溱殁+番外——平59
平59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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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人世间的变化对于天地之间不过弹指一瞬,而人一世不过百年,改朝换代莫过几年,得明君,民之幸,得昏君,民之哀,但一代之君也不过统治天下几十载罢了,朝代也总有衰落之时。

天朝统治天下足有一千多年,刚开始为明君的统治者,一代不如一代,到这代的君主统治之时,朝廷浑水已深,皇帝不足三十便驾鹤西去。

唯一的皇子尚且年幼,被当今皇帝托付于护国老将军后便离开人世。

江山无主,皇子年幼却交给将军,于,诸侯自立为王,各为一方,有想将年幼皇子带到自己身边当傀儡的,最终还是因各种原因放弃这一暗子。

朝廷混乱,刺杀下毒暗算,自然也牵扯到了江湖某些势力,也因此,如今江湖也是一片混乱。

朝代亡,时代乱,亦是人才辈出之时,各种新势力崛起,江湖新秀展露头角。

到底谁才能在这乱世之中称王称霸?

第一章

屋顶上,一男子简单束着发,衣服挂在两肩上,前襟大敞,随意的坐着,一张英气的脸硬是被火红的衣衫衬的有几分妖魅,迷惘的眼神更添几分风流。

[另轨]

又是满月呢,我嗤笑一声,看着下面人声鼎沸的街道,火红的灯笼伴随着小贩的叫卖声,处处充满了团圆的气息,唯有我孤单一人坐在这热闹之上,形单影只,显得与一切格格不入。

不过我倒是不在乎,心已死空活个潇洒罢了又怎会感到世间的冷暖和人情世故。

“另公子,快下来呀,晴晴可想公子了呢”“公子你快来啊,这红雀阁里每逢满月才有的各色活动都要开始了,公子不想和月儿共渡良辰么”“另公子……”

我自用内力封了听觉,不理会那些吵的我有些头疼小倌,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这红雀阁是京城内最大的青楼,不过暗里还做些贩卖情报的差事罢了。现下的局势如此,各派各自有所动作不过终是小打小闹没有大的摩擦,原因不过是朝廷正派群龙无首,而邪教内又各自不合罢了。

嗤,皇帝老儿,你的国家如今能如此,也便是你得的报应了。

不由得想起刚才的一幕,我心头火气却又强制压下,自从进了这闲散居我便立誓不再因时事而有任何情绪波动,更不插手。但不足半个时辰以前一个人的出现成功的激发了我整整六年未动的肝火。

“赫连少爷,回去吧……老爷他……真的不行了”。我斜眼睨着那跪在地上的年轻人,不知多久未被人如此称呼,往事似翻江倒海般席卷而来要吞没我一样。我强压下愤怒及那一丝讶异。看到他腰间别着将军府的令牌,我嗤笑:“如此年轻就做了那府上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管家,心思可见并非一般”他在地上似有些微微的晃动,我一挥袖,凌厉的掌风直逼他面门,他一刹那有些还击的冲动,却最终放下了微抬起的左臂。忽然掌风一转,他身后的铜柱应声而碎。我走至窗边的桌前坐下,看着他有些疑惑的眼神:“你是不想我回去了吧”他一怔,才慌乱的低下头去,半晌,有些别扭僵硬的声音传来,细如蚊讷:“另……公子……”我拢了拢脑后的散发:“我若誓死不归,你便也替死了,我自是明白你也不过奉命行事,而今留你一条生路,念在你为府上尽心的份儿上他最多废去你双腿,滚回去吧”他沉默半晌,似下了极大决心似的朝着我磕了个头:“少爷,请……”未等他说完,我便一掌打在他胸口,他斜飞出去五米有余重重的撞在墙上发出声闷响,我不去看他,心里却是泛起的杀意:“来,再叫一声少爷?”他不停的咳血,终是缓过气来虚弱但是坚定的叫了我一声:“少裎少爷”我眯起眼,面上不愠不火但袖下的手早已紧握成拳,这时外面传来些吵闹声,我上下看了看那管家,心下自有了主意,勾起嘴角,笑了:“你不是执意要我回去么……”

我没想到他答应的那么爽快,当我看到他被几个男人压在身下的时候,心里有一种快感,像小时候拔了蚱蜢的腿看它在地上挣扎的时候那样有趣。我端起桌上的酒,青楼的酒多以调情为主,并不那么烈。花香淡淡的萦绕在鼻尖,还有不绝于耳的银迷声响,我淡笑,老爷子,你养了条好狗。

随手扯了根丝带散散的束了发,径自窗口略出,拿了杯盏就坐在屋顶上,眯起眼看着东南的方向……

那个家,我再也不想回!

想我离家时他的雷霆大怒:“身为大将军之子不为朝廷效力!成何体统!”我看着他嘲讽的笑:“愚忠”“啪”“逆子!”我也不站直身,就着被他打偏过去的脸看着他,有些癫狂的笑起来。他大怒的指着我:“你给我记住了!你先是皇上的臣民,然后才是老子的儿子!”

嗤,我稀罕?

低头看了看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装束和大片裸露的胸膛,他见了,一定还是气的发抖,指着我大骂逆子吧……

哦我忘了,他快死了。

我说不清那是什么感觉,没有丧夫之痛,没有敌逝之快,总之心里很乱,乱的我有些头晕。酒不醉人自醉,我看着远处将军府,却是迷迷蒙蒙怎么也看不真切。

下面的动静停了,没一会,那管家从房里出来,步伐虚浮,转头朝着我的方向有些不稳的跪下来,声音有些颤抖:“……少爷”我挑起眉,闲闲的看着自己的指甲:“嗯?”他顺了顺气:“还请少爷跟我回去”我抬眼瞟他一眼:“府上这些年怎么管教下人的?连尊卑都不知道了?”他似是闭了闭眼:“少爷,请跟……下奴……回去……”我从屋顶飞身下来凑到他近前,用力扳着他的下巴:“我几时说过,你做到便随你回那地方?”他猛地抬起眼,眼底满满都是惊异和绝望,下一秒便盈满了被戏耍的愤怒,不过一瞬间他便直接低下了头。我轻轻捻捻空了的指甲,大笑着扬长而去。

而让我不舒服的,是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屈辱。

那种我再熟悉不过的,铁血男儿的,屈辱。

第二章

“你什么也不管,自然不知道那下人让你回去的原因。皇帝在你离家的第三年就已驾崩,适时唯一的皇子年仅四岁,又为不得宠的姚妃所生。朝中自然有人辅佐也有人不支持,这且无妨,关键皇帝死前交代将皇子托付于护国大将军,也就是你爹。”

一袭青衣的人看了我一眼,我正要说话他便打断我:“你承认与否他都是你爹,当然,你不过以闲散飞贼的名义活于世,无人知晓你本来的身份罢了,至于那下人……”他端起茶杯轻泯了一口:“我只查到他自幼被你爹捡回府,因着聪慧从做粗活的伙计一步步到了如今这地位。想他能查到你身世自然是不可小视,若你还想潇洒于江湖不如将他趁早除了,以绝后患。”我拉了拉衣服:“闲散居有规矩,滥杀之事不可有,况且他既是府上来的自然与朝廷脱不了干系”。安城将茶盏放下,清了清嗓继续说到:“是啊。赫连将军他既要惦念朝中心怀不轨的臣子,又要防着以零月教为首的几大邪教的窥伺,可谓是内忧外患。还好也有些正道的江湖门派愿意帮忙。朝内还有九王爷及未陪葬的姚妃做着支撑。但一年前匈奴大举来犯,朝中无人只能派赫连将军上阵,刀枪无眼,纵使他再骁勇善战也必须服老,终于被匈奴首领阿库塔在上月的交战中斩于马下,得手下拼死相救保得一息尚存。将军重伤,他们唯一的忌惮也无了,这一下江湖终于大乱,百姓反对腐败的王朝纷纷起义,邪教也有所动作,朝中自有内鬼。”

“而这时,自需一人披甲挂帅统帅三军方才护得朝野暂时周全”我淡淡的接过话。

“是,所以你无非就是回与不回。自然,若你不想回,只需付银子,我君影楼的影卫杀手自会取了那下人性命,凭咱俩的交情给你打个八折”他看着我有些调侃的笑。我也笑笑:“不必,有需要自会去君影楼寻你,劳楼主惦念了”

我告别了安城,一个人回了红雀阁,已临近子时了那青楼还是热闹非常,径自进了西边小院,刚推开虚掩的门一个人便用天蚕丝将我捆起来,我不动任他将我牢牢的捆成粽子。随着欢呼声一唇红齿白的小倌蹦到我面前,眼底全是兴奋:“另公子我终于捆到你了”我看着他笑:“白玉你又调皮,快给我解开”他笑着摇摇头:“不要”。我双手微动,那蚕丝便已解了,却不动声色的说:“公子再给你一次机会哦”他眨眨眼睛,却还是不动。绳自我身上落下,在他惊异的眼神中我举起左手,里面是他的荷包:“白玉今天一天挣得吧,可惜了,要给我做零用了。”他哭丧着脸:“男子汉大丈夫愿赌服输你拿去吧……”我轻笑,拉着他在桌前桌下:“抚一曲我听听”他却往我怀里一扑:“不要,这卖艺的本就比卖身的不好赚银子,弹了一天琴手都酸痛,银子还叫你拿去了,不弹,就不弹”我无所谓的浅笑:“不弹也无妨,你我今日就聊聊也好。”他蹭了蹭:“我便知道你最疼我了,臭飞贼。”这白玉平日最为良善,在这勾心斗角的地方免不了挨欺负,看惯了世间虚假倒总也喜欢他这清新。我摸摸他的头,他把玩着我腰间的佩玉:“这又是哪偷的?”我看他喜欢的打紧,随手摘下来便扔给他:“我从来不偷,这是在清秋派掌门身上拿的,好像是掌门玉佩吧”白玉大睁着眼看我:“我有了这个可以命令教众了?”我笑了:“不行,不过吓唬人应该挺管用的”他把那玉佩翻来覆去的看:“你天天拿人家东西,就不怕哪天碰到个厉害的把你抓了”我收了笑意,看向窗外:“若是真的这样,那我也认栽了,技不如人,死得其所”白玉不言,一时间房内一片静谧。

第三章

“嘿……”我低声笑,看着手里的银票,又有钱花了。

白玉已经睡下了,我便出来在这诺大的红雀阁闲逛,从窗口看向里面,不时进去收点银子和值钱的物件。

忽然感到有人逼近,我未回头,一闪身便侧过一旁去,回身一掌打过去,那人身法极快,我只看到一道白影便不见了人。而我那一掌不偏不倚的打在门框上,一声响动屋里的人已惊醒。我骂了声该死忙隐去身形使着轻功跑远了。

钱没拿着,而那房内的物什我又是极喜欢的。我思前想后想不通是谁,只当是江湖上武功高强的正派君子,看不惯我干这鬼祟之事吧。

真多管闲事。

我的心情忽然不好起来,又想到让我回府的那事,心里更加烦躁。我无时无刻不希望我从未生在将相之家,除过我幼时那段国泰民安的日子百姓的感激让我感到自豪之外,那里便再也没给我留下任何美好,有的全是痛苦。

我闭起眼,调息起来。内力自丹田而出,运行在体内,还未等它再归入丹田,遍布伤疤的身体便涌入我脑海,残缺的腿,接着是哭声,是谁在哭,又是笑声,那是我在笑。心痛的感觉一瞬间袭来,血气上涌,我喷出一口鲜血,瘫软在屋顶上,呼吸紊乱,久久不能平息。

原来我竟是这么久都没有释怀么。

是了,自从昨日那将军府的人带给我一瞬间愤怒时,我便知自己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心无波澜,那恨就如刺一般扎在我心头,每当想起便会失控。

但我不后悔,昨日那样侮辱了那管家,狠狠地把他男儿的尊严撕碎,我也不悔。就算我早已离开那家门,就算我誓死不再姓赫连,但我终归还是我,我不想回,没人可以左右我,他愿意执着,没有人逼他,那便坚持罢。我不信凭他傲然的眼神经过这次折辱,还会来找我。

但我终归是错了。

“少爷”伴着清亮的嗓音,一只手覆上了我的背,接着一股内力源源不断注入我体内,我用内力震开了他的手,输送内力的过程被打断,我俩皆是心脉受损,我强压下喉头的腥甜,冷眼看着他嘴角渗出的一丝血迹,他苦笑一下改坐为跪,微微低着头。

“不准叫我少爷”我顺了气说到。

“不,少爷……”他平静的说。我眼神一凛,伸手瞬息间握住了他的脖子。他呼吸一滞,却不再有动作。掌心间那细长的脖颈显得十分脆弱,我清楚的感受到生命的跳动,我扯起嘴角:“叫我公子。”他垂下眼帘,沉默着,我的手收紧了一分,他依旧无言,我心头火气,更是加大了手上的力度,他呼吸已然不畅,不久脸色便有些苍白。“别再叫我少爷,答应我”我沉着脸,手上有些青筋凸起。他脸色慢慢转变为红,微张着嘴,一副濒死的模样,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说到:“……少……爷……我做……不到……”那一瞬间我好像失了全部的力气,我一向最为欣赏硬气的人,他不过是奉命行事也许是惦念老头子便执着的要我回去。况且渡给我内力时我探到他武功不弱,这样一个人为了自己的目的甘心跪在我脚下甚至那样的事都可以答应,若是我,怕是死都做不到的吧。

我松了手,不去看他倒在屋顶上大口的喘息,习惯性的看东南的方向:“你唤做什么?”他平复了一阵后,微喘着说:“溱殁。”我一怔,然后淡然一笑:“溱水清流,屠之以殁。一个至清之字却与一个至魔之字组成你的名字,倒也妖孽非常。”他慢慢的坐起来,低着头不说话。我也不在乎他是跪是坐,总之六年很久没人跪过我了,另丸也不需要别人的跪拜。我扯着胸前一缕发丝悠闲的把玩,淡淡的重复他的名字:“溱殁……你以后会是个能成就霸业的人”他依旧低着头:“少爷为何如此说?”我伸手松了脑后的丝带:“若是我想做一件事,却因为一些原则性的麻烦拦住我,这事我索性不做也不会徒增自己心烦。而你……”我看了他一眼:“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伸手拨了拨额前的碎发:“既然少爷知道便随下奴回去吧。”我站起身,抚平了衣服上的褶皱:“不可能。”他却突然抬起头,坚定,充满了自信的看着我说:“我自是有办法让少爷回去的。”我嗤笑一声,心想这人如此盲目自大,那便去试吧,终归吃亏的不会是我。提起气向小院飞去,今夜得在白玉房内自疗内伤了……

第四章

我不知道我是哪里惹到那个所谓的江湖正派人士了,他像跟我杠上了一样,每回我潜进别人房里或是在街上随手拿来一个物件都会被飞来的暗器打到手,不疼但是下一步他便会用些手段令那人察觉。导致我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总之,我穷了。

“老板,不是吧”我看着面前的窝头心里一阵无语。那老板肥头大耳的还眯着眼看我:“另公子,您总得有银子才能吃饭吧。”我冷笑:“这世上还有比我不缺银子的人?”老板眨眨他的小眼睛:“那是,谁不知道另公子随手拿来的本事,跟从自己腰包里拿钱一样。这街上每个人都是公子的移动金库么”我看他一眼:“你知道你还给我吃这个?”老板上下打量我一眼:“我看这两天公子过得并不好啊。看在公子待小店不薄的份上……”我又看看那两个窝头,不是不能吃,但是这几年过着花别人钱的日子真是把我养娇了,若是如此,我不吃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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