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错，这件事情若是传出去只怕天下人都笑疯了，到时百姓如何看待皇家，其他诸国又是如何议论纷纷，让我大宣颜面何在，威严何在，礼仪何在”晋文帝对着凌彦和太后大吼。
“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不该对您撒谎，害您颜面无存害得您在余老丞相面前失威”凌彦将整个头颅都贴在了地面上声音诚恳而悲痛。太后最终还是看不下去命人将他扶了起来。
“皇帝，这件事到了如此地步你责怪谁都没有用了，你难道还想着要端王给余家的女儿偿命吗”面对皇帝的怒气，太后还是选择维护端王。
“朕告诉你老三，最近给我老实安分点，别再出什么差错到时候朕可不想现在一般好说话了”看着跪在自己眼前的儿子，即使再怎么恨铁不成钢晋文帝还是会选择原谅，这或许是每一个父亲的天性。
“儿臣知道了”听着晋文帝的口气不再是那么的愤怒，凌彦自己也是松了一口气。最后晋文帝叫他跪安之后便嘱咐他明日一定到注意些，与缅甸王的会面一定好多加防范和谨慎。
康寿殿里，余氏在为自己的女儿整理遗容，为她换上她生前最喜欢的衣裳，还为她施了谈谈的妆，看着她像生前的模样一般余氏更被悲恸不止。看到她这幅样子，余父也于心不忍在将她哄去休息以后自己就一个人陪在了女儿的身边，凌傲面对一个已是中年的男人对自己自己的女儿泪光闪烁的样子，他突然想到，许多年前的长歌是不是也想这样一般守在自己的长姐灵柩前，默不作声将所有的痛苦都吞下，最后发现自己居然不能为自己的姐姐讨回一个公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公道人心而是凌驾在大宣之上的凌氏皇族。想到这里他突然很想回到顺心殿中好好的陪陪长歌，他在向余父辞行之后就立刻赶回了顺心殿里，一进到屋里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味，果不其然长歌在喝酒。凌傲走过去将他手中的酒杯夺下，把人面向自己说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喝酒有是没用，长姐已经死了你今天看到的是余家的千金，不是你的长姐清醒点吧”长歌喝得糊里糊涂，晃过神来后发现竟是凌傲对着他一笑说“你知道什么，沐苒和我的长姐的事情是何其的像，一样的身不由已，一样的无可奈何一样的痛不欲生”原本来笑着的脸竟然流下了眼泪。看着他有些晕乎的模样凌傲在他脖子处用力一击，人立马就昏睡了过去，将在抱起来在他耳边说“你先好好睡一觉，明天还有一场重头戏要看呢”看着长歌的睡颜，凌傲原本一脸好说话的脸，变得阴沉可怕起来，原本菱角分明的脸庞也变得像一个嗜血的恶魔一般，夺魂摄命毫不留情。不一会后又变成了那个一脸无害，没有太多存在感的睿王。一个手势之后屋里的所有宫灯皆灭，他也躺下睡去。夜晚的永安宫静谧无言，只有一些侍卫按着巡逻的轨迹来来回回的巡视着皇宫的安全，在一座偏安一偶的小楼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宦官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只要在宫里的人都知道那老宦官便是服侍了两代帝皇的林公公林穆阳。过了一会一位掌灯的小宦官带着白发苍苍的余老丞相来了。两位老者在见面之后相互握紧了彼此的手都有些激动。
“穆阳有近二十年没有见后老丞相了，老丞相的身体还康健吧”
“今日在延霆殿看到你，你的头发也已经花白了，差点就认不出来了，你还在皇帝身边服侍着”两位老人握着彼此的手坐下，一边的小宦官赶紧加强了炭火的旺度。
“是呀，如今陛下怜惜我，我早已经不用那么辛苦了，倒是老哥哥你还在调查那件事吗 “是呀，怎能不查，德英王的战死，宁王的败降，留殇的肆虐都是因为那件事情的原因，我若不查又怎么对得起先帝得嘱托”
老丞相想起当年得事情还是会觉得残忍，十二万人的性命就那样活生生葬送在大火里，变成无依无靠的孤魂。
“当年我要不是我软弱怕死临阵脱逃，不然早就随着天堇夫妇大哥去了，连他们两个都不能阻止的噩梦现在又有谁能靠得住，还有五年约定之日就开始了，我害怕的是到时候得大宣无力抵抗，到时候整个大宣生灵涂炭”回想起当年的战事，穆阳还是会觉得冰冷绝望。
“无妨，我们还有五年的时间在做准备”他的担忧老丞相又怎会不知整整二十二年了。两位老人继续在交换着彼此的信息，而与夜色融为一体的一名暗卫在听到消息后就立即离去来到凌傲房间的窗棂边上，躺在床上了凌傲听到一丝动静之后也挣开了眼睛……一场百年前的阴谋就此展开……
第28章
凌傲起身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长歌之后便悄悄的出了门，夜里的顺心殿一切都寂静得可怕，凌傲走到院子中看了一眼明显被打晕的守夜宫人，就对着院子里的一棵古树轻叫了一声“玄武现身”低沉的声音在安静的夜里也显得尤为的响亮。一阵微风吹来将凌傲身边的雪花吹拂得很远不一会他得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黑衣挺拔的男子。在他身前下跪行礼之后起身说“主子，属下查到宫里还有一位知道当年事情的宫人”
“还有谁”凌傲带着疑问的神情看着玄武 “皇上身边的老宦官，他就是当年先帝派出去的暗卫林穆阳”
“林穆阳，你是说他没有死，可是先帝给我的阵亡名单中分明有他的名字”凌傲接住空中飘下的雪花，等推积到一定程度后便用内力将他们融化看着雪水中指缝间流出。听出凌傲的不满玄武回答道“他不知用了什么金蝉脱壳计躲过了那次的伤亡”
“既然还有人活着，就更要好好查查。你最近也好好给我注意端王，他幕后可能有戎族的人，还有明天缅甸王入宫你安排好人手别让他的人到处乱跑了”
“属下明白”
“恩，去吧”凌傲说完就转身回屋了，玄武身影一闪也消失在了夜色中。进屋后凌傲用内力将自己身上的雪花蒸发就继续躺回了床上。躺在床上了凌傲想起先帝对自己的嘱咐，不管是对北狄还是对戎族都不可掉以轻心，北狄之心在于掠夺大宣的国土，而戎族之心在于对整个大宣皇族甚至是子民的恨意。第二日建安城里漫天大雪，永安宫里的惠宜殿中布置得一片喜庆祥和，殿内的各个角落里散落着一些盆栽的山茶花，案几上或碧玉或素雅的瓶子中插着几株新开的素心腊梅，惠宜殿地下有地龙所以显得格外的暖和。辰时晋文帝带领着文武官来到了惠宜殿，跟随而来的还有裕王和端王，端王昨天才受到许多打击，王妃还在康寿殿内做法。虽然遇到这个麻烦他本人还是强打这精神参加此次的宴会，至于裕王从回来以后就一直躲躲藏藏不肯见人。睿王凌傲则领了晋文帝的旨意先去城西的缅甸国使馆迎接缅甸王李徽顺本人。辰是三刻左右凌傲迎接回缅甸王，李徽顺走进殿内在面对晋文帝时只是站在他身前微微鞠躬行礼声音宏亮中带着点压力的说“大宣陛下安康”
“缅王多礼了，请入座”面对李徽顺刻意有些施压的声音，晋文帝只是一笑带过。等到李徽顺入座之后凌傲也做到了他的对面。凌傲率先举起酒杯对着李徽顺说你“古人有话有朋至远方来不亦说乎，本王先敬缅王一杯”说完抬起手臂将酒一饮而尽。李徽顺回敬，将酒饮尽后又举起酒杯面向晋文帝说“皇帝陛下，为从拾两国友谊而祝贺”说完他又一把饮尽。晋文帝神情瞩目微微一笑说到“大王说得有理，我们大宣与缅甸是友邻，两国之前自然是要相互扶持，相互共赢”
“相互扶持可有，但是是共赢嘛，陛下心里可是清楚”令原本还算其乐融融，相谈甚欢的场面瞬间冷了下来。凌彦笑着走上前来说“大王心里可明白。大王索要的东西是否太过不当了”
“哦，何来此说，既然我来了自然是心里打算好的”李徽顺眼眸凛冽的看着凌彦，这时候晋文帝开口了“大王肯来到这里，就已经表示是为两国之间的安宁而来，为了从修两国之间的友好关系而来”不等晋文帝说完，李徽顺又开口了“既是如此，那么我就把话题拿到明面上来说，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稳定，还望陛下能忍痛割爱”他直直看向晋文帝之后，又把目光转向了一直坐在自己位置上默不作声的凌策，被他的视线扫过凌策只觉得他似乎在腊月寒冬里被人割了一刀，有些微微发抖的他将目光移至凌傲身上，似乎希望凌傲能帮他一把，只是凌傲一心在想着其他的事情并未给他回应。他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不在理会众人。将他的表现都看在眼里的李徽顺微微一笑后又说“陛下出不起赔偿费用那么和亲一事是否考虑清楚了，本王可是要邀请陛下您去喝过喜酒的呢”原本被他打断话题就不满的晋文帝，再一听说又要和亲脸色就更低沉了。最后语气中带着多年上位者的威严说“赔偿一事还可商量，但是和亲大王要知道我们大宣已经没有适宜的公主了”凌傲听到这句话就知道父皇是要将顺宁排除在外了。
“公主没有，皇子不是还有吗陛下不是还有一位没有成婚的皇子吗”听到这句话凌策是彻底安静不下来了，他走到李徽顺面前严声厉辞的说“大王的口气可真大啊，我大宣当中只有五皇子在神殿里学习修行，早已是世外之人不参与红尘之事，如今开口是想让我们大宣难堪吗”他故意将话题引导到代熙的身上只为了不让父皇想到他身上。听到他的话晋文帝也想到了自己的幼子表情也柔和也一些，从小就在神殿中与自己也不近亲，但毕竟也会是下一任的大祭司，又怎么可能会下嫁。看到皇帝表情变化的凌彦以为自己的父皇是在考虑那家的世子比较正确的时候他开口了“大王若是想要皇子下嫁是不可能了，但我大宣皇族中也有几位成年未婚假相貌德行较为出众世子殿下可以许配给大王”若是能以和亲来化干戈为玉帛，这想必也最是晋文帝想见到了。看着自己的父皇大概在为和亲一事而犹豫他自己就决定了。熟不知晋文帝只是在想念自己的幼子。回过神来的晋文帝开口询问凌傲说“睿王觉得呢”凌傲没有说话，只是看向了凌策最后又看向了李徽顺，终于明白他要和亲的对象不过就是自己的四弟，但是得罪这个事情还是不要自己来做比较好，他回复晋文帝道“儿臣以为为表诚意应当让远宁候家的慕容世子去和亲较为合适，一来世子殿下的身份与大王可以匹配，而来比较显得有诚心”他的话一出晋文帝立刻给了他一个识时务的眼神。只有凌彦给你他一个算你狠的表情，众人都知道远宁候一家是太后慕容家的人，是晋文帝想动手但是又不能下手的外戚，借用为两国和平而下嫁和亲是再好不过的一个打击理由了。听到他的话凌策又松了一口气。只有李辉顺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看着他们的勾心斗角，心想着凌策若是在这里想必一定会被啃得骨头都不剩，为了他的安全着想还是把他带到缅甸去吧，最后他面向晋文帝行了一个大礼说“本王想要迎娶的是陛下您的四皇子裕王殿下，除他之外本王绝不要其他人”他的话一出立刻引起众人的议论，原本以为自己能放下心来的凌策彻底的懵了。晋文帝一脸不悦，凌彦一脸欣喜，凌傲一脸早知道，而凌策则是一脸绝望。纵使他行的礼再大晋文帝也不能接受的开口说“裕王是朕的爱子，是大宣的顶梁柱大王要拿走我大宣的顶梁柱朕是万不同意的”
“既然如此那么还是就赔偿白银和药材问题商量吧”
因为知道他们拿不出东西，李徽顺理直气壮的说着，被他将了一军的晋文帝如今是进退两难，银两户部拿不出那么多，即使能拿的出明年开春要用的费用就会跟不上，一旦出现问题那么整个大宣的农业就会受到阻碍，到时候又是一连串的问题发生。在他想问题的时候凌傲开口了“赔偿问题大王请容我们再商议，现在还是好好欣赏一下我们大宣的舞蹈，喝一喝我们大宣的美酒”对于凌傲的说法李徽顺还是很给，面子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不一会儿一群舞姬就上来表演歌舞了。一场舞蹈美换绝伦过后赢得了众人的好评，晋文帝疑惑的看向凌傲说“这并非是乐舞坊的舞姬，老二这时去哪儿请来的舞团”
凌傲走出说“回父皇，儿臣在看到乐舞坊的舞蹈没有丝毫新意，而且大都是墨守成规，臣听说京城来了一家名叫弱水楼的歌舞楼很有名气就擅作主张将他们请来了，还望父皇恕罪”
“你做得很好，朕怎么会怪你下去吧”不一会而走上来两名身段婀娜，容貌清丽的女子，两人都拿着长剑开始表演起剑舞，舞步稳而不乱，快而有力，两人一会相互比拼一会分开落下起舞，展现出来女性的柔美和刚毅的一面，迎来阵阵掌声，就连李徽顺身后的护卫都夸赞说“大宣的女子弱能持家安定，武能战场杀敌而巾帼不让须眉果真是大家风范”听得晋文帝是眉开眼笑，一舞终两名女子缓缓走到晋文帝座前，双跪行礼说“小女子若姜，素年望陛下宽恕殿前使剑失仪之罪”对与身前的这两位女子在场的表现晋文帝觉得很欣慰，所以对于他们御前持剑弄舞一事也很宽恕。
“起来，舞跳得很好赏”听到晋文帝的话两人缓缓退出，这时候丝竹声响起场上的气氛又被点燃。各怀心事的各位王爷可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欣赏这歌舞了。
这场宴会持续到了中午的时候就散了，在将缅甸王送到休息的玉庭殿后凌傲就独自一人来到了晋文帝的书房，到达书房时他也看到了玄武口中的那个化成宦官的前代暗卫林穆阳，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慈祥的面容与传说中心狠手辣的暗卫一点没有关系。他在蒲团上坐了一会之后晋文帝就来了。起身行礼“父皇召唤儿臣前来有何吩咐”
晋文帝认真的看着自己眼前的这位儿子，他说道“先坐下吧，长歌身体好些了吗”
两人相坐着这是凌傲怎么也想不到的场面。最后回答道“只是有些受惊了，休息几天就好了”
“老二跟朕说说实话你是不是很怨恨过朕，作为一个父亲我没有尽到责任，作为一个丈夫我也不合格”听到他的话，凌傲觉得很奇怪但是还是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在儿臣母亲死后，儿臣确实是怨恨过您，在您对我说了我将永无继承皇位的可能我更是恨您到了极点，可是现在我不恨了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您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我”
“你有这样的想法朕很欢悦，但是你母妃的事情朕没有冤枉她，她确实是北狄派来的细作，通敌的罪名也是真的为保你名声朕才说她失德与他人有染将她赐死，你还是恨吗”自己母妃的德行罪名由自己的父亲口中说出，不管怎么还是会觉得悲伤，何况他说的还是实情。双眼有些泛红安静的低着头，凌傲在晋文帝将手扶在他肩膀微微抬起他的身子时终于还是有些动容了。
“儿莫要悲伤，即使你母妃再怎么不是她还是你的母妃，你也还是朕的好孩子，她或许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父皇”凌傲低低叫了一声 “老二，你现在还怨恨朕吗，你是否愿意肩负起大宣的责任”
凌傲抬起头来，不置信的看向晋文帝说“父皇的意思是，儿臣……”
晋文帝眼眸低沉，神情肃穆。语气坚定的说“朕虽然不是一个好皇帝，但也不想做一个昏君，凌轩病逝之后朕确实有打算将闵舒培养起来，但是时间不够了，三个皇子之中老三阴狠，老四懦弱，老五不理红尘事，只有你最近的表情能担当得起这个重任，但是你还需要接受朕得考验，你是否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