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弗雷德有些不解，“没有。因为我都买了票了，直接看就好了，何必这么麻烦去搜索别人的评论？”这时，电影院的工作人员已经广播下一场电影的观众可以进场了，于是阿尔弗雷德连忙笑着拉住了爱德华的手往入口走去，兴奋地说道：“走吧，我们现在可以去看了，这下你可以知道结局了！”

爱德华点了点头便跟着阿尔弗雷德走了进去，额头冒了些冷汗。

由于《恋人们》是一部叙事节奏缓慢的电影，所以阿尔弗雷德越看越觉得无聊乏味，放到索菲亚和哈维尔热恋期的时候便开始哈欠连天，坚持了一会就睡着了，后来还发出了令人有些难为情的呼噜声。

这弄得想集中精神观看电影的爱德华忍不住停了下来摇了摇阿尔弗雷德，轻声唤道：“阿尔，阿尔，你醒醒！……别睡了！……”

摇了一会后阿尔弗雷德总算是醒来了，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迷糊地说道：“电影结束了吗？结束了我们就走吧。”

爱德华见状叹了口气，然后无奈地说道：“嗯，电影结束了，我们去吃饭吧。”说罢，两个人便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电影院，而爱德华则一边搀着阿尔弗雷德，一边时不时不舍地转过头来忧心忡忡地看着大荧幕上演的故事，顿时心里有些情绪复杂，摇了摇头，试图摆脱那些无谓的担忧。

出了电影院后，爱德华和阿尔弗雷德找了家意式餐厅用餐，阿尔弗雷德点完了一堆菜后把菜单递给了爱德华，但爱德华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半天都没有反应。

“嘿，爱德，你怎么了？”阿尔弗雷德用手在爱德华眼前晃了晃，爱德华顿时便反应了过来，“你今天怎么了？你看起来好奇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爱德华连忙摇了摇头，“我只是在想刚才那部电影接下来会怎么演罢了。”

“噢，抱歉！”阿尔弗雷德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睡着了，要不然你就可以看完那部电影了！……要不然我现在上网查一下电影的剧情透露，好让你不要再这么纠结下去了——”

没等阿尔弗雷德说完爱德华便立刻打断了，干脆地拒绝道：“不用了，以后我们有机会再来看吧，用不着上网找答案，只是一部电影罢了。”

阿尔弗雷德听后悻悻然地放回了手机，而爱德华随后便问道：“阿尔，我们一起来猜猜，索菲亚和哈维尔最后能够顺利在一块吗？”爱德华蓦地盯了好一会阿尔弗雷德，弄得阿尔弗雷德有些莫名其妙。“我在想，如果哈维尔能给索菲亚一个解释的机会，说不定两人之后不至于拿着枪对着对方。”

“让我想想……”阿尔弗雷德陷入了沉思，“我觉得就算哈维尔给了索菲亚一个解释机会也很难说，毕竟索菲亚以前可是让警方头疼得很的角色，尽管索菲亚现在痛改前非了，但不代表她以往做的事情可以一笔勾销。所以我觉得即使解释清楚了，这对哈维尔来说还是很难释怀。”

“那你的意思是说，索菲亚和哈维尔最后还是不能在一块是吗？”爱德华的蓝眼睛顿时有些复杂，“哈维尔最后还是会举枪对着索菲亚是吗？”

“我想应该是的。”阿尔弗雷德沉吟道，“我没记错的话，睡着之前电影演到了索菲亚答应了老东家再帮他们一个忙是吧？……那之后这对小情人拔枪对峙真的只能怨索菲亚自己了，如果她没有暴露自己，说不定她就可以哈维尔顺利结婚？然后也许就不会拿着枪指着对方了。”

“所以索菲亚应该做的是继续隐瞒自己的往事，永远都不要跟哈维尔坦白，是吗？”

爱德华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迫切，弄得阿尔弗雷德有些纳闷，没想到这部剧情老套的电影爱德华研究得这么深。“我是觉得索菲亚应该彻底告别以往的所有人和事，继续像个普通人一样生活。索菲亚坦白了的话，也许哈维尔能接受，但心里终究会产生怀疑——比如怀疑索菲亚以后会不会重操故业——毕竟索菲亚的背景不是一般的背景。”

爱德华的脸色有些惨白，颤抖着放下餐巾后起了身，脚步似乎有些不稳，阿尔弗雷德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了爱德华，焦急地问道：“怎么了，爱德？你是不是很不舒服？你从电影院到这里脸色越来越难看，到底是怎么了？”

爱德华摇了摇头，避过了阿尔弗雷德的关心，直接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如果我是索菲亚，你是哈维尔，即使我坦白了，你也不会接受是吗？那你会送我进监狱去吗？”

阿尔弗雷德这下糊涂了，“爱德，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会是索菲亚，我又怎么可能是哈维尔！……”看了看爱德华难看的脸色，心想着大概是入戏太深了，便安抚道：“你放心吧，就算你是索菲亚，我是哈维尔，我也不会伤害你的！……你忘了吗？我说过我会保护你，不会让你受伤——所以我又怎么会抓你坐牢？”

爱德华脑海里忽然浮现起了阿尔弗雷德梦游时候对自己许下的诺言，又想起了电影里哈维尔对索菲亚也曾许下过类似的誓言，顿时两种场景交织了起来，弄得爱德华顿时后有些喘不过气，“阿尔，我有些不舒服，我要先回去了。抱歉，今晚的约会……”

而阿尔弗雷德只是打断道，“没事，以后我们可以再约，最重要的是你没事！……要不我现在就赶紧送你回去吧？”

而爱德华只是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话罢，爱德华对阿尔弗雷德的唇上印了一个晚安吻，冰蓝色的眼睛有些哀伤。“晚安，阿尔。”

阿尔弗雷德无缘无故得了一个吻有些兴奋，于是笑容灿烂地回馈了一个晚安吻在爱德华的右脸颊上，“晚安，爱德！回去好好休息！”然后温柔地帮爱德华理了理被汗水打乱的发丝，轻声说道：“即使你真的跟索菲亚一样，我也不会像电影那样为了推动情节硬生生地拒绝你的解释，只要你想说，我就会听！……再说了，我们不是哈维尔和索菲亚，我们是阿尔弗雷德和爱德华，这不一样！……”

爱德华听后只是努力地挤出了一个笑容，“但愿如此。”

“卡尔曼，卡尔曼，醒醒！……”正趴在康斯坦丝床边的卡尔曼忽然被床上的康斯坦丝摇醒，弄得卡尔曼顿时有些惊慌失措地瞧了瞧康斯坦丝，着急地问道：“怎么了吗？是不是又头疼了？我立刻就去叫医生——”

卡尔曼说罢正想出门唤来医生护士，却被康斯坦丝猛地拉住了，并对一脸困惑的卡尔曼比了一个嘘声的手势，悄悄说道：“不要叫任何人，你听我说就好。”

看着卡尔曼越发纠结的眉间，康斯坦丝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是谁给的药了。”顿了顿，连忙凑在卡尔曼的耳边说：“是个女人，叫多洛蕾丝，扎着一个大辫子盘在头上，看起来很高很壮很能打的样子。”

卡尔曼十分惊讶康斯坦丝现在宛若正常人的模样，不由自主地抱了抱康斯坦丝，感叹道：“康斯坦丝，你终于好了是吗？太好了！……太好了！”随后松开了康斯坦丝，追问道：“你所说的多洛蕾丝，她到底是谁，为什么她会有药？”

“多洛蕾丝只是给我和那些试验品喂药的人，制药的是她的丈夫，叫雅各布。”康斯坦丝费力地思索着，忍不住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不过雅各布和多洛蕾丝似乎只是不怎么重要的人物，幕后人物似乎隐藏得很深，我没有见过……不过我记得多洛蕾丝每次给完药之后总是会念叨一句‘愿上帝原谅我的罪孽，愿一切祸害远离小姐’，她口中的小姐似乎是很重要的人物，但是我没见过有什么小姐来过我们的黑房子里。”

“小姐？”卡尔曼思索了片刻，试探性地问道：“多洛蕾丝有提过‘希莱尔’这个名字吗？”

“希莱尔？……”康斯坦丝皱了皱眉，绞尽脑汁想了一会，像是想到了什么后立刻说道：“有！……我记得有一次多洛蕾丝突然和雅各布吵起了架，多洛蕾丝埋怨雅各布制药害人害己，迟早会害到希莱尔！——对，她就是这时候提到了希莱尔！——然后雅各布就说，将来他和多洛蕾丝下地狱的时候，希莱尔也少不了。雅各布的话气得多洛蕾丝直接掀了桌子，砸了很多杯子盘子，还和雅各布打了起来，那时候真是吓死人了！……”

“难道Fuerte重新出现跟希莱尔有关系吗？”卡尔曼喃喃道，接着继续问道：“康斯坦丝，那你还听过什么名字吗？比如，琴科？”

“琴科？没有，我没听过。”康斯坦丝答道，“但有听说过乌诺和卡特洛，还有一个特雷斯。不过这三个人从来都没有出现在那个黑房子里，黑房子里除了多洛蕾丝和雅各布，我和其他的试验品之外，就没有其他看起来特别厉害的人来过。”

康斯坦丝说完后，看了看正一脸忧郁的卡尔曼，鼓起了勇气后坚定地对卡尔曼说道：“卡尔曼，我想回去，回去帮你们警方找出幕后黑手，去帮玛蒂尔达阿姨和何塞叔叔还有我自己讨个公道。”

卡尔曼摇了摇头，“不可以！康斯坦丝，你疯了吗！……你好不容易逃了出去，又怎么可以再回去那个鬼地方！……”

“卡尔曼，我不管！我要回去！”康斯坦丝拒绝了卡尔曼，“我吃了那个药快七年了，害得我经常疯疯癫癫……我的并发症越来越严重了，我知道我活不久了，我要利用剩下的时间去做有用的事，去救那些跟我一样深受其害的人，去救那些还没被牵涉进来的人！……如果不趁现在回去黑房子，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康斯坦丝说着说着眼泪就开始掉了下来，苦苦求着卡尔曼说，“卡尔曼，我求求你，让我去吧，难道你不想报仇吗？……我的脑子正常的时候不多了，我的并发症已经开始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卡尔曼，求求你了！……”

卡尔曼还是坚定地拒绝了，“当年我差点害死你一次了，我不会再让你——”

还没等卡尔曼说完话，康斯坦丝便趁其不备一手劈晕了卡尔曼，并拿走了他的手机藏好在自己的身上，随后便小心地将卡尔曼放在床上盖上被子，含着眼泪说道：“卡尔曼，康斯坦丝要走了，去帮你报仇，以后你就不用被仇恨缠住了，你可以无忧无虑了……卡尔曼，以后要和尤里安好好生活，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忘了我吧，忘了康斯坦丝！”

第二十一章

“你是说你们的康斯坦丝跑了？”布莱恩诺尔一边喝着红茶一边问正站在自己办公桌前的卡尔曼，神情十分严肃，而卡尔曼则痛苦地点了点头。

站在卡尔曼身旁的阿尔弗雷德叹气着拍了拍卡尔曼的肩膀，“那她有留什么东西给你，或者是拿走你什么东西吗？”

话罢，卡尔曼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上次和康斯坦丝折纸飞机剩下的红色彩纸，放在了桌子上，阿尔弗雷德和布莱恩见状便凑上前仔细观看。“康斯坦丝拿走了我的手机，我想她大概是拿着它联系我们。而这张纸是康斯坦丝留下的地址——就是黑房子的大概位置——在阿格瓦城的一个废置工厂。”卡尔曼顿了顿，“我查了一下那个工厂的方位，它以前是属于埃斯特雷拉的，是他们放置武器的货仓。后来埃斯特雷拉垮了，那个工厂就没用了。”

“阿格瓦的埃斯特雷拉……”布莱恩放下了红茶杯子，双手有些颤抖。“难道埃斯特雷拉的人还没死心，还惦记着Fuerte，想靠这个鬼东西重新崛起？”

“可是埃斯特雷拉的希莱尔看起来可没那个意图。”阿尔弗雷德反驳道，“她看起来十分正常，目前看来只是个纯粹的女商人，看起来她现在并没有在从事她父亲以往的肮脏行当。”

卡尔曼听后只是冷冷地说道，“康斯坦丝说制药的和派药的监管人分别叫雅各布和多洛蕾丝，雅各布是以前埃斯特雷拉和查克曼科研所的制药小组成员，而多洛蕾丝以前在埃斯特雷拉的代号叫做多斯。阿尔弗雷德，希莱尔并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目前看来，她值得怀疑。”

“你是说，那个多洛蕾丝是哈迪斯手下那五个家伙里的多斯吗？”阿尔弗雷德有些震惊，“天啊，我以为多斯是个男的！居然是女人！”

“哈迪斯手下那五个家伙除了多斯以外都是男人，多斯很少出现在人前，一般是和希莱尔在一块儿。乌诺（Uno）、多斯（Dos）、特雷斯（Tres）和卡特洛（Cuatro）是哈迪斯自小培养的，并按照数字一到四命名，但第五个人的命名就没有按照规则来，叫琴科（Chinco），是五（Cinco）和小伙子（Chico）的杂糅。”布莱恩补充道，“我没记错的话，琴科十年前就因为执行任务死了，其余四人也在十年前开始陆续离开了埃斯特雷拉。”

“琴科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卡尔曼蓦地扔出了这句话，使得在场的阿尔弗雷德和布莱恩十分惊讶。“而且他现在就在乌莫城里，还跟希莱尔有联系，不过我还不能找出他到底在哪里，换成了什么名字。”

卡尔曼忽然把目光转向了阿尔弗雷德，眼神里的复杂情绪看得阿尔弗雷德有些不太舒服“我真没想到埃斯特雷拉又来了……又来毁掉我最重视的人。为了避免惊扰到希莱尔，我想我们应该做好保密工作，就算是自己最亲密的家人、恋人，也不能向他们透露半分我们现在正在研究的事情。”

阿尔弗雷德听后十分纳闷，“那是当然。保密向来是调查工作的基础，用不着你来再三强调，比如我就肯定不会告诉爱德华我现在忙的事，随意泄露机密不仅对工作不负责，也是对爱德华人身安全的不负责。我说卡尔曼，为什么你最近老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

“等等，事情还没确定是不是埃斯特雷拉死灰复燃。”布莱恩见气氛不对连忙打住，“现在我们手头上只有康斯坦丝小姐的片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来佐证希莱尔是幕后黑手。还有，现在这件事闹得太大了，总部那边已经派人来主持调查工作了，乌莫城警局现在只能起到辅助作用了，决定权已经不在我们手里。”

“总部那边想派谁过来？”卡尔曼顿时有些担忧，“不会是伊利亚吧？”

“噢？你怎么一猜就中。”布莱恩从桌上一摞文件夹里抽出一个蓝色文件夹并打开，“总部那边派的就是伊利亚坎贝尔，还有他的小组成员过来。从他们来到那一刻起，你们就得听命于他们了，懂了吗？”

“你和伊利亚有什么过节吗？看你的样子不太好。”阿尔弗雷德十分疑惑。

“他生来就是我的天敌。”卡尔曼提及到此，有些咬牙切齿。

伊利亚坎贝尔约六英尺高，今年27岁左右，浅金色的头发总是梳成中分，然后让它十分整齐地贴在自己的脑袋上，黑色的眼珠总是不停地转着，再配上他嘴角常挂着的笑容（卡尔曼最讨厌他的一点），被他盯上几秒都觉得瘆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