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低头也知道是陈立的狗爪子,他握住我微微弯曲的手指,试探一样也不敢紧握。
我任由他动作,装没感觉。
不一会儿他的胆子就大了,和我十指交握。
我眼角瞥见他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红着脸。
我猛地拉了他一把,将他拽到我身前。
他吓了一跳的看着我,磕磕巴巴的说,“怎、怎么了?”
我露出一点儿笑意,问他,“这种时候是不是适合接吻?”
陈立,“啊?”
我不再废话,右手维持着握他手的姿势,左手揽住他的腰。
当我亲到他的时候,我的左手顺其自然的上滑,抚在他的胸口处。
我稍稍离开他的嘴唇一些,嘴里发出一个感叹词,“咦……”
陈立本来闭着眼睛,感觉到我离开,有些含糊的抬头问我,“怎么了?”
然后他顺着我的视线低头,默了两秒之后才说,“你能解释一下你手放在这个位置的原因吗……”
我说,“还用解释吗?我什么也没摸到啊,你根本就没有胸……”
陈立,“……”
陈立,“你……”
我从善如流的说,“抱歉,习惯性动作。”
陈立,“什么叫习惯性动作?说得好像你对很多女生这么做过一样……”
我,“那倒没有,难道雄性动物不会都这样做吗?”
陈立,“……”
陈立突然叹口气,“行行哥,你伤死我的心了……”
我,“别伤心,没长胸不是你的错。”
陈立,“……”
陈立终于面无表情的说,“……我们还是走吧,一会儿公寓关门了。”
我“嗯”了一声。
等他转过身的时候,我突然没忍住,咧着嘴角无声的笑了一下。
但紧接着我就收敛表情,我突然想,这种感情似乎……也不是很糟糕。
也许我可以考虑经营一下?
由于第二天要起早,所以今晚我睡得很早。
陈立表示他很兴奋,睡不着,我表示我没空理他,我要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的手机闹钟还没响,陈立就先响了,还是振动式的。
他一边扒着我的床栏晃,一边在床底鬼叫,“行行哥!你怎么还睡啊,快起来……”
我真是觉得陈立越来越烦人了,我抽出脑袋下的枕头,一枕头就砸了下去。
陈立抱住枕头,仿佛枕头给了他灵感,他直接去拽我的被。
我睡觉没有穿睡衣的习惯,除了冬天。只要不是冬天,我就一个内裤了事。
反正我睡觉老实,不担心被室友看见,其实我挺想裸睡的,因为据说裸睡对身体有好处,好像还能增强性能力?
眼见我的皮肤要和空气完全接触了,我没好气的坐了起来,一把抢过被子拦在腰上。
陈立仰着头傻傻的看着我,“行行哥……你好白啊……”
我低头瞅了一眼,好像是有点白花花的。
我转身拽出半袖,直接套头上,然后套裤子,我说,“你眼睛都直了,洗澡时没看过啊你?”
陈立在下面厚脸皮的说,“不一样啊,洗澡的时候我也脱了,那种时候我光顾着羞涩,现在我穿着你光着,感受完全不一样~”
我迅速穿好下床,“你洗完漱了?”
陈立,“没有……刚起来就跑来叫你了。”
我,“一会儿别想我等你。”
陈立静静的看了我两秒,“嗖”的跑去端盆就跑。
我平时洗漱比较快,所以等他跑出了门,我才慢悠悠的也跟了出去。
就这样,我们来了一次说走就走的短途旅行。
说实话,到了H市之后又倒车,这样加起来总共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车,坐得都烦了,而且还饿。
为了不在游乐园里被宰,我和陈立在一所大学附近下了车,打算吃点小吃啥的。
那个大学是H大学,是H市以及整个省最好的大学,我们反正路过,就顺便进去逛了一圈。
H大学看起来很严谨,并没有想象中的宽松气氛。
其实有次上化学课,化学老师就提到他教过的一个学生就是上了H大,而且每天很忙碌,劳累程度几乎是高三的三倍,根本就没有时间休息。
当时我们都不敢置信,化学老师还不忘补刀,“不要以为上了大学就解放了,得看你上得是什么大学。当然,有苦也有回报,你如今有多累,将来收获就有多丰厚。”
当时我听到化学老师的话,其实心里第一个涌出的想法是向往。
我不想平庸碌碌无为的混过大学,如果我也能像化学老师说的那个学生一样,为一件事拼了命的去奋斗,我认为这样挺好。
也是那个时候,我把大学目标定为H大。
我对陈立说,“以后我会来这里上学。”
陈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什么?”
但他可能是看到了我认真的表情,后知后觉的说,“以后你要考这个大学?”
我说,“是。”
陈立“哦”了一声。
他转头四处张望了一下,说,“这里确实不错。”然后又补充,“你考这里应该没问题。”
我“嗯”一声。
我们沿着校园小路往里走,走进对面那个主楼。
我们注意到很多人从那里进出。
我问陈立,“你想好将来考哪所学校了吗?”
陈立有些漫不经心的答,“没啊……”
我继续说,“想一想吧,有个目标。”
陈立看着主楼的大门出了会儿神,突然转头冲我一笑,“我也来H市~”他一脸乐天样,“反正H市大学那么多,总有一款适合我!”
我没什么表情的说,“你不想来这里?”
陈立,“这里分数高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成绩,我来不了。虽然我确实很想追随行行哥的脚步~”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奔着楼里的大厅而去。
整个一楼就是一个大厅,偏向四周的位置设置了一些木椅,绕着巨大的盆栽围成一个圆。
我直接绕过这些,走到前面的展示牌处。
那些展示牌看起来应该都是社团放在这里的,有的是巨大的海报,上面通知某某要来演讲的消息,还有画着斑斓的画的,说是某某比赛的获奖作品,还有留言区,说是欢迎投递一句话情书……
陈立拿起一边的笔,撕下一张便利贴冲我挥了挥,“要不要写一个?”
我说,“没那浪漫情怀。”
陈立拿着笔想了片刻,然后就将便利贴贴在白板上,趴在上面开始写。
我走过去看,发现他写得是这样一句:
“是你让我学会自卑。”
我说,“你确定这是情书?”
陈立哼哼了一声,在那个便利贴的右下角添上了落款“by陈小胖”。
看到那个胖字,我心里微微动了一下。
我也从旁边撕了一张纸,贴在他的那张旁边。
陈立立马抻脖子来看。
我写得是:
“是你让我分不清性别。”
落款是“by让陈小胖自卑的刘小帅”。
陈立“噗”的一笑,“你也太好意思了,自己说自己帅~”
我反问,“我不帅吗?”
陈立假咳了一声,“那啥,是挺帅,但是你也要谦虚一点……”
我说,“不是虚伪的人。”
陈立,“……”
等我们离开之后,陈立后知后觉的叫我,“行行哥啊……”
我,“说。”
陈立,“我发现件事……”
我,“嗯?”
陈立,“你刚刚说……是你让我分不清性别是啥意思?是我想得那样吗?”
我,“你想啥了?你肯定想多了。”
陈立,“……咳,我跟你说啊,我可把你的话当做表白了啊……”
我,“什么表白?”
陈立,“……我去,刚刚写下那句话的难道不是你是鬼吗?”
我,“我只是看到你那么哀伤,被触动了,所以脑子里冒出了一个梗,就决定写出来安慰你一下。”
陈立,“……你赢了。”
我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冲他招招手,“快走吧,逛完校园我们吃东西,然后去游乐园。”
三十、归家
我们从主楼的另一个门走出去,迎面是一个大花坛,花坛的另一面,正对着图书馆。
我们看着不时有人进出,就也跟着走了进去。
但是进去之后才知道是要刷卡的,一楼处也有人在那里看着。
我们只好遗憾的离开。
出去之后陈立还说,“没关系,等你以后来这里上学就可以进去了。”
我“嗯”了一声。
绕过图书馆,穿行在修得齐整的小路上。
四处都是树,这里的环境真的挺不错。
我们拐到一条大道上,看见两个挨着的人进人出的矮楼,一个叫做“天字号”,另一个叫做“夜来香”。
感觉名字挺怪,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我和陈立好奇的顺着人流跟了进去。
到了里面才明白,原来是食堂。
两个矮楼都是食堂,总共也就三四层的样子,可惜我们没有饭卡,所以也吃不到。
尤其是被食堂食物的气味儿一勾,我俩更饿了。
离开食堂,在校园里转了很久,按照不时出现的指路牌,我们来到了校园的西门处。
出了西门,两边都是小吃店,各种卖烤肉拌饭的,炸串的,麻辣烫,米线,鸡排饭……
看这小道的样子。我们估计这里晚上肯定还有小吃,只是可惜现在是白天,我们等不到了。
最后进了一家卖排骨饭的店,一人点了一份。
没等多久饭就端上来,量很足。
我要的是小白菜排骨饭,陈立的是海菜排骨饭。
陈立乐颠颠的夹我的白菜吃,我只能冷眼看着,因为我不吃海带等一切海菜。
这家的菜做得很好吃,我想着以后可以再来吃。
等我们吃饱喝足,百度了公交线路来到游乐园。
一进游乐园就听到一阵惊叫,我们仰头,就看见一圈人被悠在空中,看起来都是大学生的样子。
女生的头发凌乱的飞舞,她们闭着眼睛大叫。
不时还夹杂着男生兴奋的大喊。
陈立咂了咂嘴,“好像还不赖?咱俩要不要也玩那个?”
我看了看其他的,说,“再看看吧。”
陈立点点头。
最后我们试玩了几个,有一个是空中飞人。
那个看起来好像很轻松,玩起来也确实如此。
只是在被送到空中旋转的时候,如果扭过头去看反方向会有眩晕的感觉。
那感觉让人又恐惧又着迷,我喊了一声,叫陈立转头。
他听到我的话时下意识的转头看我,结果刚动了一下就“卧槽!”了一声,“这感觉跟要掉下去一样!”
没体验多大一会儿我们就被放了下来。
后来碰到旋转木马,陈立问我要不要去。
我看了看慢悠悠的木马,果断的说,“不去。”
我们的最后一站是鬼屋。
里面的感觉还好,只是刚进去的时候很暗,我们不太适应。
试探着往里走,我就感觉到陈立抓我的手。
我说了声,“这里人多,别乱摸我。”
结果陈立茫然的问我,“什么?”
我一下子狠狠地甩手,也不知道把什么甩了出去。
周围不时地有奇怪的动静响着,听了一会儿就免疫了。
再就是一些看起来类似于尸体的东西,我们试着用手摸了一下,好像是橡胶做得。
我们跟着指示灯的提示,没一会儿就到了出口。
于是游乐园一行也就告一段落。
这时候大约是下午一点半,我们还有点时间。
由于对H市也不是很熟悉,不知道还能去哪里玩。
后来在百度上搜了搜,我们就去了未央大街。
未央大街上人很多,而且看起来很有城市气息。
不时能看见一些外国人经过。
站在街边打眼一望,来往的人群仿佛是电影里的人物一样,充满时尚和幸福感。
我们沿街每人吃了一个阿拉伯大串,一根马迭尔,一人买了一把俄罗斯小刀。
刀是在俄罗斯专卖店里买的,未央大街上有很多这种店,里面卖着特别精美的小东西。
我们买的刀就是看起来好看,而且拎起来很沉。我们觉得这刀不错,打算买回去切水果。
未央大街的尽头是宽广的江水。
我们因为时间不多,所以并没有坐船。
作为正宗的北方人,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这么宽广的江面。
有人在江边照相,有一个中年女人捧着相机,问我们要不要来一张速照,十块钱一张,照完马上就可以取。
我觉得这种照片太贵,完全没必要。因为如果我们想的话,完全可以自己用手机照,然后洗出来。
不过陈立说这种有气氛,反正今天来就是要玩,要花钱的,就照一张吧。
而且他还提到,他爸和他妈就有这种类型的照片,他觉得看起来感觉特别好。
于是我们就着背后的江水,照了一张合照。
本来是打算拘谨的并肩站立的,但是那个照相女人提议我们凑得近一些。
陈立于是毫不犹豫的搂住我的肩膀,把我往他怀里带。
但是因为他没我高,这个动作做得分外别扭。
我扯下他的手,换成我搂他的肩膀,顿时觉得自然多了。
陈立可能是觉得手空落落的难受,举了半天之后挪到我的腰上放好。
相片便在这一刻定格。
大约三点半左右的时候,我们来到汽车站,买了车票等车。
坐在车上的时候,夕阳西斜。
金黄色的阳光撒了一车,我们所坐的位置也被阳光侵占。
陈立当先坐进里面的位置,我跟着坐在旁边。
当车开动,我歪着头靠在椅背上,陈立靠在我身上,我们几乎是一路睡了回去。
到了晚上,陈立苦逼的拼命抄作业,任凭他怎么哀怨的求我帮他写,我都当做没听见,耳里戴着耳机悠哉的看着闲书。
直到十点多了,我对陈立说,“早点睡。”然后爬到床上睡去。
那三天假期几乎成为放假之前玩得最爽的一次,之后就是平淡的日子。
学习,睡觉,吃饭,偶尔有些课堂上的欢声笑语,课堂下的嬉闹打趣。
直到寒假来临。
这次期末考依然没什么意外,不痛不痒的考完。
我和陈立又是最后离开寝室的。
临走前那几天,陈立一直鬼鬼祟祟的,经常欲言又止的看我,偶尔还唉声叹气。
我把要带回家的东西都收拾好,看着应该没什么其他要带的了,我转过身,看着眼巴巴望着我的陈立,“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立可怜兮兮的点点头。
我,“什么事?”
陈立,“那我说了你别生气……”
我,“你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