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武侠世界做皇帝 上——西门不吹雪
西门不吹雪  发于:201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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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这里的环境这么好,水流这么清澈,颜景白还想洗把脸,感受一下古代没有任何污染的水质的,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一幕。

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做不到在别人泡过脚的水里洗脸,看不到的时候也就算了,可现在他看得清楚明白,即使这水是活水,他也没那个兴致了。

虽然心里不大快活,但他还是笑道:“方爱卿好雅兴!”

方应看低眸垂首,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他道:“是臣失职,臣只是骑了一天的马有些疲惫,又见此处景色独好,便趁着这个功夫来这里休息一会儿,官家降罪。”

“方卿何罪之有?!”颜景白轻笑:“此次让你陪朕出来,一路奔波的,倒是辛苦爱卿了。”

方应看急急道:“这是微臣职责所在,如何当得起官家这声辛苦?应看受之有愧。”

颜景白微笑着将他所有的表情尽收眼底,心中暗叹,真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一点破绽都没有。如果对方生在现代的话,绝对又是一个国际级的天王巨星,也会是他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换作往常,他会很乐意有这么一个对手,越强劲的对手越能激发他的斗志,也越能让他的演技得到进步,可现在不能!

他现在是皇帝,而且是一个即将亡国的皇帝,他必须用最快的手段将他争取到自己这边来。

可是,要怎样才能将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收为己用,还不弄伤自己的手呢?

这是一个非常艰难的任务!

就在他苦苦思考之际,熟不知方应看也在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他。

对于这个突然爆发的帝王,他的心思是非常复杂的。说实在的,虽然对方是皇帝,但他从来都是看不起他的,他欣赏的是强者,这个强指的并非单指武力的强大,更是手腕,心性,谋略和魄力的强大,可惜赵桓与这些东西通通不沾边。

他充其量只是凭借着出生和身上的血统,天生压人一筹而已,剥除掉这些,他连街头那些肮脏的乞丐都不如,试问,这样的人如何能让他心甘情愿的臣服,为之献上忠心?

宁当鸡头不做凤尾,他的骄傲和野心让他不甘屈居人下,更不甘屈身在这样一个什么都不如他的人身、下。与其如此,不如让他来做这个天下的主人!

他从来都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为了自己的野心,与金人合作又算什么?只要结果让他满意就好。

金人的野心他知道,但他更信自己的能力,他绝对能掌握好那个尺度。

原本一切都是在他的计划之中的,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会出现颜景白这个变数。

明明就是一个懦弱无能的皇帝,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呢?

方应看非常困惑,这个问题他至今都没有想明白。

清风吹过,林间的飞鸟扑啦啦的冲天而起,乱羽纷飞。

在颜景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臂突然被人一拉,一个挺拔的黑影已经挡在了他面前。

利箭在呼啸,发出尖利的破空之声,方应看红衣长枪,英姿飒爽,俊朗的面容一片肃杀。

银白的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将射来的箭矢一一挑落在地,冷血紧紧地护着颜景白,长剑斜指,冷眼望着一个一个飞速跃来的黑衣刺客。

方应看与冷血并不认识,以前也只是因为对方跟在皇帝身后的缘故而远远见过几面,但现在两人却极有默契,一前一后,将颜景白护卫的严严实实。

方应看并不在乎皇帝的死活,但他却不能在自己的保护之下出事!

锋利的剑刃刺穿敌人的咽喉,鲜血喷洒而出,染红了碧绿的草木。

颜景白面色苍白,他小心的随着他们的打斗移动着步伐,尽量不让自己成为别人的拖累。

潮湿的掌心紧握成拳,他努力地维持着冷静,开口说道:“此处离营地不远,这么大的动静不可能不注意到,只需拖延片刻就好。”

他这话不仅是对冷血和方应看说的,更是说给那些刺客听得,目的是想将他们惊走,可惜,他从现代人的角度揣测古代死士的心理,注定是要失败的。

那些人不仅没有离开,攻势反而越加的猛烈了。

颜景白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自己走了一步烂棋。

刺客们的武功本就不弱,现在更是拼尽全力,几乎招招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连方应看和冷血这样的高手应付起来都是颇为吃力。

幽绿的眼眸闪过一道光芒,冷血皱眉,这些人的武功路数很熟悉啊!

冷血的剑是快剑,狠辣决绝,不给别人退路,也不给自己退路,而他总会在敌人杀死自己之前首先洞穿对方的胸膛。可是现在,这把天下无双的快剑却因为身后的人有了牵挂,一旦有了牵挂他的剑势必就会变慢,而变慢的结果就只有死!

他并没有死,因为对方的武功虽然高强,却还是比他差了一截,而他闪躲的也够快,可即使如此,他的腰腹间还是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冷血面容寒酷,眉宇间煞气腾腾,掌中长剑反手横劈,一下子就削掉了对方半个脑袋,冒着热气的脑浆撒了一地。

颜景白胃部翻腾,直到禁军赶到将没能逃脱的黑衣刺客通通拿下,他才扶着树干狂吐出声。

匆匆赶来的福全儿满脸着急,一边帮他拍着背部,一边指使着下面的人赶紧备茶备帕子叫太医。

方应看看着颜景白狼狈的样子,微微眯起眼睛抹去脸颊上沾染的血迹,然后告罪一声收拾残局去了。

冷血僵着身子,手上还拎着那把血淋淋的剑,幽绿的眸中罕见的带着一抹慌乱,手足无措的看着被一群人包围着的颜景白。

于是,等颜景白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一抬眸,就透过人群对上一双幽绿色的眼睛。

苍白的唇微微勾起,他朝少年招了招手,示意他过去。

冷血犹豫了一下,还是一步一挪的蹭了过去。

凝注的视线在尚且滴着血的长剑上微微一顿,然后迅速撇开,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但敏感的少年还是立刻就察觉到了。他抿了抿唇,掩耳盗铃一般将手上的剑往背后藏了藏。

颜景白有些好笑,伸手探向他的腰际,想要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但在指尖还未碰触到的时候又顿住了,他有点担心因为自己的不知轻重会弄疼了他。

最后,颜景白拉住冷血的手,让一边候着的太医为他治伤。

伤口虽然长,却并不深,多年的江湖经历让冷血受过无数次比这更严重的伤,但那时候都是他一个人默默的扛过来的,而现在,他望着颜景白脸上毫不掩饰的担忧,碧绿的眼眸微微漾开,如月光下的湖水一般。

20.太原

这次刺杀之后,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一路马不停蹄在次日下午就赶到了太原。

让颜景白感到遗憾的是,虽然从龙卫抓到了几个活口,但那些人都是不怕死的死士,在被抓住的瞬间就用藏在牙齿内的毒囊自尽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

但他也并不如何心急,如果冷血的猜测是正确的,这批刺客与上次的是一路的,那么只要他一天没死,幕后首脑就势必不会甘心,总有一天会冒出水面。

太原,又名晋阳,九朝古都,五代十国时期无数朝代在此发迹,或以此为国度,让他获得了“龙城”的美誉。

太平兴国四年,宋太宗赵光义灭北汉,统一全国,因为害怕太原“龙城”之称以及太原军民对宋军的顽强抵抗,而下令火烧晋阳,又引汾、晋之水夷晋阳城为废墟。直到三年后,新的太原府才重新建成。

若不是颜景白的到来的话,太原将在不久的未来被赵桓无条件的送给金人,太原百姓将在异族的压迫下度过及其凄惨的八十多年。

皇帝的銮驾抵达太原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高大的城门口,一群或老或少或着文衫或穿铠甲的人恭恭敬敬的侯在城门口,气氛肃穆。

此时已是初春,北方吹来的风还带着凉意,但一群人腰背挺直,任由北风卷起他们的袖摆、发丝,每个人都是屏息凝神,张目眺望着远方。

“轰隆隆!”排山倒海般的轰鸣从远处传来,天际尘烟滚滚,一个黑影,两个黑影,无数个黑影跳了出来,倒映在每个人的瞳孔中。

大地在颤抖,铁骑阵阵,战马嘶鸣,身披铠甲的精锐之师簇拥着一辆精致豪华,由八匹汗血宝马拉着的马车狂奔而来。

太原府的官员紧张的看着这一幕,滔天的气势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都统王禀伸手,眼明手快的一把扶住身前的人。

张孝纯面色微白,按着胸口勉强朝他笑了笑。

“吁——”几千精兵在离城门五十步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动作整齐,训练有素,看上去声势浩荡。

方应看红衣银枪,英姿飒爽,高高的端坐在马背上。细长的眼睛迅速扫视一圈,而后他手一扬,最前面的几十骑兵左右分开,露出那辆被包裹的严实的豪华马车。

“吱呀!”车门被打开,一身朱红常服的颜景白负手站在车辕上,夕阳的余辉笼罩全身,尊贵若神祗。

哗啦啦,无数人撩衣跪地,俯身叩拜,山呼万岁,诺大的声响惊起一群的飞鸟。

颜景白微微眯着眼睛,眺望着城门上那古老而苍劲的三个大字,忽而弯起了唇角……

宋朝自建国至今,极少有皇帝会离开开封,所以颜景白的这次北巡不仅朝堂上反对,地方上更是议论纷纷,猜测不止,不知道皇帝究竟想做什么。

而作为皇帝北巡的第一站,自从接到圣旨之后,太原知府张孝纯几乎没有一天睡好觉,本来就花白的头发白的更多了。

皇帝的饮食起居,皇帝的安危,皇帝的心情,他必须方方面面考虑周全,否则若是哪一点惹得他不高兴了,罢官降职还是小的,掉脑袋才是大事。紫宸殿的事情他可是打听的一清二楚。

张孝纯也曾在京为官,几年前就见过当时还是太子的赵桓,他混迹官场几十年,一双眼睛何等毒辣,几乎是一眼就看出赵桓与他的父亲一样,都是个耳根子软,昏聩无能没有担当的人。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在几年之后忽然强势了起来,但他也只以为是他当了皇帝之后性格变了,至于其他方面,赵桓还是那个赵桓。

可这样的想法在皇帝第一天推辞了他特意举办的宴会,第二天亲自召见太原府所有的大大小小的官员,第三天马不停蹄的跑去军营视察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皇帝真的变了,不再是他印象当中的那个软弱无能的太子,变得让他心惊胆颤了起来。

第四天,当张孝纯再次求见无果之后,他终于按耐不住,让人准备马车,去了都统府。

都统王禀是员骁将,曾经参与过对辽的战役,为人刚正不阿,骁勇善战,是北宋难得的坚持抗金的官员。

张孝纯上门的时候,他刚回来,正在换衣服,听到下人的通报赶紧前往亲自迎接,对于那位老上司,他向来是异常尊敬的。

两人相见,各自寒酸一句,然后张孝纯便迫不及待的切入正题,“王都统,咱俩共事多年,也算是老交情了,老夫也不和你客套,今日此来只想问你一句,官家这两日究竟在军营里忙些什么?”

王禀闻言,有些为难道:“老大人,不是我有意相瞒,只是官家的行踪我等做臣子的不可妄议啊。”

“我知道,可是我不放心啊。”张孝纯站起身,烦躁的踱着步子,“紫宸殿的事情想来你也听说了,官家忽然之间变了性子,朝堂之上更是力排众议坚持北巡,而第一站就是咱们太原。你不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我是吃不好睡不好,老是在琢磨着,官家究竟是何用意。”

“四天了,官家来太原已有四天,每天不是忙着召见底下的官员,就是去军营巡视,我见到他的次数少的可怜。”说到最后,他站在王禀面前,语气真诚的道:“王老弟啊,你就给我透个底吧,不然我这心里实在不踏实啊!”

王禀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官家去军营查看了一番士兵操练的情况,然后召见了所有将领,提升了一部分,也撤掉了一部分。”

“就这样?”张孝纯将信将疑的说道:“这与召见文官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嘛,没有别的呢?”

王禀摇头,“官家还给了我一部书,一部叫七略的书。”说到这里,他的眼睛亮了起来,“那是一部绝世的兵法着作,听官家说写书之人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这样惊采绝艳的人,有机会真想亲自见见。”

张孝纯见他逐渐兴奋起来的脸,暗暗叹了口气,看来从他这里是得不到什么更有用的消息了。

颜景白现在住的地方是太原府府衙,原本这里是张孝纯住的地方,因为他的到来,张孝纯特意搬了出去,将这里空了出来,又修缮了一番。

刺客的事情还没查清楚,下面的人都不敢掉以轻心,整个府邸被守卫的严严实实,连一只苍蝇都休想在侍卫们的眼皮子底下飞过去。

颜景白累了一天,刚回府就让人备水、沐浴,等舒舒服服的泡完澡,整个人瞬间轻松不少。

他站在地毯上,双臂微张,任由婢女们小心翼翼的为他穿衣绾发,整个过程都不需要他动一根手指头。

果然,由奢入俭难,由俭入奢易,他现在已经彻底堕落了。

暗暗嘲笑了自己一番,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的进了书房,太原的官员名单经济账本之类的文案已经摆满了整整一桌。

他揉了揉眉心,翻开一本,细细的查看了起来,与前几天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直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福全儿轻手轻脚的来喊他用膳,他才放开手中的账单。

福全儿机警的上前,为他揉捏着酸疼的脖颈,手劲不轻不重,恰到好处的力道。

颜景白舒了口气,开口问道:“冷血还没回来吗?”

福全儿道:“回官家,已经回来了,只等官家用完膳食便来觐见。”

颜景白想了一下,挥手道:“让他来和我一同用晚膳吧。”

“是。”

等颜景白到达饭厅的时候,冷血已经候在那里了,见他进来,幽绿的眼睛极快的闪过一抹亮光。

颜景白在主位坐下,而后朝他招了招手,道:“过来,一起吃。”

冷血并不与他客气,坐的干净利落。一道又一道精致的菜肴慢慢摆了上来,或许还比不上皇宫,但也差不多了,可见太原知府张孝纯确实是花了极大的心思的。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都不是会在饭桌上款款而谈的人,这顿饭吃得极为静谧而温馨。

直到用完膳,颜景白才拉着冷血回了书房。

“怎样?情况如何?”颜景白尽量压制住自己的急切,淡然问道。

冷血从怀中掏出厚厚的一叠纸,放在他面前,道:“太原表面上看是由张知府一手管辖,王都统领军从旁协助,但暗地里的银钱却是掌握在以林家为首的几个世家手里的。”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林家嫡系大公子是相国傅宗书的得意门生。”

“这样吗?!”颜景白随手翻看着那些纸张,半响才说道:“看来我撤掉的那些官员有不少都是他们的人呢,怎么?对方没动静?”

冷血摇头。

颜景白眯了眯眼睛,叹了一声:“还真是沉得住气啊。”

夜幕渐渐降临,橘黄的灯光幽幽亮起,终于让颜景白回过神来。

冷血依旧站在原地没有离开,绿色的眼睛微微发亮。

颜景白忽然想起来对方身上还是带着伤的,一时间竟罕见的愧疚起来。

他招手让冷血坐到墙边的矮塌上,亲自为他脱下衣衫检查伤口,冷血见状,手脚慌乱的就想伸手阻止,却被颜景白轻轻地一个眼神瞪得不敢动了。

年轻俊美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红晕,可惜这难得的情景,已经俯下身检查伤处的颜景白却是没有看到。

他尽量放缓手上的动作,小心的解开缠着的绷带,蜜色的肌肤上,狰狞的疤痕格外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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