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搞错,吃甜食也能算是毛病?”叶昶跳起来瞪着危辰。
“是吕丹说的,爱吃甜食的小鬼永远也长不大。”危辰一脸的调侃,叶昶立刻像瘪了气的气球坐了下去。
“该我了,该我了。”憋了一肚子意见的叶昶,一开口就举座皆惊:“我们当中最可恶、最可恨、最可嫌的人就是黎瑶,他最喜欢──夺人所爱!”这个臭小鬼,根本就是假公济私呢。
看着叶昶得意洋洋的泄愤样,黎瑶只送了他一个卫生眼,“安彤应该算是蛮成熟稳重的人,不过他是那种闷骚型的,明明心里爱的要死,偏偏嘴上什么都不说,被他爱上的人,只怕到死都不会知道原来这个人爱的是自己。”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连“闷骚”这种词都用出来了,幸好全都说完了,要是再让他们这么说下去,只怕连老底都要被揭了,我看看坐在旁边的人,早已是一头一脸的汗,唉,这年头领导是不好当。
关上电视,老头子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材料递给我:“这是VERO公司和我们刚签定的合约,他们看中了翎,今年的形象代言人希望从翎中挑选两个,我们已经讨论过了,决定让安彤和贺危辰去,地点在巴黎,一个月的时间,你也一起去吧。有你跟着,我比较放心,这边我会让张郝接手一阵子。”
巴黎,好远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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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不是我去,丹丹,你偏心!”叶昶坐在床头一边看我收拾东西,一边抱怨。
“这关我什么事,人选是上面定的,再说,真要让我定,也还是安彤和危辰去,你们那三个就只会惹麻烦,要是到了那边再惹出点什么事来,谁给你们善后。嘿呦!”“啪嗒”一声,行李箱终于被我压上了。
安彤和危辰那两个浑小子,什么东西都不肯带,害得我像搬家似的拼命往行李箱里塞东西。出门在外,虽说应该是轻装上阵,但也不能当真除了钱什么都不带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明天我去送你们。”惹希靠着橱门说。
“不用了,你们都乖乖的去上课。”
黎瑶走过来,轻揽住我的腰:“喂,你们也该出去了吧,看不到已经妨碍我们了吗。”
“笨……笨蛋,说什么鬼话呢。”我的脸立刻烧起来。
叶昶冲我们扮了个鬼脸,和惹希出去了,带上门时又故意伸进头来:“喂!你要节制一点,不要让丹丹明天上不了飞机哦。”真……真是……
黎瑶今天特别的温柔,温柔的让我脸红,所有的动作他都用口来做,温滑的唇、湿热的舌缓慢的游弋过我的全身,酥酥麻麻像通了电流,让我难耐的在床单上扭动起身体,渴望得到更强烈的抚触:“嗯,瑶……快、快一点,唔……”
黎瑶含住我,轻添、啮磨、吮吸、画圈……极致的快感顿时席卷而来,脑中白光一片,忍不住吐出一声又一声长长的呻吟,始终处在这种疯狂又迷乱的状态下无法疏解,我终于受不了的想要推开他,双手却被他固定在身侧,动弹不得,“不……不要了,瑶,求你,啊——啊——”
意识渐渐远离了我……再睁开眼时,窗外已蒙蒙透了亮,闹钟指着六点。
“醒了?”望向身旁的人,黎瑶一脸清爽的看着我。
“你整晚没睡吗?”
“没有,中间睡了几个小时,但总是睡不踏实,好像你这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又犯傻,不回来难道留在法国做乞丐啊。”我伸手拧上他的脸。
“那很难说哦,法国的帅哥多,又是同性恋的大本营,万一你迷上一个说不定就真的不回来了。”
我立刻跳起来暴打他,“我一定要迷上男人吗,法国美女也很多阿,我为什么不能找个富婆去做小白脸。”噢,真是够了,居然连做小白脸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果然是和黎瑶他们待久了,“近墨者黑”,一点都没错!
黎瑶他们没有来送机,只是在家里简单的告别了一下。
坐多了飞机,对窗外的蓝天白云早已没了兴趣,看看录像,睡睡觉,到戴高乐机场时是当地时间早晨7点。
来接机的居然是个中国人,很年轻的面孔,虽然西装革履,却难掩他朝阳一般的明朗个性,乌溜溜的眼睛神采飞扬,摞起袖子二话没说就把我的行李扔进了后备箱,然后才伸出手来:“你们好,我是周炎,在巴黎的这一个月,我是你们的全程向导。”
车子开离了机场,周炎一边打方向盘,一边沿途介绍:“这里到巴黎要半个多小时,你们的工作是从明天开始,今天可以四处去逛逛,如果太累了,就在酒店休息休息,调整一下时差,反正后面也有的是时间。”周炎开车开得很溜,安彤坐在副驾驶座上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和危辰相视而笑,知道安彤是手痒了。
VERO旗下的酒店“Carondebeaumarchais”矗立在托罗卡迪多广场附近,色彩艳丽的皇家蓝入口有着十八世纪的优雅,酒店里优美的回廊与厚重的大理石阶梯,都融合着法国的感性与魅惑。
从豪华套房的阳台上望出去,艾菲尔铁塔仿佛触手可及,仰望巴黎澄澈的蓝天,沐浴着沁人心脾的空气,一路上的颠簸劳顿顿时就忘却了。
周炎给我们每人都配了手机,以方便随时联系他,离开时,安彤也跟着他出去了,显然是准备骗人家的车开。
吃过早饭,洗了个热水澡,我美美的睡了一觉。醒来时艾菲尔铁塔上的灯都亮了,这一觉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原本因为时差而造成的不适感也消失了。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中国是早上5点,黎瑶应该还在睡觉,不管了,先打过去再说,电话铃刚响一声,对方就已接了起来:“哼,终于想起我啦。”
“呃,吵醒你了?”黎瑶接的太快,我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我等了你一天的电话,连安彤和危辰都打过来了。就知道,你一到那儿准忘了我!”明显不满的语气。
“对不起啦,我时差反应嘛,一到这儿就睡了一觉,刚醒。”
“那有没有想我?”
“有啊,连作梦都梦到你哭着闹着要跟来呢。”我故意糗他。
……
聊着聊着,黎瑶已在那头哈欠连天,连哄带骗的让他挂上电话,回过头,安彤正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个餐盘:“饿了吧?吃点东西。”
看安彤把餐盘放到床上,再仔仔细细的把餐盘上的鸡蛋剥好,面包抹上果酱,火腿切成小块,我感觉好像新婚的老公在伺候老婆一样,忍不住得笑起来。
“你笑什么?”安彤一边擦手一边问。
我笑倒在床上,为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也为安彤刚刚的举动,不过我可不会傻傻的说出来。
第二天开始试镜。创办于1920年的VERO是专营男士用品的公司,其中又以服装最为著名,VERO拥有众多的优秀设计师,他们遍布欧洲,在巴黎、米兰、伦敦和哥本哈根这些时尚发源地,时刻补捉着时尚的讯息,强大而专业的设计师团队保证了VERO男装始终居于世界的前列,同时它也拥有自己的专业模特队,每一季的时尚代言人都是使用自己的模特。而这一次进军中国,却一改往日的作风,启用了非专业的偶像歌手,着实也令业内人士意外,但对翎而言,这却是迈向国际化的最佳契机。
VERO是纯欧风的时尚男装,清晰利落的线条穿在安彤身上更衬托出他与生俱来的完美气质,华贵却不骄傲;危辰那一身略有腰线的西服则将他的含蓄、斯文尽显无遗,更突现了他的俊秀与翩翩风度。服装师和摄影师在镜头前都连连点头,表示满意。
但站在一旁的几个模特却在交头接耳,他们是一会儿配合着上场的专业模特,从他们的眼睛和谈笑里我看到了不屑。
感觉到我的注视,那几个人都看了过来,带着调笑意味的向我点点头,令我有些不舒服,忙移开视线。
后面的试镜果然遇到了麻烦,本应配合着安彤和危辰的那几个模特总是有意无意的抢在镜头前,占领着最佳位置,即便摄影师和现场指导不停的喊“STOP”,他们也置之不理,最后干脆就和摄影师吵了起来,因为周炎不在,我听不懂他们在争什么,但看着那个银色头发的模特不停的指安彤再指自己,我大概也就猜到原因了。的确,没有哪个人能忍受在自己最骄傲的事业里为一个外行人做配角,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银色头发的正是VERO最顶尖的模特Dream,几乎每一季的VERO代言人都是他。
上午的试镜结束,在休息室吃饭时,周炎才到,歉意的表示下午决不会再出现这种事,安彤和危辰也很风度的表示不介意。
结果下午一进摄影棚,我们就收到了对方的挑战书,VERO旗下所有的模特都到了,显然都是来看好戏的。
五颜六色的头发,肤色看得我眼花缭乱,挤在人高马大的模特群里让我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正四处寻找安彤他们的影子,不知道是谁忽然从后面捂住了我的嘴,在混乱中把我拖出了摄影棚,扔进了一间休息室。
看清楚对方,我不由惊呼出声:“Dream?!”眼前银色头发的可不正是Dream。
“你是他们的头,让他们放弃这次的代言。”Dream漕着生硬的中文,这让我很吃惊。
“你会中文?”
“你有没有听懂我说的话?”不理会我的问话,Dream拎起我的衣领,近看,他轮廓分明的面容真是无懈可击。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怒火已飚上来:“我们不会放弃!你们不是下了挑战书吗,我们接受!来一次光明正大的比赛好了,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胆量比!”
“哼,我没胆量?我是光屁股打老虎——不要命也不要脸了!我还会怕你们?”
“扑哧”这是谁教Dream的中文,什么乱七八糟的歇后语,加上他的怪腔怪调,我不想笑但实在忍不住,“哈哈哈~~~~~~~~~~~”
Dream脸色难看至极,一把揪住我:“看来你是吃了火炭——铁了心了。”
“应该是吃了秤砣,秤砣,哈哈,哈哈哈~~~~~~~~”
直到衬衫被撕裂的声音传来,我才吓得止住了笑:“你干什么!”
Dream看我的眼神变得有点奇怪,朦朦胧胧的,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你们笑起来有点像,不,是真的很像。”说着就压过来,贴上我的唇。
“放开我,你他妈的吃错药啦!”我赶紧踢打紧贴过来的Dream,整个人都慌了,法国人真他妈的有病。
被踢了两脚后,Dream恼怒的把我绊倒在地上,整个人压了上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有些懵,压在我身上的沉重躯体让我呼吸困难,手脚都被他利落的固定在身体下,Dream的呼吸越来越沉重,直到感觉到耳边湿热的唇舌,我真的怕了,开始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呜……”Dream捂住我的嘴,一手已开始剥我的裤子,还不停的在我耳边低语,寒冷从头袭到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刚才我们不是还在说挑战的事吗,怎么忽然变成这样,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安彤……危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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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的门被打开的声音仿佛是天籁,一声惊呼,我连进来的人是谁都没看清,只觉得身上一轻,Dream已被人拉开,紧接着是一阵拳打脚踢。
“丹丹!”泪眼模糊的看到扶起我的人,忍不住鼻头又是一酸,洪水泛滥:“安……安彤……”
安彤用外套裹住我站到墙边,屋子里正在揍Dream的人是危辰,几个一起进来的模特站在门口没动,直到一个人冲进来,一把拽开危辰,眼看Dream的拳头就要打到来人身上,却在对方眼前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冲过去的人是周炎。
气红了眼的周炎挥起拳头就往Dream身上招呼,犹不解恨的又踹上两脚,原本还气焰嚣张的和危辰还手的Dream此时却像抽了筋的虾子蜷成一团,一个劲的讨饶,周围又是一片戏谑声。
Dream的面子有点挂不住,架住周炎的手:“好了,好了,不要再打了!”
“你个死同性恋,我打死你为法国人民除害!”周炎想抽回手继续打,显然力气不够大,被Dream顺势一带就拖进了怀里。
也不知Dream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周炎立刻又跳起来,接着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狠打:“放你妈的屁!你眼里中国人都是一张脸,看谁都像我,你怎么不去死,连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都搞不清,还口口声声说爱我……”
Dream被打的满头包,也不躲,直盯着周炎说着蹩脚的中文:“那你又不肯让我上,我忍得好难受。”
周炎的脸顿时就红了,操起旁边的板凳就要砸过去,旁边瞧热闹的人连忙上前拦住,于是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法语。
我缩在安彤怀里,看周炎打不可一世的Dream就像家里妈妈用鞋底在拍蟑螂,只觉得好笑。
安彤低下头,看着我:“你还笑得出来,碰上这种事,我都被你吓死了!”
“嘿嘿,有惊无险嘛。”
“有惊无险?我们要是不到休息室找Dream呢,你怎么办?”安彤惊魂未定。
“那,那就只好尝尝法国男人是什么味道了。”我本来只是说着玩玩的,谁知安彤立刻变了脸,身子一弯扛起我就往外走。
“等……等一下啦,安彤,我逗着你玩呢,危……危辰——”
危辰一边在周炎身上摸钥匙,一边叫:“小心门框,不要撞到丹丹的头。”
从摄影棚开车回酒店只要十分钟,在车上,危辰已听安彤说了我的玩笑话,一张脸也拉的老长。真是搞不懂哎,在国内他们的玩笑可比这个离谱多了,怎么换成我就不行了。
众目睽睽下被扛进房间,扔在床上,安彤和危辰一前一后的夹住我。
“呃,你们……你们两个,不觉得这个姿势很暧昧吗?”我几乎是紧贴着身后的危辰,前面安彤的脸离我只有几公分,害我说话也结巴起来。
“你都准备红杏出墙了,还怕和我们暧昧?”安彤的脸又移进一分,吓得我直往后躲,后颈上碰到一个湿湿滑滑的东西。
“丹丹今天出汗了,皮肤上咸咸的。”
“危……危辰!”想到危辰居然用舌头舔我,我差点面部痉挛。
“安彤,你说我们要怎么惩罚他。”危辰说的轻声轻语,温热的呼吸游移在我的脖颈,是一种很熟悉的危险感。
安彤沉着脸伸出手,还没碰到我,我已失声尖叫:“啊——不要,我错了,我错了,求你不要哈我痒……”我是真的痒怕了。
安彤的手僵在了半空,表情有点复杂,半天才颓然的放下来,一脸无力的倒在床上。
身后的危辰更是无法遏止的闷笑,“咳咳……我,我真是服了你了。”倒下去时也顺手把我带躺下去,三个人就这么倒在床上,一时无语。
刚想说点什么,危辰点住我的唇,指指窗外,透过整面的落地窗,蓝天白云下的艾菲尔铁塔的景色就像一张明信片,周围是一片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