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琴师 中——肖停云
肖停云  发于:201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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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纹看着烛火下让人移不开目光的王散因,不受控制的吞咽,才想起来似的侧过头去。

王散因似乎上了床,感受到莫名的压力覆盖住了自己的全身。祝纹才惊慌地抬眸。

王散因声音低哑:“怎么,不愿意?”

“没有……”面对着王散因,祝纹从来不知道“拒绝”为何物。

王散因轻轻笑了,就凑在他的耳边,让祝纹觉得痒痒的:“那就乖乖听话罢。”

祝纹不再反抗,有些难堪,扭过头去。

王散因愉悦地享受着,像是剥开一件礼物,薄薄的衣料滑落,祝纹白皙的肌肤裸露了出来。

王散因面色微动,凑过去,闻着祝纹颈项间的干净香气。

祝纹声音有些颤抖:“散因,我们……这样,不对……”

王散因顺势抱住了他裸露在外的上身,环住,低哑道:“怎么不对,嗯?哪里不对?”

祝纹脸上浮起了红晕,垂下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王散因心情十分的好,一双修长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

“……!”

祝纹略微挣扎,王散因却直接扣住了他的手腕,将他压倒在床上,俯视着祝纹。

祝纹的一头黑发也铺散在枕上,好看的眼睛闭着,嘴唇却是红润异常。

王散因抚摸着祝纹光滑的肌肤,又吻了他的下巴,呢喃道:“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真是绝色。”

祝纹睁开眼,看见笑得有些邪谑的王散因,继而又面色通红,想将自己埋在被褥里。

王散因笑了,伸手将帘幕拉上,一时间,烛光闪烁,帐内一片春光。

五月,南楚派孙望亚大臣前去东丹,中旬,一行人安全到达了东丹,受到了东丹王室热烈的欢迎。

曲沧看着东丹传回来的快件,道:“不错,看来事情好办了。东丹王室的态度很好,不出本王所料,六月中旬就可以签订协议了。逊衡,你看。”

“逊衡?”

王贺似乎在神游。

曲沧笑了,从旁边绕到了他的背后。

王贺依旧是目光放空。

曲沧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

“啊!你!”王贺被吓了一大跳。

曲沧抱住他,问:“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贺摇摇头:“没什么。”

曲沧不做纠缠,将快件递给王贺:“你看,好消息。”

王贺接过。

曲沧环住王贺纤细的腰部,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

王贺道:“的确是好事,接下来,我们该准备协议的事情了。”

曲沧笑了:“你想不想要歇息一会儿?好不容易将此事落定了。”

王贺果断摇头:“不行,这件事本就不是特别困难,协议才是让人头疼的。”

他提起毛笔“刷刷刷”列出了一列名单:“这是你这些天觉得头脑不错的文臣,我已经筛选过了。”

曲沧点了点头,并不去接。

王贺回头,两人贴的很近。

不过二人都没有觉得不习惯,曲沧低声道:“去内室。”

王贺有些无奈,却还是点了点头:“下午就来商量协议吧。”

曲沧坏坏地笑了:“怕你起不来。”

王贺冷哼一声。

曲沧牵着他的手,有些疑惑的模样:“外人都说你待人和善,总是笑容满面,本王怎么觉得有些名不符实呢?”

王贺:“……”

第八十四章:虎视眈眈(一)

六月中旬,南楚东丹结盟,宣告《共和保天之令》。

一时间,本就紧张的局面愈发压迫,北晋和西宋暗地联系,也才是渐渐摆在了明面上,南楚和东丹却是光明正大地宣告了诏令,这似乎造成了局面的割裂——北方与西方之处结盟,南方与东方之处结盟。

如今,真正成了两股势力之间的对峙,孰强孰弱,似乎要有一场战争来了结。

各国的使臣来往十分频繁,每个国家里的权威人物的一举一动都受到万众瞩目。

不少商人早早嗅到了不详的气味,撤掉了或许还在盈利的分家,回笼了财产,向相对安定的地方去了。

然而,这种情况之下,自然也是少不了囤货的商贩,此时虽未发生战争,但是战争之前的狂风已经席卷到了老百姓的生活之中。

一个小孩子坐在门前自娱自乐,其余的小孩子玩起了将军和坏蛋的游戏。

“喂,你过来!给我们当坏蛋!”

坐在自家门前的小孩子傻愣愣的放下手中的泥巴。

“哈哈哈!杀掉坏蛋!”

“给我们当马骑!”

“凭啥你又是将军,我不干!”

“好吧好吧,你当军师,你,还有你,当士兵。”一个高个头的小孩子眉飞色舞:“大家给我上!”

那个小孩子一时间被大孩子吓得哭了:“哇哇哇——”

哭声很快引来了他的母亲,呵斥声响起,谁家的大黄狗也开始护着小主人们,终于没过一会儿,消停了。

孩子们玩的游戏大多根据是大人口中传出的话语编造的,比如之前流行的娶媳妇,或许现在就没有小孩子再去玩了。

母亲担忧地擦去小孩子脸上的泥巴印子,小孩子冲母亲一笑: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笑容。

母亲愣了愣,也流露出温情和微笑。

然而,老百姓眼中不愿意发生的,却常常会发生,或许是当今的局面尚未稳定的缘故吧。

到了战争的时候,无辜的生命们只能祈求,自己的国家强大一些,不被他国欺凌,可是,如若害怕这些,何必要有战争呢?为何要牵扯上没有关系的群众呢?

钟仪叹了口气,听着傅三易的侃侃长谈,听完之后,还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傅三易往往忿然说完后,问:“你说呢?你是怎么认为的?”

“英雄所见略同,自然是同意你的想法。”钟仪微笑道,继续低头修剪着指甲,直到它圆润整齐。

“嗯,既然如此,你也说一说。”傅三易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你们琴师说不定想的角度不一样呢?”

钟仪一脸茫然,其实他刚才完全没有听懂傅三易所说的东西,将指甲钳藏在袖子:“……呃,这个,呃……”

如若是尹子重敷衍地点了头。

“哦?你也这样看。”傅三易兴致很高,坐在椅子上扬起脸颊,认真道:“既然如此,你也说说与我听,你们武生,想得说不定不一样。”

方才一直在擦剑的尹子重僵住:“……”

“……喂喂喂!你们不会都没有听吧!”傅三易怒了,“这可是我悉心查阅很多军书后的结论!”

尹子重和钟仪对视一眼。

钟仪歉然,诚恳道:“我们的错。”

傅三易叹息道:“你们……罢了,罢了。”

看着傅三易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尹子重漠然道:“我去练剑了。”走了两步,回头看着傅三易和钟仪,微微一笑,带着几丝戏谑道:“真要出事,我会救你们的。”

尹子重高大挺拔的背影走出门外。

钟仪笑着拍拍傅三易的小肩膀:“听到没,咱俩高枕无忧了。”

然后他就去门外的书馆了,那时候的钟仪,完全只认为是那些战争论是无稽之谈——现在这么安稳,打什么仗呢?

他翻开一本书,墨香怡人,钟仪摇了摇头,下次还是小心些傅三易看的书籍,如若苗头不对,他一惊慌,恐怕是要天天制造谣言了。

然而,这个时候,纵使已经有了传言,人们大多数还是认为不大可能,或许,只有常常混迹在高位者,军队,军事书籍里的人才会如此敏感吧。

四大王朝都搅合在了一起,那不是大混乱吗?

钟仪嘀咕:“是不是有些杞人忧天?”

转眼之间,到了夏季,一年的考验之期到了。

此时,香樟树早已绿了叶子,花坛里的花朵在艳阳下一直十分精神。

钟声传来,钟仪深呼吸好几口气,腮帮子一鼓一鼓的。

尹子重背着他的琴,看了他一眼,嗤笑道:“像只青蛙。”

傅三易哈哈大笑。

钟仪:“……”

傅三易侧头,止住了笑声:“怎么了?脸色不对劲儿啊?”

钟仪垂眸,淡淡笑了:“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尹子重和傅三易对视一眼,尹子重将他的琴解下:“背的动吗?”

钟仪笑了:“自然,怎么可能背不动。”

故景重现,钟仪似乎比去年还要高了一些,依旧背着他那把桐木琴,墨发垂到了腰间,穿一身雪白的琴师袍,站在人潮里,却是醒目。

傅三易对钟仪灿烂的笑:“晚上等你吃饭!”

钟仪站在远处,露出疑惑的表情。

尹子重瞥了傅三易一眼,道:“让我来。”

他运足内力,大喊一声:“晚上等你吃饭!!!”

“饭……饭……饭……”

其声浩瀚有力,久久回荡在琴楼下,尹子重老神在在地收功,侧头,发现傅三易用异样的目光看他。

傅三易竖起大拇指:“……兄台,厉害。”

尹子重皱眉,转回去,发现更多异样的目光。

全场人看着尹子重:“……”

尹子重面无表情,高昂着头,恍若得胜归来的大将军。

钟仪笑了,转身随着人潮进了琴楼。

清晨,装饰贵气典雅的房间里,垂下柔顺的帘幕,白妗语看着镜中的自己。

灿若春华,皎若秋月。

她轻轻一笑,眼眸明丽,红唇上隐约有光彩流动。

“雨蝶,我们出去。”

雨蝶笑盈盈地走过来,白妗语一袭红色流裙落地,头发高盘在头上,衬得脖颈修长白皙。

“噼啪噼啪——”

红色的爆竹炸裂,轰隆隆的巨响传来鲜艳的喜庆意味,热闹唢呐吹响,敲锣打鼓,白府张灯结彩,街道上全是喝彩声。

白家小姐及笄礼。

女子十五岁盘发,订过婚的满十五岁即可办及笄礼,未订婚的二十岁及笄。

白妗语披着昂贵的朱纱,容颜看不清楚,一身华美的及地礼服勾勒出窈窕的身材,举手投足,柔美的气质浑然天成。

和白家关系密切的豪门贵族都不远千里来白家捧场,白府和乐融融,管家打理妥当,本就阔绰的白府下了大本,随目而望,到处都是繁丽的盛大景象。

只是四小姐的及笄礼,便轰动了半个安都城。

韩懿听着手下的消息,略略点头,并未放在心上。

将有关钟礼的一切全都写信寄去了陈店,拿到手上的,自然是曲沧的回信。

看完了,两人意见相同。

韩懿放下了信件,有些烦神的揉了揉眉心。

此刻,暗卫来了。

“王爷,钟琴师陪燕惠参加白府四小姐的及笄礼去了。”

韩懿面无表情,墨黑的眼眸看着不远处角落里的琉璃鱼缸,似乎在想些什么。

里面的红色锦鲤和白色锦鲤在鱼缸里互相追逐嬉戏。

韩懿起身,道:“去白府。”

暗卫退下。

此时,白妗语已经完成了仪式,向长辈们行礼后,退到了后堂。

雨蝶道:“小姐,韩王爷来了。”

白妗语打理发髻的手一顿:“韩王爷?他来作甚?”

韩懿身份高贵,待遇自然是不同。坐在高位上,目光淡淡地环视着场内。

白复连忙来招待着。

韩懿抬手,淡然道:“不必麻烦。”

白复笑容一顿,随即明白:“王爷,若嫌吵闹,不如前去雅苑。”

白昼站了出来,道:“不妨我带王爷去?”

韩懿点了点头,道:“甚好。”

白昼迈步带路,白复瞪着眼睛看着白昼的背影,对身旁的白廷道:“看着昼儿。”

白廷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一路上,韩懿漫步在白昼身后。

白昼穿着光鲜亮丽,身材高挑,容貌也是极好,频频回头与韩懿搭话,韩懿却是爱理不理。

白昼走至一处,驻足道:“有幸韩王爷光临寒舍,敝府上有一处风景甚是不错,还请王爷欣赏。”

韩懿听了,才将目光转了回来,面前这个年轻男子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白昼觉得,自己在韩王爷犀利的目光下有些无所遁形,笑道:“保管是王爷想见的。”

韩懿不可置否。

白昼伸手一指,勾唇一笑:“就在那里,还请您亲自前往。”

韩懿没有理睬他,照旧是走了直线。

白昼看着韩懿的背影,心中把握有些不明了:这样,不就是成了他自己遇到的钟函?算了,只希望给韩王爷留个印象。

白昼看韩王爷的玄黑衣角都消失在了走廊转角,才回身。

白廷站在走廊彼端,看着白昼的动作,不甚明白,便也回来了。

第八十五章:虎视眈眈(二)

钟仪从考场出来,手脚冰凉。

傅三易担心地看着他:“没事儿啊,没事儿,不就是考试嘛,下次再考一次啊。”

钟仪摇了摇头。

尹子重道:“去吃饭吧。”

同去年一样,照样是裕泰酒楼,老板对他们也认识了,免费为他们添了一道红烧带鱼。

钟仪见了,喃喃道:“如果花田在,它一定两眼放光。”

为他们盛饭的尹子重听见了,淡淡道:“那你就把它带过来。”

钟仪微微愣住,想起了自己说过的谎话,苦笑地摇了摇头。

傅三易接过尹子重递过来的饭碗,有些奇怪地看着钟仪。

“喂,小少爷,你那考试是否通过了?”傅三易看不惯钟仪闷闷不乐的模样:“要是不舒服,说出来总比憋着强。咱们三个还见外?”

钟仪抬头,傅三易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自己,侧头,尹子重虽是没有什么表情,但还是有些关心的模样。

钟仪心中一暖,微微笑了:“过了。”

傅三易舒了口气,随即大喊道:“小二,上招牌菜!”

尹子重无奈地摇了摇头,问:“为何你是不愉快的模样?”

钟仪低头,看了看自己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捏紧了拳头,抬头,道:“因为考官,准确说来,是考官的题目。”

傅三易坐下:“哦?什么题目?”

钟仪道:“弹奏情之苦楚。”

傅三易:“……所以,你想到难过之事,故而难过?”

钟仪微微点头:“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现在说说话,好像也没觉得很难过了。”

两人看着钟仪又微笑了起来,似乎是没有事的模样。

“对了,三易,你有没有带桃花酿?去年那种。”

傅三易道:“看不出来你有酒鬼之好。”傅三易笑了笑,低声道:“在我房间里,今天下午我和老尹订了,过会就去拿来,咱们今晚一醉方休吧。”

尹子重道:“然后让我把你们两个一起抬上楼去?”

傅三易:“……”

钟仪:“……”

尔后,他们二人双双道:“老大您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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