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任继续说[……是不是？俞期，如果是你不懂处理这些，我觉得有必要请你家长来，他们会教你怎么处理。]班主任居然要请家长！我慌起来，绝对不能让家长来啊，我从小到大都没有被请过，我想就给老师承认下错误，让她放我回去就行，我不想有任何处理决定，就这么躲着就可以了。

班主任却像是对许莫廷积怨已久，也是，许莫廷在她班里拖后腿，她自己讨厌的不得了，班主任把矛头转向许莫廷，说他不爱学习成天胡混，不知道努力为何物，人也是懒散随便，奋斗什么的都跟他无关种种不加掩饰责备的话，我嘴巴抿的越来越紧，然后缓缓抬头从上往下望着老师。

[老师我们打个赌吧。]那口气不知怎的有些像许莫廷那个随意劲儿。

正在说教兴头上的班主任被我突然打断愣了一下，扶扶眼镜[什么？]

[老师，可能你不相信，许莫廷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来赌一下，期末，我会恢复成绩，而且许莫廷也会有大进步。]可能从没有人这么和严肃的班主任这么说话，班主任呆愣半天才道[这不是为我，是为你自己。]

我明白。我其实是感谢老师的，但为了许莫廷我必须做出争取，我挺着胸脯[老师，我明白，请给我们时间证明。]

从老师办公室回来，趴睡在桌子上的许莫廷果然还没醒，我叹气，决定中午要和许莫廷开一场课桌会议。中午许莫廷踩着放学铃的点睡醒，大张着嘴闭着眼睛打呵欠，泪珠挂在睫毛上，我从他背后袭击他，举着铁簸箕，用笤帚敲打，许莫廷一个激灵，看我[俞期你干嘛。]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抓过他的饭盒，许莫廷不解，我咳嗽一声开始我的开场白[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生命对于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该这样度过：回首往事，他不会因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羞愧……]许莫廷一拍桌子，正经八百道[保尔柯察金说的！我知道，加一分。]我瞪他[正经点。你就不想做下一个保尔柯察金吗！]许莫廷摸他的肚子，认真的问我[保尔柯察金最后不是饿死的吧。]

靠……这个家伙！我严肃的拍桌子。[许莫廷，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生于忧患死于安乐饱暖思氵壬欲！] 我说的太快，许莫廷只反应过来最后一句，他傻乎乎的小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昨晚做春梦了。]

17、喜气洋洋

我终于忍不住了，扑上去就要咬死他。许莫廷两条胳膊箍住我，赶紧给我赔不是[俞妈俞妈，我错了。]我被他满是热气的怀抱弄的难受，使劲挣扎[我靠你给我放手。]许莫廷老老实实的放开手，我拍胸顺气，然后才告诉他此次课桌会议的基本思想。

我没有怒气没有埋怨，只是认真的陈述建议。虽然我没有告诉他我和老师的赌约，可我诚恳的把许莫廷的愿望放进心里，我告诉他，我愿意帮助他直到愿望实现，许莫廷听我说完坐在那久久不语。我心跳的好快，我怕他嫌麻烦想偷懒会不同意，我眼皮眨都不眨盯着他面部表情，许莫廷走过来抱住我，把头放在我肩窝里。[俞期，只要是你说的，我听。谢谢你。]

许莫廷为什么谢谢我，我三番两次的受他照顾，应该是我谢谢他才对。我拍他后背[与君共勉。]

其实许莫廷虽然人平时捣蛋胡闹，但是他是个男人，做事绝对说一不二，他给我说他看书心里就难受的直闷气，但他还是坚决抛弃他的漫画书小人书努力的学。为了上课不睡觉，许莫廷的手愣是被他自己掐的一片青，说句丢脸的，我看在眼里，还挺心疼的。我抽空辅导他的时候才发现他英语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就狠狠心让他一起熬夜背单词，我从没询问过他在家有没有偷懒，我相信他。

功夫不负有心人老祖宗这句话不是盖的，期末成绩下来的时候，我整个早上一直嘚嘚作响牙齿终于不抖了，硬挺着的身体都有些脱力，我抱着我的试卷瘫在课桌上有种想哭的冲动。许莫廷不明白我为什么激动成这样，但他比我好不到哪去，他不停的把卷子拿出看看放进去又拿出来又放进去。

班主任也破天荒的在班会上表扬了许莫廷。看着许莫廷站在讲台上，背着手不自觉红着脸假装看窗外，我觉得纵然这个秋天我和许莫廷忙碌到没时间看美丽的红叶蓝天，但这是我们第一次人生上的胜利。

老师简单说两句让许莫廷下去了，然后提点大家[马上就放假了，但大家还是要利用假期好好复习功课，坚决不能落下。]我在台下直点头。终于老师郑重的宣布放假。

大家都发出欢呼。

95年春节是96年2月19号，我记的很清楚。那时候年味很足，哪怕是天渐渐转冷的一月份，街道却越来越热闹，小轿车不很多，基本都是自行车。街道上早早就有鞭炮摊子搬出来，一摆一长溜儿，各种花炮。我和许莫廷穿的跟熊一样在里面穿过来穿过去，一会儿他要放鞭炮一会儿他可要放麻雷子，最后买一大兜，我抱一团他抱一团，这才心满意足的钻出来，我身上穿的新衣服和我妈新打的毛衣都一股火药味儿。

刚和许莫廷出来，就看见马路中央有一群人有的戴兽脸带人面的套头面具，有的穿的花花绿绿，还有的舞狮，敲敲打打的走社火，我不知道南方有没有，其实就是一种迷信，各种扮相祈福明年，感谢神仙。

我和许莫廷抻脖子看热闹，我拿胳膊肘儿撞撞他[快看快看，那边还有踩高跷的！]许莫廷虽然比我个子高许多，但是他站的地理位子不好，太靠后，他怎么也看不到，我特高兴使劲挡他[你看不见吧？都快走过去了哈哈！]许莫廷被我堵急了，腾出一只手拉着我就往里使劲钻，炮仗掉一路，我大叫，完全没注意我居然被拽到队伍后面，许莫廷催我[愣啥，走啊。]

我的天，好丢人！我弯着腰一副要逃跑的样子，许莫廷及时发现拖着我往前跑，这混蛋居然跑到队伍中间。我两胳膊团着东西捂着脸，生怕有熟人，这么一路走下来，那时候是没有拍视频的不然我这怂样准火。许莫廷倒是不怕丢脸，还在队伍里唱西洋歌，拿他那半生不熟的烂发音。

锣鼓喧天的队伍走到街尾，许莫廷终于大发慈悲带着我又回到围观群众后面，我坐在路边大口喘气，太他妈刺激了，嘴巴都干起皮了。许莫廷把炮仗噼里啪啦放在地上，[我去买水，你喝什么？]我虽然很渴，但是特别特别想喝酸奶，我手往后撑着地面，仰头倒看他[我要喝东方酸奶。]

最后许莫廷买了两桶酸奶回来。那种粉色纸做的盖子，上面写着东方酸奶，许莫廷交给我一瓶，和我并排坐下来，我先他一步揭开纸盖子，他奇怪的问我这是干什么，我冲他挑动眉毛。

[不懂了吧，酸奶要这么喝，跟我学。]于是许莫廷也把盖子揭了，我教他像我这样拿吸管舀着吃酸奶。[俞期，你可够无聊的，别告诉我你从小到大都这么喝酸奶，我掰着手指想了想，[也不是，三年前开始吧。]许莫廷不理我。我咬着杯子边大喝一口，眯眼睛做出极度享受的表情，[啊~酸奶啊~]

许莫廷黝黑深邃的眼珠随着我的脸动，看的那么认真。我以为是我太傻，害羞的收起表情，许莫廷才悠悠的告诉我我嘴边一圈白，我对着他伸出舌头舔圈，不经意看见许莫廷的眼珠骤然一缩。

[你咋了？]

许莫廷哗的一下站起来，不看我支支吾吾道[我饿了，吃牛排，我请你。]我搅着酸奶用鼻子哼他，[吃什么牛排啊，我不会，还不如找家餐馆吃吃算了。]

许莫廷拉我胳膊[好啦，走，带我好哥们儿见见洋货。]我两口喝干净酸奶放在地上，把我们的炮收拾收拾抱着和许莫廷去吃西餐。西餐厅里人五人六的，还有人穿西装打领带，我盯着人家看半天才跟在许莫廷屁股后面进了包间。

牛排加鸡蛋，在铁板上吱吱带响，油点子往外蹦，贴心的服务员小姐拿白色的大餐布给我挡上，完了给我塞到脖子里面，我不舒服极了，就怕那口水帘掉下去。许莫廷教我拿刀叉，我笨手笨脚的切牛排，期间他吃的高兴要了一瓶葡萄酒，我爸一直喝的都是白酒，葡萄酒只喝过几次，还都是爷爷家过年时候别人给送给我爷的。我看那葡萄酒就跟酸梅汤一样，许莫廷给我倒在漂亮的高脚杯里递给我，我贴着杯子边缘小小的尝一口，不甜，怪怪的发涩，但是不难喝。

18、春光乍泄

[怎么样？]许莫廷拿着杯子跟公子哥儿一样摇着酒问我，我摇头晃脑品一番告诉他[不如酸梅汤。]许莫廷说我不争气不给我喝了，我哪能如他的意呢，伸手把葡萄酒抢过来揣在怀里，一拍胸脯[这酒我包了。]

许莫廷张张嘴，只道[那你少喝点。]

红酒陪着牛排味道真的相当鲜美，半瓶红酒咕嘟咕嘟很快进我的肚子，我没喝过红酒，又不辣，以为没事，谁知的它后劲大，吃到最后我脑袋都是枕在桌子上拿刀叉乱切。许莫廷坐在我对面慢斯条理的吃他那份，对我死活不管不顾的，我想强烈谴责他几句，可是脑袋昏沉的根本抬不起来。

甚至怎么回去的我都不知道，后来因为有水喷在脸上头脑才睁开眼睛，发现许莫廷居然在给我洗澡。滚烫的水流从喷头洒在我身上，我舒服的不想动，靠在许莫廷身上，由于我俩都是面向一边，许莫廷不知道我清醒了一点。

许莫廷的下巴不时碰到我的头顶，混混沌沌的我不知道许莫廷身上穿了个什么东西，反正就顶着我的屁股，我扭身子想转过去看看，可实在没力气，我并不知道许莫廷喘出的粗气被水声压制住，他的手带着滑溜溜的触感给我涂抹类似香皂的东西，他的手摸到我的下裑，缓慢而又涩情的上下滑动，我轻嗯一声。感觉许莫廷一边环抱着我的手指用力捏紧我的胳膊，有些疼。

可欲望的感觉让我又去追逐，我开始摆动身子迎合那只手，发出单调的鼻音，块感像雨点一样密集冲击我的时候，我什么都不知道了。直接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揉着脑袋起床，我四周看看，果然是在许莫廷他家。

我穿着他的睡衣光脚跑到客厅，许莫廷喝着牛奶看电视，我过去一屁股坐下来，在弹性十足的沙发颠两下。许莫廷默默的看我。[哎，许莫廷你眼睛下面黑的，怎么回事。]

许莫廷没好气道[你昨天晚上耍酒疯闹的我没睡好。]看许莫廷忿忿的我还挺后悔喝醉的，直给他道歉。许莫廷憋着声笑，我才估计他又耍我来着，卡着他脖子冲他肚子挥拳头，许莫廷连连讨饶，被我言周教好一阵，许莫廷才巴拉着头发道[俞期，你想不想出去玩？]

我摆开两个脚丫子在茶几上，[去啊，晚上几点回家？]许莫廷摇摇头[我说算是小旅游吧，去看看古迹。] 不是吧，我长这么大还没出去旅行过呢！我能不同意吗，又是跟许莫廷在一起。我还积极的询问许莫廷需要带的东西，许莫廷说没什么要带的，可我妈却给我装一大包出来。

于是我背着鼓鼓的书包和一身轻的许莫廷跑去邻市玩，许莫廷带我去看的就是那个世界八大奇迹之一顶顶著名的兵马俑！我还以为能陶冶情操去看看山间的雪花，我给许莫廷抱怨，许莫廷吐着白气皱眉头[啊？大冷天的去山里，你没事吧。]嗯，我有事，不和你说了。

好几个景点是一条线的，公交车又不多，我俩挤在人群里死去活来，公交车更别提了，味道都不好，我感觉我和我的书包完全处于腾空状态。颠簸一路总算是到了兵马俑。映入眼帘的是不怎么大的一个园子，几座房子。后来我因为公事又去过那里，和96年的时候天差地别。

我折腾一路，看着那个大门都不想进去，蹲在路边，最后许莫廷说先找个地方休息休息，可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还是抓了一个导游问的，继续往前不远有个宾馆。我靠，我愣撑着和许莫廷摸到那个地方，宾馆意外的还不错，算规格好的，好几层一栋，修的相当大气，里面有酒楼和住宿，装潢好，里面满是来玩的游客，还有老外。

景点房间吃紧，我和许莫廷被安排到一个单人间，不过也好多了，房间里干净，我就很满意了。很多年以后我因为公事又去过兵马俑，不仅兵马俑和96年的时候天差地别，那个宾馆我也特地跑去看过，已经变成一座荒楼。

我嚎叫一声把自己抛进床里，抱着软绵绵的床铺就开始各种蹭，许莫廷还非要洗澡，我眼皮像粘胶水一样哪里还顾得上这费力气的茬，任许莫廷又拖又拉就是不起，顺便还往角落里缩，许莫廷看实在叫不起我，居然踹我圆润的屁股，我随手用枕头盖住自己。没一会儿许莫廷洗完澡出来，这没人性的家伙把我从角落里挖出来，拍拍我的脸让我给他擦头发，我觉得如果那个毛巾有一面带刀片的话我还可以帮他剃头呢，但是没有。所以我挂着肿肿的眼泡给大爷干苦力。

浴室的门开着，我闻见洗发精和水汽的味道，不怎么好闻，我推许莫廷让他把浴室门拉上，许莫廷腰间围着个大浴巾吧嗒吧嗒走过去又走回来，我看见许莫廷颈间的水珠闪着亮光从性感的锁骨滑动，在蜜色的胸膛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悄悄咽下一口口水，脸蛋开始发热，我眼神躲闪道[有腹肌了不起啊，不穿衣服乱跑，给谁看啊。]许莫廷勾嘴角，装模作样的单手撑墙[这还有别人吗，当然是你了，my达令。]我在心里吐舌头，手一甩把毛巾扔给他[擦你的大脑袋去吧。]说完倒头趴下，乱拱两下裹进被子，背对着许莫廷。我睁着眼睛满脑袋是许莫廷平坦的小腹和几块腹肌。

背后的床稍微晃动一下塌下去一块，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干什么，然后许莫廷也钻进被子，伸手关掉床头的墙上的壁灯，房间里没有一丝丝光线，窗帘的缘故，连月光都进不来。我终于有勇气像平常一样面对着他，许莫廷眼睛睁的大大的看天花板。

我好奇也往上瞄，然后问他看什么呢，许莫廷无语的用白痴眼神攻击我，他一本正经告诉我是他的眼皮得了不能自动闭合病。我嗤笑，洗澡水烫坏的吗，还不能自动闭合，老子专治疑难杂症。我伸出两只手慢慢靠近许莫廷的俊脸，许莫廷后知后觉的发现我要袭击他的脸，大叫一声主动迎战，暴力狂果然非同凡响只用一秒就反转战局，受害者，也就是我，以一种奇特的扭曲动作固定，许莫廷困住我两只手，搂着我肩膀寂寞的道[行走江湖多年，独孤求败已是常事。]完了还用果丹皮卷假装烟卷抽一口。

靠，您这莫非是事后一支烟吗。我伸脖子一口咬断他的果丹皮，许莫廷来不及挽救，抱着他的爱食直喊我狡诈，我趁机逃脱，利落的滚到一边，大笑着冲他玩命嚼，许莫廷对着头上方的灯泡长啸一声扑过来，非刻意的我感觉到许莫廷光滑的……

19、夜半三更

[许莫廷你光屁股！]靠！不是吧，没听他说过自己好这口啊。我惊的花容失色（？），随即想想又不是个黄花大闺女矫情什么，于是放低声音，怕谁听到一样靠近他。

[许莫廷，你这么睡不奇怪吗。]许莫廷耸肩表示他完全不奇怪，还告诉我那叫样睡舒服，我心想，这有钱人的生活岂是咱能懂的，天太黑，我没看见许莫廷眼神认真，只听到许莫廷在我旁边小声建议我也脱掉内裤像他一样，我觉得这宾馆的暖气也没热到这个地步啊，无意识的摸摸内裤边缘，我还是摇头否决。许莫廷却像来了劲似的，侧躺着把棉被盖到脖子处，盯着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感受下呗。]

我也侧躺着对他摇头，那种奇怪的睡法我才没兴趣尝试，肯定会摩擦到丁丁的，万一弄脏宾馆的床单被人压住不让走怎么办，虽然说许莫廷可以付钱陪他们一个新的，但是……还是好奇怪的吧。

[哎呀你试下再说呗，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我窃笑他，单人床睡两人还自由自在，再说了，不就是睡觉这档子事吗。

终于许莫廷使出杀手锏，他女干笑着露出牙齿勾引我[这样吧，咱俩打赌，我说感觉好你说不好，我赢了你还我果丹皮，我输了请你吃这边的特色餐馆。]一听见吃我就把持不住了，连忙往前送脸[大侠此话当真！]黑暗中看见许莫廷上下点脑袋，我在心里欢呼，那舒服不舒服我都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