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书(穿越 女变男)+番外——宿世书
宿世书  发于:2015年10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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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一个来不及闪躲的小男娃,看似五六岁,站在路中央,不知所措地哇哇大叫。

眼见就要撞上了,说时迟那时快,老太太生出了下一代。采微不要命地扑过去,抱着小男娃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才躲过这一场车祸。

未待魂定,采微又掷出手中的白玉扇,目标是马车车轮。

小样,爷别的不行,这丢东西那可谓百分百的准,随即笑吟吟地看着马车倾地而倒。

马车倒地的瞬间,从车中飞出两道身影,一玄一蓝。

玄衣男子正是黍离,身为一国之君,他生得一副好容貌。脸部线条硬中带柔,说不出到底是俊美还是俊朗的五官端正地摆在脸上,但始终透着一股男子该有的味道。狭长的凤目中,尽是睥睨天下的霸气。一身玄衣衬体,将他原本才二十三四的年纪穿出了深沉的味道。

着蓝衣的是余息,身为大内侍卫统领,余息不仅武艺突出,其样貌亦是值得称赞的。

两人不悦地望着采微,眼中的冷刀凌厉地飞出来。

采微不管其他,只顾安慰怀里的小男娃。好一会儿后,小男娃的母亲哭着从人群里跑过来:“儿啊,你吓死娘亲了。”

小男娃回到母亲的怀抱,渐渐停止抽噎。采微这才站直身子,直面两个肇事未遂者。

其眼中泛着的凌厉丝毫不逊色于对面的人,甚至还带了点不屑,冷冷启唇:“给他道歉。”

黍离皱眉:“余息,银子。”

余息听话地掏银子,但采微却是怒了:“银子?我勒个去,你们眼里人命就值几个银子?换我先杀了你们,再给点银子,你们能答应么?”

“那你想怎样?”黍离皱眉,显然不耐。

“道歉,给他道歉!”采微食指指向小男娃,“收起你那脏钱,那种钱还配不上这样一个干净小娃娃。”

简直可笑!黍离冷哼:“妄想!”又瞥见自己的马车,十分不悦,“该道歉的是你。”

咱向你个肇事者道歉?你脑抽别连累咱!采微怒极反笑,握紧拳头朝黍离打去。

这个男人,太欠揍!

但余息十分轻松地接住了他的拳头,厉声:“放肆!”

咱不懂放肆,但咱懂江湖快意。采微勾唇角笑,朝余息打出另一拳,附带上自己的双脚。

在高手余息眼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纯属一时好玩,完全构不成威胁。自然也就没料到他的声东击西。

采微手脚并用,在余息抓住他手的刹那。利用体重与惯力,加上余息的轻视,轻而易举地将他压在地上。

咱可不是吃素长大的,采微很生气,后果很严重,他恶狠狠地说:“道歉!”

不过余息的骨头很硬,头一撇,气一哼,完完全全在说:不可能。

这男人真欠揍!

采微这回彻底怒了,几乎忘了自己现在是个男人,大张其嘴,用力咬住余息的脖子。

咝!周围的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气,就连见惯风浪的黍离陛下也缩了缩瞳孔。

围观者越来越多,熙熙攘攘的声音也越来越大,弥儿这才发现:大少爷不见了!

她慌乱地拨开人群,却看见大少爷正毫无形象地趴在一个男人身上,还咬着人家的脖子,实在是太……太刺激了。

“大少爷!”弥儿大喊着,可惜盖不过周围吵闹的声音,采微也没有耳听八方的能耐,自然就没有听到。

小男娃的母亲连忙说:“公子,奴家谢公子救了小宝一命,小宝能活着,奴家觉得就够了,真的不用再道歉了。”

当事人都开口了,采微理应得饶人处且饶人,但他不依。口齿不清地说:“道……歉!”

许是采微咬得太用力,余息感觉自己正在流血,双眸求助地望着皇帝陛下。

皇帝陛下也很无奈,第一次这样被人关注,实在有些不堪。于是,轻点下颌,表示应允。

余息如蒙大赦,说:“我道歉!小娃娃,对不起。”

采微也松开了余息,但犀利的眼神还定在黍离身上。皇帝陛下从来没见过这种人,甚是无奈地说出了平生第一句:“对不起。”

早说不就好了,还难为咱跟你们较劲。采微略带幽怨地看着皇帝陛下,十分艰难地从余息身上爬起来。

大少爷体质真的好弱。这不,还没站稳,身子摇摇晃晃似又要倒下。

弥儿见机行事,奋力冲过去扶住大少爷。刚刚一群人在议论时,她也听明白了七八。

大少爷真是太善良了,根本就不是府里谣传的那样。

她用单薄的身子支撑着采薇:“大少爷,你还好吧?”

好个球啊!咱累得全身都瘫痪了,你个死丫头跑哪去了,枉费咱对你那么好。采微无力回答,只能在心里吐槽,又蓄了蓄力才奋力吐出两个字:“回……家!”

哦,哦!弥儿看了眼皇帝陛下和余息,心道:大少爷,你啊,真是太自不量力了。明显你是打不赢对方嘛,他们可是两个人。

看着那逶迤前行的两个背影,虽是一个高大,一个娇小,但同样单薄,而且坚韧。

久居高位的皇帝陛下头次觉得生活有趣,有人有趣。

这时,后知后觉的茶摊老板跑过来,拿着采微那一大盒子首饰高声呼喊:“哎!公子啊!你的东西……”

皇帝陛下朝余息使了使眼神,余息心领神会,同茶摊老板说:“交给我吧,我家主子会还给他的。”

而刚刚一直沉浸在做茶饼,这件十分充满艺术气息的事情中,全然不知放才发生过的事情,憨厚地点头:“好人啊。那谢谢你们了。”

各种小摊林立,街上男女脸上表情各异。有开心的,有伤心,有焦虑的,有无奈的……数不胜数。

皇帝陛下勾起唇角:“真是有趣。”

第3章:采家老爹

采微和弥儿相掺着回到采府,刚到门口,就被那冲天般的吵闹给震慑得不敢进去。

咱是病人,现在需要的是静养,是静养好不好!

弥儿问,:“大少爷,怎么不继续走了?”

采微朝她摇了摇头,表示咱暂时就别进去了。

直觉告诉咱,这里边冲天般的吵闹是因咱而起。

想了一路,采微这才终于想起来,自己把那一大包的首饰给丢了。

刚想和弥儿说咱们是不是该去把首饰找回来,就听见一句“大少爷回来了”,其声兴奋程度不亚于毛爷爷说中国人民站起来了。

接下来就是……

“太好了,可以吃晚饭了。”

“太好了,晚上可以睡觉了。”

“太好了,待会可以沐浴了。”

“太好了,不用站岗到半夜了。”

“太好了,终于可以……如厕了。”

……

这,采微直觉得脸颊有东西在扯他的嘴角,难怪大少爷会安息,敢情咱的作用就是安抚一大群下人们的吃喝拉撒睡?

忽而,一个精瘦精瘦,老高老高的美大叔穿着飘逸的长衫飞奔而来,直抱着采微大喊:“吾儿啊……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叫为父如何是好?”

原来,当采老爹下午自代王府回来,有下人来报:大少爷离家近三个时辰,依旧未归。

采老爹刚接过的茶杯瞬间掉地,勒令府中所有人:不找到大少爷都别想吃饭睡觉了。

采家老爹,你好热情哦,可是……咦,刚刚还是傍晚来着,这就跨越到晚上了?头好晕……

采老爹感觉到怀里的人没什么动静,低头一看:不好,采微晕过去了。采老爹大呼:“赶紧将袁太医唤来。”

一番手忙脚乱后,众人将采微送回孤鸿院。

因着平时孤鸿院里没有下人,除了大少爷亲自带进去的美娇娥,其余人不敢造次。

故而,采老爹只让跟了采微半天的弥儿在跟前帮忙。

弥儿见房间里甚为凌乱,便主动收拾。

采老爹看着那快巨大红绸布,满脸复杂,眸中有说不清的情绪在涌动。

不一会儿,下人来报:“老爷,袁太医来了。”

“快请。”采老爹亲自开门将袁太医领了进来,引他到采微榻前,“袁偲,你快给看看,微儿这是怎么了。”

袁偲是采府专用御医世家袁家中的骨干御医,因医术卓绝,一直被作为采家专用御医。

后来,弥儿告诉采微,相传这是当年采家老祖宗采芑用命换来的主隆恩。

话说回来,此时此刻,袁太医正一本正经,食指中指都搭上采微的手腕,细细把脉。

良久,终于在采老爹焦急的目光中开口:“大公子今日是否有与人斗殴?”

斗殴?采老爹瞪大眼睛:他活这么大岁数都没跟人斗过欧,采微是几时学会的?

他语气中带着三分不信,迟疑地开口:“袁太医,你再仔细瞧瞧,我儿采微素来温和,怎会与人斗殴。”

这是在怀疑他的医术?袁太医略有不悦,凉凉开口:“老夫行医三十几载,从未有过偏差,采老爷……”说完双眼觑着采老爹。

“是,是,是。”采老爹一脸无可奈何,偷偷瞅着袁太医,“我错了,成不?”

见袁太医脸色转好,采老爹才问弥儿:“弥儿过来,大少爷今日是否有与人斗殴?”

这该怎么回答呢?弥儿想了好久,将心中一大段豪言壮语压减浓缩成精华:“大少爷今日扬了采府之威,为了帮一个小娃娃讨公道,不顾自己千金之躯,与两位身形彪悍的壮汉大战了近五十回合,这才受了伤。”

弥儿说话那表情,那动作,那语气,完完全全在说:你要是不信,我现在就演示给你们看。

如此彪悍,如此机灵,如此善于变通。真不愧是跟个咱半天的人!刚醒来的采微在心中暗赞。

这么快就醒,不是咱身体好,而是全身的酸痛让咱实在是昏睡不下去,转转眼珠唤了一句:“父亲。”

紧接着采老爹身躯一僵,随即转身,双目放光:“微儿,你方才是如何唤我的?”

怎,怎么了?采微咽咽口水,情况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了,但还是开口:“父亲。”

只见采老爹双眸带泪,握着袁太医的手:“袁偲,你听,微儿终于肯唤我一句‘父亲’了。”

袁太医艰难地抽离双手:“松,松开,我没聋。”

嘎?这啥情况?是咱叫的父亲,采老爹你握错人了吧?采微吸吸鼻子:空气中似乎飘着激情的味道。

此时弥儿走来:“大少爷,您没事吧?饿嘛?弥儿去替您端碗粥来如何?”

饿?咱还真不饿,今天都吃了半天东西,咱不是薛仁贵大饭桶。

采微摇头:“不怎么饿,就是身上疼得紧。”

一声冷哼响起:“不疼才有鬼!你身上共四十七道伤。其中三十道是为轻伤,十六道稍重,还有一处是为内伤。”

啥?不是吧,就打了一架,咱这就就遍体鳞伤了?这位大少爷,您也太娇贵了。

还有还有,这位袁医生,你是如何知道得如此详细的?莫非……采微双臂一紧,将被子裹得更严实了。

似是看出采微的心中所想,袁太医翘了翘两边的胡子:“老夫三岁学医,至今已有三十三个春秋,六岁就替人把脉开药,至今已有三十载。你既非重症亦非大病,如此小伤,老夫怎会看不出来。”

小伤?袁医生你真的确定这是小伤?采微底气不足:“可我身上疼得紧。”

袁太医一脸淡定:“让你疼的只是外伤,老夫这就开方子,你准时喝药,几日后便就不会那么疼了。你需谨记,必须喝两份药,一份主治外伤,另一份主治内伤,需两者同服才有益于你早日恢复。”

一旁的采老爹十分配合:“弥儿研磨。”

许久许久,弥儿擦着汗跑过来:“老爷,弥儿没有找到笔墨。”

去他个擦!这位大少爷平时是有多荒氵壬无道来着?这么大一间房连笔墨都没有,而且似乎采老爹也并不生气,怪哉怪哉。

再观采老爹,他一脸淡定:“真是的,我如何给忘了,微儿平日里都是去我的书房看书练字的。”

大言不惭!袁太医在心中重重说了一句,余光瞟了瞟采老爹:就算我两耳不闻窗外事,不知道你这位长子平日是如何作为,但这满屋子氵壬靡的味道可是骗不得人的。相信你?当我傻还是以为我鼻子失灵?

但袁太医还是随着采老爹出了门,说是去采老爹的书房写药方。

屋子里只剩采微和弥儿,弥儿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疑虑:“大少爷,你为何要帮那个小娃娃,你可是千金之躯,怎能为了一个陌生的人伤害自己?”

为什么?采微笑笑:“毛爷爷说过,坚决不向恶势力低头妥协。”

哦,弥儿低头,很快心中又有了个新的疑问:毛爷爷是何人?

其实采微的出发点很简单,就是看不惯,看不惯仗势欺人的行为。哪怕最后被教训的是他,他也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

倘若有下次,他依旧会站出去,这也许可以被叫做蠢,但是他只是想用自己的一点点力量,去将这世上的一点点不美好改成美好。

一室安静,房间里被烛火照得光亮,弥儿坐在榻前:“大少爷,你可不可以让弥儿照顾你?”

今日采微的表现实在太棒,让她那颗少女的心呐瞬间充满膜拜。

听弥儿这口气,再望望这周围。采微心中了然,大少爷平日里应该是不喜有人伺候的。

再看这弥丫头也挺好玩,心思单纯且又单纯,留在身边也好。于是点头:“回头我同父亲说一下便是。”

“真的啊?太好了!”弥儿兴奋地差点摇晃采微,考虑到大少爷身上有伤,于是作罢,只连连说,“大少爷一定莫要忘了哦。”

采微笑问:“那么弥丫头平日里做些什么呢?会不会帮我穿……更衣呢?”

“不会。”弥儿有些低落,“弥儿常日里只跟着平妈在厨房帮衬,因那日被大少爷瞧见,所以才……”

得!大少爷又多了一份罪名:诱骗无知少女。真是无耻。

接下来采微就拉着弥儿说天南,话地北,唠家常,把弥儿逗得笑声不断。

正说到“这世上有种鸟叫做鸵鸟,它就那么轻轻一跳,就堪比咱们跑好几步路”时,门外传进来下人的声音:“大少爷,该用药了。”

为了咱的身体健康,采微咬牙:“弥丫头,端药来。”

望见弥儿手上那两碗黑乎乎的液体,采微心中一阵阵的哀嚎:电视剧里都说中药好苦的啊。

鉴于大少爷有伤在身,弥儿很细心,很尽责地用汤匙舀药送到采微嘴边。

采微心一横,大张其口,将药吞进肚子里。末了,用舌头碰了碰牙齿,这才发现:“怎么不是苦的?”

他一脸好奇地看着那药,嘴巴一张一阖地喝药:难道电视剧是忽悠人的?

弥儿笑:“许是袁太医忧心大少爷怕苦,放了甘草吧。”

另一间屋子,采老爹拥着袁太医一脸幸福:“许久未见你,当真是想念了。”

袁太医冷哼:“你不去袁府寻我,如何能见到?”

烛光暖暖,采老爹给他顺毛:“我如何能时常去袁府寻你?你当我不想去么?我的心意十年前就掏给你看了,你就不为我想想么?”

为他想?袁太医苦笑,他们这样算是什么呢?断袖之风虽不受鄙夷,却也不受世人待见,更何况,采河还是有家室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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