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府犬游记(穿越)上——黑白喵
黑白喵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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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石匠本就是个巧手,再加上石料极优雕刀又好,让他雕出条活灵活现的狗儿来,连身上毛发都纤毫毕现。”

“雕完之后,那雕刀也碎了,石匠更是信了那雕刀是神人送来助他一臂之力的,却不知神人助的并不是他,而是那灵石。命中注定为灵石塑形者也不是他,而是他儿子。”

“石匠本是好意,却不知这样会给他带来灾劫。”

“那石犬雕好之后,又显出灵石神奇来,白日尚算不得什么,到了夜里便身泛灵光。石匠觉得这是祥瑞之兆,便不敢将石犬卖出,只放在自个儿家中。”

“那玉匠和石匠本来就是邻居,自然注意到了石匠得来的这桩富贵,心里嫉恨。玉匠本就富裕,便拿了些银钱打点,见了县太爷,说那石匠的石犬是夺了自个儿的。”

“县太爷也是个昏庸官儿,捏了桩罪行便将石匠下了大狱,在狱中严刑拷打。石匠又怕又气,竟就一命呜呼了。石匠的妻子本是良善女子,发现自己丈夫竟被人冤死,气愤之下一病不起,加之缺医少药,过不了几日,竟随着丈夫一起去了。”

“好端端一个家,就此家破人亡,只剩那小小孩子,被亲戚接了去。”

“县太爷得了石犬,看那石犬灵光,自是不肯再还给玉匠。玉匠虽心里不满,可嘴上却什么都不敢说,回家去了——反正只要莫是人有他无,县太爷占些便宜,他是无所谓的。”

“但这两人都不知道,这世间,是有报应的。”

“七日之后,县太爷府中忽然犬吠之声大作,伴着人声惨叫响了一夜。早上起来有大着胆子的人前去察看,发现县太爷全家俱已身亡,每具尸体都是血肉模糊,仿佛被猛兽袭击一般。”

“而那石犬,不见踪迹。”

“玉匠是唯一猜出是怎么回事儿的,他躲到家中瑟瑟索索,可寻常房屋怎么放得了天地灵物?第二日,他也死在了家中,死状甚至比县太爷还惨上几分。”

“那石犬也是可怜,原本是件好事,毁了道行之后可能需要千年才完得成的塑形一事被石匠无意间促成,虽是痛苦了些,但好歹是有了形体。石匠家人俱是宽厚良善之辈,助他心智形成也有好处,可是中间被县太爷横插一杠,非但纯净之身染了血污,心性也随之而偏激。依着本能杀了县太爷和玉匠之后,石犬窜入附近深山,在此盘踞下来。”

“甫一出世便染上如此血腥,石犬天地灵物的纯净不再,反倒是凶戾残暴,在山中杀戮无数,惹得山神出来。山神土地不过是小神,石犬虽是刚刚成型,但凭借这之前的蓄积与那山神搏斗也是足够。山神非但没能治得了它,反倒是白白殒了一条性命,被石犬吞噬了身躯,抢了神力过去。”

“石犬得了神力,性子凶悍更甚之前,好好一个镇甸人人自危,家家搬居,竟就此荒废下来。石犬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在它的山上占山为王,一时无人敢管。”

“时间眼看着便过去了十年,那已经荒废的镇子上,来了个新任县太爷。”

“那县太爷,正是当初石匠之子。如今他已高中状元,却因得罪了朝中权贵,被皇帝遣来此处为官。”

“得知附近山中有妖孽为祸,新任县太爷也不多犹豫,便跑到山中,想要替地方除了这祸患。”

“县太爷不知道的事,当初命里该着助灵石化形之人,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灵石命里欠了他一个塑形之恩,欠了他一个毁家之恨,早已窥探天命得知此事的灵石不愿再欠此人因果,躲着不见。”

“那县太爷也真是好胆色,竟就在石犬躲着的石洞外面,不顾身边无数毒蛇猛兽威胁,开口相劝。一番话直说得顽石点头朽木开窍,终于说得石犬忍不住,出了洞,说了当年真相,县太爷感念石犬本是灵物却遭此劫难,便将其留在身边。”

“……”原本一直在安安静静听故事的包炯脸上表情忽然变得十分古怪。

“怎么了?”

“没……”只是想到了一部超现实主义魔幻巨着的里面的某个角色……不过那个角色不如那位县太爷,他只能把敌人说死,县太爷却能把敌人说成自己人……

“那石犬跟在县太爷身边,渐渐能化成人形。后来县太爷升官,石犬也随之前往,却在路上遇到了一路不知死活的盗匪。”

“那盗匪不过是常人,怎么奈何得了石犬?三两下便被全部解决,却惊动了附近的管事官员,见石犬武勇,便请他从军。”

“石犬本不愿离开县太爷,但县太爷却觉得石犬留在自己身边也只能做个下人,便力劝他从军。石犬无奈,便应下了,从此征战沙场,一路积功至了大将。县太爷也是步步高升,成了宰相。”

“直到后来,宰相寿终正寝,因辅国有功,上天被封为文曲星君,石犬也随之上天,封了个天狗星君的散职。后因天狗二字不雅,又改称天狼。”

“因为天狗星在地上时杀孽太多,上天之后戾气不减,除文曲星君之外无人差遣得动它。又因其多年征战染上了嗜战的毛病,每当凡间有征战之时便会现身观看,故,古人云——”

“天狼星,主侵扰,现之则世间有战火,凶星。”

第六十章

“……”包炯眯着眼睛瞅了眼身边那几个——除了展昭之外,个个一脸八卦样,于是自己先开口说道:“要你们真敢把这个当真的话,我就立刻‘侵扰’一下了哟。”

说话时候还顺便亮出了已经戴上冰丝锐刃爪的左手,方才八卦样的四人顿时哑巴。

“说了半天星君之事,在下也不妨说说这星君究竟为何。”

“星君本是天上星宿所化,天上每一颗星诞生之初便要下凡,在凡间游历,一生终了之后便重回天庭,依照平生功绩封官位,是为天官。”

“天官多在天上供职,但也有时候需要天官下凡,即为星官。星官受天命在身,来凡间辅佐帝星,助君王平定乱世治理盛世,再回天庭论功行赏。”

“再说那天狗星君,上天之后日子过得也算平静,虽没了叱咤疆场的快意,却也有一二好友能与之共饮,直到有朝一日,星官功德簿亮,选了那文曲星君下凡。”

“本来天官下凡也是常理,没什么问题,但事情坏就坏在天命轮盘也在同时转动,显了文曲星君将遭天劫一事。”

“成仙之人要遭天劫本是必经之路,可若是在下凡之时遭了天劫,一个无甚法力的凡人怎能抗得住九天雷劫?肉体不存、魂飞魄散,天地间从此再无此人——若文曲星君真按照星官功德簿所言下凡,这便是他的唯一下场!”

“天狗星君当然大怒,要天帝给个解释。天帝只说这是天定之事,不可更改。天狗星君又说要陪文曲星君下界,却因此事坏了规矩而被拒绝。最后说得僵了,天狗星君大闹星官殿,毁了星官功德簿拆了天命轮盘,千万年所积凶戾之气爆发开来,若不是天官齐齐施法,勉力压下来,怕是整个天上都要让此人搅得大乱。”

“事已至此,文曲星君也不能不下界,言明了若他死在下界或者归来便赦了天狗星君之罪,文曲星应天命下凡,辅佐帝星。”

“而天狗星君则被囚在天牢之内。因他力量太强,数次逃狱,只得封了他眼耳口鼻,穿了琵琶骨才勉强囚住。”

“可……当真囚得住么?”

“……”

“……”

“……看着我干嘛?”包炯扫了眼那边表情各异的五个人,“很抱歉,我现在耳聪目明说话也正常,鼻子也没啥问题——更没被关起来。”

还没等包炯进一步抨击“这种封建迷信的故事要不得”,那边说书人已经又开口了——

“天狗星是由女娲娘娘遗下的灵石所化,又怎么是一般星君的水准?天牢,终究是囚不住他,拼了满身伤,损了魂魄,终究是逃了出来。”

“力量损了大半倒是不算什么,天狗星君本就强悍,损去些也足以纵横人世,但魂魄缺损,却让他记不起之前一切事情,却依旧惦记着要助文曲星君度劫之事。走遍万水千山历经千辛万苦,那天狗星君,却终于是到了文曲星君身边……”

“……”

“……”

“你们那又是什么表情!”包炯怒道,“别告诉我说你们信了!”

“咳……不信不信,小包大人,我们没信……”张龙咳嗽两声,安慰道。

“不过这家伙绝对是内贼……”包炯磨牙,“连我记不得之前事情都知道,至少和开封府很熟——你们没把事情乱说吧?”

“没!这个绝对没有!”异口同声附加斩钉截铁。

“……是么……”

“那天狗星化身,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端的是天人长相,又兼天生神力……”

包炯咔嚓一声捏碎了手里的杯子。

“明庭……”展昭一皱眉,蓄势待发,随时准备把包炯扯出去。

“……我没事。”包炯磨牙,“反正说也说不通……之前我还是青面獠牙血盆大口呢,现在倒好……”包炯哼哼两声,“算了,走人!”

包炯走后,一直碍于他在场没能发表意见的几人总算有了说话的机会。面面相觑之后,张龙先开了口:“小包大人莫非真是……”

虽然说书人因为“为尊者讳”的规矩,没点明时间朝代,可人人都明白,那“文曲星君”九成九就是包拯,而“天狗星君”自然是包炯。包炯不记得之前事情却又是一身天生神力,本来就是件很奇怪的事情,这说书人这么一说,倒真有那么几分……

“这种怪力乱神的事情……怎么可能。”王朝哑了哑,勉强道。

“……真不可能么……”

包炯悠哉游哉走在街上,忽然脚步一顿。

“哟,展大人,你怎么来了?”包炯回过头去,看着身后那人。

展昭淡淡一笑,开口道:“没什么,不想听下去了。”

“唉~话说回来,你真看见鬼了?”

“的确。”

“嗯,你该休息了,看见幻觉是精神疲劳的象征。”包炯断言道。

“……”展昭无奈苦笑了下,问道:“那你又为何不信世间有鬼?”

“因为我没见过。”包炯回答得斩钉截铁。

“只因为如此?”

“……当然。”

包炯侧着脸,阳光在他脸上勾勒出分明的光影界线,漆黑双眼中,是之前不曾出现过的淡淡无奈。

“如果有鬼的话……为什么从来没有任何人来找我呢?”

“……所以,这世间……无鬼。”

“对吧?”

阴曹地府。

“该死、见鬼、娘的……”阴差蹲在一块大石头上,嘟嘟囔囔道。

“你别骂了,这次的事情殷大人都知道了,你闯下的祸也不算小,不用被发配去做苦工就知足吧。反正地狱里面阴气足,也方便了你休养。”一旁一身黑衣的男子见他愤愤不平,开口说道。

“可是爷爷是被一个私自下凡的天官伤的!”阴差怒道,“那见鬼的天狗星哪来那么大的煞气!痛死爷爷了!”

“……你说天狗星君?”黑衣男子微微一愣,随即摇头笑道,“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爷爷都看见了!都给踩了!”那阴差龇牙咧嘴道,“那种煞气怎么能不是天狗星君?”

“我之前才刚刚去过天牢,天狗星还在里面关着呢——你当天牢是什么地方?可以随随便便闯出去的?”黑衣男子皱眉道,“天狗星君若逃,绝对不会少了追捕他的人,你又怎么能看见?”

“那……”

“……也许,是个和天狗星君一般,命中注定要么伤己、要么伤亲的命刑之人?若是如此也可以解释他身上那身煞气是哪儿来的,毕竟命刑之人,手上少有不带几条性命的。”

“……也许吧,不过,那爷爷岂不是白伤了?我还指望着去天庭那边说一下赚些零花钱……”

“能活着回来你就知足吧,命刑之人天不管地不认,若是他杀了你,你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恶啊——”

天牢。

“星君大人你也别挣扎了,命里有时终须有,文曲大人自己都认了,你为什么不认呢?”

“……”

“唉,我知道大人你听不见,也就这时候才敢说一下……文曲大人有什么好,值得你那么护着他?”

“……”

囚在天牢底的人缓缓抬起头来,暗淡无光的眼睛望着那个说话之人,只看得他浑身发冷,飞快逃了出去。

他眼已盲。

他耳已聋。

他被困在这里,四肢俱废不能动弹,充斥鼻腔的只有永远无法消散的血腥味。

除了还能靠风动感知是否有人前来,这世间一切,与他已无意义。

“呵……”

嘴唇微张,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嘶的气声——为了防止他念咒逃脱,连声音也被封住。

“那又怎么样……”

没人会明白他的感受,执掌生杀纵横疆场又怎样?一朝为星立于天上又怎样?

他唯一在乎的,还只是那一个人……

“大人……”

缓缓阖上眼帘,他的唇角慢慢勾起。

被关在这里……可不代表他什么都不能做……

“天劫、天定……哼……”

“我绝对不会认输……绝对不会……”

“星君大人啊……”

——第四卷·狸猫换太子·完——

第五卷:五鼠闹东京

第六十一章

有一种存在,时间无法抹杀,空间无法抹杀,人的智慧,亦无法将其抹杀……

那种存在,姓感,名冒,字病毒,号惹我你就要倒霉居士。

包炯现在觉得,要么,是千年之后人的免疫系统退化了。要么,是千年之后感冒病毒退化了。

否则怎么解释短短几个月内他连续感冒两次?就算最近变天气温变化比较厉害,他又加衣服加得不那么及时,可也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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