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鹰+番外——一枝花骨朵儿儿
一枝花骨朵儿儿  发于:2015年09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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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第一次见他眼熟,难怪他叫自己夜夜。

“你不是魅狐,他死了。”我不顾一切的否认。魅狐红了眼眶,愧疚的喊了一声“夜夜。”

“别叫我。”我不再理会他,怒火中烧的瞪着脸色有些苍白的苍墨凉然。“当初是你要魅狐死的,现在他是谁?冒充魅狐这种把戏很有趣是吗?”我用尽全身气力挣脱掉古安奕的手,逼近苍墨凉然,枪口再次对准了他。

“杀了你,一切都结束了。”

“不可以,夜夜你别这样。”魅狐挡在苍墨凉然身前。

我已经完全失控,无法镇定。这到底怎么回事,这算什么啊!

“你没有死,我却为了你杀了他的父亲,在他成年的那天。”我狂笑起来,心如槁木,魅狐还活着,我不仅高兴不起来,反而觉得难过。隐约觉得我更加亏欠一个人了,这种感觉强烈到窒息。但是,关于那个人我脑海却一片空白,就好像只是一位擦身而过的陌生人。

“你没有死,却一直在我的世界里消失,没有一点痕迹。你没有死,却一度让我饱受屈辱苟且偷生,只为替你报仇。你没有死,却开始维护起让我们活在地狱的仇人,甚至愿意替他死。对我而言,我心里的魅狐已经死了。你,我不认识。”

魅狐受伤的神色映入我的视线里,他红着眼眶,用嘶哑的声音道:“我不是故意的。夜夜,原谅我。”

我别过头不去看他,“够了,是我输了,而且输的一塌糊涂。”手里的枪转而抵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不,夜夜,求你不要。”魅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走音,他浑身都在颤抖着,眼泪从眼眶里溢出,似乎生怕我开枪毙了自己。

我感到一阵可笑,“我死了对你没有任何损失。”

“难道真要我死了,你才高兴吗?”他撕心裂肺的吼着,“既然如此,你就当从来没见过我,我魅狐在十几年前就死了,在你的眼前。所以,你要继续活下去。”他被我逼的毫无办法,枪口对准自己的胸口。

刺耳的枪声震伤自己的心脏,手枪拿不稳的掉落在地,呆滞的望着缓缓倒下去魅狐。不要,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再次倒在我面前,不要。

身体不受控制的冲了过去,抱起胸口还在流血他。

“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手按住他的伤口,孩子一般的企图把血堵住,慌乱的连最基本的救援都忘记了,“救救他,清叔,求您快点救他。”我无助的看着从我怀里夺过魅狐开始实施抢救的莫霖清。

周围乱成一团,我耳朵里什么都听不见,眼里看到的只有那灼眼的鲜血和脸色惨白失去意识的魅狐。

我破口剧烈的惨叫起来,抱着头蜷缩在一团。我的人生早就毁了啊!没有曙光和温度,我只是想结束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还要逼我。一双手将我抱起,紧紧的搂在他的怀里,他像是在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动作温柔且小心翼翼。

感受着他的温度和熟悉的气味,眼泪一下子止不住的落了下了。

“为什么我要被拐进深渊岛,为什么别人可以活得那么开心而我却承受那么多,为什么你不是我的亲哥哥,那样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多爱我一点而不是利用我。”

“我好恨啊,恨自己恨这一切。”

“魅狐不会死的对不对?他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怎么可能再死一次。”

“哥,我好像失忆了,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想起一个人,但是看不清那个人的容貌,想不起那个人的名字。那个人对我来说很重要,重要到似乎连心脏的跳动都是为了他。我是不是生病了?”

“哥,我好累啊,你们可不可以别再逼我了?”我似乎胡言乱语的说了很多话,脑袋有些不清晰。古安奕沉默着,模糊的视线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知道他的怀抱很宽大温暖,仿佛能包容我的所有。魅狐好像被抬走了,我要去守着他,我挣扎着想动,却被席卷而来的黑暗吞噬了意识。

24.哭笑难为的真相

浅眠的朦胧意识里,耳边像是有人在怒吼着。

“他才二十岁啊!他都快崩溃了。他是你亲儿子,不是你的复仇工具。你怎么可以狠心让他和霖儿这样成长,他们也是我的儿子。”嘶吼的声音逐渐变得哽咽,是清叔吗?他说的是我吗?

我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他知道什么,一定知道什么。然而身体却完全不听使唤,只有意识在挣扎着。可恶,给我动起来啊!

接着传来一阵无奈的叹息声,“他们是我的儿子,就注定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活着。”

“我知道,可是,我无法接受。”清叔喑哑的嗓音让人心疼,他的心里大概也是很痛苦的吧,透露着无助和无力。我用尽所有的力量终于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翕动着嘴唇,“怎么回事?”干燥的像是要冒烟的喉咙里发出来的声线,几乎不是人类的声音,倒像是森林里的某种野兽发出来的。

“你醒了?喝口水吧。感觉怎么样了?”清叔变脸很快,他一改之前的痛苦神色,端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就递了过来,眼神里有掩盖不住的担心和关切。我接过水咕隆两下就喝光了,嘴巴和喉咙才脱离干旱。

脑海里闪过躺在血泊中的魅狐,我一惊,掀开被子就着急的抓住清叔,“魅狐呢?他怎么样了?他在哪?我要去看他。”说着,就要下床。清叔一只手按着我,示意我不要这么急躁,“他没事。”

“没事?怎么会没事,那东西是枪啊!”还不等他说完,我就打断了他的话。“你快告诉我他在哪里。”我抓住清叔的手越来越大力,他疼的嘶了一声。我顾不得那么多,甩开他就要往外冲,刚到门口就和要走进来的古安奕撞个满怀。

古安奕一把将我的手反扣在身后,接着两个膝盖弯剧疼,他把我踢跪在地上,冰冷的斥责道:“你像个什么样子。”

我垂着头看着光泽亮丽到有些恶心的木质地板,上面反射着古安奕那张媲美包公的黑脸以及淡然站在一旁看着的苍墨凉然。至于清叔,他大步踏了过来,不满的看了一眼古安奕,然后我就感觉到桎梏住我身体的手松开了。

我挡开清叔想扶我起来的手,自己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家人。

“他没事,大概因为对手是你的关系,他特意把自己的手枪进行了改造,基本上不具备很大的杀伤力。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伤的不轻,抢救再晚一点恐怕就无力回天了。”

“他在哪?”知道魅狐没事,我松了一口气。

“就在你隔壁。”

这偌大的别墅里竟会有一间像医院一样的病房,但是里面的设备却比医院的好上很多,而且都很专业,这大概是因为清叔是资深的医学研究者吧。我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呆愣的看着躺在床上,嘴上戴着呼吸器一动不动的魅狐。

监护仪上跌宕的频率以及他胸口微弱的起伏显示着他还活着,真真切切的活着。

“你这个混蛋,居然在我面前死两次。”我一只手抚摸上了他的脸颊,有些冰冷的,却带着微温。在深渊岛很小的时候,不明白死的意思,于是我就偷偷的去摸了一个死人的脸,阴冷僵硬的触感,使我不寒而栗,几乎吓到腿软。

一回去,便伸手触摸熟睡中魅狐的小脸,红扑扑的脸颊既柔软又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从那以后,每天晚上都会瞒着魅狐,等他熟睡以后就轻轻的揉捏他的脸,只有这样我才确定他还会醒来,还在我身边。这个世界上我不是一个人。

“我大概无法原谅你吧。”我看着他低语道,收回手起身离去。关门的最后一瞬间,我瞥到了他眼角落下来的泪,泪水渗进枕巾,等待着蒸发。古安奕一家三口都在外面等着我,这也好,他们似乎欠我太多的解释了。

重新回到我之前睡的那间屋子,这才发现。这间空荡却干净的像是新屋一般的房间就是我潜进来的那间屋子。阳台门打开着,阴冷的风吹动着白色窗帘,像是要将四个人冻结。谁都没有开口,静谧到恐怖的氛围。

打破这场尴尬的是我裤袋里手机的震动,暗杀时我一般不会将手机戴在身上,只有这次是例外,那时我已经确定要同归于尽了,所以暗杀明杀带不带手机都无所谓了。

“夜鹰也有失败的时候呢,看样子你没传闻中的那么厉害。”令人厌恶的轻蔑笑声,我转过身背对着古安奕他们,冷道:“你谁?”

“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孙左,流沙集团暗杀部的部长。”

我轻拧了下眉间,他继续道:“以后的一年时间里,你的一切行动由我负责。”

“我是签了一年的时间给你们流沙,可是我只负责替你们暗杀,至于如何暗杀用什么手段都是我的自由,我不负责听取你的命令。”还不等对方回答,手机就被古安奕一把夺走,他道:“我是苍墨霖,我弟弟受你们“照顾”了。改日我一定亲自拜访你们流沙领主。”之后,他就挂掉了电话。

“你跟……流沙集团签了一年?”清叔有些犹豫的开口问我,“为什么?”

“你问我为什么?”我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流沙我现在还被你们耍的团团转。”清叔摇着头,悲痛道:“你怎么能跟他们签,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可以?就因为他们是你们的敌对集团?”我反问,古安奕伸手直接掴了我一掌,我趔趄的倒在床上。“我既然是工具,你们能用,别人也能用。不是吗?”我没去擦流下来的血,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清叔像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他缓缓道:“你不是工具,是和我凉然的儿子,是霖儿的亲弟弟。”

25.苍家的血海深仇

快要进入夏季的天气总是多变的,或许前一秒还烈阳高照干旱一片,而下一秒就乌云密布,雨点如初生瀑布般倾泻而下。黯淡下来的光线和啪嗒啪嗒的雨点声占据了房内压抑的气氛。

没有惊讶,没有愤怒,没有兴奋,甚至连最基本的面部反应都没有。思维处于短暂的空白假死状态,大概就这样安静的过了一分钟,我才颤抖的张口道:“这样骗我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如果说只是想利用我,那不用编这种谎言。流沙的一年结束后,我会跟你们签更久的时间,一辈子够不够?做你们的奴隶或者是猪狗?”

清叔向前走一步,翕动着嘴唇没有发出声音。我可以看见他那微颤的身体以及悲痛欲绝的神情,“呵,你们真是畜生。”此话一出,头发就被拽住,力道阴狠的像是要我把的头发连同头皮都扯下来。

我吃痛的抓着古安奕的手,腿部直接扫向他。他躲过一击,反脚就踹了下我的小腿,最后逼的我再次跪倒在地。然后猛地一下,我的头重重的磕在地板上,哐哐哐的三声回荡在屋内,被他抓住头发抬起脸时,整个头都很昏沉。

额头上的血液流了满脸,也流进了眼睛里,视线里全部都是血红的。清叔惊呼怒吼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你疯了,你想杀了他啊。你怎么和你父亲一样暴力。”

“对不起爸,父亲。是我失责,没有教好他。”古安奕愧疚的却让我恐惧的声音响起。

感觉到我的头部自由了,我咚的一声倒在地上,世界都在旋转。手边有人想小心翼翼的将我扶起来,我推开他,自己踉跄站不稳的起身了。过了几分钟后,那种眩晕才消失,“你们别再给我演了,我真的恶心反胃。”

我弯下腰一阵干呕。

“我们可以带你去做亲子鉴定,无论是你是想和我验,凉然验或者你哥验都可以。”清叔的话让我觉得不可思议,“你和他?”我看向一脸严肃的苍墨凉然,“你们可都是男的,我不是三岁小孩。”

“知道干细胞技术吗?三十年前,我和你父亲在一起的时候,我就专注的研究人造卵子,从人类的干细胞里培养出卵子,或者是精子。这项研究花费了我大量的时间,几年后终于成功了,我从我的干细胞里培养出了卵子,并找人为我和你父亲代孕。生出来的第一个孩子就是你哥,这项技术的缺陷是,男同只能生出男孩,而女同只能生出女孩。”

我半响都没有说话,因为无话可说。

“到目前为止,全世界只有我一个人研究成功且完全没有安全隐患。以前我是通过骨髓提取的干细胞,而如今通过外周血提取干细胞也是可以的。”

外周血造血干细胞,在手臂血管上抽取即可。清叔的这番话,我信。干细胞技术的确存在这种可能性。

“为什么?”我大步向苍墨凉然走去,一只手放在他的喉咙上,微妙的触感,即便是整过了,精心观察依旧能够看到他喉咙上那淡淡的伤疤,“为什么要把我送进深渊岛?”我突然用力的掐住他的喉咙,“为什么要从我身边夺走魅狐?为什么?”

除了难以呼吸导致他脸部通红的窘况外,他的一直眼神很镇定,镇定的让人恐惧。那双漆黑的眸子里,有着深不见底的哀伤,在伤感的情绪里,却又熊熊燃烧着某种仇恨,刺痛灼烧的,像是能把整个世界都燃烧起来,然后归于毁灭。

古安奕抓着我的手,直接卸掉。骨头脱臼的疼痛让我的额头渗出了冷汗。我捂着脱臼的手臂,道:“真的是谢谢你们了,打碎了我对父母以及亲人的美好幻想。”古安奕火了,他连拖带拽,连踢带踹的把我带进地下室。

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祠堂。漆黑昏暗的,透着沁人心底的冰冷。我看见里面摆放着很多的遗像,从老人到儿童,各个年龄段的都有。还不等我感叹苍家人之多且命薄时,遗像上面类似牌匾的东西吸引了我的目光。

暗红色的字迹像是用鲜血写成的一般,“苍家灭门之恨,粉身碎骨必报。”触目惊心的十二个字,让我呆愣半天。

“这是用父亲的血写的。”古安奕扯起我头,逼我注视着牌位。“上面的人,全部都是我们的亲人。知道为什么遗像里除了老人还有青年和少年,甚至是小孩吗?知道为什么父亲的喉咙上有一条渗人的伤口吗?”他猛地把我甩出去,我的背撞在墙上,一阵剧痛。接着,他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我一手捂着肚子,弯着腰咳嗽了起来,像是把五脏六腑都要咳了出来。

“一九六二年五月十日,我们苍家被仇家灭了满门,父亲的父母,兄弟姐妹,舅舅伯父等苍家所有人的鲜血,直接让苍家宅邸变成了血海。”愤怒怒吼声,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表情如此狰狞的古安奕,他从摆放遗像的抽屉里拿出一叠照片仍在了我身上。

黑白的照片散落一地,照片上面到处是蔓延着的黑块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我闭上眼睛不敢再看,看惯尸体的我此刻居然会如此的恐惧。

“如果不是父亲喉咙上的伤口很浅,如果没有爸救起了父亲。如今就不可能有你和我,深渊岛是你的地狱,却只限于那个岛屿,而父亲,他的地狱是整个世界,无处可逃。你没资格去责怪父亲和爸,既然你生在了这个家,你就必须为了苍家复仇。”他拿起摆放在一旁的鞭子,指了指遗像前面的空地,冰冷的命令道:“跪过来。”

“你为什么要打我?因为我的不知情还是发泄你的情绪?”我借助墙壁支撑起身体,“我做错了什么?你们真够自私的,不告诉我真相却反过来怪我不知道真相,在我觉得所有事情都是你们的错时,你们却告诉我,我经历的这一切都是必须的,只因我身上流着和你们相同的血。好不容易我可以不用抱着仇恨去活,你们却给我施加了更大的仇恨。你们要逼我到何种程度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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