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君桐 下+番外——南无三
南无三  发于:2015年10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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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之上,百里长灵和柳乘风站在一起,大声笑着挥手,“堂哥!”

“灵儿。”无忧重拾起笑脸,匆匆几步走上去,长灵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眼睛?”

“岑爷爷说眼睛会好的,堂哥不用担心,等你们成亲之后,我就要会百里庄了,爹娘很担心的。”百里长灵

笑着说,连柳乘风也会心一笑,两人有了默契。无忧看看凤容,拉长了嘴角,点点头,“好,堂哥送你回家

。”

“没事的,乘风会送我回去的。”百里长灵羞涩的低低头,不自然的咬咬嘴唇,柳乘风更是局促的眨眼。

想不到饶了他一条命竟然成就他们一桩好事,看柳乘风的品性也是个有情有义之辈,若能好好对待长灵百里

庄以后还不交到他手上,总比在青城派卖命的好。

“好,只要伯伯和大娘同意,堂哥当然希望你们能在一起,乘风要好好对待灵儿,不然我可不会放过你。”

无忧仗着凤容在身边一定得把后果给他说清楚了,好在他知趣,恭敬的行礼,“那是自然。”

“天色晚了,回去了,忧儿。”

“回去!”如同在外劳作的农夫,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牵着手边的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喂,凤容,我们

这样会不会太幸福了?”

“百年之后,再回答你。”凤容的眼睛像是融化的糖水,甜蜜腻人。百年之后,头发胡子一大把,银丝闪闪

,凤容可能坐在藤椅之上,握着无忧的手,将答案说出来。

凤凰谷什么都没有变,说话毒的岑木老头,假山流水,房间里的陈设更没有半分改变,五彩贝壳富贵牡丹图

,翡翠玉瓶,还有用白玉石砌成的池子。晚饭时辰,四个人同桌而食,柳乘风将长灵照顾的无微不至,也将

长灵的习惯都知透。

无忧总算放了心,但愿这个柳乘风能为了长灵不去管凤容的杀戮,如此一生,倒也不负了。

月光明亮肃清,打在青瓦之上,洒落一地白辉,凤容身上紫衣袍微微闪着光泽,无忧痴迷于他身上的光辉,

于是越走越慢,只在远处慢慢看。直到凤容停下来,慢慢转过身子,紫宝石样的眼睛微笑着,伸出手,“过

来。”

很多次梧桐的手都是这样伸过来,嘴上喊着少爷,却比无忧还像个少爷,无忧走过去,拉着凤容的手,走在

大理石铺满的长廊上,那条长廊似乎本来就很长,走着走着就过了一辈子。

“日子定在三天之后,明天起东西都开始准备了,去看看你的新衣合不合身。”凤容的话很柔软,见过的一

定不会把江湖最恶的头衔放在他身上,无忧似乎看到两个爹爹在一起的场景,看似平淡,却相濡以沫。

屏风后面两个高高的木架子,挂着两身嫁衣,一件大肩领绣金丝凤的红色外衣,黑绸包领,血玉麒麟宽腰带

。另一件则是落肩,桃花隐纹,红线绣的隐秘,一顶金链发冠放在一旁。无忧看了就有些不满,“为什么你

的衣服比我的好看,上面还有金线,怎么我的没有。”

“财迷,穿上沉不沉,那个头冠是给你的,全是金链子,够不够。”凤容将发冠放在无忧的头上,交错的金

链子散落在头发上,和新娘冠一样,无忧总算满意了,手扶着发冠来回摇晃,链子打在头发上,喜滋滋的满

意了,“你的呢,就一条红缎带,这个是我的不能抢,知道吧!”

凤容挑起无忧的下巴,轻轻一吻,鼻息都喷到无忧的脸上,“不抢!”

取下发冠,两人就缠绵在一起,颠鸾倒凤,衣袍丢的随处都是,无忧趁着清醒突然想起来,“百里慕颜怎么

办?”

“当然是被绑起来了。”

“什么?”无忧听得浑身一震,半点兴趣都没有,冷汗直冒,凤容不是把她给结果了。

“哼,想什么呢,当然是把她送到正元镖局的吴霖那里,恶人自有恶人磨,是不是忧儿。”凤容啄一下无忧

的鼻尖,看他还迷惑不解的样子,“你当吴霖不肯娶百里长灵是因为流云阁的小师妹,忧儿你太简单。”

“啊?”无忧长久之后才缓过来,摸摸凤容的头然后摸摸自己的,才确定凤容说的不是假话,“难怪,难怪

吴霖总是找她麻烦,哇,太恐怖了。”

“好了,担心完别人的事,也该我们的事了。忧儿,为夫可就不客气了。”

无忧挑衅笑着,低声说:“放马过来。”

话音一落,纱帐之内玉床摇摇,烛光晃了几下,奔赴到窗外的月光之上。唯有清辉知情趣,一如霜,二如玉

,冷也是情。

树上黄叶又落了,就散在门前,还没来得及打扫干净。青石阶上积了点水珠,无忧打开门伸伸懒腰,手里一

张凤容留的字条,说是有个亲王订的玉器出了问题,留了字条就出门了。

来来往往的家丁丫鬟见了无忧都会福福身,行个礼,他们大都知道凤容是怎么宠爱无忧的。无忧醒了就饿,

厨房更是轻车熟路,砸砸腰,闲散着步子往厨房去。

“喂?”

“啊,你吓死我了!”无忧惊得一跳,柳乘风就站在门洞后面,等着无忧,“你干嘛,有事吗?”

柳乘风闭口一会,“我,我想给你说,我不会辜负灵儿,也不会再找凤容报仇了。你不会拆散我们?”

“好好对灵儿,不然我肯定不会放过你。这个狠话够不够?你也不用对我许什么承诺,需要承诺的人是灵儿

。好了。”无忧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越过去,往厨房走。真情也好假意也好,无忧现在听到了也不会相信,

若他敢负灵儿,无忧一定将他斩草除根。

塞了一口点心,无忧就跑到长灵的屋子去,岑木那老头还在院子里点着小炉子熬药呢,看见无忧之后一把药

渣丢过来,“臭小子还嫌我不够乱,放着一个小女子还要准备成亲的东西,你当我是老不死的。”

“呵呵!”无忧打着哈哈,小跑着跑到长灵的身边,“嘘,堂哥带你上屋顶吹风。”

“嗯。”长灵小声答应,无忧就一把抱起她,轻功飞到屋顶上,挨个屋顶飞过去,然后停下来,看着来时的

路,系着红色的丝带,一直绵延到山下,微风徐来,红丝带被吹动了。耀眼的正红颜色,和昨夜的嫁衣一样

美丽,缠绕在树枝之上。

“堂哥,你怎么了?”长灵抬着头越过白纱看无忧的表情,尽管什么都看不到,还是小声的问。

无忧只是痴了,喃喃道:“没,我看到了十里红妆。”这十里红妆的颜色是凤容给他的,不许诺,只是给他

惊喜,比梧桐那个混蛋说的死生不负生死相随要好的多,混蛋,都是混蛋。

“堂哥,既然已经有更好的人,就不要再留恋过去,有了结果就往前看。”长灵的说话总是这般轻柔而进入

内心,无忧吐掉一口气,“梧桐他有了喜欢的女子,还有了小孩,这下总算能安心成亲了。”

“恭喜堂哥!”

“小鬼头!”无忧嗤笑一下,最终还是恍惚在深秋里,两天后就要成亲了,若是用这十里红妆的心思,织起

一个美梦,美轮美奂,难以忘却。

第73章:喜事

成亲那天,天色极好,日出之时金黄色的云霞在山头上洒下金光,已经发黄了的山林之中还能呼呼的冒着白

气,似乎要从山体里逃脱出来,二层的小楼,打开窗就能看到周围连绵的山川。无忧披散着头发,半敞着衣

衫,躺在铺了貂皮的椅子上,两只脚冻得冰冷。

凤容捉住无忧的两只脚,手比无忧的脚还要冷,手指头划过脚心,不由得缩了一下,“沐浴更衣,今日可是

你的大日子,客人要来了。”

“不想动。”无忧翻个身,把衣服合上,把脚从凤容的手里抽出来,卷曲着身子,“凤容,要不改天再成亲

,不想穿衣服,不想见人。”

凤容鼻腔里喷出来的都是无奈的笑,伸手挠挠无忧的脚心,然后一把将无忧抱起来,“那今日为夫就辛苦些

,抱你去洗澡,换嫁衣,今日一过,你可不能反悔了。”无忧闭着眼,任凭凤容抱着走去浴池,长廊上挂着

红灯笼,眯着眼睛,就能看到飘扬的红绸缎,打着结挂着红色的穗子,同心结缘缘同心。

“臭小子你是个什么样子,还让谷主抱着,大婚之前不能见面不知道呀!”岑木那个臭老头竟然要捏无忧的

耳朵,手劲厉害得很,没等他的手探上来无忧就从凤容的身上出溜下去,没个好脸。走几步停下来,懊恼的

骂岑木老头,“我以后可是凤凰谷的当家,你还敢打我,小心我让凤容赶你出去。”

岑木老头更是不吃气,把鞋脱了一把丢过来,“臭小子,看我不拔了你的皮。”凤容也就是这样头疼的按按

太阳穴,转身去另外一处浴池。廊上红绸红似火,将整个凤凰谷都染红了颜色,人来人往的丫鬟,一大早就

溢满饭菜香的小院,无忧却是满脑愁绪,挣脱不开。

浴池之内,热气腾腾,彩色水晶磨平后堆积成的芙蓉花,一屏金孔雀屏风,红纱四落。无忧四下就褪下衣衫

,麻利的很,跳进浴池里,微烫的水流包裹着身体,池中的莲花早就换成了真的,都不知道这种时候从何处

找来活的芙蓉花。

无忧泡在水里,慢慢松了意志,闭着眼睛将手架在池子边上,小丫鬟蹑手蹑脚的把婚衣和发冠放在一旁,压

着嗓子问:“公子要不要替您更衣?”

“不用,你出去吧,我自己会穿衣服。”无忧让她走,门缓缓地关上了,什么声音都不剩,角落里细小的脚

步声,无忧才恍然惊觉有人来了,“谁?”

那人不说话,一步一步走到无忧的身后,不等无忧转身,那人直接跳进水里,溅起巨大的水花,打在无忧的

脸上,生疼。

他的白衣衫浸透在水里,仙鹤遇水成活,拨动着水纹,可鹤千羽的脸却是黑的,比锅底还要黑。

“你来了,不去前面大厅里面坐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无忧丝毫不在意一丝不挂这样袒露在鹤千羽面前

,勾勾鹤千羽身上的衣带,“鹤小爷不是不认我百里无忧是朋友,大喜的日子突然出现干什么,贺礼呢?”

鹤千羽一话不说,就是瞪着眼睛等着爆发,却突然抓住无忧的头发,放肆的齿咬着他的双唇,无忧的手没有

抬起来,就被鹤千羽紧紧拷牢在身后,“我就说过,只要是我亲你一定不会被打。”

“无赖,亲够了就松手,今天我大喜,还得成亲呢!”无忧推了一把,鹤千羽身形一晃,整个人都躺进水里

,没过他无情无欲的脸颊,如浮萍一样漂浮,无依无靠。

“臭小子,你真的要和他成亲?”

“嗯!”

“那你还报仇吗?”

“哈,早就不报了。”无忧抬腿踢了鹤千羽一脚,那臭小子站起来,湿淋淋的水鬼模样,仙鹤活脱脱蔫了的

样子,“千羽,你还有什么要对我说的?”

“没什么。”鹤千羽从水中跳上去,衣衫拖着水珠,滴答滴答的走到架子旁,摸着通红的嫁衣,“无忧,我

此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江湖多难,若将来我有什么意外别让小爷我曝尸荒野就行。”

“你什么意思?”无忧听不懂他怎么突然说这些丧气话,鹤千羽可是个狂妄的堂主,就这话任何人都能说出

来,至少鹤千羽说不出来这样的话。无忧打着赤身,走过去,拿着棉布擦去身上变冷的水珠。

鹤千羽转过身,在无忧的肩膀上用力的咬下去,疼的无忧吸冷气,“臭小子,你做什么,疼死了。”推开鹤

千羽,肩膀上牙印烙印在肉里,血流出来,顺着水珠往下越过锁骨,“鹤千羽,你是有病吧,发什么病,你

不疼我还疼呢。”

鹤千羽淋漓身上的水珠,发丝滴答滴答黏在身上,沾湿的手指架起婚服,搭在无忧的身上,“我帮你穿婚服

。穿完,小爷我就走了。”

“好,穿。”无忧翻个白眼,这个臭小子在这个关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上次

见你,你都连理都不理,鹤小爷好大的脾气。”

“怎么,小爷我堂堂冥杀堂的堂主,还不能有脾气,臭小子,你能耐我何?”鹤千羽任性的很,死活不认错

无忧轻声笑笑,摸着他湿漉漉的衣衫,帮他褪下来,“衣服我会自己换,你去换一套衣服,免得着凉了,偌

大的冥杀堂少了你鹤小爷可怎么办?”

“用不着,梧桐不在之后也就没有人能为你穿衣,今日小爷我就是你的娘家人。”鹤千羽将里衣披在无忧身

上,身上的水渍也粘在衣服上,三层衣服都套上去,头发都夹在衣服里,湿漉漉的,然后鹤千羽就皱着眉说

:“是不是该先擦干头发?”

“废话,后背都湿了。赶紧的,等下凤容来了还不打死你。”

“切,小爷我怕他,一把鹤羽扇就要了他的命。”鹤千羽不屑的比划比划,好像凤容真的就站在他身边,无

忧出声笑了,把头发抽出来,那棉布将水渍吸干净。拿骨梳将打结的头发梳开,梳齿之间挂着几根青丝,长

长的发丝,分辨不出男女。

“千羽,你要是在不擦干真的会的风寒的,别闹了,我又不是少爷,连头发都不会梳。”

“冷,能比上寒心。”鹤千羽虽然这么说,将身上一件件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浴房的衣柜里放着许多凤容和

无忧的衣衫,上下徘徊在青衫之上,“哪是你没穿的?”

“穿过的在睡房,你随手拿一件。”无忧正奋力梳头发,才不管鹤千羽穿了什么衣衫,沾着玫瑰花露的汁子

将头发梳的根根分开,油光闪闪。玫瑰的香气本就香浓,现在被他撒了一头,闻着呛人,无忧耸耸鼻子,拿

棉布将头发上的玫瑰油擦去。

“你倒是可以多擦点,洞房花烛呛死凤容也行!”鹤千羽换了一件深的看不出紫色的衣袍,是凤容的衣衫。

无忧看一眼没有说别的,擦擦头发上的玫瑰油,“鹤小爷闭嘴吧,大喜之日你非要咒凤容死!”

“这就心疼了,哼,小爷还没说别的,臭小子,不要脸。”

“喂,鹤千羽,你才不要脸,敢骂我,看我不打你。”无忧披着头发,一巴掌打在鹤千羽的身上,另一巴掌

被他躲过去,笑的贱兮兮的模样,“饶你一命,快帮我戴上发冠,等下凤容进来肯定打起来。”

“过来,给你戴!”鹤千羽一副不劳指使的模样,傲娇很,无忧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总算朋友一场,乖乖

地把发冠递给他,金链子缠绕在一起,鹤千羽一把抓着,差点没给揪下来。

从发顶缠起一股头发,将发冠用簪子束在头上,散落的头发上铺着金链子,无忧穿戴好,往后退了几步,红

色婚服隐隐的桃花颜色,两鬓之间链子散落,肩上两撮青丝,面容刚洗过盈盈透红,眉清目秀,眼睛长得细

长了,和百里容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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