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修真系统003号说了半天的大道理却始终不切入正题，莫无心的眉头开始渐渐聚拢，开始有些不耐烦起来，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莫无心用厚厚的伪装来扞卫自己的幸福，当这层伪装被撕扯下来后，莫无心压抑住的阴暗的个性也就随之暴露了出来。

有的东西，不说不想不问并不代表不存在，莫无心被压抑的过去，被刻意埋藏的过去都是莫无心心中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而今天与修真系统003号的谈话如同点燃了导火索，这当中并不排除有修真系统003号刻意为之的成分。

莫无心深吸了一口气，对修真系统003号说道：“003号，我想知道过去的事情，我想知道过去的每一间事情，我的母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外公为什么在过去的十七年对我不闻不问？外公不是强大的修真者吗？为什么保护不了自己的女儿？就算张福成鸿运亨通，就算这个世界的修士被一层又一层的法则所禁锢，我不相信外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003号，我不想要一个牵强附会的答案！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想！我不怕事情的真想是残酷的，我只怕自己一辈子都会活在谎言中！”

“既然如此，宿主为何不去找宿主的外公开诚布公的谈一次？”修真系统003号等莫无心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开口：“我大概能猜到些什么，但宿主想要的既然是真想，不妨去找当事人谈谈。”

“003号，你能猜到什么？”莫无心眼中一亮，转眼又是纠结万分的表情：“我怕这么冒冒然然的去询问外公会让外公伤心。”

第六十八章

“宿主还真是矛盾的集合体。”修真系统003号感叹了一句：“宿主既然还有些犹豫，不如先听听我的想法。”

莫无心听到修真系统003号愿意说出自己的想法后立刻来了精神，他原本就不是一个勇于担当的人，心中迫切的渴望真想，行动上却总是有这样那样的顾虑，可以说莫无心是一个行动跟不上思想的人，连莫无心自己都讨厌自己的这个个性。

而且，不可否认的是，在莫无心的心里，怨天尤人的情绪占了不小的比重。

“宿主还记不记得自己的外公莫明德的修为是怎样的？”修真系统003号问道。

莫无心仔细想了想，然后回答了修真系统003号的问题：“我刚刚玉简外公的时候，003号你曾给我看过外公的任务细心，那个时候外公的修为是开光初期，后来外功我们与贺极一起遭遇了贺家派来的杀手，那个时候003号你曾说过外公的修为涨到了开光中期。”

“看来宿主的记忆力还不错。”修真系统003号小小的赞扬了莫无心一下，又接着往下说：“我也曾对宿主说过，宿主的外公莫明德不论是天资还是修为都可以说得上是这颗星球上所有修士当中的佼佼者，但是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宿主见到自己的外公莫明德使用了多少次修真者的手段？”

听了修真系统003号的询问，莫无心一点一滴的回忆起与自己的外公莫明德的相处情况，就莫无心知道的山中的房子那几乎是在莫无心的母亲出生前就建好的，从房子的防御系统来看就可以知道当年的莫明德有着怎样的修为。

但那一段历史不是莫无心所关心的，莫无心关心的是自己的出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以及和自己的身世有关的历史，不过那些都是现在的莫无心难以考究的，所以莫无心的回忆只能从他和莫明德的相遇开始。

这样算下来，莫明德东游修为的时间基本上屈指可数，抛出赶路的时候的小把戏不算，莫明德动用修为也不过几次而已，而且有两次是用在了给莫无心治疗腿部上，剩下的一次是炼丹，一次是与贺家魔修的对抗，一次是在上下乡村里设置防护，最近的一次是在前两天为莫无心出头而降这个诊所改了个模样，施展其他人眼中的“异能”，“变”除了个植物打造的几位独特的住宅来。

如此盘算一番，莫无心知道的事情几乎是紧靠一只手的手指头数就可以数过来，经过修真系统003号的提醒，莫无心又想起那个造型独特的住宅并不是每天都存在的，而是每三天出现一次，并且只能支撑一个夜晚。

按照修真系统003号的说法，按照正常的开光中期的修为，就算支撑这一栋建筑物存在一年的时间并且同时去做其他的事情对莫明德根本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就算莫明德自己有些功力不济也可以用一部分的灵石作为能源替代，只要与建筑之间保持一丝的灵力联系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莫无心猛然抬起头来，脸色十分难看：“003号，我外公身上又什么问题？”回忆起王室的莫无心发现，莫明德现在的水准似乎远远低于开光中期的修真者应有的平均水平。

莫明德原本应该是能在这片大路上横着走的修士，可是怎么会落得如此境地？莫无心开始感觉到莫明德对他隐瞒了许多事情，甚至是性命攸关的事情，莫无心心中有了不安：“003号，外公究竟隐瞒了什么？外公的修为真的是开光中期的修士的修为吗？”

“宿主的外公莫明德向宿主隐瞒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但宿主外公外显的境界虽说是开光中期，但是实力却比宿主强不到哪里去，可以说宿主的外公现在运用的是过去积攒下来的经验。若不是如此，当初徐孟桓来看望宿主的外公的时候，也不会一脸意味深长的表情了。”

“造成宿主的外公昏倒这个地步的原因，极有可能是宿主的外公触犯了过去的大能定下的法则，而法则在没有办法消灭莫明德的情况下，便对宿主的外公莫明德做了极端的打压，造成了莫明德的实力减退的情况，现在宿主的外公其实处在非常不利的条件下，如果刚刚我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么宿主的外公莫明德的压力只会更胜以往。”

“为什么？”莫无心木讷讷的询问。

“如今的世界正在被改变，灵气不断的喷涌，人类产生了变异，这就意味着法则拥有更多的能量来完善自身，而莫明德却没有办法承受更多的灵力，法则拥有了更强的打压触犯了法则的修士的能力，宿主的外公也许在劫难逃。”

“那些过去的大能凭什么以自己的一只住在别人的命运？！”在听到修真系统003号说起自己的外公莫明德也许在劫难逃的时候，莫无心的心中顿时一通，不由对过去定下了法则的大能们产生了憎恨的情绪，那些大能对莫无心来说，是比陌生人更加无关紧要的存在，但莫明德对莫无心来说却是如今唯一的亲人。

人就是这么微妙的动物，有外界因素干扰的时候就算有再多的采集与不满都可以相互合作在相互扯后腿的情况下部分做到一致对外，当外力消失就会开始估计左右类似于古时候“狡兔死，走狗配”的悲剧，而当走狗与良弓都消失后，有开始和自己过不去，将自己的欲望、自己的感知无限的放大，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别人的身上，以为自己“老子天下第一”，强迫别人顺从自己的意愿，不顾别人的感受，不知道容忍，将自己的想法看得比天大，为自己的作为洋洋得意，把对世事片面的评论嚷嚷出来，让人不得不忍受他们的聒噪，偶尔良心发现还会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愧，然后生活在不断重复的矛盾当中，恶心了别人之后再来恶心自己，然后又被新一轮的势力所消灭，平息布下内心欲望的旧派势力会渐渐走向覆灭，被在压迫中诞生的新派势力推向灭亡，然后新派势力又重复着旧时代的路子，在这样的对抗中人类轮回了一个又一个的轮回。

“很简单，这就是修真界。”在面对莫无心汹涌而来的怒火的时候，修真系统003号显得非常平静：“强者为尊，以强制强，在修真界以强制弱只是一个笑话，规则永远是由强大的人来制定的，倘若有一天宿主能够达到与那些过去的大能比肩的高度，也就有了与那些法则一较高下的能耐，只是不知道宿主的外公莫明德能不能等到哪一天，毕竟在莫明德身上已经出现了衰老的迹象，倘若修士身上没有出现任何问题，是不会出现这样的迹象的。”

“003号，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莫无心一愣：“为什么说外公身体上出现了衰老的迹象？我现在已经打通了中睛关窍，看外公的模样如同三十六七岁的青年人，为什么说外公在衰老？”

“宿主打通中睛关窍后只能看破最基础的伪装，而我却能对宿主的外公莫明德做全方位的扫描检测，我的检测先是莫明德虽然突破了开光中期，却给他的身体买下了更大的隐患。宿主的外公莫明德的丹田快要走到彭葵的边缘，倘若宿主的外公当初没有强行突破至开光中期，他的丹田还可以拖个一百多年的时间，但现在这个时间被大大的缩短了，莫明德的丹田的厚度现在如同一张薄薄的白纸，所以宿主的外公莫明德必须更加的小心的应用自己的灵力以免捅破了这一张脆弱的白纸造成丹田的崩塌，宿主的外公莫明德体内的灵气已经开始失衡了。”

莫无心完全没有想到自己的外公面领着这么严重的问题，对于修士而言，丹田是如同生命一样的存在，修士的丹田如果崩溃，修士会在世道二十年的事件中死亡，从古至今，几乎没有人听说过过有修补丹田的法子，丹田是上苍对修士最神秘的恩赐，因为丹田这一方小小的空间可以容纳强大到翻山倒海的修为，但是尚未有人破解丹田究竟是什么，也因此没有人知道应该如何重塑一个被毁坏的丹田。

在听到修真系统003号说起莫明德现状的时候，莫无心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熄灭了莫无心心中涌动的火焰：“003号，我到底应不应该找外公去问个清楚？万一外公什么都不愿意说怎么办？”

“不论是站在为宿主着想的角度还是站在为宿主的外公着想的角度，我都觉得宿主应该去找宿主的外公莫明德谈一谈。”修真系统003号身上的光芒一闪一闪的：“只要宿主完成了当前的任务就能将我的等级提升到十级而宿主的等级也能上升到十五级，到时候虽然还不能对宿主开启商城，但是我会拥有比现在更强大的能力，也许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修真系统003号的话让莫无心的姓张无法抑制的扑通扑通的跳得飞快。

第六十九章

虽说已经鼓起勇气想要去向莫明德问个明白，但莫无心总不能直冲冲的跑到莫明德跟前开口：“外公我知道你过去说的都是骗我的，我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样的话。

如果莫无心这样说，非但不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反而会让莫明德伤心，并且会破坏莫明德和他之间的感情，话在心头口难开的感觉让莫无心显得有些焦躁，就连在诊所里帮忙的两个小孩子都又是担心又是害怕的躲着莫无心。

莫无心这不正常的状态也被莫明德看在了眼中。

虽然知道莫无心心中有事，但是既然莫无心不愿意说，莫明德也不会去逼他，只是不时向莫无心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自那日莫家爷孙两个大发雄威之后，诊所一下子冷清了下来，就算当初被赶走的人接受了新的规矩回到了诊所，也不会像当初一样目中无人，整个诊所都处在非常安静的氛围中。

整整一个早上，莫无心都处在极度烦躁的状况下，修真系统003号也不催促莫无心，只等着莫无心自己给自己做决定，烦了半天莫无心也知道这么闷下去是不会有结果的，因此莫无心在中午吃了一个面包之后冲到了莫明德跟前。

“小莫，怎么了？”刚刚为一个伤者包扎好了伤口，莫明德一抬头就看见了莫无心欲言又止的脸庞，主动开口询问。

“外公，我想要一把大砍刀。”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莫无心干脆把自己的需要说了出来：“我要到外面去杀丧尸！”

莫明德不相信莫无心纠结郁闷了一个早上就是为了希望到外面去杀丧尸这件事，而且莫无心的表情也不像是为这件事头疼的样子，相反似乎还有什么事情压在莫无心的心底，而莫无心不知道压在心底的事情应不应该讲出来的模样：“小莫，你为什么突然想去杀丧尸？你的脚还没有被治愈，这样出去外公放心不下。”

“因为我想要变强！”莫无心大声说道，双手握成拳头放在身体的两侧直视着莫明德：“我想要变强！变得很强！我想要强到一眼就能看清楚别人是否在对我撒谎！我想要强到能够在一个真实的世界里无所畏惧的活下去！我想要强到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我珍视的人！我想要强到未来不需要在失去的绝望中挣扎！”

莫无心的爆发让莫明德静默了下来，莫明德的手在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了掏，莫明德掏出了一支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莫明德将他叼在嘴里，不需要打火机，香烟不点自燃。

点着香烟的莫明德转过身去，背对着莫无心，在莫明德对面是一扇窗户照出了屋子外如同废墟的世界，窗子的旁边挂着一面圆形的镜子，镜子已经有了裂痕，甚至边角上已有些小碎块脱落，但这并不妨碍莫明德能从镜子里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面容，白发已经渐渐冒了出来，比起过去，眼角也有了皱纹，夹住香烟的手上已经有了真正意义上的老年斑，不再是他为了欺瞒世界以求自保的假象，他在衰老。

莫明德让莫无心去把门关上，顺便嘱咐两个在诊所里帮忙的孩子不要叫人上来打扰。

等到门关上后，莫明德又施展了让人听不见里面谈话的术法，拉开了一把椅子要莫无心坐下。

当把心中的不安和怨愤都发泄出来后，莫无心变得比漏气的皮球还要安静，乖乖的坐在椅子上，莫无心的两个拳头放在大腿上，双眼紧紧的盯着莫明德的背影。

一支烟燃尽，莫明德又点燃了第二支烟，一直到第二支烟烧了一半，莫明德才开口：“小莫你的母亲莫惠瑶并不是我的亲生女儿，莫惠瑶是被数家丢弃的孩子，数典忘祖的数就是他们那一支氏族的姓氏！”

提起莫无心不知道的往事，莫明德脸上出现的愤慨不亚于在面对张福成一家的时候：“莫家在六百年前还算比较鼎盛，但是在之后的一百年里迅速分裂，除了本家莫氏，还有数氏和季氏。”

“季氏不愿意再做风水师背负天地气运而改行做了单纯的医者从本家分离了出去，数氏人丁最旺，他们贪求荣华富贵，依傍权贵，全然将祖训抛之脑后，可惜做风水的有的都是有限的富贵，因此他们开始研究秘术，开创了专司移祸嫁福的风水门派，如同移花接木一般，他们操纵别人的命数如同玩弄提线木偶。”

“数家这一个氏族虽然家大业大却无法修行，不过他们也有不少续命的法子，他们的寿命大约在三百岁上下，他们对于自己的后代也一样的残忍，因为他们家做的是损人利己的买卖，后代部分会出现一些问题，对待这些有问题的后代，他们虽然不会一杀了之却是会将他们的利用价值榨干之后丢弃，任由这些孩子自生自灭。”

“杀人移祸对他们来说积累的恶业比丢弃孩子重太多，现在数家已经大不如前，所以他们不会去做杀人这么偏激的事情，而你的母亲是被你的二奶奶抱回来的。”

“我的母亲，不是外公的亲生女儿？”莫无心完全没有想到迎接自己的回答是一个晴天霹雳，仿佛大树花草一下子被从根部隔断，就如同割韭菜一样，莫无心一下子变得六神无主，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这个答案。

“就算莫惠瑶和小莫你们与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惠瑶是我的女儿，小莫你是我莫明德的外孙，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第二支香烟也烧完了，莫明德转过身来面对着莫无心：“你的二奶奶把你的妈妈抱回来的时候，你的妈妈只有一岁半，有着明显的缺陷，左手、右足都是残疾，左脸彻底毁容，她被数家的人丢弃，甚至连象征身份的特殊铭牌也被掰成了两半，铭牌被毁在数家表明这个孩子从此与他们再无瓜葛，他们数家彻底的放弃了这些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