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娱乐圈之专职男神 下——反问句
反问句  发于:2015年10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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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个儿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嘟哝道:“那恐怕要找个会通灵的人。”

祝决笑出了声:“不,格鲁,”他亲切地说:“那可是一位科学家呢,恐怕他不会搭理那些通灵人士。”

“谁知道呢,科学家也有信神的。”高个儿轻快地反驳,停下了脚步:“好了,到了。”

他指着面前一幢其貌不扬的小房子,道:“要我陪你吗?”

祝决摇了摇头,朝他伸出手:“不必,我认识回去的路——钥匙给我吧。”

祝决站在原地,向着街尾看去,格鲁身材高大,脚步很快,没一会已经看不到人影,有风从阳光下吹过,被房子投下的阴影洗出一片清凉,祝决在门外站了一会,才将钥匙插入了锁孔。

格鲁说的没错,这里没什么人来,祝决费了点力才将锁打开,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尘封的凝滞气息,空气似乎随着居住的人离开而离开,阳光热烈,却只堪堪舔过了窗台的一角,连窗边的木桌都无法照亮。

祝决将门反手关上,等待着眼睛在黑暗中适应。

阳光、花香、人声,一切喧闹的、生机勃勃的东西似乎都从这幢房子里剥离,什么也没留下。

刚刚在太阳底下走出的热气瞬间就没了,祝决在黑暗中环顾着这个逼仄的空间,如此强硬地隔离世人,住在这里的人,会在想些什么?

这个小镇并不容易找到,如果不是他在史料中偶尔瞥到了一句,恐怕不会将这个小镇列入行程之中,即使是在现代社会,这个小镇依然如同世外桃源,轻松惬意,也与世隔绝,这里的居民似乎还保持着几十年前的生活习惯,祝决只在这里住了一天,就觉得自己一直工作的那个圈子光陆离奇地恍若幻境。

现在就已经如此,在将近一百多年前呢?

就算是最不善交际,一心扎根在自己的研究中的学术者,将自己带到这里,难道不也是放逐吗?

更何况如此简陋的条件——

祝决闭上眼,在心中轻声发问。

为什么?

第133章

“所以呢?感觉如何?”沈弋关切地问道。他似乎是在批阅文件,偶尔能听到纸页翻动的声音。

祝决半躺在自己的床上,透过白墙上的窗户,可以看到外面正懒洋洋晒着太阳的牛群。

煦日之下,草木被蒸腾出了特有的香气,随着风裹挟而上,漫不经心地吹满了一个房间。

“唔,目前来说,进展还可以吧。”祝决往下溜了溜,躺在了床上,舒畅地叹了口气:“我想再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去下一个地点了。”

沈弋没有多问,在彼此的工作上他们两人非常坦诚,从未出现过明明已经不行了还要硬撑的情况,既然祝决说可以,自然就是可以,他的焦点从工作上滑开,笑着说:“你最近有上网吗?”

“我已经半脱离现代社会很久了——”祝决懒洋洋地说:“我已经连村通网都登不上了。”

他为了自己接下来的工作项目可谓尽心尽力,为了能够现场感受对方的情绪,他甚至在这间寄宿地付出了相当的劳力,他每天都得早起照顾底下那群牛群,每天要干不少体力活,不用刻意地去健身,他的身材就保持得比从前还要好。

这家农场的主人非常一视同仁,不把祝决当成客人来看待,交给他的工作一点水分也没有掺,他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能拿到那把钥匙的。

比起每天的工作,那些发生在网上和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聊八卦,都好像是另外一个世界那么遥远。

“他们都在讨论你去干什么了。”沈弋念了几则标题,在《神秘访客2》已经开始宣传、而祝决却一如既往地缺席的时候,似乎人们这才重视起祝决的行踪来,而这份好奇在屡战屡败中又演变成了一种执念,不仅网上,就连现实中,to公司的人也经常能接到亲朋好友工作伙伴的八卦问询,无一例外,都跟祝决有关:“你这算是另类抢头条的方式吗?”他数了数,在祝决本人没有露面的情况下,他抢下了三个头条,战果非常壮观。

祝决哑然失笑,认真地想了想。

“这只能说明,他们太爱我了。”

两人的笑声响在一处,就像是从一个喉咙里发出来一样。

“我又找了些资料,已经发给你了,记得查收。”两人又聊了会儿天,沈弋最后交代了句,便切断了联系。

他们的关系发展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固定的时间来互相联系了,往往是一方想到了就会给对方打电话,未必再有过去那样一聊就好几个小时的盛况,但其中的默契如风吹水动,自然而然。

祝决顺手点开了手机上的一个软件,自从来到这个异国镇子之后,他身上唯一还剩下的高科技产物就只有他手上的这部手机了,他寄宿的这家农场虽然也有计算机,但除了工作以外,它令人惊讶地不用于任何娱乐的用途,这个农场乃至于这个镇子,都保留了一种很贴近自然的生活方式,对于从离不开这种二次元社交社会初来乍到的祝决来说,单单适应也花了一些时间。

还好这年头手机除了屏幕小点,基本上都能做到计算机能做到的事情了,倒也耽误不了什么。

软件中除了字体为绿色的新进资料外,还密密麻麻存着数十份相关资料,祝决手指从那几分新鲜的来件上滑过,还是点开了已经被他看了六遍的人物传记,从之前的书签部分继续往下研读。

不管是网上还是圈内,对于祝决下一部作品会是什么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就连脑洞最大的人,大概都不会料到祝决瞄准的目标是这个人。

乌衍。

近两百年内,最为著名,甚至不用加之一的科学家。

他早已在九十七年前去世,但时至今日,世界已经在他的恩惠之中,他最为广为人知的贡献,就是在他的推动之下,全息技术在他手中从无到有,从生涩到纯熟,幻想小说中第一次出现全息字眼到全息真的在人类社会中普及,只用了十五年的时间而已。这个科研成果的速度令人惊异到恐惧的地步,曾经有人怀疑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现实的检验,不足以下定论这个技术是否真的成熟,然而乌衍已经去世,他留下的这项技术却还未出现过偏差。他是一位数学家、物理学家,全息技术是他的成就之一,却不是他最重要的成就,他发现了原粒波的存在,奠定了发展物理学的基础,他留下对人类科学史的贡献难以估计,有人曾经做过一份表格,如果说在他之前人类的科技是在地上走,在他之后,人类如同走上了一台直升飞梯,原本应该存在在人类探索历史中的阻碍、回溯、倒退,全部在他手中消失不见。

而在华国,乌衍更让人瞩目的一个身份是,他是一个土生土长的华国人。但本应因为这个身份在华国被神话的乌衍却毁誉参半,他三十五岁后便极力避免回国,甚至有传言,就连在国外他也避开任何一位华国人,如同避开洪水猛兽。这一行为在当年曾经被作为外国势力攻讦华国的论据之一,乌衍本人更是没有现身澄清过,那段时间华国的形象也因此受挫了不少,不仅如此,他自己本身奇异的性格更是让不少人提到他就皱眉头,他是一个无可否认的、极端难以相处的人,他待人冷漠,言辞刻薄,他的才华有多耀眼,他性格上的缺点就有多令人难以忍受。这已经成了同他的成就一样不容辩驳的事实。

据说乌衍在十九岁第一次崭露头角时虽然内向,还是个能跟人相处的人,但随着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至交好友的意外身亡,他似乎就开始关闭与外界的交流渠道,性格越发孤僻,以至于越演越烈,所有人类都无法与他正常相处,他的恋人在他三十二岁时黯然回国,三年后嫁给另外一位男士,从那以后,他的行踪成谜,每年都有人在发布他的死讯,但当人们真正确定他死亡,却是在他死后的第五年,被发现时他已经是一具白骨,身上穿着最朴素的棉质衣裤,居处一无所有,他拥有难以计数的财富,人们却只在他的口袋里发现了六枚硬币。

他没有好友,唯一的恋人在分手后对他避而不谈,没人知道他的心路历程,除了干巴巴的科研论着,他什么都没留下,就连他公认最为真实和公正的人物传记,也仅仅只是将他可考的行踪和他的着作结合在一起,连一点私人情感都渗不进去。

细数电影从诞生起的所有作品,对于大人物的传记拍摄从来没有停止过,有一些著名人物的传记接连被翻拍,惟独乌衍,只有二十年前的一部影评口碑1.4的电影,就再也没见人敢拍他的传记了。

他留下的资料太少,留下的成就却太大,他的粉丝很多,他的敌人却更多,甚至连他本人也是他自己的敌人之一。

祝决却想拍他。

这个念头不是才有的。

在他还是另外一个祝决时,他就已经隐隐有了这个想法。

而当他变成现在这个祝决之后,这个想法变得更加明晰,它就像是一棵终将破土的小苗,在他心底生根发芽,沉默而坚硬地宣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祝决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窗外草木清香中揉进了欢快的笑语声,那是他寄宿的这户人家中刚刚满了三岁的小孙子发出的笑声,对于这个小娃娃来说,这个世界充满着有趣而又好玩的东西,单单发现了一只躲藏在草垛里的小虫子这件事,他就可以不厌其烦地向着所有听众说上一整个晚上。

他对这个世界有多好奇,乌衍对这个世界就有多厌烦。

祝决无法判断这是不是他的自作多情。

如果说他之前想要拍乌衍只是为了挑战自我,现在他想拍乌衍却更多地只是为了贴近自己而已。

他觉得他跟乌衍很像。

或者说,他觉得他跟乌衍的境遇很像。

他对于这个世界而言,是一个突兀的外来者,抛开“祝决”这块躯壳,他找不到任何他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支点,他所知道的祝家不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他所有有亲缘关系的亲人也随之消失不见,跟他知交甚笃的亲友也在他的梦境中遗失,就连他的对手,在这个世界,也只能找到一些顶着同样的名字却有着完全不同人生似是而非的对应人而已。

如果不是一开始的肢体障碍给他树立了一个近在咫尺的障碍物,让他没有机会去体会那种无处着落的缺失感,而在他克服了这个障碍物之后他就找到了跟这个世界的联系,他会不会变得跟乌衍一样?

他也不知道。

怀疑乌衍并不是此间生人,祝决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他横空出世,找不到前因,他的所有科研论着几乎都没有前期的积累和摸索,他所给出的一切资料都已经是详实的,就好像这些东西本就存在,只是被他不小心发现了一样。

只不过这种论点比乌衍本人还不现实,也只是一个坊间笑谈而已。

祝决恍惚中也觉得自己的想法简直是天方夜谭,但随着他一步步沿着乌衍曾经走过的路走下来,这种感觉却越来越浓厚。

在黑暗中,他仿佛触摸到了乌衍掩藏在科学家身份下那颗属于人的心。

那种渴望找寻到联系,总是向着背后寻觅过去的支点的心情。

从未放弃的时光穿梭的研究。

从一开始认为这一行为是荒谬而又残酷的,到后来自己推翻自己,开始积极寻找起可行性的热情——

太阳熏得空气热烘烘的,祝决却忍不住拿起了手机拨出了一个早已了熟于心的号码。

沈弋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惊讶,但他的声音却比窗外的阳光显得更温暖。

“怎么了?”

祝决闭着眼,刚刚漫上他心头的那缕并不寒冷却让人窒息的情绪好像从未存在过一样,他只觉得自己如同浸泡在温度适宜的热水中,舒服地想要哼出声了。

“我想你了。”祝决道。

第134章

祝决难以形容自己眼下的心情。

他是一个不偏执、又极易接受改变的人。

他的私人生活在遇到沈弋之前很清淡,他的工作状态持续地更长,在真的开始着手了解乌衍前,他也未曾品尝过执念的味道。

他喜欢一个角色,会努力去争取,但如果失败,那也就仅仅只是失败而已。

可乌衍不一样。

他不知道为什么不一样,但终归就是不一样。

从前他所扮演的所有角色,都是由他建构,由他赐予血肉,他想要他如何说话,那人便如何动作。

可乌衍不一样,他早已存在,存在感极强又极弱,他就像是早已四散成成千上万的碎片,随机散落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他三十七岁突兀死去,更是自己亲手打散了最后将他归拢到一起的机会。

从一开始华国他第一次声名鹊起的地方,祝决一路走到异国荒漠峭壁下的孤屋一幢,那些碎片一路被他捡拾起来,在沉默而又暴烈的温柔罡风中黏贴成一个破碎的人影,祝决几乎能看到他,那双眼睛在镜子里跟他对视,黑的深邃,却空无一物,看不见一点对世间万物的眷恋之情,也看不见一丝一毫对自己的热情,没有生也没有死,他是个虚无的影子,仅仅只是如此而已。

祝决想靠近他,前所未有地想。

然而即使科技发达,这个世界上也不存在仅靠一个人的脑电波就能出产的电影,第一个前提,他得要有一个剧本。

乌衍的剧本不好写,研究他的人遍布全球,流派万千,出名的就有好几个,爱他的人对他的一切可知细节如数家珍,恨他的人更是知之甚深,更别说他还是科学界毋庸置疑的大神,想要拍一部乌衍的电影,首先就要面对这些人苛责的目光。这个世界上还没有哪个剧作家敢顶着这些人的注意随意涂抹乌衍的。

写这个剧本的难度就连沈弋都知道,为了不事先流露风声,沈弋私底下给祝决列了一张表,上面有圈内著名的、有才的所有编剧的名字,没过两天,表格中的名字就几乎全军覆没。他愁的不行,打电话的时候流露了几句,没想到祝决却很淡定。

“我有人选。”祝决说。

“啊?”

祝决轻描淡写:“我打算找赵慧。”

沈弋最近为了祝决也彻底地了解了一番乌衍的生前身后,对赵慧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就因为不陌生,所以他现在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有经验,”祝决说:“而且现在大概也只有他还有勇气再写一次乌衍了。”

沈弋哑口无言,脑子里翻转的都是赵慧的丰功伟绩,这个男人算不上是编剧,因为他主要的收入来源并不为此,更何况他这辈子只有一部作品。

就是那部口碑只有1.4的《乌衍传》。

各类音节在沈弋喉咙口兜兜转转,却一个完整的词语都组合不起来,沈弋突然意识到,就算加入自己的工作敏感和工作经验,似乎他的一切理智都抵不过对祝决的信任。

他叹了口气:“你想好了?”

祝决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幢与两边相差无几的浅米色房子,眉眼舒展:“我已经站在他家门外了。”

赵慧是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他常年居住在国外,名下住所与整个小区的风格极为搭调,精心打理的小院子,不着人工痕迹花墙浪漫热烈,有浅粉色的重瓣花藤从阳台上探了出来,落在了门楣上,像是一枝漫不经心垂落的绮丽花蘸,瞬间点亮了整个门面。进得门,迎面而来的却是几近疏落的风格,大面的白墙,漫不经心摆放的古朴家具,窗台上斜斜暂靠的毛笔犹带墨痕,透着一点水光。

赵慧这个人也跟他的房子风格一样,鲜明地近乎割裂。

他与祝决相对而坐,挑了挑眉,冷静地说:“如果你真的深入了解过,你就不该找我,如果你没有深入了解过,你也不该找我,要是你只是想随便找个人来写乌衍的话,我是不会奉陪的。”

特别坚决,一点都看不出来是那个用前所未有的梦幻浪漫玛丽苏笔调写了乌衍一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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