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 上——浮生何欢
浮生何欢  发于:2015年09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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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地失神过后,慕尘言恢复了常态,依然冷漠着神情,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即便她话里带刺,也丝毫看不到动怒的表现。

女子被他看得有些发毛,笑容也变得僵硬,不过很快,女子重新露出了动人地微笑,缓缓出声,“不过呢,在那之前,你要把一件东西交出来。”

“什么东西?”慕尘言有些意外,他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让他交什么?

一字一句,清晰地从女子口中说出:“皓月剑法。”

慕尘言一愣,旋即摇头,“我没有。”原来,抓他是为了皓月剑法。估计,以后也不会太平了吧。既然有一个她,就肯定还会有别人觊觎。因为人的贪心,永远不会静止。

“没有?”女子的神情明显不信,“我说慕尘言啊,你骗人之前动动脑子行吗?说没有,谁信哪?谁不知道皓月剑法是你们天翔山庄成名剑法,更是镇庄之宝。当年遭人灭门不也是因为这剑法?既然你当年没有死,定然是带着剑法幸存了下来。皓月剑法肯定在你身上!”

“我活着剑法就一定在我身上?”慕尘言冷笑连连,鄙夷地看着女子,“当年那场大火估计没有人不知道吧?你觉得,在那场大火里,还能够留下什么东西?”

当年那场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晚上看过去,仿佛连天空也燃了半边,贪婪地吞噬着一切。巨大的热浪让周围一切东西看上去都是扭曲的,所有居民在那三天里都不敢靠近那里,连家也不敢回,就怕那灼热地温度将他们烘干。当火势渐小,众人将其扑灭,剩下的,便只有一片黑色的废墟,一件完整的东西都没有,更别说有人活着了。

女子愣了一下,旋即又笑了,“是,那场火很大。但是,如果你是在那之前逃出来的呢?皓月剑法,会不在你身上吗?”

“不信你可以搜我身,看看到底有没有。”依然冷冷地语调,淡漠的神情,并没有因女子的话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女子冷笑一声,“如今你孤身一人,以前的仇家会不会找上门很难说,你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放在身上吗?快说!皓月剑法在哪?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可没有那么长时间跟他耗着,等箫弄弦找上门来,再想逼问就难了。

“你想怎么不客气啊?”含笑的声音传来,低沉魅惑,一丝一丝钻入你的心里去,将你束缚,引你沉沦。然,在这笑声中,却带着几分阴沉,仿佛来自地狱的阿修罗,满含戾气,五指轻动间,捏碎你的心脏。

女子顿时一惊,感到背心一凉,仿佛有一柄剑刺入了她的身体。迅速伸手,将一枚药丸塞入了慕尘言的嘴里,迫他吞下。

第十八章:沉梦

“哟,这不是箫教主嘛,您怎么有空来我这了?莫不是,喜欢上我了吧?”女子从容不迫地转身,掩唇娇笑着,目光看着门边,那道修长的身影。

慕尘言被女子挡着,表情异常平静,在听到箫弄弦的声音时没有一丝一毫地意外或者惊讶,仿佛早就知道他在那里一般,平静的有些奇怪。

箫弄弦探究的目光被女子挡住,看不到慕尘言此时的表情。

“这不是因为有些人不经过别人同意就私自将人带走,我来讨个说法么。”轻松的语气,随意地笑容,普通的就像朋友间地聊天,然那目光却是冷厉,刺得人心寒。

“哎呀,”女子夸张地一声惊呼,“箫教主怎么能这样说呢?我本来是请他来小坐的,可是他不愿意来,我就只好动手了。你怎么可以误会我呢。”说到最后女子的表情甚是委屈,泫然欲泣。

“管你请也好,抓也罢,反正今天我是来带他走的。若是识相,就让开,或许,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点。”阿修罗般的嗜血笑容浮现脸庞,目光冷厉得仿佛冬日里最寒冷的冰。玉箫在指尖转动,碧绿的颜色透着森冷地光。

女子笑容僵了一僵,旋即便恢复正常,“那可不行呢。我好不容易才把慕少侠请来,怎么能这么快就让他走呢。”脚步微移,已摆开了架势。

二人目光在空中对撞,如冰如火,寒冷激烈,似电似刃,锋芒毕露。

身动,发舞,衣扬,俩人的身影在空中纠缠,忽分忽合,快如闪电。

狭小的空间,不如宽敞处可以随意施展身形,处处被限制,这对武者也是一种考验,能否在不利的情况下获胜。

“啪!”,一声脆响,一只杯子飞向箫弄弦,被他闪过,砸在墙上发出碎裂得声音。

箫弄弦猱身而上,玉箫直指女子胸口,女子抬手阻挡,不料那只是虚招,箫弄弦手腕一转,划向了那白嫩的颈项!女子大惊,慌忙闪躲,锋利寒芒擦着肌肤而过,近得似能感觉到那冰冷的温度。

站定,女子手抚向左侧颈项,微疼的感觉在肌肤上跳跃,手取下,指尖一抹殷红。抬眸,看向箫弄弦的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一震衣裙,欺身而上。

慕尘言在一边看着,却渐渐感到困顿,一股不可抑制地睡意涌上脑海,拉扯着他陷入梦境。他知道,是因为那粒药丸。努力撑着不睡过去,眼前的景象却一阵阵模糊,眼皮不受控制地合拢。终于,在他看到一把粉末自女子手中飘出,袭向箫弄弦时,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似是早就料到女子会用这一招,在粉末还没有沾上自己时,箫弄弦身形一动,从原地消失,在女子惊讶得神情中,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手掌闪电般伸出,在女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捏住了她的脖子。

“哼,对我用这一招,你还嫩了点!”倨傲而又森冷地声音,响起在女子身后。

女子脸色有些难看,扬起的颈项仿佛垂死的天鹅最后地吟咏,“呵呵,不亏是一教之主。既然落在你手里了,要杀要剐,来吧!”说完,死心了般地闭上眼睛。

“你觉得,我会这么容易就让你死吗?”完美地笑容,仿佛引诱世人堕入地狱的恶魔,一点一点蚕食你的内心,恐惧,却无法逃离。

“箫教主!”这时,几名男子闯了进来,领头一人对着箫弄弦一礼,“主上派我们来看看您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瞥了来人一眼,箫弄弦一掌砍晕了女子,丢入他怀里,“看着她。”

男子手忙脚乱地接住女子,虽然疑惑,却还是问道:“那,您可还有别的吩咐?”目光落在歪倒在椅子中,不知是死是活的慕尘言身上。

“没有。”淡淡二字,不待男子再问,箫弄弦转身走向了慕尘言,检查一番后,发现他并没有大碍,那一直紧绷着得弦才松了下来。而那眼里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地担忧方减轻了一些。

俯身,抱起昏迷不醒的慕尘言,箫弄弦走出了客栈。身后,跟着烟隐岛的人。

去了另一家客栈,箫弄弦要了两个房间,让人把女子扔进其中一间之后,便让他们离开了。

“你们回去吧,替我给你们主上道一声谢。”虽然他们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不过人家一番好意总要表示一下。

再次细细给慕尘言把了一次脉,箫弄弦蹙起了眉头。给他捏好被角,起身去了女子所在的房间。

看着躺在床上仍然昏迷的女子,箫弄弦的目光无悲无喜,平静地仿佛此刻在他面前的只是一名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伸手,抓住女子的左臂,一拧!

“咔嚓。”

“啊!”

一声骨头断裂地清脆声响,女子的手臂呈不正常地角度垂落床沿。几乎与此同时,女子一声大喊,脸色煞白地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地摸上手臂,又是一股钻心地疼痛,直教她满头大汗。虽所有的一切不过呼吸间,但在看到站在床边的箫弄弦后,还是瞬间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嘴角,牵起笑意,却因为疼痛而不由自主地有些颤抖,配合着苍白的脸色,颇有几分惹人心疼地可怜,“怎、怎么,这就是箫教主的待客之道吗?”连话语都在颤抖。

不知怎么,她此时的笑容看上去有几分像箫弄弦。或者说,之前也是相似的,只是没有这么明显而已。讥讽又带着嘲弄,与箫弄弦露出这样的笑容时一样,连眼角眉梢,嘴唇翘起的弧度都相差无几,箫弄弦看了也不由得愣了一下。

“看什么?莫非箫教主真的喜欢上我了?”女子仍然笑着,心里却是苦涩。她喜欢他,真的喜欢,不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是想跟他在一起的喜欢,可是他却对自己从来不屑一顾。

她模仿他的笑容,模仿他的说话语调,模仿他的神态,模仿他的举手投足,在无人时装扮成他的样子,对着镜子发呆。她曾觉得自己快要疯了,可是昨天他竟然没有推开自己,她以为他的眼里终于有她了,却很快发现他只是利用自己,利用自己试探慕尘言地反应。她不懂,她不懂自己到底哪里不如那个人?为什么要这样糟蹋她的情意?她幻想着或许箫弄弦对她并不是完全无情,所以她抓来了慕尘言,想引他来问个清楚。却原来,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

“把沉梦解药交出来。”箫弄弦却不打算跟她废话,直接进入主题。

“呵,什么沉梦啊?我怎么听不懂呢?”女子却是无所谓地笑着,看着他。想要沉梦的解药?想救活他?没门!既然她不能和箫弄弦在一起,别人也休想!

箫弄弦眼眸一眯,危险的气息蔓延,声音如刀一下下凌迟着女子的神经,“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听懂。”

沉梦,一种可以令人昏睡得药物,让你在睡梦中渐渐死去。自中毒之时十二个时辰内,中毒者身体各项机能都会迅速衰退,最后,心跳停顿,呼吸静止,然后,死亡。而拖得越久,中毒者就越不容易醒过来,对于身体地伤害也就越大。

“箫教主是准备屈打成招?”女子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惧意,反而笑得更欢了。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箫弄弦脸色一沉。

“你觉得呢?”女子脑袋一歪,透出几分俏皮。

闪电般伸出手,在女子话音刚落之际,抓上了她的另一条胳膊,接着,“咔嚓”一声,伴随着女子地一声惨叫,她的右臂也软软地垂了下来。没有了支撑,女子颓然倒回床榻,脸色惨白如纸,豆大的冷汗不断地往外冒。

“说,还是不说?”依然是那一句话,无情地目光如同此刻躺在他面前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呵,呵。”女子吃力地笑着,疼痛让她连呼吸似乎都带着痛意,但她仍然不愿露出一丝一毫地难看表情,她要自己在箫弄弦眼中永远是漂亮的,即使,他一转身就会忘了自己。

慢慢地伸出手,很慢很慢,在女子的目光中,一点一点移向她的颈项。修长的手指如玉雕琢,白净无暇,带着森冷的寒意,抚上了女子的颈项,慢慢收紧。

咽喉,被扼住,空气一点点被抽离,窒息得感觉袭来,让女子忍不住张大了嘴想要呼吸,笑容再也挂不住。

嘴里发出不成调地呻吟,瞪大得眼睛一阵阵发黑,死亡得气息扑面而来,然而面前那道目光却依然清晰,平静,而又无情的眼神。虽不锋芒毕露,也不冷若冰霜,却仍是让人感到胆颤,仿佛被扒光了衣服丢在雪地里。

就在女子快要不行的时候,箫弄弦忽地松开了手,大量的空气猛然进入,女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身体地震动牵引起手臂疼痛不已,差点昏了过去。即便如此,那眼里地坚决也一丝没有动摇。

看着女子有气无力地样子,箫弄弦走向了窗边,拿起箫吹奏起来。清冷的箫声远远飘荡开去,萦绕着久久不散,直到两条黑影自门口闪过,出现在房中。

“参见教主。教主有何吩咐。”俩人躬身行礼,异口同声。

“把这名女子带下去,不论什么方法,明日未时前,拿到沉梦的解药。”不怕死的人,是否也不怕酷刑呢?他很想知道。

第十九章:解药

昏暗的密室里,架子上两盆火簇簇燃烧着,印照出人的影子摇曳不定,阴森而又诡异。

墙上,挂着不少刑具,摆在墙边的桌子上也有不少,有的上面还残留着血迹,暗红的颜色让人胆颤不已。

“呼!啪!”,鞭子挥舞和抽打在人体上的声音不断响起,一道道血痕布满全身,一个压着一个。血液渗出,令妃色的衣衫更显艳丽,殷红无比。

精致的发髻早已散乱,步摇簪子已不见踪影,美丽的面容满是伤痕血污,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找不到一丝之前的风采。

“说!解药在哪!”停下手中的动作,男子厉声讯问。

“不、知、道!哈哈哈哈!”一字一句地蹦着字,女子状若癫狂地大笑,透着几分悲凉。

一抹狠厉一闪而过,男子拿起一边烧得通红的烙铁,“知不知道!”

轻蔑地瞥了一眼男子手里的烙铁,含笑地声音讥讽无比,“有本事杀了我。不过,我若是死了,你们也活不了了吧?”

闻言,男子眼里闪过一抹恼恨,手一伸,烙铁便印上了女子的身体。“嗞嗞”声响了起来,伴随着皮肉烧灼的气味。

女子一声闷哼,随即咬紧了牙关不让痛呼出口,汗珠一滴滴滑下。

“嘴还真硬!”看着一声不吭得女子,男子哼了一声,让人端了一大碗盐进来,拿到女子眼前晃来晃去,“再不说,我可撒到你身上了。那滋味,啧啧……”

“呵,”女子冷哼一声,“婆婆妈妈的,真怀疑你是不是男人。”

男子顿时冷了脸色,抓起一把盐便撒到了她身上,还刻意在伤口上搓了一搓,疼得女子不自觉一颤。

一整碗盐都撒在了她身上,刺激的疼痛让她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眼里是浓浓地恨意,“等我出去,一定将这痛苦十倍奉还!”

“有机会再说吧!”男子嘲讽一笑,“我再问你,解药在哪?”

“不、知、道!”咬牙切齿的声音。

“还不知道?那就别怪我了。”转身,拿起放置在一旁的钢针,将一头烧红,然后走向了女子的左手边。握住她的手,钢针抵住中指指尖,慢慢推了进去。

“啊——!”凄厉地惨叫响彻在密室上空,伴随着充满恨意地话语,“箫弄弦,若有一日,我定然让你不得好死!!!”

皓月当空,弯弯得好似微笑的眼睛,俯瞰大地。

花园里,一座亭子矗立,白衣女子静坐其间,冷冷地散发着疏离的气息。面容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身旁,恭敬得立着一人。

“宫主,一切顺利,皆按计划进行。只是……”女子欲言又止。

“说。”淡漠的声音,机械地吐着字句。

女子深吸了一口气,冷凝了声音,“他被下了沉梦。”

“哦?”一声轻咦,半响沉默,良久,“继续监视他们,注意不要被发现,必要时给他们解药。”

“是。”女子自始至终都低垂着头颅,无比恭敬。

“下去吧。”

“属下告退。”离开亭子,一直低垂的头颅抬起,月光下,面容冰冷,赫然是飞花!

亭中的白衣女子渐渐握紧了放在桌上的手,淡漠的眼里浮现出深沉的仇恨,“箫弄弦,这一次,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黄色的烛火轻盈跳动,照亮了房间,却照不亮箫弄弦担忧的心。看着气息渐渐微弱的慕尘言,他的心也微微颤抖着。他不想承认这种害怕,也不想承认这种担忧,更不想承认对慕尘言的感情,可是他无法否认。若说之前他还能刻意不去想的话,那现在,则是根本不用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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