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再遇华不虚

一个多月后，洛庆再去看镜子。李成说的没有错，除去他的下巴的还有其他地方的两条疤痕，剩余的疤痕都在李成特制的药液中慢慢平整。只不过那些地方比其它地方白了一点，据李成说时间久了，就会慢慢一样了。

李成向来不是一个大方之人，他为洛庆救命又是改变容貌的，又不是免费的。

“什么，你没有钱！”李成大叫，不敢相信。指着他说：“你孩子衣服的布料是上好的布料，我还以为你是大户人家的有钱人！不然我怎么会听那个老不死的话，救了你！”

洛庆听了他的话，自然听的出，当初救他的并非李成一人。李成说是因为在那里采药才遇见自己。李成是大夫，身上自然有一些能够驱除毒物的药粉。但是，那里的凶猛毒物何等凶猛，再加上自己重伤，身上的血腥味道足够引来喜好血腥的大片大片的毒物，一个咬他一口，他就没有命，白骨累累了！

李成又没有一点武功，怕是带着他和辰儿出来如同登天。那时候李成身边肯定还有另外一个武功不低的人。

洛庆问：“李大夫，我想知道是不是除了你这一位恩人，还有一位……那他的名字是？”

李成撇撇嘴，不以为然的道：“如果不是他非要救你，我管你死活！”

洛庆见他三缄其口，就是没有说出那人名字，自己也不好过多的追问。洛庆看李成十分在乎那些钱，只得说：“李大夫不用担心，我去镇上找几份活计干，肯定能够……”

洛庆话还没有说完，李成就将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洛庆没有注意，一下子就李成用力被推倒在地。

李成居高临下，哼了一声对他说：“看看，就你这力气！等你找到工作，我估计也入土了！”

洛庆道：“没有事的，我一定可以找到……”

李成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说：“废什么话！难道还让你白吃白喝的赖在这里吗？你就老老实实待在镇子上帮我看店！”

李成在镇子上开了一家药铺，生意不太好。没有请伙计，他外出多久就先关门多久。

洛庆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挽留自己，给自己一个活路，这个是老头的方式。李成虽然嘴巴坏，心里却还是很好的。再看如今他的情况，就算离开此地，没有了照抚，没有钱，自己又该去哪里？于是洛庆连忙向他道谢。

李成拿起桌上的杯子抿了口茶水，不以为然道：“要不是你和我好友的经历极其相似的情况下，我才不会帮你！”

洛庆不知道这个能不能问，但是还是小心翼翼的问出来：“你的好友是因为没有人救他而死的吗？”

“不是的。”李成笑了笑

李成接着道：“我救了他，他执意要改变样貌告别过去，可惜又受不住疼痛，大喊大叫的。我那时候刚刚接触此道，手下力气掌控不了，一下去就扎进去了。”

“当时，我正在割开他眼皮，一个用力扎下去，花白的脑浆就顺着刀口流出来，他的眼珠子如同死泛白鱼眼睛一般紧紧盯着我……”

李成突然笑的诡异起来，五官似乎要皱在一起，嘴角高高挂起，似夜行的孤魂野鬼般吓人。靠近洛庆：“对了，当年，他就是躺在你现在睡得那张床上……最近老感觉好像他还在那里在叫我……”

洛庆被他吓到脸色惨白，赶紧跑过去抱孩子从床上抱起来。问李成：“你说的是真的吗？”

李成凑到他面前反问：“你信吗？”

李成坐了回去说“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老老实实的给我看店子！”

谁说大夫都是有钱的主，江湖大夫都穷。那些江湖人士口袋里没有一分钱，但是，倒是知道把刀放在自己的脖子上，威胁你。

而李成出去采集药材，一连好久都不会开店。索性李成就让洛庆来帮他开店！这样，无论生意好坏都有一点收入了。

而洛庆手中欠自己那些债，就让那个要他救人的大混蛋去还吧！

桃李镇，距离水月教所在有好几天的日夜不停的马程，也算是距离水月教遥远。桃李镇虽然偏僻，却又是各处商行走镖的交通要塞，期间不少武林人士来来往往。

李成在街上开了一家小药铺。因为一些病人更多的时候都是听大夫的方法抓药，而他的没有大夫的铺子里头的生意是冷淡异常。

洛庆一直以为像李成那样的性格怕是不会有好人缘。可是当周围的店家老板们听说李成请了新徒弟，纷纷过来

他们走后，李成哼了一嗓子，不屑的说“你当他们是干吗？他们心里头怕是想着我药材！”

李成的药铺不卖简单易见的草药。李成里头里面的东西，都是世间少有的珍贵药材。一般就是普通人看不出，认得出的人也很难买回家。

但是，不乏有人试图强买强卖，企图用武力让洛庆以极低的价格卖出那些东西。但是，洛庆出身是在以毒物毒药闻名天下的水月教，洛庆在店子里用几味药材做了一种可以迷昏人的药粉，用来教训他们。

被洛庆几次教训后，再也没有人赶来捣乱了。李成的一次外出时间长，第一个月，洛庆发现李成没有回来，还以为他出意外了。后来问了邻里才知道李成每次没有一年半载回不来的。

但是，草药铺的生意实在差了些，莫说给李成带了利益，就是他自己都养不活。洛庆索性在门口支了个茶摊，为那些来去匆匆的大侠提供茶水和一些简单的吃食。

李成其中回来过一次，看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从药铺里头拿了一支上好的人参走了。洛庆知道他是同意了。

那些江湖人士信息最为灵通，洛庆等了三年，都没有听到华不虚寻找他的信息。

洛庆的离开，对于华不虚的就好像无所谓一般。说不伤心是假的，后来洛庆也就放开了，这样不是更好嘛！

春去秋来，一转眼，小名辰儿，被洛庆取名华辰的小家伙如今都三岁了。整天跟在洛庆邻居王寡妇的小姐姐身边。

龙氏兄弟是冷洛这里的常客，龙二对洛庆喊：“小老板，再加一碗茶！”

洛庆赶紧拿着大茶壶过去添茶。洛庆的茶都是早上新鲜冲泡好的，茶叶最多冲三次，比一般的茶摊的茶味道要浓一些，有不少常客。

龙二看着问“小老板倒是比我们男人味！”

洛庆摸摸自己的脸，知道他又在说自己脸上的疤痕，也不管他，随便怎么他说。只要最后走的时候给茶钱就好了。

龙二说：“小老板，你知道吗？毒巫婆来到这里了！”

洛庆知道这个毒巫婆，最近在江湖上出名的很，喜欢俊俏的孩子，把孩子的心肝挖出来，第二天就将死去的孩子身体扔在其家门口。

“她来了吗！”

龙二说“据说是来了桃李镇，你家的辰儿长得俊俏，要是被看中了……”

华辰虽然不是特别漂亮，却也有着华不虚的样子轮廓，打小张开后就是一个漂亮的人儿。洛庆是越想越不放心，觉得还是去找一找为好。

洛庆将茶水温在灶上，跟他们说“你们要添的就自己拿，我先去找找辰儿了。”

对于洛庆来说，辰儿是他唯一的依靠。他绝对不能让他出意外！

茶摊上，龙二继续说“你们知道为什么毒巫婆会来到这个地方？”

别人不知道，等着他下文。他嘿嘿一笑，继续说是“那是因为毒巫婆半个月前偷走了水月教教主的女儿！”

大家一惊，一人问他：“居然真的有水月教？我还以为是假的！”

“那毒巫婆不知道为什么偷了那孩子，逃到此处。我估摸她这是为了逼迫水月教重出江湖！”龙二说出自己的猜测，其它人也是各有想法。

如果水月教重出，那么江湖又是一场风波起。

华辰乖乖的跟在小姐姐后面溜达，结果走着走着就迷路了。才三岁多华辰迈着小步子东看西看，走进了一个巷子。

一个戴黑色面具的人从天而降，看到他，呵呵直笑“我还以为在这种地方找不到这么标致的孩子呢。”

面具人一把抱起华辰，华辰被吓出哭声。他正打算离开的时候，一道长鞭甩了。华不虚站在巷子口皱了皱眉，问“我女儿在那？”

“死了！”那人回。

华不虚又一道鞭子甩了过去，面具人抱着孩子赶紧躲开。

华不虚又问：“我女儿呢！”

华不虚说完，手上动作继续，将鞭子舞得熠熠生风。步步靠近！步步紧闭面具人一看，自己带着孩子走不了，索性将孩子朝华不虚抛去，再足下一点，蹬上屋檐，数几个跳跃后不见了踪影。

华不虚一手接过孩子，心中懊恼自己就是输在这轻功上。不过太也逃不出这桃李镇！

华辰看着救了自己的人，眼角还挂着眼泪，抿着嘴轻轻的说了一声“谢谢叔叔”

华不虚看了那孩子一眼，孩子的样子怎么这么像洛庆！不对，洛庆和他的孩子已经死了！

洛庆寻了半天人，才从一卖小玩意的摊主那里得知华辰的方向。等走到巷子口，他就远远看见一青衫男子手中似乎抱着一个孩子。急忙跑了上去，都没有看男子，直接抱过孩子。

孩子唤了声爹爹，洛庆应了声诶。

那个他无比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疑惑与不解：“他是你儿子？”

12.毒巫婆

华不虚看着那个匆匆忙忙跑走的人说：“我有那么可怕吗？”

华不虚说完又在空无一人的巷子中“十，九去追她吗？”

一个黑衣服的高大男子出现，回答他：“已经去找了。”

华不虚这次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抓到最近把武林中那些正派大侠的孩子杀掉的毒巫婆。

华不虚心中不禁不屑，那个女人去祸害那些所谓的武林正道人士，他不管。可是，毒巫婆居然把歹心打到了自己水月教上！居然敢潜入水月教带走孩子！

真当水月教如今隐居在深山老林里头，就以为好欺负了。

十说：“主子，我们把毒巫婆逼得那么紧，她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大小姐给杀了？”

华不虚说：“她不是喜欢把孩子的身子再还人家家里吗？水月教附近都放置了人手，看她能不能放那恶心的东西回去！”

华不虚如果那个女人杀了自己的女儿，怕是女儿的内脏放在她手上腐烂了都给不到水月教。

“可是主子……大小姐……”

华不虚说“若是这样的小贼都能杀了我教的大小姐，那她也没有资格当我教的小主子。你去找一下九，他的武功如果对上那个婆娘怕是不行。”

十听完他的话，应了一声是。随后听从华不虚的命令离开了，前去接应自己的同伴。

华不虚转过头又看着洛庆离开的方向，说“真是太奇怪了。那个孩子。”

而且那个男子见到他就跑，是什么原因？

洛庆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茶摊，华辰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呆呆的看着他。

孩子问他：“爹爹，你为什么要跑啊？”

洛庆突然记起来，自己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水月教教主最为厌恶的人呐。他现在的名字是李庆，借了李大夫的姓；他只是桃李镇上的一个开茶摊的小百姓，那些江湖恩怨都与他无关了。

洛庆将华辰放下来，让他站到地上，问他：“今天是怎么回事？那个人为什么会抱着你，告诉爹爹好不好？”

华辰“唔”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回答：“迷路了，有个坏人，打架，飞起来了。”

孩子还太小，压根不知道怎么说，说的乱七八糟的。不过洛庆倒是听出来了，怕是有人打算掳走华辰，被华不虚给救了。

洛庆心道也真是冤家，自己都逃到此处了。怎么还会遇上？偏偏就被华不虚遇上，救了辰儿。

“辰儿，你记住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要说你姓什么。知道吗？”

小孩子不能理解，继续问：“为什么不能说？”

“因为想知道你的姓和爹爹的姓名的人都是大坏人，他们会把你抓走的！”

洛庆没有跟邻居说自己的名字，每次有人问就让别人叫自己阿庆，孩子就喊小名。

小孩子可能不懂，但是，却也记住了。华辰连忙点头：“辰儿会很听话的，不会告诉其它人的！”

华辰说：嗯，说了就会被抓走的。

洛庆抱起他，说：“我知道，辰儿饿了没有？咱们吃饭了。”

洛庆把孩子抱起来放在柜台上，让他自己坐着，然后开始收拾东西。那几个走镖的人已经离开了，木桌子上放了几个铜板。洛庆把钱收了，把大海碗收了。

华不虚站在不远处看着他柜台上的那个孩子，眉头越发的禁皱。

那个孩子太像洛庆了，然而那个脸上有刀疤的男子和他孩子却是一点都不像。

华不虚不禁怀疑那个孩子不会是洛庆的的吧？

当初只有洛庆的尸骨，孩子却是一点踪迹都没有找到。他派人找遍四周，连小孩子的一根骨头都没有找到。

不怪华不虚会冒出如此离弃的想法，那个孩子简直和洛庆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华不虚可以遇见到他长大后该是多么像洛庆。

但是孩子的脸比洛庆长得好看许多，模样俊俏，眼睛炯炯有神，怕是因为孩子的生母原因。

洛庆因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打算提早收摊。旁边的卖一些面食的大爷觉得奇怪，问他：“怎么这么快就回家了？生意还没有到最好的时段吧。”

“辰儿今天差点被人抓走，我想提早带他回去。免得他受惊了。”

洛庆把药铺关了门，收拾好一切。带着孩子慢慢走回家。

华不虚见他走远了，从隐秘处走出来，看了一会。

心道：算了，反正那个男人已经死了。自己那么执着干嘛？当初，自己不是最为厌恶的嘛。

现在，大概是愧疚吧，华不虚觉得洛庆这一辈子算是毁在自己手中，也是死在自己手中。

九一直追着那个身披褐色大袍的戴面具女人。两人轻功相差无几，毒巫婆摆脱不了他，九也追不上她。天色开始慢慢变黑，九还一直没有放弃。

那毒巫婆喊道：“你一个大男人的，追在我后头算怎么回事？你不害臊，我还要脸呢！”

九没有跟她废话，脚下不停，对她喊“你这个婆娘，心肠歹毒。偏偏要掳走我教中的大小姐，若是其它孩子，我们也难得管你。”

“我说了我没有掳走你们教中的大小姐！”

九不信她：“骗人！不把我们大小姐放回来，休想罢休！”

毒巫婆回头对他哼了一声，说：“你的轻功再有个十年，便能赶上我，现在？哼哼！我先走了！”

这次毒巫婆的声音不似以前声音的含糊，像一个正值韶华的少女，清脆悦耳。她足尖重重一踩，似飞舞的蝴蝶，轻灵飘逸。

九一下子便看不见她的影子，果真如她所说，无奈，只好原路而返。

九回程的时候碰上了来接他的十，十一见面就问他：“怎么样？”

九摇摇头，表示没有追到。

“算了，那女子也是能躲，先回去复命吧。”

“嗯！”

毒巫婆躲进了桃李镇外的山林里，跑到一山野破庙才停下。那人把面具解下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女。眉间一朵妖艳的红莲。宽大的袍子下，解开就是红如火焰的衣衫。

庙供的是月老。毒巫婆走到月老像后。地上捆着一个三岁多岁的孩子，此刻见她回来，就瞪大眼睛恶狠狠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