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帮着坏人谋算你,你反而帮他求情,我又该怎么想?”单朗有些孩子气的着恼。
白尘哭笑不得,拉了单朗去后院,“你是逍遥候,别这么小气好吗?咱也别当着外人的面吵得象不懂事的小孩,我倒没什么,人家会笑你……”
“他敢!”单朗仍在赌气,而且仍然孩子气,白尘有些紧张,“你是不是又遇到意外事了?”类似陆小姐那样的意外?这话没敢说出口,怕不幸而言中。
果然单朗皱眉又点头,“我是很意外,那么大的宅院送她,她不要,守个破烂小院有什么用?”
“谁……谁啊?”白尘无端惊悚。
单朗斜瞟隔壁一眼,白尘小心地跟着看过去,试探性发问,“你送宅院给乔大娘?”
“你居然知道她知道乔?”
“隔壁邻居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是打算送她宅院了才知道的,你是为什么会知道?”
“我偶尔会帮她买菜或是喂狗就知道了,你又是为什么要送她宅院?”
“我怕你不想搬家所以叫她搬,然后就送她宅院,你又是为什么要帮她买菜还喂狗?”
“邻里互助是人之常情,你又为什么想起来搬家却自己不搬逼人家搬?”
“我怕你隔院爬墙勾引寡妇所以想搬家……”
“单朗!”白尘气得要哭,揪了单朗的领口,“你是有多不放心我还是我真的无耻到勾引……招惹……求你了单朗,乔大娘五十多的人了,我要是个老头还说得过去……”
“你是说等你老了就会去勾引老太太?”单朗威胁性眯眼。
白尘初时怒了一下,随即笑起来,勾住单朗的脖子重重吻一下,“我只喜欢你,除了你,我谁都不要,那天我说,假如你不要我了,我不会死缠烂打,现在我要说,不,我要警告你,你敢不要我,不管你重新要了谁,我都会去勾引他家的掌事人,得权得势得辈份,叫你们逢年过节来给我磕头送礼,寻常闲暇你们要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我说到做到,你可以试试!”
“你下辈子都别想!”单朗勒住白尘使劲吻,末了不轻不重咬一下,“乖,先去洗澡,我打发了狗腿子就来!”
“不要弄脏我们的家。”
“放心,只是叫他滚。”
“么我脱光光了等你!”白尘笑着跑了。
该死的太招人了!单朗握拳切齿,忍痛般压下被小活宝招起来的欲火,出去拎起莫管家,本想扔出墙去,又怕摔死在外头让小活宝觉得晦气,所以只是把人推出院门,迅速插上门栓,神速进了水房,站到浴桶边的时候,衣服已经闪电般脱掉,踏进新置的双人浴桶中,把他的小活宝抱在怀里,轻揉搓弄,紧洗慢洗,一直到水温渐凉,第一回合毕,抱到床上开始第二回合,夜,长着呢……
朱慧珍的夜更长,漫无边际般捱不到天明,管家带回来的不是夫君的话,而是一把杀心的刀,如果她是平庸女子,自然甘于此痛,但是就连喜好男色的表哥也说她美过白尘,因此她的问题不在容貌上,也曾多方查证夫君是否偏好男色,得回的消息令人放心,夫君喜欢的从来都是女人。
但是为什么呢?夫君不喜欢她?
朱慧珍自问无解,放低尊严,问到了莫管家头上,莫管家思量许久才答道:“我听说试剑庄二小姐曾去那边做过一顿不太成功的饭,自那以后,便不再吵着要给候爷做妾,还有夫人生辰那天,候爷似乎怪责饭菜过于丰盛,昨日我到那边的时候,发现那男宠竟在厨房洗碗,桌上的点心似乎是自制的,院里甚至有一小块菜地……”
“你是说,候爷对小户人家的日子感兴趣?”朱慧珍虽微有不屑,但也是请教的态度。
莫管家含糊点头,朱慧珍沉思半晌,挥挥手,“去准备点礼品,既是夫君要我登门致歉,我便去一趟又何妨?只是夫君今日可是清早又出了门?”
“这倒没有。”
“没有才好。”朱慧珍起身,叫过丫头给她换了稍微朴素的妆扮,带上管家备好的礼品,坐轿去了宝来街。
朱慧珍敲门的时候,白尘正在后院洗衣服,秋高气爽,心情也不错,大声唱着跑调的歌,所以没听到前院的敲门声,听乔大娘在隔壁大声提醒他,他才提着两手皂角沫子去开门,先是愣一下,然后请人进屋。
“你随意吧!桌上有茶点,自己吃,我后头还有没洗完的衣服。”
白尘交待完毕,回到后院井边继续唱歌继续洗,朱慧珍款款跟过去,皱着眉头看了半天,仍诧异道:“你这边竟连半个仆役都没有?”
“哪家都不可能有半个吧?”白尘心情好,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朱慧珍笑不出来,眉头皱得更紧,“平日都是你洗衣做饭?”
“是啊,单朗只会做白粥,洗衣连皂角都不会泡,笨得很!”
“夫君也做这些事?”朱慧珍匪夷所思。
白尘笑,“早就不做了,因为我比他能干,他只适合做粗活重活,比如他这会儿就在朋友那边帮忙卸货。”
“卸货?”朱慧珍傻瓜般重复。
“啊,卸货。”白尘耐心地强调性重复,把洗好的衣服一一挂在绳上,回头见朱慧珍还一脸呆滞,只好将人领进屋,倒一杯茶过去,“喝吧,单朗帮完忙就会回来,我在别间看书,你慢慢等他吧!”
“我不等他,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白尘奇怪了,又见朱慧珍一脸愠色,再看旁边小几上有个礼盒,顿时明白了,只是也很郁闷。
“你这人挺较真的,单朗说的是气话,你还真的备礼来了?不过进门是客,哪怕你还是这么气势汹汹,我也会以礼相待哦!另外要夸你一句,你今天的妆扮很雅致,可能你没发现,单朗虽身份高贵,但很少锦衣华服,往日你的妆扮过于华贵,站在单朗身边总有种怪怪的感觉,今天不会了,真心话。”
白尘笑得眉眼弯弯,朱慧珍无端红了一下脸,有些失魂落魄地离去,白尘先时莫名,随即惋叹,可惜了,这么美的女子,脑子居然有问题,而且越来越严重了……
但是最可怜的人是你啊小狼哥哥,你娶了个傻大姐媳妇儿,你知道吗?
第27章
天上的月儿越来越圆,再过几日就是中秋,白尘打算请双飞和叶安来小院一起过节,到时在院里摆酒布菜,旁边再安一张放瓜果月饼的小几,吃好饭直接移到小几边赏月吃饼,还可以玩点小游戏,开心死了!
“听起来不错,可惜我们要去京城过节。”
嗯?白尘瞪圆了眼,“为什么啊?中秋应该在家过!”
“我同意,皇上反对,昨日密旨就下来了,要我带家眷进京过节,其实是有要事商议,所以我们明天就得出发。”
“那……哦。”白尘一脸灰败,勉强笑道:“我需要给你收拾行装吗?还是说那边府上会给你备好?”
“你随便收两件,京里我有一处宅子,已经叫人提前打整好了,去了什么都有,很方便。”
“哦。”白尘咬咬唇,拉开柜子找出两套半新的衣衫,“这两件可以吗?”
“随便。”单朗斜靠床边,顺手拿起里侧的虎头枕,“这个太粗糙了,京城有条专卖小玩意的街,去了给你买个更好的来!”
“不用!我就喜欢这个!”白尘抢过来抱在怀里,眼里已经很酸涩,但仍笑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说不定,兴许商议好事情就得立马着手,不早了,过来睡觉!”单朗挑眉招手。
白尘微微退后一步,“我还不困,你先睡吧!明天是一早就走吗?”
“赶路肯定要趁早,听话,过来睡觉,不然明天你起不来!”
“不会的,我肯定早早起来给你做早饭,要不要做些点心给你在路上吃?”
白尘一边问,一边把单朗的衣服装进包袱,感觉床那边射过来冷光,扭头一看,果然是单朗冷着脸、冷着眼,“怎么了?”
“你说呢?”单朗一步上前,一把将白尘勒到床上,“你宁愿跟他们过节,也不愿跟我一起,还说喜欢我,你更喜欢他们吧?”
白尘目瞪口呆,“我……不是啊,我不知道我也要去,不是说带家眷吗?”
“你就是我的家眷,朱慧珍是不得己才捎带上的,你不去的话,我也不去了!”
“哈?”白尘急了,“你不能不去啊!那是圣旨!”
“你敢不去,我就抗旨,到时砍头我也拉上你,谁叫你不听话?死一块儿活该!”
单朗不是开玩笑,白尘却笑了,贴进单朗怀里,不让单朗看到他自己都不明所以的泪。
“我要去的,只要跟你在一起,哪儿我都去。”
“嗯,这才乖。”单朗奖励式亲亲白尘的额头,起身到柜边找出白尘的两身衣服,胡乱往包袱里一塞,跳上床的同时挥手灭了灯,明天要早起赶路,所以将就一下吧,两个回合得了!
朱慧珍接到进京过节的消息时,高兴得一宿没睡,想着要与夫君同车伴游,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命人收拾了各种物件,为着是随时满足夫君的各种要求。
为了旅途中的舒适,所以不用府上的马车了,重新购置了更为宽敞豪华的马车,车内布置得周全齐备,想着在车内与夫君各种恩爱,朱慧珍又羞又喜,按照夫君的吩咐,辰时驱车到北门会合,远远地,看见夫君催马来了,朱慧珍几乎要招手,可是为什么,那个天杀的男宠也来了?
朱慧珍尽量保持端庄笑颜,上前福礼问候,也跟白尘福了一礼,“白公子赶早就来送行,真是辛苦了。”
白尘但笑不语,单朗不耐烦地挥挥手,“出发吧!弄这么乱七八糟的马车,行军打仗的辎重也不过如此!”
朱慧珍茫然不解,却见夫君叱马上前,那男宠竟也并肩同行,难道不是送行来的,竟是要一起进京?
朱慧珍急忙坐进车厢,随行的侍从和丫头也急忙坐到车夫身后的空位上,车夫一声吆赶,追着前面的两匹马儿跑。
白尘微瞟身后一眼,“他们有点笨重,咱们不要太快……”
“谁叫她笨重的?府上的单骑马车轻便又实用,她以为马匹套得越多越快,蠢死了!”
白尘不置可否,突然吓了一跳,“不对啊,你的品级好像不能使用双骑马车,她越制了!”
“谁管她!”
“不能不管!她现在是跟你出行,就算她独自出门也不能越制行事,被小人盯上参你一本就糟了!”
“那不正好?革位为庶才是真的逍遥,到时带你闯荡江湖去,当日你不是说我是江湖人吗?还说你会打探消息、会察言观色,说你能帮到我,而我不通俗务,并且笨得很,连皂角都不会泡,只能干粗活重活,所以到时所有精细活都交给你喽,小活宝!”
单朗语气郑重,唇角却微微上扬,显见得心情很好,白尘暗里抱怨,影子没事干了吗?什么鸡毛蒜皮都跟单朗汇报,咦不对啊,我洗澡的时候,还有跟小狼哥哥亲热的时候……
“影子是不是无处不在?”
“除非没有光。”
“不要跟我打哑谜,他要无处不在的话,不是什么都被他看到了?所以撤掉他好不好?不然真别扭,而且好羞人……”
“别瞎想,不该看的,他一眼都不会看。”
“哦。”白尘依旧闷闷,并非不信单朗的话,而是觉得忘了一件要紧事,听身后车轮滚滚,想起来了!
“你媳妇的马车越制了,要不回去换换吧?”
单朗愠怒,“你就不能不管她吗?你又以为她是稀里糊涂就跟我成亲?我的爵位享禄多少,有些什么特殊待遇,甚至各州各地房产几何,农庄几多,她都在成亲前作过细致调查,她父亲则帮她调查我的一应背景,知道我上头后头都有人,前头更是光明似锦,所以希望她女儿伴我左右,共享我的所有,他们也跟着分享分享,就这么简单。”
白尘除了点头还是点心,心想,这一点不简单好吧?一直以为我要谋算你的一辈子不容易,其实朱小姐比我难多了,因为我要的只是你这个人,所以只要你平安,哪怕你什么都没有了,但你永远有我,朱小姐要的是无所不有的你,所以她要各方周全维护,甚至关注各种时态变化,一有不利的苗头,她要动用人力物力遏制或挽救,实在不济了,她也好随时抽身走人,其实很聪明呢,只是也很累!
“小狼哥哥。”异常郑重的一声,听得单朗愣了一下,“怎么了?”
“我只要你,你也只能要我。”威胁的语气,却是宣誓的神情。
小活宝又开始疯了!单朗暗里好笑,嘴上郑重回应,“放心,我们是彼此的唯一。”
白尘咬唇笑,身后的车轮声不那么烦人了,从车厢直达后背的芒刺感也不再那么强烈,小狼哥哥说得对,他若不在乎,天雷轰顶、烈火焚身都无谓,不过被一个女子目光刺杀而已,何惧之有?
单朗提议疾驰,美其名曰赛马,白尘苦笑,小狼哥哥分明想甩开身后的马车,当然他不反对,但那马车太豪华招摇,又没有随车护卫什么的,招来劫道的可怎么好?
“我的骑术不差的哦,只是少于磨练,如果小狼哥哥带了上次那样的灵药,我不介意跟你一决高下!”
白尘挑衅地笑,单朗恍悟,“忘了你不止手嫩,全身到处都嫩嫩的,那就循序渐进吧!”
单朗在白尘的马股上小抽一鞭,马儿小跑起来,白尘虽猝不及防惊了一下,但即刻便镇定操纵,单朗催鞭追上,两骑并肩小跑,比试的不是速度,而是马速的控制,失于操练的白尘自然略逊一筹,被单朗各种嘲笑打击,气得他想朝单朗甩鞭子,下一刻又被单朗夸奖称赞,扬起来的鞭子便落在了马股上,整个喜怒不定啊!
马车里的朱慧珍则是怨愤难平,早知如此,她该驾用府里的轻便马车,那样就不会被甩得老远,以至于听不到那男宠都说了些什么,居然撺掇夫君跑那么快,莫不是要甩掉她?
“赶快些!”
“已经是最快了,夫人。”
“那就再快啊!”朱慧珍气得捶了车窗一下,恨不能将车上的茶具食盒通通扔掉,她甚至准备了车上专用的棋子,旅途烦闷时好跟夫君对弈寻趣,为了坐卧更舒适,她还准备了柔软的坐垫靠枕,可惜夫君宁愿马上颠簸,也不愿与她舒适同卧,真不知那男宠用了怎样的歪门邪道,使得夫君不顾尊贵身份,甘居简陋还自驾出行,太荒唐、太不成体统!
朱慧珍满腔愤懑,晚间听闻要就地歇息时,她更是匪夷所思,“再不济也要寻家客栈,荒郊野外怎么住人?”
单朗不语,只是燃起一堆篝火,拿出一条毡毯铺好,把一个包袱递给白尘,然后闪身不见。
白尘在火上支了一个架子,从包袱里取出一口小吊锅,再拿出一个小布袋,倒了些米在锅里,跑去旁边的小溪边淘洗,完事提回来往架子上一放,再往火里加些柴,赶车的马夫很自然地过来帮忙,白尘高兴得把加柴的任务交给他,抬头见朱慧珍以及她带来的两个下人还愣在一边,于是笑颜招呼,“到火边来啊!一起做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