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要趁早——阁楼上的猫
阁楼上的猫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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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他们在一起后周晨第一次来找陈骁的时候,后者告诉他的。

在这一点上,陈骁却是够诚实。

但是对于周晨,苏涵还是忍不住恶意揣测,既然开始不想让陈骁知道你不得已的苦衷,你干嘛不瞒一辈子啊,这么巴巴的缠着,还不是想旧情复燃。

这样的揣测,在一次次背着陈骁,他偶尔捕捉到的愤恨目光中变得更加真实。

他当初怎么就觉得周晨可怜,怎么就觉得到底情逢敌手一场,陈骁能帮就帮吧。

肯定是脑袋被驴踢了。

他又想到了自己的出身,父母离异,自小跟着外公外婆长大,大学的学费都要自己打工去赚,确实是周晨口中那样配不上陈少爷的家世。

苏涵抹了一把脸,伸手招了辆出租车,往他常住的酒店驶去。

陈骁那句我爱你不停的在脑海里replay,但是这一次,他再也没有回头的勇气。

这个城市太过寂寞,窗外依然灯火辉煌。他将头靠在车窗上,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这个满身弥漫悲伤的年轻人,伸手将收音机的声音调大。

出租车走了一半,苏涵迷迷糊糊要睡过去,却忽然想到走的时候只顾着拉着行李走,手上的电脑房在客厅里。他已经请了一天假没去公司,今天周五连轴的会再不能不去,只好让司机师傅掉了个头,往陈骁口中的家开。

他们住的公寓地段良好,户型是双层复式,算半个豪宅,至少像苏涵这样的半成功人士也住不起。两人同居后陈骁从爸妈家搬出来,和他一起生活在此。

他自嘲的笑笑,他图这个吗?

苏涵料定陈骁不在,并不担心碰到他。

以他对他的了解,他在自己这里碰了壁,心里肯定不痛快,不痛快就得约狐朋好友去喝酒,这时候不是在锦绣就是在天下。

他翻出手机看时间,凌晨两点不到,时间尚早。

苏涵给出租车司机结了车钱,推开车门,走进了这个他刚刚才发誓说再也不回来的地方。

小区门口的保安见是他,叫了声苏先生,殷勤的打开大门。

苏涵点点头往里走,知道自己昨天夜里怒气冲冲的出门恐怕已成为这里的八卦之一,他头疼的揉揉额角,伸手按了指纹锁进了单元大门。

电梯直达七层,因为是独户的设计,完全不必担心太晚惊扰邻居。

拐进走廊,门口的鞋架上脱鞋放的东一只西一只,苏涵能想象的到陈锐出门时的气急败坏。

他叹了口气,走过去将鞋架收拾整齐。

最初那股子愤怒过去,现在剩下的也只是满腹无奈与疲倦。

苏涵掏出钥匙开门,却发现门并没有锁,不由得心底咯噔了一下:陈骁不会在家吧!

他实在不想再应付了。

这一天太累,本来外地的项目处理完连夜飞回来想给陈骁过生日,但是却看到让他彻底灰心的一幕。

后面去了酒店之后发现根本就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在家里看到的情景:周晨睡在大床上,陈饶温柔的看他(后来陈骁解释,他根本就没看谁,只是无目的的发呆,想着他什么时候回来),那副画面太美好,如果不是那其中一个人是自己男朋友的话,他几乎想拿相机拍下来。

苏涵深深吸了口气,打开门走进去。

陈骁并不在,或许是根本没回来过。

周晨鸠占鹊巢,听到门响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只是看到是苏涵后,那张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喜的脸从楚楚可怜变成了微微嘲讽。

他直直朝着苏涵走过来,脸上似笑非笑。

“既然舍不得骁哥,就不要假惺惺的和骁哥分手?你不是走了吗,还回来干嘛?”

苏涵本来懒得理他,想绕过他往里面走,但是听到这话不得不停顿住脚步,冷着一张脸上下打量他,见他穿着自己的浴袍拿着自己的水杯,一副主人家的做派,不由得失笑。

他看了片刻,实在不觉得一个男人回嘴然后与其大吵一架是件光彩的事情。

大男人就利索点,像跟陈骁说的那样,能动手就尽量别吵吵。

但是,打量着周晨单薄的身体,心底叹道:这还不够我一脚呢!

他收回目光,一路直奔客厅,果然见到电脑包扎在沙发的一角,旁边凌乱的堆着被子,明显是周晨一直窝在沙发上,他看了浅蓝色的被套一眼,那是他亲自挑的,又抬头往四周看了看,到处是他人气息,连他刚刚换的那台超大屏4K电视上都在播放着周晨主演的偶像剧。

周晨品头论足:“哦,原来是回来拿东西,真是好借口啊!”

苏涵忍无可忍,回了一句:“这关你什么事?”

周晨很能沉住气,听完苏涵近乎挑衅的话依然镇定。

见他自己回来只是拿东西,陈骁并没有一起,不止悬着的心放下来,也有了继续说话的底气:“苏涵,你别这样纠缠不清,即使你和他在一起也不会有以后,在陈骁心里,我永远比你重要。”

苏涵拎着电脑包,转过身,被他颠倒黑白的说法搞的有点回不过神来,心下惊讶这人怎么能一脸无辜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不愧是演员啊。

只是,尽管他心里怄的要死,脸上也不能输。

他手指转着钥匙圈,笑:“你是不是要跟你的陈骁确认下,你是不是比我重要?其实,我早就想问,你没一点廉耻心吗周晨,你爸妈没教你在别人家里要自重吗?还是说你天生如此,就是觉得别人的东西比较好?要真这样,我觉得你该去医院看看。而且话说回来,不管当初陈骁多爱你,对你多好,现在他都是我男朋友,你偷偷勾搭他是你的事,但是可不可以别在我面前这么理直气壮?你说你在他面前装的像朵白莲花,在我面前怎么就装不下去呢,说不准我一个心软还成全了你?还让我识时务,你这是有病吧你,不然到底哪里来这种不要脸的勇气?然后,咱们先不说现在,就说以前,你们分手那也是你给陈骁带绿帽子在先,他是念旧情没有跟你恩断义绝,还处处照看着你,可你面对他的时候,就一点都不会觉得无地自容吗?你怎么就能没事人一样还要求他对你好?你不心虚?呵呵,也许是我多想了,将一般人的道德标准套在你身上并不合适。”

他见周晨因为自己的话脸色迅速白了下去,心中到底快意,他不会不会说话,他是懒得说。

苏涵看周晨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感慨对方不愧是个演员,这幅说哭就哭的样子来的真快,只怕现在任谁看到都会觉得自己是欺负人的那个吧。难怪这么多年陈骁始终狠不下心来对他不闻不问,这张脸配上这个表情,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何况陈骁还是他的初恋。

苏涵觉得没意思,这样一个人,让他的回击没一点成就感。

啧啧两声,苏涵最后环视了一下屋子,边往门口走边说。

“我不是陈骁,你这套对我没用。”

他笑了一声,又想到什么一样回头说道:“还有,等下换衣服走人的时候记得把衣服也丢了,下次用别人东西之前,最好先想想,你用着合不合适。”

3.到底是谁臭脾气

陈骁三十岁的生日过的不怎么快活,或者说是糟透了。

有什么能比一起三年的恋人给了自己两拳头踹了自己两脚拉着行李离开更让人闹心?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花了一天多时间,费劲千辛万苦找到苏涵,却又是一顿争吵,他甚至做好被劈头盖脸一顿的准备,因为挨打能够挽回感情也算值得,可最终也在那个人决绝的背影中,所有的以为成了痴心妄想。

于乐文来锦绣找他的时候,他正拿着酒瓶子猛喝。

于乐文见状赶紧过去将酒瓶子夺下来,一瓶威士忌已经见了底,陈骁人摊在沙发上,呼哧呼哧的喘着气。

于乐文跟他哥是同学,但是跟他极为对眼,俩人从小就凑在一起惹事儿,此刻他心里不痛快,自然要叫对方来舍命陪君子。

于乐文挨着他坐下,将酒瓶子扔在桌上,才问:“跟哥们儿说,这是怎么着了?”

陈骁挪了挪身子,往沙发上一靠,抬起一条胳膊搭在额前,沉声说:“他要跟我分手。”

“什么?”于乐文有点新鲜,拽住他问:“谁?”

陈骁恶狠狠的一甩胳膊,“除了苏涵,还他妈能有谁?”

于乐文太惊讶了,心说:苏涵?怎么可能?

虽然最开始是你粘人黏的紧,但是这些年苏涵对你的心大家也看在眼里呀。那多不当别人一回事儿的人,还不不是腻腻歪歪的跟着你过日子。虽说不是爱你爱的死去活来,但是也不像能跟你分手呀;再说了,看着你不争气的德行,也不像想跟他分手,这是闹哪样呢?

陈饶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满肚子倾诉的欲望:“他出差回家,周晨在。”

啊!

于乐文明白了,感情新欢旧爱碰一起了。

周晨这个人他很熟,也算是小时候看着长大的,只是那孩子王子病有点严重,和他不是一路人。后来和陈骁分手后,陈骁念及旧情,让他帮一把,他才运作着签到自己公司,也好照看。

那时候就在想,陈骁以后别有了新恋人,不然肯定折腾。

但是这话肯定不能说,说了这位准翻脸。他瞅了瞅包房内设施,从沙发边的小冰箱里翻出瓶矿泉水递给他,才问:“周晨又找你干嘛?”

陈骁说:“他病了,偏偏最近公告特别多,心里烦。正好有个剧跟投资人吃饭,一老头子看上他猛灌酒,他跑出来了没地儿去,找我诉苦。”

于乐文心里有了底,小心问:“然后呢?乱性了?”

“乱个屁!”说到这个陈骁就心烦,“到我家就开始吐,吐完了就睡,睡醒了苏涵就回来了!看到周晨没穿衣服整个人就爆了,老子倒是想让他穿衣服呢!都跟抹布似的能穿的了?”

周晨和他的事情苏涵知道的门儿清,他半点没想着隐瞒,怎么就这次不行了呢!

他想了又想,除去周晨在他床上睡这件事情,真没太过火,但是他可以解释呀,怎么着就一句话都不听的玩离家出走?

唉……他伸拳头砸了两下沙发椅背,“他那个臭脾气!”

于乐文扑哧笑了,“他那个脾气比你好太多了好吗?能气的他跟你分手,得多大能力。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其实要陈骁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

年底了苏涵的公司太忙,请不下假来不说,还得到处出差。

正好他今年生日不赶周末,苏涵人在外地,肯定来不及陪自己一起过。他虽然失望,但是身为伴侣,一定要理解自己的另一半,于是让苏涵好好工作不用急着回来。

只是这番好意最终被苏涵误解:让我别急着回来,好给你机会见你的旧情人!

陈骁冤枉。

他本来想着反正苏涵出差了,自己一个人过生日也没什么意思,就打算在家里睡觉得了,养精蓄锐,等着老婆回来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但是,谁能料到周晨大晚上的过来。

周晨比他小一岁,他的初恋兼前男友,他最纯的那段恋爱就是给了周晨,如果人心底有一片白月光的话,他的白月光,或许就是周晨。当然,跟苏涵一比,白月光弱的连五瓦的灯泡的亮度都没有。

然而,看到喝的迷迷糊糊的周晨,他还是不忍心,就开门让他进来了。

周晨喝的有点多,一张小脸通红,脸上委屈又无助,丝毫看不出以前心高气傲的影子。他抱着陈饶,一个劲的说:“骁哥我想你,你都不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陈骁无法,不咸不淡的安慰几句,周晨本来就醉的迷迷糊糊的,他酒量差喝的却不少,从冷的地方刚进屋,暖气一来忍不住,吐了两人一身。

陈饶不能跟醉鬼计较,只能帮着他脱了衣服塞进被子,想等他醒了再说。

只是老天都不眷顾他,苏涵难得良心发现,想着自己男人三十大寿一个人在家寂寞难耐多少说不过去,于是连着开了几个夜车,操的底下人人仰马翻怨声载道,却最终提前两天完成了工作。他没提前打电话,准备给陈骁一个惊喜。

陈骁听到大门钥匙响,就知道坏了。

但这些年苏涵向来依着他,本身也不是小气的人,他也没多顾虑,顶多时候解释解释,他一没出轨二没出去鬼混,怎么着都判不了死刑。

苏涵带着惊喜进门,见客厅灯亮着没人。

他以为陈骁在洗澡,叫了两声没有人应,于是拖着行李箱往卧室走。

卧室门大开着,他刚走到楼梯口,就看到了床上睡着的周晨,和床边上坐着的陈骁,那画面刺激的他脸黑的彻底。

偏偏苏涵发火是冷暴力,他就不动口也不动手,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陈骁哪能让他走,刚要起身去拉他的档口,周晨迷迷瞪瞪的也醒了,抱着他就开始哭。

陈骁看到苏涵气的脸色发白,也明白事情大发了,赶紧挣开周晨过去拦苏涵,却让后者一拳头揍在脸上。

他被打蒙了,也一下子来了火气,刚要反击却被苏涵的脸色镇住了。

苏涵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却显得雪白,他定定的望着陈骁,声音是再没有过的清冷,他说:“陈骁,我们完了。”

只是他虽然努力维持一副冷静的模样,却最终被气红了眼眶,见陈骁愣愣的倒在床脚,恨不过又踹了两脚,这才转身拉着行李出去。

至于床上抽抽搭搭像被捉女干一样的周晨,他看都没看一眼。

于乐文听他说完也有点上火,“你脑袋被狗啃了吧,我要是苏涵,也得跟你分手。”

陈骁虽然是他发小,但他跟苏涵也认识多年,没道理不分黑白的偏帮。

他一急说话也不客气了,揪着陈骁数落:“眼瞎的都看出来那个周晨惦记你,这都脱光了睡你家了,你还让人苏涵怎么想?就是苏涵平时太迁就你了,对你招蜂引蝶的德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要我说就该分手,早该分。”

陈饶一听奇烦无比,伸手一挥,桌上的酒瓶子就咕噜到地上。

他刚才自我反思了很久,虽然认错态度良好,却还是觉得苏涵这么做太过分。

跟周晨分手之后,他确实没节漕了几年,身边人换的比衣服还勤快。

但是,跟苏涵在一起,他绝对是忠诚的不能再忠诚。原来床上的那些小鲜肉,在跟苏涵确定关系后也都断了关系,虽然不是二十四孝男朋友,但怎么也算洁身自好好吧?

他这都从良三年了,苏涵还是不信他,这才是让他最恼火的事情。

然后,他又想起苏涵刚刚走开时看他的眼神,心底下更不痛快。

那什么眼神,跟看垃圾一样。

仿佛自己是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看一眼都恶心。

他抓过一瓶酒,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于乐文看不过去踹了他两脚,说:“差不多得了啊!等下起不来了我可没那个脸找苏涵过来弄你回去。”

陈骁脸黑的能比包公了,刚要回嘴却听见手机响,赶紧从屁股底下拿出来看了两眼,见不是苏涵人就垮了,随手将手机一扔,低着头生闷气。

于乐文抓过来一瞅,周晨的大名忽闪忽闪的。

他按了免提还没说话,就听见周晨的声音软的像加了蜂蜜一样:“骁哥你去哪儿了?刚才苏涵回来拿东西,你们是不是吵架了?要我帮你去跟他解释吗?”

于乐文不等他说完直接吼:“你解释个屁啊,你骁哥好不容又找到了个喜欢的人你就别搀和了。还有,这都一天多了,你怎么还跟人家那儿呆着?你行行好,赶紧走吧,别再火烧焦油了!”

电话那边一下子没了声音,隐约间还有抽抽搭搭的声音。

于乐文听着人心烦,抬头去看陈骁,后者在灯光下沉思,周身落寞,一点没有理会这一茬的意思。

于乐文叹息,就懒得再跟周晨叽歪,直接挂了电话。

看着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的陈骁,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边陈骁听了周晨的话,心里特别不好受,苏涵别是来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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