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能还是误会啊，俗话说得好啊虎毒不食子，端王殿下可是把自己的孩子弄没了，放在民间可是草菅人命啊”听出来沐苒的恨意，萧贵妃火上浇油的说着。

“这里还由不得你做主呢，萧贵妃安静些吧”面对萧贵妃对慕容妃的讽刺，太后还是出面维护了。

“如果说将自己的孩子害得流产还不算罪孽，那么又要怎么才是呢，大宣法制严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可为何到了端王殿下这就成了误会”长歌有条不紊的说着，面对沐苒的悲伤长歌偷偷示意步云去她身边安慰着她，又叫了陪自己进宫的霓裳把扶儿和闵舒带到另一边的玩耍以免他们受到这里的打扰。对于太后和慕容妃的说法，沐苒早就有了准备可是真真到了如今的地步听着话从他们的口中说出来。沐苒还是会觉得义愤填膺、怒不可遏。冷静下来之后她仰天长笑一脸决绝的说“哪年我刚怀有身孕的时候，凌彦他不知正在那个烟花巷柳里温存着。醉酒回到王府中还把我误以为是那个花魁美姬，对我施爆我可怜我的孩子就这样没了，那血染红了整个床单，他红得那么的不值得，那么的不甘，那么的憎恨，从那次之后我就再也没有生育的希望了，是凌彦毁了我你们说我又怎能不恨他”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你怎么不跟你母妃说，又为何不向哀家禀报呢，哀家会为你做主的”听着她的怨恨，太后终于开口了。

“禀报，我若是能禀报我还会忍到如今，他以我病重为原由将我送去郊外的别院里软禁，住在哪里生活的那一个多月简直是人间炼狱，日日有嬷嬷在身边给我念三从四德，夫为刚，让我在思想上受尽了折磨，只要我还想着去告状他就一日不允许我离开，他有的是方法折磨对付我，我又能怎么办”似乎回想起那段日子沐苒浑身颤抖了起来双眼无神一副灵魂想要出窍的模样。

“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夫君的折磨远比任何一件事情带来的痛苦严重得多，想当年余家的千金在京城中是何等的美好代名词，温婉贤淑，娇弱动人，貌若天仙，可现在她活活的被折磨得从仙境沦落到了地狱，她有怎能不恨呢”即使知道无人听她说话可是步云还是为沐苒感到不值，她平静而缓慢的声音在安静的殿内显得尤其的响亮。

“这件事情哀家会为你做主的，沐苒起来吧别弄坏了身子”缓缓的走到沐苒身边当今太后将她扶了起来，一脸慈祥的说着。

“是呀，对于这件事情本宫和太后定会为你做主的，等端王来了本宫一定好好教训教训他”知道对于沐苒身份的重要性，慕容妃也过来将她扶到了自己的身边坐下。大殿内安静了一会，门外就传来了皇帝桥撵到达昭阳殿的声音，等到众人去将晋文帝迎接进来的时候，刚坐下的晋文帝就一脸不悦的看着哭泣不止的沐苒开口说“端王妃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不停了”听到晋文帝有些责怪的语气，沐苒惊愕的抬起头来看向晋文帝。

“端王都跟我说了，你不知错就罢了还跑到这里来胡闹是何居心”皇帝开口说。沐苒一脸惊愕后她瞬间就明白了，原来凌彦恶人先告状，跑到了晋文帝面前说自己的不是。她最后开口说“皇上，凌彦是不是在您面前说，说我撒谎为争夺他的注意，为了保住王妃的身份假怀孕，还说我失德或者是不守妇道对吗”晋文帝一脸你明白就好的表情，而在场的萧贵妃和步云都愣住了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啊，不过一出比一出精彩绝伦。只有长歌静静的安坐在一旁冷眼的看着场上的所有人，有时候悲剧就是由冤屈和误会产生的。

“呵呵呵呵呵”沐苒一阵冷笑后挣脱了慕容妃对她的压制，跑到了殿中间说“那他有没有跟您说，是他害得我小产最后终身不育，是他囚禁了我让我受尽了折磨，是他想利用我假怀孕然后好让他的妾室柳氏平安的生下他的庶子，因为他知道只要一日不除我他永远也不可能有嫡子”沐苒一字一句说得异常清晰，愤怒过后反而冷静了下来。

晋文帝听到她的话后还是不相信，比起一个外人他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儿子，何况端王有说的头头是道还有证据，对于余沐苒的的口说无凭他宁愿更相信自己的儿子。

“那你怎么解释你跟宋卿有书信来往的事情”晋文帝对于她已经很有不满了。

“远清，我跟他没有什么，只是一般的朋友之间书信往来而已”沐苒解释道，“父皇，事到如今不如叫端王殿下前来对峙一番不就清楚了，这样争执着也说不清楚”长歌上前说道， “还说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你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件荒唐事吗”晋文帝将怒火烧到了长歌的头上。

“不管皇上如何生气，儿臣还是相信端王妃的为人，也相信她和远清之间是清白的”长歌不畏晋文帝的怒火依然坚定的说，这时候萧贵妃也走上前来说“臣妾也相信端王妃的为人，可能是同为女人的原因，臣妾更愿意相信端王妃”

“哀家相信其中一定有什么误解，对于沐苒还是好好安静一下，人啊一激动就容易说错话的，这里哀家也能理解的”对于长歌和萧贵妃站在沐苒这一边太后心里虽然有些疑问但她还是站在了端王这一边。只有一只没有说话的步云知道，端王妃是真的委屈了，一个女子能说出那样的话来，那样的决绝那样的冷冽就好似当初自己看着自己的夫君即将离她而去一般的痛不欲生。

第26章

对于这个争执，长歌显然知道端王在晋文帝身前一定说出了什么让皇帝值得猜疑的事情所以才会选择相信他而不相信端王妃，对于太后来说两人能和好是最好的，沐苒家身后的余家可是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受天下所以文人学者的尊敬，若是得罪了余家那么就等于在文臣方面失去了最重要的支持，但是若是余家先失德与端王那么就不一样了。沐苒不管殿内的人是如何的想法如今她知道只有少部分的人相信她，若是因为她连累了自己的家族名声，连累了远清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家庭，她也难持其咎，在一旁看到她表情不对的步云连忙说“你想干嘛，别做傻事啊沐苒”没有理会步云的叫喊，沐苒奔跑着出了宫殿跑到了殿外观赏雪景以及守卫用的的阁楼边上，一眼看着朝自己最先跑来的步云和长歌她歇斯里地的说着“谢谢你们肯相信我，爹娘恕孩儿不能在侍奉你们左右了，凌彦我会用我的鲜血来诅咒你”话说完之后就毅然决绝的跳下了十多米高的城墙，长歌在另一头看见凌傲已经在往这个方向跑来，他大声叫喊着“凌傲快点用功过来，看看能不能接住端王妃”

凌傲没有注意听长歌在说什么，他只看到有一位身材女干细的女子站在宫墙边上挣扎着什么，最后她站在宫墙边上仿佛一只想要翱翔天际的仙鹤。那种感觉是哪样的凄美和悲伤。他立即用轻功飞赶过去。最后他到达城墙边上的时候用尽所有的力气想要接住那位女子时最终还是没能接住，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前像一只扑火的飞蛾一般坠落在了古老的青石板上，鲜血从她的身体里和脑袋边上流出，大片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她那浅蓝色的衣裳，也染红了靠近她凌傲的鞋子，凌傲将她扶到怀里时长歌也赶到了他的身边，对着他怀里的沐苒说“沐苒坚持住，你想想你的爹娘，想想疼你的太爷爷余老丞相，或者用你的恨意支撑着你活下去”

沐苒缓缓的伸出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右手，对着长歌说“月华山下月华池，与君同醉同生死。愿得来世化蝉翼，千回百转与君同，帮我告诉远清我不怨他，让他好好的待他的妻子，他的妻子是个好姑娘别辜负了她，我的爹娘也请帮我告诉他们，我想回到余家的祖坟里，在余家的祠堂中安慰下来，不想在外面飘飘飘荡荡的”握住沐苒伸过来的手，长歌坚定的说“我会的，我还会看着他的儿子平安喜乐的长大，让他一辈子都生活得幸福美满，然后让他来世与你结得秦晋之好。然后会让你的爹娘把你接回余家生活，让你生是余家的人死也是余家的魂好吗”

“好”气若游丝的声音，在听到了长歌的回答沐苒似乎也安心了终于闭上了她的眼睛。握住沐苒渐渐冰冷的双手长歌仿佛看见的多年前自己的姐姐，她也是这样一般被逼的跳下的高高的宫墙，只不过她的希望是能以宁王妃的身份下葬，而沐苒则是希望不再是端王家的人。晋文帝和太后也赶了过来，随行而来的还有宫中御医，一位较为年长的太医走到沐苒身前为她把了把脉最后还是摇头了，对着晋文帝说“陛下，端王妃殁了”长歌已经站到了凌傲是身边，一阵头晕眼花中就晕倒在了凌傲的怀里。凌傲接住倒向自己的长歌惊慌的说“长歌你怎么了”伸手慢慢的把他眼角边上流出来的眼泪抹掉，一把将他抱起对着晋文帝和太后行礼后说“儿臣先告退了”晋文帝示意他可以走了，还让随行的两位御医也跟着去了。晋文帝现在是烦恼的事情一大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让慕容妃把沐苒的尸体先带去康寿殿，立刻派人前去把端王也给召回。其余的人都去康寿殿候着，而他和太后则去了延霆殿准备给余家人一个好的解释。

长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入眼便是凌傲一脸紧张的黑脸和一位满脸泪水愁容悲伤的贵妇，长歌一猜就知道她应该是沐苒的娘亲余氏。撑着手臂想要起身却被余氏给扶住了，她声音的沙哑想必也是太过悲伤所至“别起身，先躺好你如今要好好的休息”

“长歌对不起您，没有把令爱给救回”长歌躺在床上说。

“还救别人，你自己都没照顾好自己”在一旁的凌傲黑着一张脸说。

“你闭嘴，你先出去看看扶儿，别让他担心”长歌对着凌傲说，看着他一脸愤愤不平的离开，长歌对着余夫人虚弱的一笑。

“你们两个感情好得令人羡慕不已，你也不比自责悲哀，沐苒的事情萧贵妃都跟我说了”一提到自己的女儿，白发人送黑人的悲伤还是止不住，原本就哭红的双眼了如今更是显得臃肿不堪。长歌对着屏风外的霓裳说“霓裳拿点温水来给夫人擦擦”

“沐苒的事情我与他父亲一定会向皇上讨回公道的，既然沐苒已经做出如此决定我和他父亲绝对不会放过端王的”自己的女儿用死来扞卫自己的清白，她又怎么不恨。

“事到如今，夫人还是不要太过悲伤了，令爱的事情一定要弄清楚，如今最重要的是令爱的遗愿是要入葬余家祖坟，夫人怎么看”

“这件事情睿王殿下也跟我提过了，我家老爷也明白了既然我的女儿有如此想法那么作为父母的自然会全力完成她最后的心愿”握住长歌的手余氏一脸坚定的表情，又多说了几句之后便告辞说要去给自己的女儿整理遗容，把她打扮得漂亮一些。长歌才想起身去送她，她就推辞说不用了她自己一个人走就好了。延霆殿里气氛紧张，余家的当家人余仁书坐在蒲团上面对这晋文帝和太后。

“太后娘娘方才说是我家女儿因为不守妇道，失德之后不堪脸面而跳墙而亡，那么请问可有证据，如是仅凭端王殿下的一面之言老夫绝对不信”

“端王手中有她的亲笔书信难道还不是证据吗”太后面对余老的质疑给出了答案。

“把信拿出来我们当面对峙，那么对于我家女儿在端王府受辱一事皇上和太后又打算如何解释，害得自己的孩子小产，害得我的女儿终身不孕这有怎么解释”想起萧贵妃之言，余仁书还是不能平息心中的怒火。自己从小呵护在手里的女儿就这么去了，都怪自己当时糊涂啊让她嫁到了端王府。

“余卿心里放平静些，沐苒一事确实是端王有错在先，至于你说的书信已在朕手中，朕也对比了一下确实端王妃的笔记”晋文帝命身边的宦官将一叠书信拿去给余老看。余老接过书信后认真的看来起来，起初还是很愤怒可是一看到后面他立马不顾颜面的在大殿里笑了起来“陛下所说的就是这些证据，这分明就是从刻版上弄假做出来的”

“何出此言”晋文帝不悦 “陛下可知，近年来不知怎么的就开始有越来越多的赝品假冒真迹，许多名画，地契皆有被假冒一事，而这几封信就是用了同样的方法复制的”

“如真如此，余卿可看清楚了”太后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说。

“我自己女儿的字迹还是认得清的，如果真是如此陛下我的女儿死得冤啊，她的血染红了整个永安城她的冤屈竟然无人相信”余老双手伏地头用力的在地板上敲打起来。晋文帝大怒，对着身下的侍卫说“去把端王给我叫过来，把睿王和裕王也叫过来”这时晋文帝示意身边的另一个宦官去将余老扶起，老宦官把他扶起后才发现余老已经两眼通红，额头也撞红了一片。过了不久三位王爷中裕王先到了，端王也一脸悲痛欲绝的表情到了，在看见了余老之后还对他行了个礼，只是余老转身并未理会他，最后睿王扶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也走了进来，那老者就是历经三代君王的余承恩，余老丞相。

第27章

凌傲扶着老丞相坐下后，晋文帝也从座位上走了下来面对着三朝元老，晋文帝还是很尊敬的的说“余老您怎么也来了，这件事情由朕和太后做主不会含糊的”余老的头发已经花白了，满脸的皱纹，双眼也看得不怎么清楚，但是耳朵还是很好使的“我来看看我那个可怜的重孙女，她人现在在那里了，凌彦你给老夫过来”即使他已经不再是丞相但他的威严他的辈分还在，在他面前连晋文帝也必须恭恭敬敬的何况端王本就没有理，凌彦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步，他原本只想让柳氏能平安生下他的孩子，没想到余沐苒会说出当年旧事，还如此决绝的死去这一切来得来突然了，让他没有丝毫的准备。凌彦来到余老的身前跪下，听到脚步声的余老就立刻站了起来，对着身边自己的孙子余书仁说“把休书准备好，我们余家要休了端王”他的语调宏亮而充满威严和不可商量，休书而且还是女方休了男方，休的还是当今端王若是真的传出去只怕会成为天下人的笑柄。

“余老丞相请三思，沐苒的事情端王过错太多，但如今说什么也无用，沐苒还是去了”太后从台上走下，看了一眼略显狼狈的凌彦对着余老说。

“那么太后的意思是，这件事情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站在余老身边的余父说了。

“这到不是，既然事已至此，那么对于端王朕决定他永不能取正妻，终其一生只能守着沐苒的牌位过日子，至于他的那位妾室在生下孩子之后就立刻流放南荒这样的决定，余老您看怎么样”面对余老的威严，晋文帝最后还是让步了，他不问端王的意愿直接做了决定。听到自己父皇的决定凌彦刚想着说什么就被一旁的太后被制止了，他的心里怨恨无比，凭什么让他守着一个牌位过一生，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可是我知道，余家的小姐不想以端王妃的名义下葬，她想回到余家的祖坟里”站在一旁不说话的凌傲扶着余老的胳膊说了。

“你们看看，我的重孙女就是死也不愿要这王妃的名义，如此挣扎又有何意义”余老抖动着双手说。

“那么依余老的意思呢”太后开口了 “和离吧，至于沐苒的死因就说是病逝吧，但是端王的处决绝对不能轻疏，要给他好好的一个教训”即使知道自己的重孙女受了很大的屈辱，但是面对皇族余老还是很必要给足面子的。

“那么朕的决定还是一样的，端王终身不得娶妻，就连妾室也不能再有了，只能一辈子守着沐苒的牌位了此一生，至于皇嗣一事凌傲你和凌策要多加努力了”对于这样的事情晋文帝还是很希望能化小，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众人都不在说话，只有余老叫凌傲陪着自己到康寿殿看看，而余父也跟着去了，场上只留下了晋文帝和太后以及端王，而一直在一旁闷不做声的裕王在看到睿王走后也上前来跪安之后就离去了。等到裕王也走了，晋文帝大怒一巴掌甩想凌彦，力度之大把他的半边脸都打得有些微微肿了起来，还想再打第二掌的时候就被一旁的太后给制止了，太后大声的说“好了，没看到孩子都已经知错了，也跪了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