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武侠世界做皇帝 上——西门不吹雪
西门不吹雪  发于:2015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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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丽人吗?颜景白微微垂下眸子,掩去眼底深处一闪而逝的光芒,问道:“宇文将军现在到哪了?”

独孤盛道:“十多日前宇文将军便带着大军绕过辽东,现在应该快到平壤城下了。”

高丽,平壤,绕开辽东……颜景白几乎跳脚,他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自己现在狼狈万分的形象,急匆匆的说道:“我们不回大兴,去宇文将军那儿,与大军会合。”

“啊?”独孤盛傻眼,但还没等他开口问一句为什么,就听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他面色一凝,暗道一声不好,便匆匆忙忙的告罪一声往外面走去。

颜景白蹙了蹙眉,也跟了上去。

杀声震天,血肉横飞,带血的兵刃在阳光下寒芒闪烁,一刀劈下去便是一颗头颅,一条臂膀,亦或是开膛破腹,冒着热气的血肉肠子扬扬洒洒甩到半空。

这样的情景简直就是地狱之景!是颜景白从未见到过的。

他胃部翻腾,几欲作呕。

直到这时他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林子里会都是尸体,而没有一个活人在他身边保护了。这片林子并不大,被层层包围在了中间,整个战场就是围绕着林子展开的,恐怕他们谁也没有想到林子里还会埋伏着刺客。

身边的那队人都是为了保护他而死的,与刺客同归于尽,所以他醒来时才会见到那一堆的尸首。

只是侍卫们虽然全数阵亡,却还是遗漏了最厉害的那个,让他差点命丧黄泉,幸好独孤盛来得及时。

“嘶!”战马长鸣,颜景白苍白着脸,循声望去,只见独孤盛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啪的一声奔进战场。

矫健的身子微微匍匐在马背上,他的人和马似乎融合成一体,独孤盛拔刀出鞘,锋锐的刀刃在阳光下划出雪亮的弧度。

刀影如电、如瀑、如骤急的风雨汹涌而下,瞬间就是两条人命。

鲜红的液体匹练一般喷洒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他的眼更红,刀更利,杀气也更浓了。

能在皇帝身边保护的自然是精兵,只是再精的士兵也抵不上人多,他们能以一敌二、以一敌三,但能够敌五敌六甚至敌九敌十吗?

现在隋朝军队面对的就是这样的情况!

隋军正在慢慢减少,独孤盛用力一拉缰绳,整个人直立而起,然后在颜景白的目瞪口呆中重重的踩在马脖子上,挺拔的身形已经如箭一般射出,跃过成群的人流往某处纵身而去。

“把他射下来!”

浪波翻滚,雄厚的声音盖过战场上的喊杀声直抵每个人的耳边。

高丽士兵显然也是训练有素的,话音刚落,无数支利箭便已经搭在弓弦上,下一瞬,落雨一般遮天蔽日的向半空中的人影射去。

雪白的刀被舞得密不透风,如一道道光网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

嗖——一支箭矢带着强大的劲气,由暗处射出,在风中发出尖锐的呼啸,然后狠狠的破开独孤盛的护体真气,钻进他的体内。

半空中的人影顿了顿,猛然往下掉落,无数支利箭少了阻挡的屏障就像一条条吐信的毒蛇,纷纷向他身体上钻。

幸而这时一左一右,从万军之中跃出两道人影,迅速的托住往下掉落的人一头栽进洪流之中。

颜景白看着这极其惊险的一幕,只觉得背后冷汗直冒,心都快跳出来了。

长长的号角声响起,战场上的情势再变,隋朝军队在慢慢向里靠拢,战圈在缩小,就在颜景白皱着眉有些不知所以然的时候,一旁的独孤盛的部下忽然道:“大人要突围了。”

“嗯?”颜景白疑惑。

但他的疑惑并没有维持太久,就在他眺目远望时,一支兵强马壮的骑兵排山倒海般涌来,为首的一个面貌俊朗的年轻人躬身道:“请陛下上马,臣等护送陛下离开!”

颜景白并没有犹豫,也没有多问,异常配合的翻身上马,临走前只淡淡的问了一句:“独孤将军呢?”

那个年轻人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道:“独孤大人留下断后!”

颜景白最后望了一眼身后厮杀的战场,眼帘微微下垂,掩去所有的情绪。

终于,他一抖缰绳,在骑兵的护拥下飞奔离开。

38.逃命

荒野山道崎岖狭窄,并不适合骑兵前行,是以他们的行军速度非常缓慢。此刻天际黑沉沉的,乌云压顶,眼见一场暴雨就在眼前。

从战场上突围出来的士兵只剩下了二三百人,且大多身上带伤,精神萎靡不振。

为首的那个护着颜景白突出重围的少年将军皱了皱眉,一拉缰绳走到皇帝身侧,道:“陛下,这样不成,依照我们的行军速度,迟早要被敌军追上的。”

颜景白拧了拧湿重的长袍,抿唇不语。

倒是一旁的,那个独孤盛的手下懦懦道:“可是、可是道路难行,底下兄弟想走也走不快啊。而且看样子暴雨即将来临,到时候恐怕连路都看不清了。”

……

轰隆隆,雷声阵阵,惨白的闪电划破长空,亮的人心中发憷。

身下的战马不安的刨了刨蹄子,发出几声响鼻,本就人心惶惶的士兵们更加惊恐了。

颜景白挥了挥手,让整个队伍停了下来,然后在青年不赞同却又不敢反抗的目光下命令道:“下马,往回走!”

这声令下,下面的士兵顿时骚乱起来,不知道皇帝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追兵就在后面,现在往回走岂不是主动去送死?!

只是虽然每个人都在埋怨,却不敢出声抗议。开玩笑,那可是皇帝,出了名的暴君,向来乾纲独断说一不二,敢反抗他的岂不是活腻了,和自己的小命过不去?

于是,在没有一个人有异议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按照颜景白的吩咐在各自的战马上绑上一块大石,或者一根粗木,由几个人驱赶着继续往前走,渐渐消失在山道上。

颜景白抬头望了望天色,然后一振衣袖,领着这支两百多人的队伍开始往回跑。

他该庆幸这具身体所拥有的体力,换成以前的话,定会没走几步就趴下了,更不要说在山野小道上飞奔了。

如此这般跑了一炷香后,颜景白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那是一条宽阔的芦苇荡,密密麻麻的芦苇随着渐起的风左右摇摆,所有的一切都被掩映在黑暗之下。

颜景白一声令下:“所有人下塘,以塘中芦苇掩住身形,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动不许出声,违令者斩!”

说完,他一撩衣袍,率先走了下去。

塘并不深,却很是泥泞,一脚迈下去几乎拔不出来,颜景白走得很是艰难,宽大的衣袍已经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他一皱眉,干脆脱下衣袍,卷成一团然后牢牢的抱在怀中。

荒野中一片安静,只有大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所有人都把自己深深的埋进泥塘中,口衔一支芦杆竖在水面上,以此呼吸。

雷声更大了,风也越急,电闪雷鸣中,哗啦啦,如瀑的暴雨终于倾洒而下。

轰轰轰——大地在震动,急速的马蹄声骤然响起,由远及近,最终停留在芦苇荡边。

领军的将军狠狠地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大声道:“打探的人呢?回来了没有?”

随着他的大喝声,一个高手的人影迅速跑了过来,“属下在!”

“怎样?隋军人呢?”

“根据我等打探到的消息,隋军的马蹄是往小荒山那边去的。”

高丽将领望了望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提高声音大声道:“所有人加速前行,务必在暴雨掩盖掉隋军的行踪前找到他们。王上承诺,取杨广首级者赏金万两,活捉暴君之人加官进爵,封上将军!”

闻言,高丽君纷纷怪叫起来,冰冷的雨水也不能浇灭他们脸上的兴奋激动之色,仿佛暴君杨广的性命就在面前,只要挥一挥刀子就能取来,然后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轰轰!雷声嘶吼,马蹄阵阵,瓢泼大雨中,高丽军队瞬间去的远了。

芦苇荡中,一阵晃动,几个黑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恐惧的眼睛左右晃了晃,见再无人站起,便又磨磨蹭蹭的蹲回原处。

……

一夜的电闪雷鸣,狂风暴雨,数队高丽军来来回回,在芦苇荡旁走了几趟,却没有一个人发现此处的异样。

直到天色将明的时候,暴风雨终于停了,颜景白起身,命令所有人上岸集合。

威严的目光扫视一圈,颜景白冷声道:“昨晚没有朕的命令,便起身说话的人站出来!”

士兵们战战兢兢,还带着污泥的脸上露出害怕的情绪,然后一个、两个、三个……最后站出来的有十二个人。

颜景白面色严酷,他伸手一指断然道:“斩了!”

所有人都是一惊,青年将军——独孤雄更是出声道:“陛下!陛下三思!此刻正是用人之际,冒然杀人定会扰乱军心!”

颜景白冷然道:“朕早已有话说在前头,凡是没有朕的命令擅自交谈妄动者死!朕是天子,朕说的话便是圣旨,这些人抗旨不尊,难道不该死?!”

独孤雄不敢说话了,抗旨是要诛九族的大罪,就是他叔叔独孤盛在此也不敢多言,何况是他。

随着十二颗人头落地,芦苇荡边鸦雀无声,士兵们原本麻木惶急的脸越发的恐惧起来,望着颜景白的目光更是胆颤心惊。

颜景白闭了闭眼睛,他知道自己的这番震慑已经起到了作用,这群即将涣散崩溃的士兵将会暂时无条件的听从他的命令。

他让人将十二具尸首推进芦苇荡,将所有的血迹都清理干净,然后带着二百多人开始飞奔。

跑!

快跑!

撒开脚丫子的飞跑!

每个人都使出了最后的一点力气,区区二百多人在山道上拉长到了十多公里的路线。体力好的不管是职位高低都跑在了最前面,体力差的或受了伤的慢慢的掉在了最后面。

这是一场长途急行军,更是一场异常残酷的淘汰赛。

落在最后面掉队的,等着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死!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山间野兽吃掉,再不然就是被高丽军找到,然后杀死。

颜景白气喘吁吁,他从来没有跑过这么长的路,也没有这么累过,就算他现在的体力再好,也不禁有些承受不住。

但他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停!

高丽军已经布了一张严密的大网,就等着捉住他这条大鱼,一旦他停了下来,不是被抓就是被杀。

他必须跑,只有跳出了这张网,才有生还的希望。

天快黑的时候,众人终于来到了一座小小的山谷。

清澈的流水,盛开的鲜花,新鲜的空气,所有的一切让人心旷神怡。

但隋军却是绝对不会去欣赏的。

所有人基本上都是死狗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短时间内恐怕是没人能够爬起来了。

说来或许让人难以相信,这一天以来,他们这群人几乎狂奔了近两百公里,如果杨广攻打高丽的时候有这样的速度的话,怎么可能三次都攻不下!

但是也不是没有付出代价的,出发时的二百多人到达山谷时就只剩下了一百九十八人,还是个精疲力尽,饿的头晕眼花的一百九十八人。

如果现在高丽军找到他们的话,不用花费多少功夫,十几个人就能把他们全拿下。

颜景白毫无形象的喘了半天,等到精力稍稍恢复后,便让他们休息吃东西,只是不准生火。

说完,他没有看到独孤雄欲言又止的神情,径自往小溪那边走去。

他这一身的泥泞终于可以好好洗洗了。

小溪那边已经有人在了,赤裸的上半身呈古铜色,在落日余晖下矫健有力,微微鼓起的肌肉并不特别夸张,而是线条流畅,带着恰到好处的张力。

那人几乎是瞬间就察觉到了颜景白的出现,视线落在他的穿戴上时微微一缩,然后迅速的裹上衣服,神情恭敬的退到一边。

对方不卑不亢的态度让颜景白多看了他几眼,然后便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

溪中的水很清澈,几可见底。

颜景白几乎是异常迅速的扒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迈入水中。

他虽然没有洁癖,但也从未有过这么肮脏的时候,身上的那层淤泥和跑出来的汗黏糊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挑战他的神经。

冰凉的水流拂过他的肌肤,颜景白解开发髻,认真擦洗。

一遍过后,他无比嫌弃的看着迅速变得污浊的溪水,然后往上游走了几步,再洗一遍。

这是他第一次洗澡洗得这么认真,这么执着,几乎要将身上的皮刮一层下来了。

直到独孤雄快速的往这边走来,他才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颜景白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去,宽厚的胸膛,白皙的肌肤,窄劲的腰身,修长笔直的双腿,这具身体并不年轻了,却正是男人最富魅力的年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成熟稳重,再加上他眉宇间的气度,这么缓缓走来,雍容尊贵如同神祗。

独孤雄觉得自己肯定眼花了,否则怎么会认为这一刻的陛下好看的无法形容?比世上任何人都要充满魅力?

他狠狠地咬了下舌尖,然后迅速跑了过去,拿起地上的衣服亲自给对方披上。

颜景白的视线不着痕迹的在那身脏衣上一扫而过,最后却还是忍了下来。

他淡淡道:“来的这么匆忙,又出什么事了?”

只要不是敌人追上来就好,因为看对方的表情也不太像,否则他现在就不是帮他穿衣服,而是拉着他裸奔了。

独孤雄似乎是犹豫了一下,然后道:“他们打起来了。”

“他们?谁?”颜景白诧异。

“府兵和禁军!”

39.魏征

这次杨广兴百万之师举兵攻打高丽,他亲自坐镇后方,负责守卫的只有一万人,宫内禁军和提供后勤的四处招上来的府兵。

府兵和禁军是不同的,禁军常年跟在皇帝身边,是负责拱卫京师的内军,而四处召集来的府兵自然要比禁军在身份上矮了那么一截。

这次突围逃亡,走到现在这一步的都是战斗力极强的人了,向来被誉为精兵的禁军也就罢了,恐怕谁也没想到被称为杂牌军的府兵竟然也有一小队的人马将近五十个人活了下来。

而两队人马之所以会动手的原因却是颜景白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不准生火!

不准生火意味着不能烤东西,不能烤东西也就说明没必要猎野味了。

这么一来,粮食就紧张了。

隋军历经一天一夜的奔波逃亡,每个人都是饥肠辘辘,身上携带的一些干粮不是在逃跑途中遗落,就是泡了一夜的泥水之后无法食用。

人多粮食少的情况下自然会产生分歧,而优越感向来比别的军队高出一等的禁军会为了粮食而与府兵发生矛盾也就不奇怪了。

独孤雄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不辨喜怒的颜景白道:“这件事其实也怪不得禁军,他们的干粮早就在逃跑途中十去其八,而府兵却几乎是每个人手上都有一份,也难怪他们沉不住气。”

颜景白冷笑:“沉不住气就可以动手?!”

独孤雄并不笨,听出了皇帝语气中的怒气,他紧紧地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当两人回到休憩之处时,远远地就听到一阵嘈杂哄闹。

一百多人坐的坐,站的站,一个个满脸振奋的看着场中两个打得激烈的人。

颜景白挑了挑眉,还好事情尚在可控制的范围之内,至少没有发展成两军的互殴,不过这点事就急匆匆的报到他这个皇帝面前来,可见独孤盛的这个堂侄不是个有能之人。

幽深的眸子扫视一圈,在看到某个人影时微微顿了顿——正是刚刚在河边见到的人。那人的警觉性极高,犀利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射了过来。

在看到颜景白时,那人似乎是僵了一下,然后身形一闪,下一刻便出现在场中。

金色的长锏在对打的两人之间划过,他真气鼓荡,金锏架住猛然劈下的大斧,一手成爪,瞬间扣住一人的脉门,沉声喝道:“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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