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君桐 下+番外——南无三
南无三  发于:201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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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千羽微微有些愣神,别过头去,“我走了,臭小子,若他欺负你,千万里,我鹤千羽也会替你出气。”

“好!”无忧一个转身,鹤千羽已经走了,连他湿了的衣衫也拿走了,无忧这些日子过得安逸,连他走了也

没有察觉出来。门外小丫鬟问:“公子,谷主问您好了没?”

“好了,我这就出去,你先给他说,让他等等。”

“是,公子!”

无忧对着铜镜来回照照,偏瘦的身形盖在红衣之下,无忧喃喃的说道:“爹,我越来越像你了,可是忧儿很

像你和娘。您留在忧儿身边的梧桐也走了,如今,我成亲了,了结上一代的恩怨,也算是好事一桩。”

房门一开,院子里的肉糜之气扑到身上,连玫瑰露的味道都压盖住了,无忧缓缓走在石路上,路边新种的桂

树开了花,黄花挂满枝头,无忧闻到了十几年前的味道,梧桐门前的桂花也一定开了。黄花金黄点点,如今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

“忧儿,你来了。”人群之中凤容立肩宽大的袍子,一条红缎束发,扎在脑后,青丝随意披在后背上,那双

紫眸丝毫不改,有些人中龙凤的正气。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就算誓言如此无用,全凭上天安排。

第74章:喜事

香气氤氲撩人,清风浮动,君子玉面,住心头。

凤容楚楚越过宾客,将无忧拉过去,“想必铁门主已经见过忧儿,今日之后,他可就是凤凰谷的半壁江山。

那铁仲长得阴冷,两眼黑黢黢的,看上去没有生机,却两眼精光,对着无忧眯眼笑笑,“听凤谷主说你懂音

律,云儿特意找的,还望百里少侠不要和云儿有隔阂,对不对?”

无忧扫一眼站在铁仲身后的铁云,女干诈的笑着,只得微微一笑,不等说些虚话,凤容便拉下无忧,“铁门

主不要吓唬忧儿了,江湖事他不懂,若有什么隔阂,铁云不如来找我解决。”凤容摆明了护犊子,一点情面

也不给铁仲,这是必然,那铁云若是敢碰无忧分毫,凤容绝不轻饶。

“好,凤谷主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盟约就好,云儿若是无礼,我还是能管教的了。”铁仲的笑容生生把无忧

逼出了冷汗,身后铁云身边站着的正是之前见过的户经离,果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副阴狠之相。

“铁门主不如先去里面坐?”憋了半天无忧才说出这么一句,往后退一句,将路留出来。铁仲虽没说话,寒

刀般的眼神盯着无忧,然后眯着眼睛笑着,笑声阴森,“恭喜,凤谷主。”拱拱手,带着奇门一群人走到大

厅里去。

恶心的铁云走时对着无忧舔舔嘴唇,沾满唾液的舌头,在无忧脑海中如毒气般扩散开了,恶心之感涌上来,

扶着凤容,“恶心到了,太恶心了,你说当初铁仲怎么没摔死他呢?”

凤容突然握住无忧的手,莫名说道:“好!”

“啊,好什么,好什么,你不会真的做了他吧?”无忧被他吓到了,牢骚而已,虽然无忧真的很想杀了铁云

为百里慕颜报仇,“你别动手,铁仲肯定会找你麻烦的。”

“噗,笨蛋忧儿,杀人不见血的方式多着呢。”凤容将无忧拉进怀里,细闻着无忧头发上的玫瑰香味,冰凉

的链子落在脸颊上,他轻轻的印在无忧的额头上,“说笑的,笨蛋。”

凤凰谷谷主大婚,江湖中所有反面人物来了大半,凤容这个谷主太血腥,为了凤凰谷杀的人太多,近几年行

事多谨慎,也结交了些正派人士,偌大的宴厅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宽阔的院子里摆放着圆桌,红绳交错,挂

满红灯笼,烛光摆动,通红的光影流动在面孔之上,光怪陆离的异世界模样。

所谓成亲,是一种手段,宣誓此人为他所有,是霸道的。凤容说,这样也没人敢轻易的动无忧的主意。他这

话说错了,有多少人就冲着他的身份,来找无忧的麻烦,可谓成亲便是风雨同舟的意思吧!

百里长灵换了一件桃红的衣衫,青丝之上插着一簇红色映山红,人比花娇,两腮芙蓉颜色,若不是那白纱蒙

着眼睛,该是怎样的妙人。寻了个空子,无忧跑到柳乘风身边,让他带着长灵躲得远远地,别让铁云那个变

态看见。刚才听猫猫狗狗的江湖浪子说这个铁云越发胜于蓝,被凤容下了药不行之后,竟然以匕首刺入,来

取得兴奋。当初侮辱了慕颜,凤容留了他一条命,铁仲才肯帮助凤容,如今凤凰谷日渐做大,俨然成了铁仲

的靠山,铁仲父子总有一日好除去。

柳乘风点点头,低声哄着长灵,“今日人多,百里担心,我们先回房,好不好?”

百里长灵点点头,慢慢走到无忧身边,抱着无忧,话语柔软,“堂哥,灵儿先恭喜你,灵儿眼睛不好用,什

么贺礼也送不上,这个香囊是灵儿给堂哥的贺礼,上面的刺绣是灵儿和乘风一起绣的,堂哥不要嫌弃。”一

只青色缎料白色栀子的香包,栀子花果真绣的很简陋,无忧拿起长灵的手指,红红的针尖已经结痂,葱白似

得手指,该有多疼,无忧紧紧抱着长灵,“傻灵儿,你什么都不做,堂哥也很开心。笨蛋!”

“那堂哥,灵儿先回去,今天你大喜,一定要开心那。”

“堂哥知道,乘风,带灵儿回去吧!”无忧忍不住要哭,一点哥哥的样子都没有,将长灵的手放到柳乘风的

手上,看着他们从黑暗的墙边走回去。手中握着的栀子花,只有微微的香气,不浓郁,却将无忧的心握紧了

成亲典礼例行的拜堂大礼,对于他们两人没有任何束缚可言,凤容牵着无忧的手,站在台阶之上,举杯说道

:“多谢今日各位能给凤凰谷的面子,今日礼成,我凤容此生绝不娶第二人,请!”

“请!”

酒水是温的,醇厚的味道从嘴里流下去,无忧竟然还在想,如果百里慕颜在的话,她一定很开心,可是,心

疼与怜悯永远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怎么了?”凤容低下头关切的问候,无忧只是摇摇头,他是男子,应该潇洒,举杯碰上凤容的杯子,“恭

喜!”

“同喜,忧儿。”

屋外骚动不停,刀剑碰撞,嘶吼之声难以压制。屋内之人皆放下了杯中酒,探头看个究竟,凤容收紧了眉头

,“弥,让他进来。”

“是!”弥守在门外,在打斗之中抽手,将那人带进来。可是那个面孔越来越近,被红光染透的脸颊,似乎

要穿透无忧的心。他的衣衫被利剑划破,脸颊上喷溅的鲜血流下来。手里握着那柄青色对剑,剑尖滴答滴答

落着红血,在大理石上溅成红梅。

“梧桐。”无忧感觉得到声音在发抖,心里一抽一抽,一双手托住他的心,来回的揉捏,不让他好过。

“这位是?”

梧桐的剑划在大理石上,刺耳的响声从门到台阶,双眼从绝望中找到星光,渴求着:“少爷,跟我走。”

凤容拉着无忧的手,从来都没有放开过,“忧儿,你要走吗?”无忧能感觉到凤容手上的力度,绝不松懈,

就算没有看他的脸,也知道凤容眼神里的担忧甚至不容背叛。无忧下了决心,沉沉说道:“你走吧,我们已

经成亲了,别来了。”

“想不到凤谷主成亲还能碰上抢新娘的好事,干脆两个人都收了,来个双喜临门。”铁仲添了一嘴,手里还

端着清酒,戏谑的看着三人。

梧桐不说话,只是一步一步的走近无忧,无忧听着他的脚步,心上就被刺一刀,铁云突然出手和梧桐打在一

起,宾客退散。

“凤容,别让他们打了!”

“什么?”凤容转过头,微笑着,和往常一样,让无忧心中燃起寒气,他不准备出手制止。可梧桐的手臂上

一道剑伤让他太吃力应对,无忧想过不要这个混蛋梧桐了,但是,任何人不能欺负到他百里的头上,梧桐生

死都是百里家的人。

从一旁抽出一支随身佩剑,将两人挑开,一手扶着梧桐,将铁云推出去。

“好功夫!”

“多谢铁门主称赞!”无忧气的牙根痒痒,将手中的剑往地上一丢。

“少爷!”梧桐软声喊着无忧,不舍与思念都在这一句上,就算如此,他不该与别人有了孩子,不该违背他

们之间的诺言,死生不负生死相随。

“你走吧,别让我再说了,若是他们再出手我也不会救你,你走吧。”无忧甩开他的手,大步走到凤容身边

,紧紧握住他的手,面无表情看着梧桐。

“少爷,跟梧桐走,好不好,梧桐将所有事情都告诉少爷,毫不隐瞒。”

“毫不隐瞒,灭门嘛?”凤容轻声笑着,缓缓开口,“难不成,你还要忧儿伤心欲绝,不死不休?”

“凤容,你做的事,敢说给少爷听吗?”梧桐大吼着,手掌握着剑柄,咯吱咯吱的响,“少爷,结发之夜绝

不忘,此生绝不负少爷。”

“不负?”无忧听了想笑,自然而然的笑了,苦笑,冷笑,“难不成,本少爷要同流云阁的师姐争,本少爷

可不会生娃!”

“好了,弥,把他丢出去,免得忧儿看了心烦。”凤容一声令下,弥上手点了梧桐的穴道,银面具冷面无情

,将梧桐拉出门去。

无忧忘不掉梧桐走时的表情,那种被背叛的表情,无忧在流云阁之时也有过,背叛,何时都只有一个表情。

“忧儿,你还好吗?”

“嗯!”无忧点点头,径直坐下,倒满一杯女儿红,灌下肚。凤容压住他的手,不让他贪杯,怎么可能,“

让我喝吧,不醉不归!”什么混账话,不醉不归,无忧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今日今夜,红帐红烛,迷人眼

厅上继续热闹,什么好言好语都用尽了,无忧听得更是耳朵发麻,凤容一旁吃味,却也没阻止,也好,无忧

发泄够了,自然不会问他到底做了什么,或许今夜也会忘了。

第75章:流阳

凤凰谷里灯火通明,直到后半夜也未曾消减,凤容敞开了喝酒,无忧却掂着酒跑到屋顶上。夜里风冷,月色

不明,山路上明亮的红灯笼,连接到山下,彩带染红了山路,像是地狱盛开的彼岸花,如火如荼勾魂摄魄。

无忧狂灌一坛,嘴角挂着清流,红嫁衣湿了一片,头上的发冠被他一把从头上抓下来从屋顶上丢下去。头发

四散,瘫在背上,喝够了就躺在屋顶上,被凄冷的风吹着脸颊,连身上也慢慢失去了温度。

“喝够了?”

凤容的声音在院子里幽幽飘散,只听到他的衣衫被风吹起,落在屋顶上,坐在无忧身边,将无忧怀里空的酒

坛子丢下去,“哐!”坛子闷声碎裂了。无忧知道他在生气,可无忧没有心情,翻个身,看着山上晕开的血

色。

“忧儿,你可是要气死为夫,你要是这个样子,那为夫不如结果了你再殉葬怎样?”凤容一绺一绺摩擦着无

忧的头发,无忧听着却笑了,“哈哈,好,你杀了我吧!”

凤容的手指从无忧的脖颈上滑过去,指甲像锋利的暗器般刺痛了无忧的血肉,不由得缩了一下,可凤容还不

肯放弃,捏着无忧的下巴,恨不得将指甲扣进肉里。无忧一把将他的手拍下去,气哼哼的借着酒气骂道:“

你有病呀!”

“忧儿,只要你留在我身边,凤凰谷甚至整个江湖我都能给你,若是你要离开,这种想法还是不要有,知道

吗?”凤容将束发的红缎子摘下来,绑在无忧的手上,深夜里凤容紫色的眼眸无比诡异,像是嗜血的恶魔,

发丝散落魔障般的飞舞,“这次怎么都不会让你走,谁都不行!”

“呵,我以为丢开了梧桐,你这里会是个好地方,还不是另一个狼窝,难道你真的没有兄弟,性情奇怪得很

。”无忧酒劲上来了,头脑晕晕沉沉,什么兴致都没有,也不在乎凤容说了什么,伸手揪揪另一只手上的缎

带,将头歪在黑夜里,一滴清泪滑落。

“洞房花烛夜,还有一半,忧儿。”凤容不由分手将无忧抱起来,他总是喜欢这么做,将无忧抱在怀中,然

后随了他的心思,折腾上一晚上。

就是如此,又是一夜风流,无忧被他折腾的骨头散了架,最终也没有想起来梧桐是否真的来过,只有在喘息

中陷入沉睡。

第二日,岑木老头在清点昨日收到的贺礼,无忧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朦胧双眼,看着凤容穿上衣衫然后离开

,像是在青楼寻乐子之后拍拍屁股走人的客人,但至少无忧还能留在这里,吃喝不愁完全满足无忧最初想要

的。

有人进来将一架古琴放在矮桌上,然后轻轻的打开门,走出去。恐怖的寂静要把无忧拖进无边的深渊,有些

人自以为可以忘记,但其实,当他出现的时候,才知道隐藏的够深,也放置的够深。

无忧有四五年没有弹琴了,从师爹爹走后,无忧就再也没有摸过琴,然而此时此刻,手指最柔软的指腹滑过

琴弦,四个人的日子尽管平淡,但还有什么能让无忧觉得此生无忧。

着青衫以青簪,怀抱古琴,穿过后院长满青苔的院墙,叶子发黄的榕树下阳光根本不刺眼柔和的金沙铺垫在

脚下。柳乘风抱着百里长灵立在门廊之前,低声诉说,无忧停在墙角处,没有往前打扰他们美妙的时光。

一转身,凤容就站在身后,眼眶微微泛着黑暗,将手搭在无忧的腰上,轻轻地按压,“还疼吗?”

“知道疼,下次就放我一马。”无忧将古琴一把丢到他的身上,脑子被他气得发晕,“你就尽管吃醋,你要

是还敢,我就一把火烧了凤凰谷。”

凤容凑到无忧面前,留下轻轻地吻,“浴火重生。”

“得了吧,你发起火来恨不得能吃人,你果真没有双胞胎兄弟吗,真该把变态的那个打两巴掌。”无忧说的

来气,昨夜发生的事情也知道些,抓着凤容的头发扯了两下,“铁仲他们走了?”

“嗯,有事要做自然就走了。忧儿还舍不得么?”凤容拨动着古琴,琴音低沉而微弱,这种变幻莫测的性格

是怎么来的,无忧尤其好奇。两根手指,捏着凤容的下颚,看他是不是易容了,结果没有。

“变态,我要去泡个澡。”无忧舍下凤容,不如说是,无忧有意的躲开凤容,大步走到榕树下,凤容突然叫

住他。

“忧儿,你还是忘不下梧桐,对吗,就算我做的再多你也不喜欢是不是?”

无忧听了冷笑一声,缓缓转身,嘲笑这个笨蛋:“如果这个叫凤容的变态不吃醋,或许本少爷还能留在他身

边,你要不要告诉他,笨蛋?”

“小混蛋,忧儿,为夫忍不住要给你奖励了。”凤容将古琴随手丢在地上,惊得无忧大喊:“凤容,那是绿

绮,笨蛋。唔!”光天化日之下,凤容就将他抵在墙上,凤凰谷他最大,自然没人上来阻止,可无忧和古琴

都惨了,惨不忍睹。

新婚正浓,梧桐的事情无忧也渐渐放下,凤容也不再时不时的吃醋,正值深秋,凤凰谷难免会忙一些,凤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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