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永远占上风的兰斯很清晰地列出利弊。

“well，那就好……”沃格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鄙视了：“那么，我们一切都好？”

“是的。”兰斯肯定地点头，然后想起什么：“海莉·阿特维尔的事件上，你的旧情人希德·杰瑞科扮演了什么角色？你有受感情影响，做出任何错误的决定吗？”他的语气带着一抹微妙的感兴趣。

沃格特只觉冷汗刷地一下出来了：“没有，绝对没有！”

“哦。”兰斯扬眉，意有所指说：“也许我该找其他人问问。”他偏头看向站在窗边的杰克，低笑：“感情用事的人，处事总会留下很多破绽。”

“不是你想的那样……”沃格特说：“你问杰克，杰克也不知道。”

“那就是做了。”兰斯一锤定音：“你是想老实交代事情经过，还是让我花你的钱查出来？”

沃格特：“……”

“收起你的表情。”兰斯推推眼镜：“如果你能在我不盯着你的时候不惹麻烦，我才不想管你的事。问题是，你能吗？”

完全不敢保证的沃格特：“……”

第一百一十章：《蝙蝠侠：黑暗骑士》上映

一宗疯狂的银行抢劫案——

五个面戴小丑面具的劫匪抢劫银行，计划周密，分工明确，有条不紊，抢劫途中窝内斗，抢匪死了一个又一个，但背后一只无形的手，依然牢牢控制着局面。

从劫匪口中得知，“小丑”是这场抢劫的策划者。按照电影开头介绍主演的惯例，五个面戴小丑面具的劫匪中肯定有一个是这部电影里最大的反派——小丑。

但相似的身形、相似的打扮，遮去面目的小丑面具令人难以分辨，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小丑？

只是开头，浓浓的无法无天、不按理出牌和高智商的味道已经扑面而来！

这时镜头给了其中一个劫匪一个面部特写镜头，让人立刻锁定了他的身份！虽然有过面部特写镜头的劫匪不止他一个，但仅仅是一个歪着头看人的动作，已经带出一股与众不同的神经质之感。

果然，最终五个劫匪只剩下他活着，其他全部死了。

“……你以为你很聪明，哈？那个雇佣你的家伙，会让你的下场和他们一样！以前的坏人是很讲原则的……荣誉！尊重！看看你，你能讲什么原则，huh？你他妈的讲什么原则？”倒在地上的黑-帮银行主管大声喊道。

“我的原则是，那些轻易杀不死你的东西，会让你变得……”劫匪把手榴弹塞到他嘴里，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化着小丑妆，苍白恐怖的脸：“更加怪异。”

他拖着手榴弹的引线爬上校巴，长长的一条，主管惊恐得双眼暴突，但引信拔掉时，手榴弹没有爆炸，而是喷出一股可笑的黑烟。而小丑驾驶着校巴完美地混入校车队伍中离开现场。嘀呜嘀呜作响的警车姗姗来迟。

艾比作为观众，觉得自己的心脏受到重击，尤其是小丑摘掉面具的一刹那，她感觉到来自世界的恶意。

她最爱的、英俊完美的偶像沃格特·佩斯顿变成一个粉白脸黑眼圈裂唇的恐怖丑八怪！

作为一个精英女性，艾比一直对男主总是沙文主义、女主都是花瓶又弱势并且专拖后腿的超级英雄动漫不感兴趣。平时任凭宣传做得铺天盖地，她也绝对不会为超级英雄电影踏入电影院半步。

这次对电影《蝙蝠侠：黑暗骑士》都是一样。第一部立下口碑，第二部再一次获盛赞，1.55亿美元的首周末开局成绩，刷新电影史的票房纪录又怎样？

不感兴趣就是不感兴趣！

唯一令艾比纠结的只有这部电影由她最喜欢的男演员沃格特·佩斯顿出演第一配角，听说戏份极为吃重，影评认为他饰演的“小丑”比克里斯蒂安·贝尔饰演的蝙蝠侠更出彩。这让艾比对踏入电影院产生一点动摇，但想到沃格特的角色居然是小丑，甚至整部电影都没有露出他帅到没有朋友的脸，联想到颠覆艾比三观的《老无所依》里的蘑菇头杀手的安东·齐格，艾比冷艳面孔下的小心肝在狂颤，警告自己“珍惜生命，远离沃格特的毁容妆”……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艾比和男朋友盖特分手，正处于空窗低落期的艾比晚饭后无所事事，经过电影院时看到“主演：沃格特·佩斯顿”，觉得需要偶像安慰的她一时冲动，买了票走进放映厅——即使排了长队等了好一会儿也认了！

现在她想剁脚。

她就不应该破例看一部超级英雄电影，简直毁三观！

可是……屁股舍不得挪动……QAQ

只是一个开头，艾比发现自己已经被吸引住了，她喜欢这种高智商的戏码！小丑的出场太精彩了！那种把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内，挑战社会道德底线的变态狂妄——明明妆那么丑，但艾比心跳加速！

仅仅一个震撼恐怖的正面根本不够，她万分期待小丑接下来的表现！

之后关于蝙蝠侠本人的剧情对于艾比来说几乎是垃圾时间。克里斯蒂安·贝尔挺帅的，他穿着蝙蝠侠的战衣有一种强壮硬挺的男人味，可是跟沃格特比，必须被甩出一条街不止，尤其是蝙蝠侠和警官谈话的言辞间没有把小丑放在眼内。艾比不平地想“呵呵，你会后悔的”，她坚信这部电影最大的boss是小丑。

倒是玛吉·吉伦哈尔扮演的瑞秋令艾比认真多看了几眼。这位是少见的经常对沃格特不假辞色的好莱坞女星，偏偏沃格特和她的关系似乎非常好，沃格特对她相当的尊重和推崇。《蝙蝠侠：黑暗骑士》首映时接受采访，剧组主创人员笑称玛吉·吉伦哈尔是唯一一个可以叫沃格特听话的人，这一点连克里斯托弗·诺兰都心有戚戚然，因为当时的沃格特深受小丑这个角色的影响，性格变得乖戾不驯，没少跟他呛声，两人一度为此争执翻脸。不过气消后，两人又和好如初。诺兰相当喜欢沃格特的敬业精神，而且——

“敢用这种态度对我的人，真的没几个了。”诺兰饶有趣味说。他和沃格特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艾比用挑剔的目光审视瑞秋，不得不承认虽然她的美貌有限，但举手抬足间的优雅知性仿佛是刻在骨子里的，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难怪影评上说在蝙蝠侠第一部《蝙蝠侠：侠影之谜》中扮演瑞秋的凯蒂·霍尔姆斯是受保护的天真少女，而玛吉·吉伦哈尔的瑞秋是和男人们旗鼓相当的成熟女人。考虑到瑞秋的身份是和穷凶极恶的黑-帮作对的精明干练的检察官，玛吉·吉伦哈尔这一身柔软又坚强的气质明显更符合人设。

瑞秋算是超级英雄电影中不那么花瓶的角色。艾比对她的感观也略略好起来。

“……杀了蝙蝠侠。”

小丑的第二次出现是在一次黑-帮会议上。警方盯上了黑-帮的钱，黑-帮老大们安排着把钱转移。小丑突兀地出现，用语言挑起他们的愤怒与无奈，一字一句咄咄逼人，针针见血。在蝙蝠侠还不当他是一回事时，小丑已经把蝙蝠侠定为目标。黑-帮老大们不信任这个打劫了他们银行的怪物，同时也认为他“要一半钱”的要求太荒谬，小丑亮出衣服里的一串手榴弹从容离去。他留下自己的卡片。

小丑的第三次出现，他把自己扮成尸体，进入一个黑-帮老大的地盘。这个黑-帮老大在道上开价要他的命。小丑显然要先下手为强。他一“诈尸”就控制了局面，他制住黑-帮老大，拿出小刀抵在他的嘴边。

“想不想知道我这道疤怎么来的？”小丑问。他的两边颊各有一道红艳艳的凹凸不平的伤疤，从嘴角向上延伸，像一个裂开的笑容。这时的他似乎也是开心的，提问题的语气仿佛一个想和好朋友分享大秘密的小男孩，声音诡秘扭曲。

当然，他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他歪头想了想，自顾自说：“我的父亲，是一个酒鬼，以及，禽兽。有天晚上，他发起疯比往常更厉害，妈妈只好躲进厨房，拿着刀防身。他很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于是，我看到他拿刀捅妈妈，一边捅一边大笑。突然，他转过头对我说‘为什么如此严肃？’他拿着刀向我走过来，‘为什么如此严肃？’他把刀插进我的嘴里，‘让我们在脸上添点笑容’……然后……”小丑声情并茂地说完，语气突然一转，变得阴沉凉薄：“为什么如此严肃？”他笑容一收，干脆利落地割破黑-帮老大的喉咙。

对黑-帮老大的几个手下，他说他要吸纳人员，但只有一个空缺，要优胜劣汰。他折断一根桌球杆，把锋利的一头扔到他们面前。

“动作快点。”他直接离开。

艾比看得双眼冒出红心——太帅了！

虽然是一个变态罪犯，但完全没办法讨厌好不好？听他讲述他童年的悲惨遭遇，这个可怜的孩子亲眼目睹妈妈被父亲杀害，一定是因为这样，他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扭曲的模样。瞬间母性爆发，对他充满容忍怜悯。

再看看他的手段，和美式电影的血腥暴力不同，人家用的全是智慧，几句简单的话就令人性弱点彻底暴露，自相残杀——高杆的心理大师！

这种高智商犯罪是美国人永恒的爱。

与此同时，警局和检方在蝙蝠侠的帮助下，捉到逃往香港的黑-帮会计刘，刘愿意供出他的客户。警局把黑-帮老大们一网打尽，他们面临三位数以上的罪名指控。这把他们逼上绝路，他们决定“雇佣”小丑。

小丑出手不凡。他杀了一个假扮蝙蝠侠的人，吊在市长办公室外，并且随附一段视频。他要求蝙蝠侠摘下面具，到警局自杀，否则哥谭市每天要死一个人。

他确实说到做到。即使有警察层层保护，他依然顺利杀了维护正义的法官和警察局长，检察官哈维在蝙蝠侠的保护下幸免于难，于是他杀了两个人代替，这两个人的名字组合起来刚好是“哈维·登特”，检察官哈维的全名。

小丑还是杀了“哈维·登特”！

这种诡异的幽默实在令人不知说什么好。尤其是刚刚引得观众同情心大发的关于小丑脸上伤疤那个悲惨来历，小丑又有了新的版本。

他拿刀抵住瑞秋的脸：“……本来我有一个老婆，她很漂亮，像你一样，她总说我太多愁善感，说我应该多笑一些。可她赌博欠了一屁股债，终于有一天，他们划花了她的脸。我们没钱做手术，她痛苦得无法自拔，我只想再看到她的笑脸，我只想让她知道，我不在乎什么刀疤，所以，我把刀子塞进嘴里，轻轻一划……成了这样。可是你知道吗？她却受不了我这份面貌，她离我而去。现在我想到有趣的一面了，现在我天天都在笑！”

他依然把故事说得声情并茂，结尾处还用上了咏叹调，高兴得差点手舞足蹈，带着一种天真的残酷。旁人根本无法分辨他说的是真实还是谎言。

这样的他令人打心底产生畏惧。

高谭市的市长在悼念死者的仪式上遇袭，一直和蝙蝠侠合作的警官戈登死亡。检察官哈维极为愤怒，差点一反以往高明正大惩治罪犯的手法，用伤人的方式逼供，被蝙蝠侠阻止了。这时高谭市的市民已经丧失耐性，他们不去怪罪杀人的小丑，反而强烈要求蝙蝠侠自首，阻止杀戮再次发生。蝙蝠侠打算在记者招待会上自首，但哈维先一步站出来，冒认自己是蝙蝠侠。

小丑的追杀随之而至。

公路追逐，激烈火拼，一连串令人眼花缭乱的对抗后，小丑被捉住了！

正义的一方弹冠相庆，每一个人都笑容满脸，愉快放松。

“无能、腐败的警务人员啊……”艾比可注意到那个女警员送哈维上车后，有些微妙的表情。之前那些黑-帮老大曾经提过他们在警局有内鬼。内鬼的问题绝对是一个伏笔。以小丑的能耐，事情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果不其然，哈维失踪了。

“你是不是觉得很丧气，知道你自己到底有多孤单？”小丑对戈登警官说：“你不觉得自己应该对哈维·登特的处境负责任吗？”戈登诈死设局，利用哈维当诱饵捉住小丑，小丑却将计就计捉住哈维。哈维可以算是这一局的牺牲者。小丑的话刺得善良软弱的戈登满脸僵硬。戈登对付不了小丑，只能让蝙蝠侠来。

可是蝙蝠侠的暴力逼供没有取得成效，原来小丑不单捉了哈维，还捉了瑞秋。他把两人分别关在两个不同的地方，两个地方都随时会爆炸，他让蝙蝠侠选，两个人，蝙蝠侠只能救一个。

在一串十分精彩的剪辑镜头中，蝙蝠侠毫不犹豫选择去救瑞秋，戈登警官带着其他人去救瑞秋。没想到小丑给的两个地址是相反的，蝙蝠侠救到的人是哈维，戈登他们来迟一步，爆炸声响起，瑞秋死了，哈维因为脸上沾了汽油，也在爆炸中受伤。

而小丑用几句话和一个人体炸弹，顺利逃出警局。

正义的一方绞尽脑汁计算，最终鸡飞蛋打，犯人逃了，检方一死一伤。

之前的胜利有多喜悦，此时此刻的沮丧绝望就有多沉重。

瑞秋的死给了蝙蝠侠重重的一击，哈维更是完全变了。他的半边脸血肉模糊，像怪物一样恐怖，痛失爱人让他充满愤怒与仇恨。

太过惨烈的结果连一个黑-帮老大也看不下去。他向戈登提供了小丑的线索。

这时的小丑正高兴地把他分得的那一半小山高似的钞票全部烧掉，还和黑-帮彻底撕破脸。他全身心地陶醉在这场精彩绝伦的游戏之中。

一个叫里斯的家伙意外获知蝙蝠侠的真实身份是亿万富豪布鲁斯·韦恩，他决定向媒体曝光。可是小丑阻止他，他不想蝙蝠侠的身份曝光而导致游戏变得无聊以致很快结束。他说如果里斯在一个小时内不死，他就炸掉一家医院。

里斯瞬间变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愤怒的民众向他开枪，连奉命保护他的警员也想杀了他，因为他有家人正在住院。

讥讽的是，在危急关头救了里斯的是布鲁斯·韦恩。

而小丑找上了躺在医院的哈维。

他向哈维剖白自己，就像他向蝙蝠侠剖白自己一样。

他说瑞秋的死和他没什么关系，那时他可被人关在警局里：“……你还不了解我吗？我就是那只追着汽车跑的狗。就算真追上了，我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你知道吗，我为做事而做事。”他认真诚恳地比划着说：“黑-帮的人有计划，警方的人有计划，戈登也有计划。你知道，他们都是阴谋家。阴谋家总是把自己的‘小世界’牢牢握在手心。我不是阴谋家，我只是试图让他们知道，他们为了掌控一切而做出的努力，到底有多可悲、多可笑……”

小丑解开哈维身上的束缚：“……你曾经也是个阴谋家，你有自己的计划，看看你的计划把你变成什么样子……”

他对哈维推心置腹：“看看我只用几个油桶和几颗子弹就把这个城市搞成怎么样了？”他甚至拿出一把枪，放到他手里，让他指着自己的脑袋：“引进一些‘混乱’的理念，扰乱一切都早定好了的秩序……一切的一切，就会变得一团混沌。我，就是混沌的代言人。你知道混乱的本质吗？”他郑重说：“是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