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忠犬之路 下——令珑
令珑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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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办法心情太澎湃复杂了,不说话怕控制不住情绪。

贺景辉大概很能理解他的心情,耐心地任他说,直到他词穷了,开始往外赶人:“你去吧,别赖着了,我的事多着呢。”

重重地握了握他的手,贺景辉站起身,走两步又回头看了他一眼,才径直离开。

贺景瑞听到沈清源在外面说:“贺大哥,筱琴说你要是肯在她楼下给她唱歌,她就一辈子跟着你。”

“知道了……谢谢你,小沈。再见。”伴随着他低沉语音的,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那节奏让贺景瑞有种急不可耐赶着放风的错觉。他跑到窗前伸头往外看,见贺景辉在街上奔跑,风衣被鼓荡起来像两只深色羽翼。

目送贺景辉逐渐远去的身影,他有些不舍,更多是愉快,自言自语地埋怨:“高兴成这样,至于吗?!”

第八十八章:坚强后盾

贺景瑞转过身,看到沈清源倚在门边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你都听到了?”

“嗯。”

贺景瑞双手撑着窗户边缘,静静与小鞋匠对视。

过了一会儿,沈清源走过来,伸手环住他的腰。

贺景瑞身体有些软,全靠墙壁和小鞋匠的支撑才勉强站直。

他专注地用下巴摩挲沈清源的头发,阳光暖暖的温度和头发柔软的触感,让他的意识有些迷蒙。

依偎了半晌,他说:“我哥走了。”

“嗯。”沈清源在他怀里低声答应。

“他终于自由了。”

“这样很好,我也希望筱琴能幸福。”

“以后贺氏可能要由我接手。”

“嗯。”沈清源仰起头,眼眸亮晶晶的。

“清源,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贺景瑞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发,看他的目光里有一丝内疚。

“你会很忙,责任更大,你爸可能会老管着你,”他像说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笑了笑:“说不定他会向对你哥那样对你。”

“我觉得很对不起你。”

“这是应该的,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可能会没时间陪你,和你可能比现在更偷偷摸摸,说不定会有什么事发生……我觉得太委屈你了。”

“哎,就这些?”沈清源在他胸口轻轻捶了一下,很无所谓地说:“像我们这种情况,这些都是免不了的。那会儿我家里人来还让你躲外面呢。你刚才不是说了,即便你哥在,我们的问题也不好解决,现在无非是没你哥当挡箭牌了。你连城管都不怕,还怕这个?”

贺景瑞扑哧一声笑出来:“关城管什么事?”

小鞋匠煞有介事地说:“当初你一个公子哥每天跟我摆摊,风里来雨里去,还要躲城管,吃住都不好,这样困难都过来了,现在会比那时更困难么?”

贺景瑞想了想,觉得两者无法比较,但那时确实是吃了很多苦。

“就算更难,你如今也比过去有能力了。”沈清源一脸努力替他鼓劲儿的模样,就差在他面前举拳头喊“要雄起”。

他心里又酸又软又热,用手轻捋小鞋匠的头发,无奈地笑道:“傻瓜。我担心的是你。”

“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沈清源豪迈地说:“我们乡下人皮实得很,我一点不怕吃苦。何况你爸能给我吃什么苦,最多骂一顿、打几下……”

贺景瑞伸手蒙住他的嘴,严肃地说:“我决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嘿嘿,”沈清源傻愣愣地笑道:“那你就不用担心我了。”

贺景瑞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他,从里到外地缠住他,仿佛这样可以吸取力量一般。

两人从窗口辗转倒在床上,又亲了很久才分开。

沈清源红着脸贴在他胸前,轻轻说:“你一个大男人哪能一直躲在大哥背后?你今天做得对,我很为你骄傲。”

“本来觉得以后会很困难,被你一说好像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贺景瑞仰望天花板,内心变得十分平静。

“筱琴说我们是傻大胆,想得少,胆子就大……”沈清源抱紧他,梦呓般地说:“我只是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人活着没有垮不过的坎儿。只要我们坚持,总会在一起的。”

贺景瑞唇边露出释然的笑意——是啊,无论是小鞋匠还是现在的生活,都是他努力争取来的。

当初看上小鞋匠就死赖着人,甚至丢份儿到装残疾、冒充闺蜜。就是那样想都不想朝目标直冲,他得到了如今的一切。

幸福要靠自己去奋斗,难题也要靠自己去解决,为了这份爱情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贺景瑞是拿着大哥的辞呈和一封给贺成功的信回家的。

那时,贺景辉已经正式向公司辞职,人却并没有露面,都是贺景瑞替去办的。

贺成功没料到儿子会来这釜底抽薪的一招。等想到去找他的证件,才发现凡是可以限制他自由的东西,诸如证件、银行卡之类,全被他带走了。或许他早就想过会有离家出走的一天,所以预先做好了准备。

有那么一刻,贺成功甚至想到报警,以财务问题将贺景辉强行留住,最终还是因为顾忌贺氏面子而作罢。

他气得都麻木了!反复地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同时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期待贺景辉忽然就回心转意了。

到贺景瑞出现的时候,他彻底绝望了。

坐在光线阴暗的偏厅正中央,他把家主的架子摆得十足,可他竟有一种自己坐在坟墓里感觉。

他这时才发觉,大儿子除了留学那几年外,一直都陪伴在自己身边。他已经太习惯这贴心大棉裤了。

贺景瑞看到老父缓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来,手捧薄薄的两张纸仿佛重逾千斤,整个人如风中的枯叶不住地颤抖。

但他却坚决地推开小儿子伸过来搀扶的手,踉跄着往外迈步。

两行浑浊的眼泪浸湿了脸上的皱纹,他自言自语地哽咽着开口:“他竟然为了个女人……”话没说完,就如衰朽的大厦般轰然倒下。

一转眼,贺景辉已经离开了大半年。

他终于找到了失联的筱琴,据说为了让女票回心转意,他真的到筱琴楼下唱歌了。

起初他不好意思,雇了人去唱,收获了无数抗议声烂菜叶、被物业赶了好几次后,筱琴仍没有动静。

失望之余他小宇宙爆发,红着脸用他五音不全的破锣嗓吼了半首歌,把女票从旁边的花丛里吼了出来——原来臭丫头是在院子里接的电话,一直躲在暗处看他表演呢。

然后,他们就和好了。

贺景辉终于如愿以偿,一面和女票四处旅行,一面重拾画笔,还去上了短期培训班。

因为是跟贺景瑞单线联系,家里的情况均由弟弟通报,他并不知道,老父在他走后中风了。

多亏平时保养得好,贺景瑞那天回家时还叫上了家庭医生,因此他的状况不严重,行动依然自如,并没有口眼歪斜半身不遂。但他的心脑血管已经十分脆弱,再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曾经是本市商场奇迹、叱咤风云几十年的贺成功,如今只是一个迟暮的老人,对于贺氏他是有心无力,这个重担自然着落在小儿子肩上。

贺景瑞也成了一个奇迹,当年那坨扶不上墙的烂泥,竟然变成了金块,哦不,是金刚钻,不但成为贺氏的新任ceo,还做得有模有样,公司并没因为贺景辉离开而发生任何混乱或是业绩下滑。

贺成功经常看着小儿子,回想起那天自己躺在病床上睁开眼,正沉浸在寒心和绝望中,感觉人生没意思的时候,是贺景瑞握着他的手说:“爸,还有我呢。我会照顾你,我也会使贺氏兴旺。”

他相信贺景瑞的承诺,却不太相信小儿子的能力。还好小儿子并没有令自己失望,虽然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但无论是工作还是家族事务,他都处理得井井有条。只除了一样……

“贺先生,小贺总刚打电话来,说他今晚不回来了。”

想什么来什么,贺成功烦恼地摆摆手,示意护理人员扶他进屋。

贺景瑞样样都好,就是喜欢男人。喜欢就喜欢罢,还养了个男小蜜,时不时要在外面过夜。

贺成功知道他那个男外室,俩人在一起有年头了。原以为他新鲜劲儿一过会换人,谁料到这新鲜劲儿总不过,搞得儿子女人不找,恋爱不谈,婚途堪忧。

第八十九章:斗智斗勇(一)

贺成功缓缓走进回房,偏厅里二弟、三弟夫妇正在等他。

三弟夫妇迎上来,接替护理人员一边一个把他扶到沙发上,二弟则殷勤地递上茶杯。

“大哥今天气死好多了。”二弟媳笑容可掬地说,从提包里拿出一沓照片放到茶几上。都是美人照,环肥燕瘦,种类齐全。

二婶说:“大哥上回让我给小瑞介绍合适的姑娘,我和几个弟妹一直留意着,这些我们瞧着都不错。有些是您认识的,有些家世普通些……您瞅瞅?”

贺成功拿起照片随意瞟了两眼,便兴趣缺缺地丢回茶几。

二婶跟三婶交换一个眼色,赔笑说:“您既然不满意,我们再重新找……”

“不用找了!”贺成功板着脸打断她,“正主都不在,我们瞎操什么心?!皇帝不急太监急!”

在场的四个人顿时了然。

二弟小心地问:“小瑞又去找那什么了?”

“嗯。他什么时候断过?鬼迷心窍!”贺成功愤愤地说。

三婶咂嘴说:“啧啧,这公狐狸精得有多狐媚,把小瑞迷成这样?!”

三弟担忧地说:“小瑞真是的,这多危险呐,容易感染艾滋……”

他话一出口,他媳妇在旁边使劲戳他,他忙住了口,再去看贺成功,大哥脸都绿了!

他媳妇忙打圆场说:“乱搞才会感染艾滋,他这不算乱搞。”

“还不算乱搞么?!”贺成功大病一场依旧是个霹雳嗓子,吼起来跟打雷似的,“多大的人了,不谈恋爱、不结婚,养个男人在外面,像什么话!”

屋内出现了短暂的静默。

之后,大家开始出主意。

“我看报纸上说这种事是心理问题,要不找个心理医生给小瑞看看?”三叔说。

“何必那么麻烦,找人去吓唬吓唬那公狐狸精,把他从城里赶出去不就结了?”三婶说。

“不行不行,”二叔忙摆手说,“小瑞这孩子野惯了,好容易才收心,要是把他惹毛了又活回去怎么办?”他看向贺成功,恳求地说:“大哥,对小瑞一定不可以来硬的,别像对小辉那样。”

老大是贺成功心里永远的痛,也是二弟跟他感情特别好,其他亲戚可不敢跟他这样说。

他微微别开脸,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算是答应。

“大嫂去世得早,妈也没带过他几年,他基本上是跟着大哥和小辉长大的,从小接触的女性比较少,所以喜欢跟男的呆在一起,多和女孩处处说不定会好点儿?”三叔说。

二弟思忖一会儿,说:“三弟说得有道理,我们得双管齐下,一方面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一方面给他制造机会和女孩相处。但是我们不能逼他,得打感情牌。我看小瑞挺孝顺的,大哥……”他拿眼去征询贺成功的意见。

贺成功扬了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大哥不是身体不好么?可以稍微夸张点儿,再说说年纪大想抱孙子之类的话,说不定他会听。”

贺家如火如荼讨论如何“矫正”贺景瑞的时候,贺大喵正心急火燎地往清瑞赶。

这大半年,他跟小鞋匠过上了咫尺天涯的生活,明明住在同一座城市里,十多天才能见上一面,平时只能发信息微信聊解相思之苦。

这种同城丁克的生活,无奈有之,委屈有之,烦恼有之,但他俩都是那种很能接受现实的人,想得少做得多,竟苦中作乐意外地发现了一些乐趣。

比如,因为见面少,新鲜感反而增加了,每次相会都觉得对方有让自己眼前一亮的感觉,那啥的热度也空前高涨,恢复到刚在一起时那种一夜几次狼的状态。平时都素着,全攒在这半个月一次的团圆里爆发,那真是天雷勾地火,久旱逢甘霖,这样那样怎么着都不够。

贺景瑞坐在汽车里,光是想一想小鞋匠就喵血沸腾,小喵喵已经精神地站直了身子。

忍不住扭头看一眼副驾上的公文包,里面有一张十分劲爆的钙片。

那是集贺景瑞多年看钙片的经验,从他丰富收藏里挑选出来,专门刻录的光碟。各种角色扮演play,各种龙阳一百零八式,一定要哄着小鞋匠都试一遍。

现在的小鞋匠在那方面是特别乖,特别配合,让他练瑜伽他绝不会想反攻,灭哈哈哈!

飞车冲到清瑞,沈清源果然提前关了店门,好整以瑕地等着他。

程浩两口子坐在对面烧烤店门口,望着他笑:“贺景瑞回来了?”

嘻,这两口子笑得忒贼,好像知道他们马上要进行的事一样。

贺景瑞顾不得答话,边跑边点头,算是打招呼。

程浩笑着喊了一嗓子:“悠着点儿哈。”

身后传来一阵揶揄的笑声。

贺景瑞从侧门进去,刚关上门,眼睛还没适应陡然变暗的光线,脖子就被沈清源一把抱住,连拉带拽一路亲了过去。

抱住怀里的人,贺景瑞胡乱地回应着,跌跌撞撞在柜台间穿行。

衣服领带掉了……裤子掉了……

做的时候,贺景瑞还不忘把公文包放好地方。

从傍晚做到天黑,两人饿得肚子咕咕叫,却抱在一起舍不得起身。

肌肤摩擦有一种温暖亲密的感觉,哪怕不做什么也令人流连。

贺景瑞咬着沈清源的耳朵哑声说:“我今天带了好东西。”

“嗯?”沈清源似睡非睡地出声。

“你去把包拿上来。”

“你怎么不去?”

“我腿软了。”

“这么就软了?”沈清源翻过身面对他,嘲笑道:“你办公室坐多了,身体不行了吧。”

贺景瑞愉快地笑道:“不是我身体不行,是敌人战斗力太强。”他晃着脑袋痞痞地拖长音调说:“如狼似虎啊……”

沈清源被他笑了个大红脸,略带羞涩地爬起来去拿他的包。

刚刚做得太猛,小鞋匠走路微微有点儿瘸。

并不是贺景瑞不体贴人,实在是他太想欣赏小鞋匠浑圆白嫩的屁股。

一瞬不瞬地注视着沈清源的背影,他心里冒出个邪恶的念头,一定要把小鞋匠那什么时候的样子拍下来,平常素的时候可以拿来打牙祭。

“你电话响了。”

沈清源递过来的电话打断了贺景瑞的遐思。

再看到屏幕上跳动的号码,大喵的绮思顿时烟消云散。他清了清嗓子,正儿八经地接起电话:“喂,爸……让我一起吃宵夜?不用了,我才吃过,待会还要加班呢。”

他爸不高兴地说:“新餐厅开业试吃,我难得有兴致去一趟,你臭小子过来吃点儿怎么啦?你二叔他们可都在……”

接着他二叔、三叔等人分别对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目的只有一个,让他去陪贺成功吃晚茶。

贺景瑞一会儿揉太阳穴,一会儿抠床单,简直烦躁到极点,偏还不敢发作。老爷子如今就是贺家的大熊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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