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的天真 下——玉师师
玉师师  发于:2015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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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洪阳咧着嘴直乐,贪婪地看着古书,“这本《新刊类编历举三场文选古赋》的收藏价值太高了,虽然只残存一卷,应该也能值好几百万。”

康天真挂在宋文渊的身上,“那个大叔要是知道得哭了,你们两个女干商。”

“我们这是将计就计,”洪阳理直气壮地说,“那老男人一门心思地想骗我们打眼,”他踢踢那个高低几,“这垃圾玩意儿还母亲的陪嫁,真是笑掉爷的大牙,你拿刀切开看看,就是碎木屑压制的,一百块钱都不值,还好意思喊八万!”

宋文渊逗弄着康天真的软下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洪阳接着笑道,“人若犯我,那就别怪我犯他祖宗十八代。”

康天真满脸震惊,“纯洁的我都要跟你们学坏了。”

第57章:春花月夜

三个人在镇江逗留了两天,然后路过江阴、常熟去苏州,在苏州逗留了十多天,每天吃江南美食喝碧螺春,去几家藏书楼旧址参观,在文庙买古籍和字画。

宋文渊还买了一个玉雕的长命锁,苏作玉器细致灵巧、玲珑奇妙,这个长命锁小小的空间上錾刻着双鱼戏水,另一面是仙桃和蝙蝠,取福寿双全之一,中间还錾了八个吉祥文字:不离不弃、长命安康。

康天真伸长了脖子,让他给自己挂上,爪子拨弄了一下脖子上的玉锁,“感觉好像狗牌哦。”

洪阳面无表情道,“羊脂玉的狗牌请给我也来一个。”

“矮油,阳阳嫉妒了,”康天真笑得眯眯眼,当街搂住宋文渊的脖子送上香吻一枚,大声道,“宋文渊,我又一次爱上你了!”

宋文渊笑笑,将他从身上撕下来,“街上人来人往,多少也避讳一下。”

“为什么?”康天真茫然地看着他,“我喜欢你,有什么好避讳的?”

宋文渊怔了怔,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遂苦笑一声,揉揉他的头发,“唉,走吧。”

离开苏州路上,康天真趴在后座剥莲蓬,夏季的苏州大街小巷都有挑在竹筐里的新鲜莲蓬,剥出来的莲子清甜可口,康天真十分喜欢,买了满满一筐放在车子后备厢,打算一路吃到宁波去。

“等我们这一趟回南京,恐怕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洪阳坐在戴着墨镜开车,随口问,“咱们的店打算什么时候开业?”

“九月份吧,”宋文渊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翻看几本连环画,淡淡道,“金九银十。”

康天真爬起来,手臂伸过去,往他嘴里塞了一把剥好的莲子,“九月一号吗?好主意啊,正好是开学季。”

宋文渊嚼着脆嫩的莲子,口齿清香,笑着说,“你也就是信口开河,能去我们店里买东西的,哪一个还会是学生?”

“我啊,我现在要是想上学,分分钟高材生啊,”康天真笑道,又剥了几颗塞进他的嘴里,“只是爷现在不乐意上而已。”

宋文渊道,“我倒是有些遗憾没能享受几天大学时光。”

“你要是想上学我可以陪你去上啊,”康天真异想天开,“我们可以参加明年高考,以我们的才华,考个研究生应该不成问题。”

“你是傻逼吗?”洪阳嗤笑,“研究生根本不是高考出来的。”

康天真懵懂,“不是高考?难道是公务员考试吗?不对吧,你肯定是蒙我……”

“……谁稀罕蒙你一个文盲?”洪阳不屑地说,“今天这全车可就只有哥哥我是参加过高考的,连你老公都是失学儿童,我才是权威,懂吗?”

康天真看向宋文渊,满眼怜悯,“他说你是失学儿童。”

宋文渊笑,“勉强算是吧,就是有点大龄。”

“你真可怜,”康天真凑过去,一手抱着副驾驶的座椅,一手掰过宋文渊的脸,凑上去亲吻他。

宋文渊啄了一下,想退开,没想到被康天真抓得更紧了,满含爱意的亲吻让他根本不忍拒绝。

旁边突然安静下来,洪阳下意识地瞥了他们一眼,立刻被洋溢的粉红泡泡闪瞎狗眼,“卧槽!!!你们俩的廉耻呢???”

“被我吃啦,汪汪~”康天真一吻终了,餍足地舔舔嘴唇,满眼都是甜得像蜜糖一样的幸福。

洪阳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想把这两个虐狗狂魔一脚一个,从车上踢下去。

康天真眼角含着笑意,剥了一把莲子塞进宋文渊的嘴里,“我把莲芯拔出来了,这样就不苦了吧。”

“嗯,”宋文渊点头,“果然好多了。”

洪阳心里不平衡,“喂,我的那份呢?”

“你的在这里,”康天真一脸纯良的给他塞了一把莲芯,刹那间苦得洪阳眼泪都下来了,“……小……贱……人!”

康天真哈哈大笑,乐得在后座直打滚,剥了一颗白嫩嫩的莲子塞进宋文渊嘴里,特别柔情似水地问,“好次吗?”

宋文渊笑着点头,“好次。”

洪阳神情木然地开着车,内心宽面海带泪:自己干嘛要跟着这俩凑表脸的出来?干嘛?干嘛?干嘛?

干!

他们在湖州逗留了一周,然后绕道海盐去杭州,在余姚逛了三天,最后到达宁波的时候已经是七月底,奉化水蜜桃大面积上市,皮薄、肉嫩、汁多、味甜,可要撑坏了康天真。

三个人坐在状元楼吃冰糖甲鱼和宁波醉蟹,洪阳上了趟洗手间回来,喝了一杯糯米酒,对宋文渊道,“巧了,猜猜我刚才在厕所遇到的两个人在讨论什么?”

“什么?”

“本地有个收藏家去世,留下不少古董,儿子在美国定居,有几件古董不能带出国,正在准备出手。”

康天真叼着一条黄鱼尾巴,好奇地看向他。

洪阳兴奋道,“知道什么叫运气吗?这就是运气,真真,说不定你还真是我们的吉祥物,”他摸出一张名片,“这就是刚刚那人的联系方式,文渊,我觉得我们应该去一趟,说不定有开门到代的好东西呢?”

宋文渊沉思片刻,“他为什么会相信我们呢?传承有序的古董送到拍卖行不是更好吗?”

“拍卖行手续多,变现太慢,”洪阳压低了声音,“我刚才旁敲侧击了一下,说是有几件古董不能上拍。”

宋文渊警惕地问,“不能上拍的古董……不干净?”

“你说盗墓啊?不能够吧,正儿八经的收藏家,应该不会从盗墓贼手里收货,”洪阳道,“我觉得就是一些高古青铜器什么的,这个是有明令规定不能上拍的。”

“难说,”宋文渊眉头微皱,“越是收藏家,往往越容易铤而走险,他们痴迷太深,对古董没有抵抗力。”

康天真吃完一条鱼,插嘴,“不管怎么样,要先看了才能下结论吧。”

宋文渊点头,“那洪阳你去联系,我们找个时间上门去看看。”

卖主是个美籍华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口袋里还放着洁白的手帕,说话总喜欢汉语中夹杂几个英文单词,顺带上夸张的肢体动作,看得众人眼睛都直了。

“daddy生前十分喜爱这些antique,每日都要检查好几遍,”卖主介绍道,“特别是这个宣德洒蓝*owl,简直是爱不释手。”

洪阳痛苦地转过头去,“这哥们儿能正经说话吗?听得我都快要便秘了。”

“他的英语好奇怪,”康天真撇嘴,“就不能老老实实地说那个宣德洒蓝刻花鱼藻纹碗吗?什么叫*owl啊?”

洪阳问,“听说你对瓷器是一看就知真假,看看这个*owl,是真品吗?”

“典型宣德年间洒蓝釉,蓝得像宝石一样,”康天真双眼跟x光一样扫射着那个大碗,流着哈喇子,“是真的官窑啊。”

洪阳点头,“那就可以放心了。”

宋文渊一派淡然,听着卖主的介绍,点头,“令尊对古玩可真是相当有研究。”

“urse,”卖主猛地一拍手,“daddy还收藏了一件极其珍贵的ing,我本来想带去la的,既然和你们几个小帅哥有缘分,那就一起给你们吧。”

说着从书房的博物架上取下一个包装十分复杂的卷轴,取出之后,给三个人每人发了一个口罩和一副白手套,待众人都武装完毕,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卷轴。

高深回环的山水画露出冰山一角,康天真猛地瞪大眼睛,一转不转地盯着他的动作,那人慢慢将画卷打开,三个人不由得都震惊了。

——这是一副尺寸挺大的山水画,笔墨并重、水晕墨章,上面行云流水的题诗一首: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书风秀逸、笔法圆熟,只看一眼,便知道是不可多得的精品。

康天真喃喃道,“竟然是《春江花月夜》……竟然是……唐末名家荆浩的真迹……”

卖主得意洋洋地笑起来,“我就说过,它极其珍贵啦。”

三个人依次鉴赏过,洪阳分外激动,“确定是真迹吗?文渊,你有几分把握?”

宋文渊谨慎地看了一遍又一遍,放下放大镜,苦笑着说,“如果这不是真迹,只能说造假者功力太过深厚,不论是画风还是书风,甚至是这些收藏印,这几乎不是正常人能够做到的。”

洪阳道,“刚才天真看了那个洒蓝釉,确定是真品,看来这位过世的老收藏家是相当有水平的,类比他其他的收藏来看,这幅画不至于是假货。”

宋文渊想了想,点头,三个人商量片刻,一致确定是真品。

卖主在美国有实业,并不以买卖古董为生,见这三人对古董是真有一腔热情,还主动降价,最终这幅《春江花月夜》和其他几件古董打包以七百万的价格卖给宋文渊,至于那几件不能上拍的,果然是出土没多久的青铜器,宋文渊他们三人对这方面都没有收藏意向,便没有收购。

三个人在宁波又吃吃喝喝几天,拉着康天真在各地买的乱七八糟的土特产,唱着歌回到南京。

古玩街上的店铺已经装修完毕,正中摆着一堂明式家具,两壁竖着博宝阁,宋文渊将收藏的古董一件件地摆上去,满意地打量着这个古色古香的店铺。

康天真抱着个关公像进来,“我请了个财神回来,快,找个方位来摆起来。”

两个人忙活半天,将财神安置好,点上香火,宋文渊狐疑地打量这个关公像,“我怎么觉得有点眼熟?”

康天真一脸无辜,“财神不都长这样嘛,眼熟说明你跟财神打过交道,快来财啦。”

宋文渊的疑虑打消,揉揉他的头发,“你懂的还不少。”

“那当然,”康天真亲昵地啄啄他的嘴唇,“我可是才貌双全的天真真呀。”

与此同时,古今阁里爆发出一声怒吼,孔信抓狂地掀了桌子,对着战战兢兢的员工咆哮:“财神像都他妈能丢?你们几个是吃屎长大的吗???”

第58章:一起逛超市

古今阁的员工们满肚子委屈,谁能想到少东家会脑子抽筋,把自家财神像偷走,但孔老板虽然积威深重,少东家也不是省油的灯,这爷儿俩的事儿,最好谁都别多嘴。

于是孔信火冒三丈,气得像只河豚,也没能问出究竟是怎么丢的财神像,喷着火去查监控录像,这一查可不得了,店内监控竟然被切断了十分钟!!!

要知道古今阁这样的古玩店里动不动就几百万上下,没有监控的这十分钟里,八个“鬼谷下山”都能丢!

这简直是对他的挑衅!

气到极点,孔信反而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指挥着员工们全店盘点,然后愕然发现只丢了那一个关公像。

“……”孔信差点抽过去,顿了顿,猛地反应过来,咆哮,“康天真呢?那小傻逼是不是回来过?”

“好、好像是回来一趟,”员工们一个个缩得跟鹌鹑似的。

小小的古今阁刹那间风云变幻,穹窿之上黑云压顶波诡云谲,俨然是山雨欲来之相。

下午,康天真哼着小曲儿进门,好心情地和众人打招呼,大家尴尬地笑笑,顿时做鸟兽散,各自在自己的岗位上假装努力工作,心里却在挣扎:老板马上就要胖揍少东家了,我是煽风点火呢还是煽风点火呢还是煽风点火呢?

康天真满腹疑惑,走进店里,一抬眼,看到孔信大马金刀地坐在太师椅上,瞬间绽开笑容,欢快地扑上去,“大伯,我从宁波回来了哦,这些天好想你啊。”

欢天喜地的小脸上笑出两个小酒窝,简直纯真可爱到人神共愤,孔信的火气莫名就消除了大半,板着脸,“哦,回来了不先回家,又跑哪儿疯去了?”

“哪有疯,我去宋文渊的店里看了看。”

宋文渊的店?孔信耳朵动了动,不动声色地冷笑一声,“你这吃里扒外的小混账现在满脑子都是你男人了。”

“才不是呢,”康天真从挎包里摸出一个小玉牌,“我在金山寺特意帮你求了个护身符,大师开过光的呢,放在枕头下面,可以消灾减难。”

欢快的声音像一盆凉水,把孔信满肚子的熊熊怒火瞬间浇灭,他看着这个乖巧可人的大侄子,满心都是浓浓的疼爱。

收起小玉牌,孔信清了下嗓子,淡淡道,“听说你刚才回来一趟,店里的财神像丢了,知道怎么回事吗?”

话音未落,康天真一声哀嚎惊天动地,“什么?怎么会丢了?凶手有没有抓到?是那个看着我长大的财神爷爷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天哪……”

“!!!”

精湛的演技让孔信目瞪口呆,简直怀疑自己的判断。

康天真抓着孔信的手,双眼闪着真诚的目光,“大伯,一定要把凶手抓住,那个财神爷爷对我们家不可分割的一员啊。”

“……”孔信飞起一脚,踹飞他,“小兔崽子,还敢花言巧语!”

康天真腆着脸,嚷嚷,“我怎么啦,怎么啦,你可以侮辱我,但不能侮辱我对财神爷爷的赤子之心。”

“你都这样要求了,我岂能不好好侮辱你一番?”孔信面目狰狞,“跟我逗?爷当年兴风作浪的时候你还没被你爹撸出来呢,看我不弄死你!”

爷儿俩在店里打成一团,最终,身娇体弱的康天真惨遭蹂躏,被按在贵妃榻上拔腿毛,嚎得跟被强行洗澡的猫一样。

孔信兽性大发,把他一直欺负到眼泪汪汪才收手。

“吃里扒外的小东西,”孔信端坐在旁边喝茶,“那个关公像是大师指点过的,无论造型、材质什么都是上等,这你都敢偷,偷了还给我装清白,你当我老年痴呆?”

康天真躺在贵妃榻上,衣衫凌乱,跟一个被玩坏的破洋娃娃似的,有气无力道,“就是看它法力高强,保佑得咱家财源滚滚……”

孔信恶声恶气,“所以你就偷去宋文渊的店里了?”

康天真小声说,“……咱们家大业大,而宋文渊的小店才刚刚起步,我想请财神爷爷去保佑保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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