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忠犬之路 下——令珑
令珑  发于:2015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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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正式承认她这个准儿媳、准备把贺景辉的婚事定下来。

筱琴说她父母去南美旅游了,要过两个月才有时间。于是就定下两个月后两家家长见面,如果一切顺利,接下来就要举行婚礼了。

第八十一章:家庭风暴(一)

春节的出游后,筱琴几乎全面失去了自由。除了要当监工监督贺家的祖坟工程,还得出入太太圈同各色名媛、夫人们应酬。去清瑞做饭也去得少了,沈清源每次见到她都显得疲惫而烦躁。

那个爱说爱笑的女孩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个像要进入更年期的疲倦女人。

一天,初姆来找沈清源玩的时候聊起来。

初姆说:“筱琴真惨,贺家老头不让她出来唱歌,也不让出来玩,简直像囚犯!贺家那么没人权,以后有你受的。”

沈清源看筱琴的情况,对贺成功更多出几分惧怕,听初姆的话后忍不住抖了抖,说:“我?他们估计不会光明正大地承认我,应该没我什么事。”

“还是不承认的好。承认了更惨,看看筱琴就知道了。”她抽口烟,叹口气,又说:“乐队的朋友好容易来一趟,想跟她聚聚,她说要去参加什么周太太的生日宴,搞得大家很寒心。”

沈清源知道,早几年筱琴和几个朋友组过乐队,走南闯北去了很多地方,交情十分深厚。后来乐队散了,大伙儿各奔东西,天南海北的,聚一次很不容易。这一次乐队好容易聚到一块儿,她却因为贺家的事绊住没时间见朋友们,也难怪人家会有想法。

“筱琴有她的难处。”

“她的难处就是太喜欢贺景辉了,偏巧贺景辉又有那样一个家庭!”说起贺家,初姆有点儿愤愤不平。

“那怎么办?有些事总要有个取舍。”沈清源说。

“喂,我要是那么对你,你还会不会喜欢我?”初姆搂着身旁的女票菁菁问。

菁菁歪着头想了想,说:“你不是就喜欢我这样吗?要是我变的不是我了,你也不会喜欢了。”

初姆拍拍她的头,说:“孺子可教也。你就这样,永远不要变最好。”

她又看着沈清源说:“筱琴会后悔的。”

没想到她的话会这么快应验。

当天晚上,贺景瑞加班回贺家了,沈清源正一个人复习功课时接到筱琴的电话。问他可不可去接她回家。

电话里筱琴的声音带着哭腔,显得很无助。

沈清源吓了一跳,忙问了地址,开上车就去接她。

走到半路下起了雨。雨倒不大,但是初春的雨,特别冷。

到了地方,沈清源看见筱琴裹着件大羽绒服,独自站在屋檐下。屋檐窄小,把她半边身体淋湿了。

沈清源拿着伞下车。她看得他时像看到了救星,一瘸一拐地小跑着过来,还没到面前就伸长手臂抓住他的衣袖。

她的模样实在太狼狈了,湿头发黏在额头、脸颊上,脸上的妆全花了,眼圈被睫毛膏染成熊猫眼。

把她搀上车,沈清源让她脱掉淋湿的羽绒服,脱了自己的棉衣给她穿上,又递过纸巾让她擦脸。

“怎么弄成这样?”他问。

她没答话,只露出一个苦笑。

“脚崴了?”

“别提了,我穿不惯高跟鞋。”她脱下脚上九分跟的细带凉鞋,拎在手指上甩了甩。

沈清源一眼就看到鞋跟和鞋帮接缝处已经裂开,估计崴得不轻。

“我拿回去帮你修一下。”他拿过鞋仔细看了看。

“不,能不能帮我把鞋跟去掉?”

“去了就不好看了。”

筱琴忽然抢过他手上的鞋,用手去掰鞋跟。她掰得咬牙切齿,表情都有点狰狞。掰不下来,她又抓起车上的一瓶矿泉水去砸鞋,仿佛跟凉鞋有仇似的,发泄着满腔的怒火。那样子很是疯狂。

沈清源从没见过她这样子,有点发懵,等她扔了矿泉水瓶,靠在车窗上喘粗气时,才问:“我送你去医院吧?”

她无力地摇了摇头。

“贺大哥不在,你的脚又受了伤,拖重了不好。要不我叫景瑞过来?”

他是想贺家有家庭医生,可以让贺景瑞叫来给她看脚。谁知她尖声叫道:“别叫他!”

沈清源愣了愣,顿时有些无措,不知怎么办好了。

“对不起。”筱琴轻声道:“你送我回去吧。”

车子发动起来时,她又说:“我今天心情不好,你别介意……我就是不想见贺家的人。”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沈清源关切地问。

“没什么。”

筱琴望着玻璃上的点点雨痕,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过。

今晚是周太太的生日宴,因为是贺家很重要的生意伙伴,她连乐队朋友的邀请都拒绝了。然后穿着小礼服、高跟鞋,扮作淑女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听那些自己压根不懂也不感兴趣的事情。

直到现在,她仍然穿不惯高跟鞋和小礼服,像被绳子捆起来一样的难受。

站在那些人中间,她觉得自己是个木偶,她根本不认识她们,为什么要和她们在一起扯淡?她根本不喜欢这样的生活,为什么要勉强自己浪费时间?而且这样的生活,永远不会到头,今后,她每天睁开眼看到就是漫长无止境的木偶生涯!

那将是一种怎样荒芜而恐怖的景象!

她越想越害怕,害怕得双脚打颤,以至于两个细长的鞋跟再也支撑不住她的身体。她崴了脚,摔倒在地。

在惊呼声中,她看到某几张或窃笑、或轻视的脸。这也不奇怪,像贺景辉这样的钻石王老五,总会有女儿或母亲看上,平时被人不咸不淡说几句怪话也是有的。她以前从来不会放在心上,但是今晚,她感到了一种类似被侮辱的愤怒!

她问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要来忍受这些?!这样想着,她从地上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惊奇的议论,热情的挽留,统统被抛在脑后。

可以想见,周太太会觉得多么没面子;贺成功又会觉得她多么不懂事!

那有怎么样?!

她无法为任何人变成木偶!任何人都不值得!

昏暗的车厢里,沈清源看到她默默地流泪。

窗外的灯光映着她的脸,宛如幽邃的海面,无波无澜。只有泪痕的反光,和不时震颤一下的手臂,显示出她内心汹涌的暗流。

这个女孩,是他在这座城市里最好的朋友。当他无助孤独的时候,她总是陪伴在身边。跟贺景瑞决裂、无处可去的时候,是她收留了他,是她用怀抱安慰了他的伤痛。

现在,他明明感觉到她很难过,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仅仅是递上纸巾说一句:“别难过了。”

筱琴接过纸巾擦去眼泪,对他微笑道:“谢谢你。”

“有什么事是我可以帮忙的?”他是真心想帮她。

她笑着摇摇头。隔了一会儿,说:“我原想最后试一次的,还是做不到啊。”

“你要跟贺大哥分手?”他吃惊地问。

“不知道呢。”筱琴别过头直直地看着窗外,一路上都没再说话。

送她回家后,沈清源忍不住给贺景瑞发信息【我刚才送筱琴回家,她哭了。很伤心。】

贺景瑞很快回过来【她招呼都没打就从周家出来,周太太很没面子,跟我爸明里暗里地抱怨。】

【你爸生气了吗?】

【气!正发火呢!她是代表贺家,代表我大哥。就这么跑了,还不接我爸的电话,老爷子能不气吗?】

【也许遇到什么事呢?】

【遇到任何事,这种场合都得忍。我爸就那么想的。】

【你爸会骂她吗?】

【绝对的!】

沈清源对着手机屏幕直叹气,直觉马上会有风暴在贺家发生,筱琴跟贺景辉就是风暴的中心。

他和贺景瑞扯了几句,又不放心地发了条信息给筱琴,试图安慰她。

她回了个笑脸,还有一句话【放心吧弟弟,姐姐会处理好的。】

沈清源关了手机,坐在屋子里发了会儿呆。

这时,他才真真切切感觉到贺家的门槛有多高。

说起来贺氏不过是在贺成功这一辈才打拼出来的新贵,但这个家族的保守和严苛,却给人一种豪门似海的感觉。

贺景瑞过去那样坏也算是奇葩了。而他居然稳稳当当做着贺二少,出事有人帮他收拾、遮掩,可见贺成功其实是非常疼爱他的。

以前贺景瑞没心没肺,但他如今懂事了,会体谅人了,假如有朝一日,非要他在家庭同自己之间做一个选择,那对他将是一个多么为难而残忍的局面?!

沈清源不敢去想,只觉得前途一片渺渺未卜的惶然。

筱琴彻底失踪了,连续几日不露面,也不接贺家任何人的电话。贺成功气得高血压都要犯了。而贺景辉在国外谈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他又怕儿子分神,硬是压下一肚子气,没找贺景辉发火。还不得不亲自出面请周氏夫妇吃饭道歉。

贺景瑞倒是很理解筱琴。别说她是个硬脾气,就是换个软的来,天天被这么压着也会有极限的。压到太狠肯定得爆发,只是筱琴爆大发了而已。

他悄悄让沈清源联系筱琴,谁知小鞋匠讲义气,说筱琴不想见贺家人,不肯透露她的消息。

正好奇这个局面如何解呢,这天贺成功请周氏夫妇吃完饭回家,一进家门就大发雷霆。那声音差点儿没把楼板掀了。

“你给我把她找出来,让她来见我!”他拍着桌子冲贺景瑞吼,“她要是不肯来,以后就别再进贺家的门!”

第八十二章:家庭风暴(二)

贺景瑞奉父之命去找筱琴,可妹纸根本不接电话。贺苦逼只好追上门。

还好妹纸在家,也没把他拦在门外,态度算得上客气。

“我说你是闹什么别扭?前段时间不是挺好的吗?”贺景瑞进门就问。

“我心里素质不好,扛不住你爸和那么大个贺家。”筱琴刚起床,蓬头垢面地梳洗、冲咖啡,显然恢复了过去昼伏夜出的生活作息。

“确实很难为你,不过,”贺景瑞挠挠头说:“和老大决定结婚的时候,你应该有心理准备的吧?”

筱琴的动作顿住,拿着糖罐发了一小会儿呆,叹气道:“我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把自己想得太坚强……唉,我错了。”

“这不是说谁错的时候,老大不在家,你就背着他掉链子吗?你是要分手么?还是像以前那样偷偷跑掉?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这么对他!你没看见他这段时间成天一副幸福男人的样子,你要不声不响尥蹶子,那是让他从天堂摔到地狱!”贺景瑞噼噼啪啪说一通,眼睛紧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

“好了好了,”筱琴用手堵上耳朵,哀求道:“大哥,求你别说了,我才起床呢,头晕!”

“说,昨晚去哪儿了?是不是背着老大约炮了?”贺景瑞拿眼睛骨碌碌在她身上睃巡,连衣褶都不放过,生怕未来大嫂赌气送他哥一顶绿色的帽子。

“滚!”她说完自顾自喝咖啡。

贺景瑞也不急,等她慢慢喝完咖啡,终于醒透了,才开口:“跟我说说,你这几天干嘛去了?我家老爷子可是放了话,你今天必须去见他,要不然……”

“要不然就别再进贺家门?”

“嗯哪。”

“就知道他会那么说。”筱琴无可奈何地鼓着腮帮吹口气,“以前乐队的朋友聚会,我跟他们唱歌去了。”

贺景瑞摸着下颌思忖,虽然从周太太的生日宴上溜出去玩是过分了些,但似乎没到把老爷子气得大发雷霆的程度。他疑惑地看向筱琴:“莫非……”

筱琴心有灵犀地一点头:“对,让你爸看见了。”

“你也太背了!”贺景瑞哀叫起来,“我爸没事跑酒吧去干嘛?!”

“他没去酒吧。”

“咦?”

她又开始吹气,把额前的发丝吹得漫天飞舞,“我们在街上唱歌,你爸正好经过,看见了。”

贺景瑞很想拎着她的肩膀使劲摇几摇,没事你跑街上唱什么歌?!

可转念一想,这才是筱琴的本色,她就是不在乎别人眼光、随性而至的女人。先前为贺景辉做到那份儿上,不知费了多大劲压抑自己,如今妹纸想开了,不压抑了,暴露出的本性对贺成功而言不啻于洪水猛兽。

他完全可以想象,她奇装异服站在街头,和一群同样奇装异服的男人、女人,流浪汉似的唱歌笑闹,没准手里还拿着酒瓶,嘴里叼着香烟……嗷嗷,这画面忒劲爆了!

仿佛可以听到老爸看到时砰砰乱跳的心脏,以及蹭蹭狂飙的血压,还有即将爆发的雷霆之怒,贺景瑞连打了几个激灵。

他弱弱地问:“那怎么办捏?”

筱琴揉揉太阳穴,说:“我去跟他谈。”

“他正在气头上,肯定要骂你,要不改天,等他消消气?”

“不用,迟早都要谈。”

“他要是说难听的话,你看在老大的面上别生气哈。”贺景瑞很不放心——老大不在场,假如这两人吵起来,把妹纸气跑了,贺景辉多苦逼呐!

筱琴倒很轻松,耸肩笑道:“你爸的脾气我知道啦。我只是去把话说清楚,不会跟他赌气的。”

他俩到贺家别墅的时候,贺景瑞的两个叔叔也在,不知道是碰巧还是贺成功专门叫来的。

贺成功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俩叔叔左右两边各坐一个,看筱琴的眼神说不出是怜悯还是不满,反正气氛很凝重。

筱琴挨个问好,贺成功也不答应,等寒暄完毕,才眼望报纸问:“你这几天去哪里了?电话也不接。”

“我和朋友出去玩了。”她的回答很理直气壮。

贺成功皱了皱眉,问:“什么朋友?”

“以前一起组乐队的朋友。”

“你快和小辉结婚了,不三不四的朋友还是少来往。”三叔插话道。

贺景瑞看到筱琴的微笑冷下来,淡淡地说:“我的朋友都是正经音乐人,不像三叔说的那样。”

“哼,正经?”贺成功啪地合上报纸,冷哼道:“丢人现眼!”

筱琴没接话,抿着嘴唇低下头,两只放在膝盖上的手捏成了拳头。

“其实也没什么,”贺景瑞忙缓和气氛道:“现在好多艺术家都会在街头表演……”

贺成功森严的目光扫过来,他就说不下去了。

“别人怎么样,我不管,”贺成功看着筱琴说:“但我们贺家的媳妇就不能做这种事!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准有!”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如巨石一般滚进听者的耳朵里,那种不容辩驳、不容反对的气势压得人透不过气。

“这事我早就跟你和小辉说过,不管你是在街上唱、酒吧唱,还是出唱片当歌星,在贺家都不行。”贺成功敲敲茶几面,说:“贺家的媳妇要帮丈夫打点生活、协调内外的各种关系,让男人在外面没有后顾之忧……这才是你该做的,明白吗?小辉的妈妈是这样做的,小辉的媳妇也该是这样的。”

“您的要求我都照做了,还不够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私人空间?我嫁给一个男人,并不是卖给他。”筱琴抬起头看着贺成功,肩膀明显地起伏,显然是极力压制某些情绪。

“周家是我们很重要的生意伙伴,你竟然从他家生日宴上跑掉,这样做有多不负责?!你说你做得够不够?”贺成功冷笑道:“如果你要的私人空间就是跟男人厮混、给我们贺家抹黑,那还是不要有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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