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城朝雨浥轻尘+番外——诗念
诗念  发于:2015年10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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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晚的话:喻青,你从来没想过吧,有一天我也会不稀罕你的心,那时候,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嚣张?

凭什么嚣张?凭得是他爱他。知道他爱他、包容他,所才敢放肆地伤害他。

苏浥是爱他的,看到去而复返的车子,喻青笑的有点心酸。

“上车!”苏浥的语气里有股自厌的烦躁。

喻青坐上副驾驶座后系上安全带,“陪我去超市买菜,我还没吃饭。”

“你会做?”

喻青理所当然在说:“你不是会做吗?我那里锅碗瓢盆都有,哦,没有柴米油盐,也得买。”偷偷瞄眼身边的人,那紧抿的薄唇果然浮起淡淡的笑容。苏浥其实很好哄,只要稍稍向他表示点亲昵,他就像餮足的猫。

买完菜后逛到餐具架,喻青那点小癖好又泛滥了,那些白皙温润的瓷器,就有些爱不释手,挑来挑去看花了眼,“你看这两个杯子哪个好看?还有这些餐具,哪套更漂亮?”

苏浥选了个白底黑字的,简单理性,喻青则觉得带浅蓝雪花的好看,犹豫了下把两个都放到推车里,又挑了副玫瑰大花的餐具,然后又想起床单也要换下,便又向床上用品区走去。

喻青是个蓝色控,又看中了套浅蓝色的,苏浥则指着大红的说:“这套好。”

喻青觉得很不可思议,“这套?又不是结婚,买这大红的干吗?”

苏浥固执地说:“这套好。”

“你不会有颗少女心吧?”如果没记错苏浥家就有床大红的床单。

见销售员掩着嘴浅笑,苏浥尴尬地别过脸,“不然就那套。”是套纯黑色的,喻青想想让销售员将浅蓝色和黑色的包起来。

提着大包小包回去,见客厅正在放着的包袱,苏浥有点诧异,“这么多天你都没收拾下?”

“……有点忙,没来得及收拾。”

14.示威

苏浥直接拆穿他,“如果我没记错,你特意请了天假收拾房间。”

“呃……”总不能说因为和他生气没有心情收拾吧?“你做饭,我来收拾。”

“先把床单洗了,黑色的先洗。”

看着他做饭的份上,就听他的吧。将床单放到洗衣机里,堆在客厅里的东西都摆好了,靠在厨房门口,见苏浥正背对着他炒菜,脱掉了西装外套,白色衫衣掖在皮带里,腰线瘦劲紧窒,袖口卷到腕间,有种居家的休闲感。

记得五年前,在那间屋顶上开满野花的小屋里,他也是这样做饭,灶台对着窗户,外面是蓝天白云。他做菜的样子很认真,半垂着眼睑,睫毛清晰可见,眉毛修长细致,不板着脸的时候其实很性感的。喻青总会忍不住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贴着他宽阔的后背上。

苏浥笑容宠溺,“饿了?马上就好了。”

他软着嗓子说:“苏叔,你太贤惠了。”

他笑斥,“傻小子,贤惠是形容女人的。”

“你要是女人,我就把你讨来做老婆。”

苏浥苦笑着打趣,“可惜我是男人,不然你做我老婆吧。”

“你不是有老婆了嘛。”喻青一时嘴快,感觉苏浥脊背僵硬,紧接着说,“她是你的,我不管,但你必须是我的。”手环着他的腰,很紧很紧,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苏浥关了火,转过身来托起他的下颚,狠狠地吻了下来,像要将他吞入腹中。

最后那顿饭吃到床上去了,苏浥的腰力很好,在他腿间翻来覆去的弄,都蹭破了皮。不过既便那次,也没有真正做到最后,喻青都哭了问他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他吻着他的额头,声音痛苦压抑,想!想得都快要发疯了,可是喻青,我不想你后悔,等你到十八岁,你若还愿意,我就要你,只要你!

“苏叔。”

久违的称呼令苏浥身子僵硬,双手因太过期待而微微颤抖,见喻青双手环胸倚在门口,背着光神色莫测,“喻青?”

“我恨你。”喻青的声音很沉,像是压抑着什么。

苏浥不知所措地怔在那里,过了好久,喻青忽然扑了上来,一手稳住他的脖颈,一手托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噬咬着他的唇,眼神像狼一般地凶狠,很快嘴里便满是血腥味,苏浥想回抱着他,却被他猛然推开,慌乱地冲进洗手间。

水池里的水哗哗地流,喻青看着镜中的自己,绝望、疯狂、沉溺、自厌,就像个吸毒的人,明知道不能吃,却怎么也戒不了。

苏浥只知道他有多渴望喻青,却不知道喻青有多渴望他。失去了父爱母爱,苏浥就是他的世界唯一的温暖,有多眷恋这份温暖,就有多想要得到这个给予他温暖的人。

其实是恨他的,恨他连水乳交融的回忆都不给他,到现在已经找不到放纵的理由。

喻青从洗手间出来的时,菜都快冷了,苏浥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都满了,他灭掉烟说:“喻青……”

“吃饭吧。”喻青打断他的话,神色淡漠地坐到餐桌边。一瞬间又似回到初识的时候,冷漠戒备。

苏浥没再多问,两人默不作声的吃完饭,苏浥去洗碗,喻青靠在门边说,“让燕昭送点药过来吧。”

“什么药?”

“你头上用的药。”

“今天不用换。”苏浥洗着碗道,忽而想到什么又说,“好吧。”

喻青帮他将洗好的碗擦干,放在厨柜里,“顺便让管家收拾几件换洗衣服带来,我最近总是做恶梦,你陪我两天……东西让燕昭送吧,他比较清楚怎么换药。”

洗好碗打电话通知管家,便又没什么事情好做了,苏浥看着电视,喻青百无聊奈地翻着手机。其实以前他们有很多的话说,他知道喻青所有的爱好,熟悉他所有的朋友,看同样的书玩同样的游戏,现在虽然同样对喻青了如指掌,却没什么话好说。

沉默了好久,苏浥才找到话题,“这房子也不重新布置一下?”

喻青仍然低着头玩手机,“这样挺好。”

“你以前不是说要在房子里摆满盆栽和鲜花么?明天我们去挑些来?”

“嗯。”

“窗帘沙发什么的也换下吧,太暗沉了,换些清亮点的颜色。”

喻青含糊地应着,“嗯。”

苏浥移了移身子坐到他旁边,发现他手机上没有打开任何页面,“喻青,为什么不用心布置你的家?或者你没有把这里当作家?”

喻青锁了手机,回视着他,“只有我一个人,也算是家吗苏浥?”

苏浥说:“我还不了你父母,但是喻青,我苏浥就算负尽天下人,也没有负你喻青。”

“将来呢?你能保证永远不会移情别恋吗?”喻青问得很认真,可不待他回答就讥讽地冷笑起来,“哼,你前科累累,拿什么来保证呢?”

苏浥斩钉截铁地说:“拿我的命!”落字声声,铿锵有力。

喻青神色凝滞,良久转过头去,眼神迷茫悲怆,语气飘浮,“就算如此,我又怎么能爱上杀父仇人?爱上我妈妈的情人呢?那是乱仑啊苏浥,我们……永远也不可能!”

“喻青……”

门铃在这时候响了,喻青让苏浥先去洗澡,打开门果然是燕昭,他还和往常一样洒脱从容,“东西我送到了,怎么换药的话苏BOSS知道,你问他就行了。还有,不用急着跟我示威,有这心思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对他好些。”

被看破心思喻青也不窘迫,语气自负笃定,“我只是告诉你,苏浥在我这里是挥之即去,招之即来的,没有人能抢走他,除非我不要他了。”

燕昭惊诧片刻,“一直以为你是温文无害的小猫,却原来是只小老虎,喻天王果然好演技。”

“过奖。”

苏浥拿着自己的衣服进了卧室,公寓不大只有一间卧室,这意味着晚上要与喻青同床,他很期待。下午洗的床单这时已经干了,他将原来的换下,铺好床又将自己的衣服来来回回整了好几遍,喻青才从浴室里出来。

他裹着白色睡衣,修长的双腿若隐若现,边走边擦着头发上的水。

苏浥接过毛巾,替他将头发擦得半干,又要去找吹风机,被喻青止住拿来药给他换上。半跪在他身边俯视着他,因此他睁眼就能看见被水汽蒸得粉红的脖颈,以及那段精致的锁骨,立时心猿意马,赶紧别过头。

15.试镜

“别动。”喻青稳住他的头,解开绷带,伤口早已经结痂了,缝了三针,线还没有拆掉,看起来像蜈蚣般狰狞。“疼吗?”

“还好。”

顿了会儿,喻青低声说:“对不起。”

“喻青,那晚为什么生气?”苏浥抚上他被咬破的唇,“还有刚才,是为什么?”

喻青不自然地别开脸。

是吃醋了吗?会为自己吃醋吗?就是这样若即若离的态度,总令他幻想着,喻青其实并没有那么恨他,或许还有一点点的喜欢,因此更加放不开手。

“苏浥,你想过要放手吗?”喻青忽然问。

“嗯。”任何一味付出却得不到回应的感情,都会犹豫迟疑吧。

“不管不顾,让我一直沉睡,直到在沉睡在死去,是吗苏浥?”

苏浥淡淡地说:“我会陪你一起沉睡。”

“为什么又让我醒过来了?”

“被燕昭阻止了。”那时候他买了大量的安眼药,融到水里准备给两人喝下,被燕昭发现了。后来很长一段时间燕昭都日夜不离得守在喻青身边,因为知道他若要死,必让喻青随行。

相对凝视了很久,“苏浥,如果你放手了,我便……不再恨你。”也不再爱你。相爱相杀,不如相忘于江湖,苏浥,你若是放得下,我也学着放下。

“我尽力。”

两人相对凝望着,眼瞳深深,谁也没有说话,好久喻青抱着苏浥将他压倒在床上,头埋在他的胸膛前,小猫似地蜷进他怀里。熟悉的味道,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怀抱,躺在这里,有种回家的舒松感,在潜意识里早就认定,有这个怀抱的地方,才是家。

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将前几天的都补回来了,睁开眼时,阳光酥松的照来,他揉揉眼睛发现苏浥不在,一下坐起身,穿着拖鞋来到厨房,见苏浥正在做早餐,“醒了?洗漱下准备吃早餐吧。”他穿的还是五年前喻青替他买的蓝白色的休闲服。

洗漱出来早餐已经摆在餐桌上了,荷包蛋、火腿、面包、牛奶。苏浥替他将面包涂上鱼子酱,“高泽说你今天有个电影试镜,准备的怎么样?”

喻青的性格太过痴着,苏浥怕他会像三年前一样,在音乐在条路上走入死角,所以劝他两栖,本来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唱,只喻青也没怎么反对,只是提不起兴致。

“没什么谱。”毕竟不是表演科班出身。

苏浥宽慰,“不用担心,只是去试试,走个过场就好了。”以后可以替他量身订做部电影。

“嗯。”

“试完镜我去接你,一起去花市挑花。”

“不用,被狗仔发现不好。”

苏浥声音不屑,“我不想看到的东西,谁敢放在报纸上?”

“我去花市找你。”苏浥也没有勉强。

十点钟准时到摄影棚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有不少一线影星,如秋宇则、关瑶等。

秋宇则正在与人说话,见了他抛下那人大步迎过来,“喻青,你也来试镜?”他穿一件白色编织毛衣,米色体闲裤,笑起来阳光又帅气。

“嗯。”喻青冲他点点头。

秋宇则开心的说:“真好呀,我们又能一起拍戏了!对了,你准备试哪个角色?”

“西庐。”西庐是电影《结庐》男主角,另一主角叫李信,秦朝著名的将领。两人是同门师兄弟,西庐性子淡薄,李信则野心勃勃,性格皆然不同的两人,却彼此吸引、敬佩着。三年后李信艺成,下山时约定待有朝一日解甲归田,与西庐寻个小山坡结庐而居,在山坡上遍种玉簪花。西庐一直未曾下山,直到数年后,李信攻破燕国,在燕王宫里见到遍地玉簪花。

原来西庐就是燕国少公子,因躲避王室纷争才入山。

“这个角色倒是与你性格很符合……”

试镜在秋宇则碎碎念中到来,换上戏服,戴上发套后,感觉那并不是自己。镜中的人有双清冽的眼瞳,如酒般令人沉醉。削挺的鼻梁,俊秀的唇鄂,被那身白衣衬得气质愈发干净,飘然出尘。

秋宇则看到他时,惊叹的嘴里能塞个鸡蛋,“喻青,西庐这个角色,好像是为你量身订做的。”

喻青不置声,进入摄影棚后工作人员拿了张纸条给他,说请表演这一段。喻青看了看,是燕国城破那段,李信带着铁骑冲入燕王宫,他站在宫墙之上看着曾经最亲近的人,斩杀着自己的族人和子民。

喻青站在那里微垂着眼睑一动不动,削瘦的身影孤拔决然,脸上没一丝表情,沉默的近乎死寂,仔细观察却发现眼底有浓烈的悲哀。

这样站了很久,他忽然转身而去,手抚摸了下发髻,似乎抽下什么,微微顿了下,随即丢弃。

大家愣了下,然后才想明白,他抽下的是李信送他的发簪,以碧玉雕成玉簪花样的发簪。

试完镜出来,秋宇则拉着他神秘兮兮地说:“快过来,让你看看谁演李信。”

“今天不是试镜吗?人选已经定了么?”

秋宇则鄙视,“知道什么叫内定吗?那个人就是内定。”

喻青好奇的过去,看到站在导演乔森身边那个人,顿时石化了。

那人薄唇微勾似笔非笑,狭长的桃花眼半眯着,有种亦正亦邪的清傲感,竟然是青辞。

他怎么也进入娱乐圈了?演李信的是他?这是怎么回事?

青辞看到他们向乔导说了句什么,两人便一起过来,乔导笑呵呵地说:“喻青啊,西庐这个角色就交给你了。”

“……”喻青有点反应不过来,倒是秋宇则欢快地祝福,“喻青,你太棒了!”然后才想起自己,“哪我呢不会没我有份吧。”

乔导哈哈大笑,“当然有,你演楚公子吧。”

守在摄影棚边的记者已经听到消息,提出三个主角合个影,他们便站到一起,喻青已经一米八二,青辞比他还高两公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快门闪过时,微微垂首在他耳边说:“我叫唐晋,唐宋的唐,魏晋的晋。”声音清朗而妖治,极为动听。

喻青一脸空茫地回头,见唐晋薄唇微勾,桃花眼慵慵含笑,眼底带着点恶意的挑逗。喻青恍恍惚惚地想到,当年唐渭也是这么介绍自己,我叫唐渭,唐宋的唐,渭城朝雨浥轻尘的渭。

秋宇则提议,“择日子不如撞日子,今天这么开心,我们去喝酒吧?”

唐晋对喻青说:“我没异议,你呢?”他完全没听清说的是什么,含糊的应下,到了酒吧才想起和苏浥约好去挑花,想打个电话给他,发现手机没电了,他又记不住苏浥的号码,心想反正高泽会向他报告自己的行程,也就算。

为了避开狗仔他们特意将车停在不远处的酒店里下,然后步行到Time bar。

唐晋说:“喻青,上次跟你说的我那作家朋友,她想要见见你,将她约过来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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