义回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内侍,捧着盥洗用具,龙袍、龙靴等物候在殿门口,外带两个封住口的大木桶,里面是兑好了的温度适宜的温水。

曹德义问:“里面有叫起么?”

映寒摇了摇头,小声回道:“刚听到了一点动静,皇上没宣,奴婢不敢擅自做主叫起。”

曹德义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甩了下手中拂尘,只淡淡道:“继续候着。”

身后众人无不低垂双眸,谦恭而立,明明是浩荡人群,却鸦雀无声。

东方渐露鱼肚白,第一道晨曦投向大地,戚湛睁开眼睛,虽只眯了一小会儿,眸色却清凉无比,透着爽气的精气神,侧头看了一眼睡的正酣的少年,绝美人寰的脸上满是浓浓倦色,长长的睫毛,在那瑰丽的脸上投下一小片暧昧的剪影,将眉角的妩媚渲染更加浓了几许。

浅浅而灼热的呼喷洒在戚湛颈间,戚湛眼神一沉,舔了舔唇角,脑中莫名闪过:“*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无声笑了笑。 他自认登基还算勤政爱民,不是那等昏聩无能的君王,竟在刚才一瞬间升起股冲动,只想与少年放纵缠绵,什么为君之道,千古帝业统统抛到一边。

戚湛无奈一笑,捏了捏少年秀丽的鼻梁,许是呼吸不畅,少年张开艳丽的红唇,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人在他怀中不舒服的动了下,戚湛低头在他唇上轻啄下,微不可闻咕哝一句:“小妖精。”

戚羽似乎被吵到了,脑袋蹭了蹭他胸口,无意识嘀咕:“不来了,好累。”

引的戚湛得意的翘起嘴角,忽然笑容凝滞,后知后觉的发现,少年柔若无骨的手正放在他的重要部位,晨起的冲动禁不起挑逗,早已向少年致礼。

不由想起,两人匆忙睡去的时候,少年嘀咕的那句话,它让我痛苦又痛快了一夜,为了防止它无耻半夜偷袭,必须牢牢抓在手里。

没想到少年,竟然握着它睡着了,而自己因过度劳累,未曾将少年的笑谈当真。

此时竟落得个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地步,笑也不是哭也不是,金色的晨光透过窗棂洒了进来,该是上早朝的时候了,实在来不及再拉着少年纵情。

戚湛抿唇低笑,点了点少年额头:“睡着了也不忘折磨人。”丝毫没发现自己眼底的温柔宠溺是那么的明显。

揉了揉少年散乱的秀发,轻轻将枕头塞到他怀里,两次与他同榻而面,戚湛发现少年一个习惯,特别喜欢抱着东西睡觉,作势拿凸起的家伙,对着少年手心顶了顶,少年眉头拧起,眼皮儿颤动,丢了句:“起开。”翻身抱着枕头,背对戚湛继续酣睡。

戚湛嘴角抽了抽,用完就丢,简直太不可理喻了,又羡慕少年能够睡个安稳觉,哪里像他还得去早朝,面对一群老不休文武百官的炮轰。

随手批了件外裳,替少年掖好被角,弯腰在他唇角印下轻柔一吻,放轻动作,走到外间才宣人进来。

众人鱼贯而入,戚湛抬头比了嘘的手势,众人皆更加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服侍乾化帝盥洗穿衣。

映寒见众人仅仅有条的打点着一切,自己是断无资格上前伺候的,静静的站在一边。

乾化帝简单的沐浴后,抬起手臂,让宫女给他穿上龙袍,在曹德义整理衣襟的空隙,对映寒招了招收,映寒上前一步,戚湛开口:“仔细伺候你主子,等他睡到自然醒,伺候他吃点东西,他要是任性不想起来吃东西,你也不要由着他,只说是朕的旨意。”

映寒毕恭毕敬的应下,退到一旁,默默看着浩浩荡荡一群人无声无息离开。

待人走出宫门,她长吁一口气,这一天过的简直就是心惊肉跳。

曹德义肃着脸,眼角余光打量着精神抖擞的帝王,只见他俊美无铸的虽同往日一样,只嘴角的笑意,如何却掩不住,眼底带着自得,走路格外的虎虎生风,说不出的霸道彰显。

暗赞风流了一夜反而更加精神了。

不愧是至高无上的君王,龙马精神,强悍无须多言,只瞧那一夜不停的响动,便可见一斑。

上朝得时候,乾化帝依然保持着好心情,端坐在龙椅上,居高临下的瞥了一眼众位臣工,破天荒十分亲切地问了句:“诸位爱卿,昨夜睡的可还香甜?”

百官呆愣,得到帝王问候,很是受宠若惊,片刻回神过来,齐齐回道:“托皇上洪福,昨夜睡的很是香甜沉稳。”

戚湛微微一笑,感慨:“诸位都是我朝肱骨之臣,为了大隆朝繁荣昌盛,日日夜夜,勤勤恳恳的为国效力,为民谋福祉,为国家做了巨大贡献,正因为有了你们这些能人干吏呕心沥血的无私奉献,朕才能坦然安寝,百姓三餐丰足,享有太平盛世。”

文武百官听了皇帝一番肺腑赞誉,有些人当场就激动的热泪盈眶,唰唰噗通跪下,抹泪水,擤鼻涕,顺道表白忠心:“臣领朝廷俸禄,官居高位,自当精忠报国,为君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众人无不激动万分,表示一定要对的起皇上的赞美,再接再厉,做好本职工作,报答皇上的重用,要更加用心用力为民为国抛头颅洒热血,种种表忠心之声不绝于耳。

戚湛听了十分动容,眼眶微红:“能得诸位爱卿,是上天垂怜,也是先帝在庇护朕。”

这些朝臣们更加心潮澎湃,心口一阵阵发酸,泪水跟断线的珍珠一般,呼天抢地:“能在陛下手下做事,是臣等的福分,为够为国家出力,是臣等之幸,能为陛下尽忠,是臣等莫大荣光。”

曹德义埋着脑袋,肩膀一抽一抽的,拿袖子抹眼,心中腹诽,一夜过去,陛下更加的无耻脸皮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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