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发泄以后，叶长空又给他换了新的热水，许今朝才找回点理智，无视叶长空同样鼓胀的地方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洗。”

好在叶长空没在意他用完了就丢的恶劣行为，关上浴室门乖乖地出去了。

许今朝猛的把自己浸入热水中。天啊，他刚才和叶长空做了什么？

完了……这要他以后怎么脸不红心不跳地面对叶长空！

酒这个东西……真是害人不浅啊。

胡思乱想了很久，许今朝才失魂落魄地走出浴室，没想到一眼就看到坐在床边的叶长空，视线控制不住地下移，还是鼓鼓的。注意到叶长空也在看着他之后立马做贼心虚地移开视线，“额，你去洗个澡吧，我……我要看会书，对，看书。”

说着，许今朝麻溜地跑到酒店房间配置的书房，里面有西方联盟专门送过来关于西方文化的书籍。

叶长空看着落荒而逃的许今朝，心情诡异的很好。

等他解决好一切，发现许今朝还没回来，走到书房一看，许今朝已经趴在那里睡着了，他今天的确是累了。

叶长空的神色一下子变得柔和起来，小心翼翼地把许今朝抱回卧室。

让许今朝安安稳稳地睡了以后，叶长空也躺在了他的旁边。想了想，侧过身子正对着许今朝，一伸手把他揽在怀里。

人总是贪心的，叶长空还没觉得满足，便亲了一下许今朝的额头。

“这个世界有你，很好。”

第二天许今朝是被惊醒的，梦中总是在上演昨晚浴室里的那一幕，反反复复。

呼——重重出了一口气，许今朝揉了揉太阳穴，有点疼，宿醉过后的后遗症。他皱着眉痛下决心，下一次坚决不能喝醉了！

一双手忽然覆盖住他的头，力道适中地帮他按摩起来。

许今朝尴尬地一顿，想掀起被子却发现自己居然可耻的晨勃了！

“我刚刚收到了联盟发来的消息。”叶长空站在床边，一边帮许今朝按摩一边说。

许今朝注意力立即被吸引了过去，“什么消息？”

叶长空看上去兴致不高，淡淡说道：“荣族发来邀请，希望联盟能参加他们的演练大会。”

“这是好事。”许今朝说，谈上正事他就淡定了，“东方联盟的盟友很少，几乎是被孤立了。荣族肯和人类接触是一个好的开端，或许可以改变人族孤立无援的处境，重要的是荣族是一个值得结交的种族。”

叶长空点头，这些他当然知道，“他们的演练大会最后会和盟友进行一场友谊比试，联盟希望我去。”

“你的确是最适合的人选。”许今朝说，“够年轻，总不能友谊赛还要派叶将军这样的老将去，太丢面子。还有一点是你够厉害，能给人类争光。”

许今朝的夸奖让叶长空愉悦了一些，但还是有些沉闷，说：“我需要今天就赶回联盟。”

“这么急？”许今朝讶异，随即意识到这对他是一件好事，他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叶长空，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思考一下他和叶长空的关系。他想要活下去却死命抓着叶长空这根稻草合适吗？他能给予对方的最大限度又是什么？距离那次情绪失控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了，许今朝越来越冷静，想得自然也越来越多。

“我不想让你一个人在西方联盟。”叶长空说。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可要不得！”许今朝连忙撺掇他，“你是联盟的主力，这次友谊赛就靠你了！我可是应邀访问西方的，又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你就放心的走吧。”

“可是……”

许今朝怒了：“这么婆婆妈妈的可不是你啊叶长空！”

被吼的叶长空低着头，闷声说道：“两个月期限快到了。”

许今朝愣住，脸色复杂，叶长空那么高傲的人为了他变得卑微，因为一句话就一直坚持到现在，或许就算没有他的那句话，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对他好，形影不离地保护他。那么他呢？心动了吗？

“延期好了。”许今朝想了想说道，他现在还给不了叶长空回答。

“好。”这样的结果已经是叶长空预想中最好的了。

叶长空走是走了，但还给许今朝留下一大堆烦恼。等会儿还有个西医要去看，这是叶长空百般要求的。

虽然叶长空表面上没说什么，但他对许今朝的身体一直很在意，经常找一些有名的医生给他看病，虽然都没有看出什么来，但他还是坚持不懈，比许今朝自己更加关心他的身体。

“许大师，你觉得这首曲子怎么样？”

许今朝连忙回神，问他的是一个同样年轻有为的文化研究者杰西，当然他不会有许今朝那么逆天，是西方联盟专程派过来与他进行交流的。

许今朝这才侧耳听了听正在演奏的乐曲，旋律动感，感染性很强，似乎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可以随之律动。许今朝笑了笑，这首曲子他很熟，“《野蜂飞舞》，很好，但演奏的人手腕力量似乎有点过火，有些音律不是很准。”

“什么？”杰西十分茫然，“你刚才说这首曲子叫什么？”

“野蜂飞舞。”许今朝有些疑惑，但还是重复了一遍，很快他也发现了问题所在。他在大学仅仅是过了英语六级，与西方人流畅的沟通还是有点问题的，尤其是还会涉及到一系列文化上的相关术语，这真是难为许今朝。所以许今朝在西方都是随身携带智能翻译器，然而刚才他说“野蜂飞舞”这四个字的时候，翻译器仅仅翻译出了“飞舞”这个词，“野蜂”则是一片杂音。

如果这不是翻译器出了问题的话，那就是代表着现在的西方并没有“野蜂”或者“蜂”这个单词。

“thef.”许今朝用英文说了一次。

杰西仍旧是一脸茫然，“这曲子叫《梦境狂想曲》，不是什么什么飞舞。”

许今朝了然地点头，这种情况在所难免，毕竟现在没有蜜蜂这种生物，单词流失很正常。东方联盟也有许多汉字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与此同时也新增了许多新字新词。

杰西的眼神变得怪怪的，似乎还带着点鄙视和不满意。许今朝不禁失笑，这是在怀疑他的专业水平了，看杰西的语气就知道这首曲子在西方是十分出名的，不知道的人寥寥无几。虽说许今朝主要研究东方文化，但也不能对西方文化一点也不了解啊。

许今朝真是有口难言，无法解释清楚。

好在杰西因为临时有事先离开了演奏厅，没让许今朝在他的眼神下继续受煎熬。

“老师，您突然叫我过来有事？”杰西恭敬的问道。

他的老师维奇是西方联盟文化界的知名学者，年纪不算大，不过五六十岁，但建树颇多。

维奇点头，问：“听说你最近在陪东方来的客人，感觉如何？”

杰西回答：“老师叫我来的时候我正好在和他们在看音乐会呢。他们的文化鉴赏水平都很厉害，对意境的领悟相当强悍，反而是对意识流不够敏感。”

维奇若有所思，又问道：“据说访问团还有一个策划曼恩文化节的奇才，叫做许今朝，也一起来了？”

“是。”杰西说，脸上有些犹疑。

维奇看了他一眼，说：“有什么话尽管说吧，老师你还信不过吗？”

杰西诚惶诚恐，“老师，其实我觉得许今朝是徒有其名。”

“什么意思？”维奇不由好奇，他的学生他还是很了解的，不像是因为嫉妒而故意污蔑别人，他这样说了就代表他真的发现了疑点。

杰西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我怀疑许今朝是东方联盟故意推出来的幌子，塑造成一个文化天才来掩饰他们文化匮乏的事实，达到安民心的目的。至于曼恩文化节，很有可能是章修文等人共同策划的，为了把许今朝推上神坛，故意把功劳让给了他一个人。”

“如果真是这样，东方也是用心良苦啊。”维奇叹道，“谁也不容易，前段时间许安爵逝世给东方文化带来了沉重打击，不迅速建立起民众的自信心恐怕东方联盟就要分崩离析了。”

“那我们需要把这件事汇报给主席吗？”杰西问，“虽然东西方正在合作，但主席一统人类的想法还是在的，这是个从内部瓦解东方的好武器。”

维奇思考了一会儿，“东方联盟敢这么做肯定会计划周密，怎么会被你轻易发现？杰西，我不是不相信你，我也认为许今朝一事太过离奇。但是，这件事要慎重，一不小心就是和东方对立。你有证据吗？”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西方人没有东方人的激动崇拜，能客观地审视许今朝的所作所为，自然能发现不少疑点，但他们无论如何猜不到许今朝其实是从历史中而来，只能猜测这是东方联盟的手笔。

杰西一脸为难：“确切的证据我并没有，我只是通过许今朝的一言一行推测的，前几天我看到他和他的伴侣在大街上公然搂搂抱抱，这哪是一个文化大师应有的礼数？更何况东方的风气比我们更加保守一点。更重要的是，今天在欣赏音乐会的时候，我竟发现许今朝走神了！没有一个文化大师会在一个精粹文化面前失神，即使是他不熟悉的！”

说到这，杰西不由地愤怒。

维奇理解自己学生的心情，任谁看到别人无视自己珍视的文化都会气愤的。

杰西又说道：“我故意问他对当时演奏的曲子的看法，他说的倒挺有道理，也找到了演奏者的不足——手腕力量过大，但这是我们都知道的，现在的人类比以前的人类身体素质好太多，经常控制不好手腕的力道，再厉害的演奏者也会出现失误。随便一首曲子都可以这样点评，蒙混过去。”

维奇赞同地点点头，“可能是章修文为了应付我们突发性的询问，故意给了许今朝一个万金油式的回答。这样一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可是许今朝是却烂泥扶不上墙。”杰西嗤笑一声，“他居然把曲子的名字给记错了，估计是前段时间拼命恶补西方文化知识，结果要记得太多，就记串了。哼，居然把《梦境狂想曲》说成了什么什么飞舞！”

“你说什么？”维奇忽然瞪大眼睛盯着杰西，“许今朝说成了什么？”

“好像是什么飞舞。”杰西不解，不明白自己的老师为什么反应这么大，看上去还不是好笑或着愤怒。

维奇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点激动，缓了一口气，问道：“他当时是怎么说的？你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给我听。”

“是。”杰西更加迷惑了，但还是照做，复述到许今朝用英文说曲名时，凭着记忆将他的发音也重复了一遍：“thef.”

维奇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

“老师，您怎么了？”杰西问道，“难道这句话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半晌，维奇才睁开眼睛，那眼神竟让杰西感到心悸，“许今朝他现在在哪？”

“应该还在演奏厅。”

维奇站起身，背对着杰西，杰西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自己的老师用变了调的声音说：“我现在要去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天才。”

第118章：遇难

维奇来到演奏厅的时候，演奏还在继续，但许今朝已经不在里面了。

“维奇大师。”工作人员连忙迎上来。

维奇扫了一眼嘉宾席，没有看到特别年轻的面孔，问道：“东方联盟的许大师呢？”

工作人员回答道：“许大师说想看看我们的器乐室，估计现在正在那里。”

“嗯。”维奇应了一声，没多做停留便往器乐室赶，脚步在工作人员看来有点匆匆。

“真是奇怪。”工作人员自言自语，不过没有多想，文化大师不是他能揣测的。

器乐室在演奏厅的后方，比较远，放着各种各样的乐器，平时很少有人会过去。这一路上都显得比较寂静。

忽然一段音乐传进维奇的耳朵里，他停下脚步，细细听着。

悠扬的钢琴声穿过层层空气而来，轻柔的，缓慢的，却像重锤一般直击维奇的心脏，他控制不住的抖动着双手，看着前方的眼神似乎快要喷出火来。

快！快！他猛然加快脚步，几乎是跑着了。

快到器乐室的时候，钢琴声愈发清晰了，这时旋律开始转变，没有之前那种淡淡地悲伤，带了点轻快，像是拨开云层见月明的舒适，像月光撒在身上的惬意，给人温暖快乐的感觉。

维奇驻足在器乐室的门口，他看到里面有一个年轻清秀的少年在弹钢琴，他的双手白皙修长，在黑白键上不停跳动，仿佛会魔法一样，每按下一个键，都会发出一个美妙的音符。明明是那架钢琴，明明是相差无几的音符，在这个少年手中却变得不一样了，更加动听，更加灵动，更加直击人心。

这个人就是许今朝。

维奇知道，但他没有进去打扰他。他不舍得打断这个少年，即使他有很多的疑问。

这首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身为西方文化界的代表，这是一件十分难以接受的事情，可维奇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许今朝弹琴的技巧也十分高，力道把握的刚刚好，完美地演绎了一首伟大的乐曲。

钢琴弹奏的速度逐渐加快，越来越快，激情在爆发，那个少年也更加投入。维奇似乎听到他的怒吼却又像是他从心底里发出来的倾诉。

乐曲渐渐接近尾声，旋律也慢了下来，就好像人的心情到达了沸点又慢慢沉寂下来，曾经的愤怒与斗争都渐渐归于平静安宁。一段音乐中，一颗心随之起起伏伏，最终得到洗礼。

悠扬而深远。

维奇在音乐声停下好久后才找回思考的能力，他刚才似乎飞到了云端，看到了传说的月亮。

许今朝弹完钢琴，满意地笑了。这首《月光曲》好久都没弹了，但还是没有生疏，刚才连双手都像活了过来，有了自己的生命与思想一般，这样与音乐融为一体的境界是他很少遇到的。

心情愉悦的许今朝开始摆弄其他的乐器，他不擅长，但很好奇。他并没有注意到门口那一双意味不明的眼睛。

维奇握紧了拳头才勉强不让自己失控，盯着器乐室里的许今朝，犹豫、狠戾、疯狂、痴迷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变换，终于他狠下决心，最后看了一眼许今朝，不动声色地悄悄离开。

“主席，请相信我的话，不能让许今朝离开西方联盟！”维奇冲着西方联盟的主席卡威特大喊。

卡特主席十分为难，“维奇大师，你要知道许今朝对于东方联盟的意义，而且他是我特意邀请过来促进东西方友好交流的，如果他在这里被拘禁，东方怎么可能善罢甘休？我们现在正准备齐心协力对付兀族，再起内讧的话恐被兀族趁虚而入。”

“我知道。”维奇说，仍旧一脸坚定，“但是许今朝值得我们豪赌！东方不一定会为了一个许今朝跟我们彻底撕破脸皮，他们比我们更加懂得取舍。只要我们不承认使我们拘禁了许今朝，就说他出了一个意外事故不幸丧生，西方愿意为此做出赔偿！”

卡特主席沉着脸，“东方联盟会狮子大开口的。”

“值得的！任何损失换一个许今朝都值得！”维奇激动地说道。

“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要把许今朝留下来？他的确是一个天才，但也仅限于东方文化，对我们并没有多大用处。如果仅仅是为了削弱东方，那我们也是得不偿失的。”卡特主席明显没有被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