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风雪渔樵
风雪渔樵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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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烈把凤玉的脸掰到铁牙面前,“你既然不喜欢女人,这张脸你还喜欢吧?长得这么漂亮,好好享用吧。等你做了药人之后,就再也享受不到了!”

铁牙完全不懂他说什么,只道,“我不要他,主人,我只要救朱砂。”

炎烈附在铁牙耳边,低声道,“你和他做,我就救朱砂,就跟我们当初在山洞里一样,他会教你的。乖,好好享受你最后的晚餐吧。”

药人,一个没有意识只知道杀人的机器。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狼人的噩梦了!

第十八章:药人(二)

焚情宫的丹房里,正煮着一池药水,铁牙剃光了头发,脱光了衣服,手脚都被铁链拴着,一步一步地走进药池里。

越往前走,他的身体逐渐下沉,药水越来越深,先是没过他的膝盖,然后是下腹,然后是胸部,脖子。

在药水没到鼻尖的时候,铁牙调转过头,漆黑的眼眸看着站在门口的炎烈。炎烈脸上依旧带着金色的面具,铁牙便只能看到他那双冰冷的阴沉的细长凤眼。

炎烈看着药水终于没过铁牙的头部,这才转身离去。

他回到房间,命人将那凤玉带来。

凤玉颤抖着身体匍匐在炎烈面前,他不敢告诉炎烈真相,他不想回宫春的销金窟。

炎烈站在红木雕花窗前,望着窗外嫣红如血的红枫。

“昨晚,他还满意吗?”

凤玉哆嗦着,“满意,那位爷很满意,宫主,凤玉真的是很卖力地伺候那位爷的……”

炎烈唇角勾起一弯浅笑,“哦?他都碰过你哪里?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炎烈的手揉捏着匍匐在地上的少年,突然间,他猛地撕开少年的衣裳,却见少年身上一点痕迹都没有。

炎烈凤眼里闪着危险的光芒,“凤玉,你说谎了啊。”

凤玉吓得花容失色,抓着炎烈的紫袍,“宫主,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我真的很努力地伺候,是那位爷,是那位爷他不要,他不要啊——”

“宫主,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宫主!”

“啊——”

凤玉的一双眼珠陡然凸出来,跟死鱼眼一样发白,他脸上是一脸地惊恐的表情。

鲜红的血液从凤玉洁白的胸膛里涌出,在他身体上流淌出几条弯曲的红色溪流。

炎烈一剑刺进凤玉的胸口,长剑穿背而出,凤玉登时毙命。

炎烈的手上却没有沾上一丝血迹。他看也没看一眼凤玉的尸体,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红幔低垂的房间。

焚情宫里的一处温汤,偌大的汉白玉雕花水池里洒了一池嫣红的花瓣,阵阵花香与升腾的奶白色水雾糅合在一起,糅出一种香甜的红与白。

突然见,水面剧烈地震动,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红色花浪。接着,一具妖冶美丽的修长身躯从池水里一跃而出,就像一条从瑰丽的海面上跃出的人鱼!

男子挺拔修长的身躯踏上了铺着红色绒毯的池岸,晶莹的水珠沿着他垂在背上的湿发,沿着精壮白皙的胸膛,笔直而有力的大腿,一滴一滴地滴到洁白的脚跟,滴在地毯上,留下一圈一圈的水渍。

“宫主”。

两个同样不着寸缕,背部和胸前都纹着鲜红狼图腾的美貌少年从榴花红的屏风后爬了出来,低垂着头不敢看炎烈鬓角斜飞,凤眼微稍的脸,匍匐着爬到炎烈身边,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舔去炎烈脚跟上滴下的水珠。

“嗯。”

炎烈发出一声舒服的呻,吟,抓起一个少年的头部,凑到他的身下,少年便张开朱唇乖巧地服侍起来。

约莫过了半个多时辰,水池边的地毯上溅了一地的水,炎烈这才披着紫袍,戴着金面从宽阔的温汤房里走了出来。

今日是铁牙被投进药炉的第四十九天。经过七七四十九天的蒸煮炼制,他炎烈重出江湖以来的第一个药人,就要出炉了。

炎烈走到丹房前,早有几个青衣壮汉和红衣女子在房门外候着。

“宫主。”

为首的红衣女子叫道。

“都准备好了吗?”

“回宫主,都准备好了。”

炎烈走进丹房中,看着那一池黑色的沸腾的药水,眼底一片冰凉。

“停止添火,打开铁索。”

水面渐渐不再沸腾,可是池底却跟着剧烈地震动,那震动声越来越大,连整个水池都剧烈地晃动起来。

炎烈看着剧烈波动的水面,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来,这怪物还真是挺过来了。”

接着,只听得数声野兽咆哮般的嘶吼,黝黑的水面露出一颗半边脸上绣满鲜艳花枝的光头,或者说石头。

“啊——”

又是数声嘶吼,那花面光头人的整个身躯一跃出水池,黑色的药液沾了他满身,药液之下,是土黄色的石化了肌肤。

那花面光头人,全身上下除了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和半边脸上斑斓如蛇的花枝,整个健壮的躯体,都发出一种石化般的古铜色。

这花面光头人,正是被炼制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狼人铁牙。

他如今,已经是个没有神智的药人。

药人铁牙用那双黑洞洞地眼睛看着前方,前方就是炎烈,而他却像什么也没有看到。

炎烈从袖子里取出一包花粉,用修长的手指弹出一点弹向麻木有如僵尸的铁牙。

铁牙的鼻子嗅了嗅,闻到那花粉的味道,便一步一步地走向炎烈。

走到炎烈身前,他挺着僵直的身子,单膝跪在地上,发出粗哑有如吃下糟糠的声音,“主人。”

炎烈微笑,“很好,比我想象的更好。跟我来吧。”

同样粗噶的声音又响起,“是,主人。”

炎烈在前面走,铁牙站起来,僵直着身体机械地跟在炎烈后面。

炎烈把铁牙带进了一间密室,他从墙壁的暗缝里取出两幅丹青,放在黄花梨的桌案上,展开其中的一幅。

画面铺开,画上是个白衣男子,男子长得十分俊美,杏眼朱唇,双眉浅淡,下巴稍尖,有一头铁灰色的长发。

炎烈的手抚摸着画上男子的眉眼,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遇到这个人,就把他抓来,记住,一定要活抓,不能伤了他。”

接着,炎烈又展开另外一幅画卷。那幅画上画着个头戴黑玉冠,身穿黑衣的男子,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星目,鼻梁高挺,看起来极为冷俊,却也有一种说不出的风神。

炎烈指着画上的黑衣男子,对药人铁牙道,“我要你杀的,就是这个人。好好地记住他的相貌,还有,记住他们的气味。”

炎烈又拿出两件苏锦衣与墨九用过的物品,分别放在苏锦衣和墨九的画像之上,让铁牙用鼻子去嗅。

铁牙俯下身分别在那两幅画上嗅了一会,又站直了身体,“记住了,主人。”

炎烈满意的点点头,他见铁牙站得笔直,这才拿眼逡巡铁牙铜板一样的身子。他瞥到铁牙腹部下面的软垂,走了过去,用手捏住,贴在铁牙耳边道,“这个东西还能用吗?”

铁牙仍然呆呆地站得笔直,没有一点反应。

炎烈用手转动了几下,铁牙依旧没有半点反应,“真的没用了吗?铁牙,要不我们试试?”

焚情宫的一间石室里,炎烈一身紫袍,戴着金面坐在一张楠木雕花太师椅上,修长的五指间拿着一只夜光杯,杯中玛瑙红的酒液鲜艳夺目。

他的对面是一个铁笼,两个红衣少女,两个青衣大汉捧着一盆血站在铁笼边,两米高的铁笼里,站着个花面光头全身石化的怪人,怪人长得奇高,有着粗壮的胳膊,胸膛和大腿,四肢的长度也远远超过普通人,而他的双手双脚上,都戴了玄铁铸成的铁链。

炎烈打了个响指,“把人带进来。”

接着,便有两个青衣大汉,带着个穿着粉白衣衫的美貌少年走了进来。

“宫主。”

少年浑身发颤,跪在炎烈脚边。

炎烈摸摸少年的头发,“乖一点,怜玉,你可是宫春亲自言周教出来的,过去好好的伺候铁笼里面的人,只要你能让他上了你,本宫主就放你自由,不然凤玉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少年哆嗦着,牙齿打颤,“宫主,怜玉遵命,宫主。”

“把他带进去。”

炎烈一声命令,那两个青衣大汉便将那叫怜玉的美貌少年扔进铁笼中。

那少年见铁牙长得十分可怖,心中害怕已极,但他既不想再回到销金窟,也不想和凤玉一样被杀死,只要挺过这一关,他就自由了,宫主说了,会放过他。

少年一步一步地跪向铁牙,艳丽的脸上尽量地露出妩媚讨好的神色。他趴在铁牙身前,伸出香软的舌头一点一点地舔舐铁牙坚硬如铁的身体。

铁牙扔是站在那里,黑洞洞的眼睛毫无焦距。待少年娇艳欲滴的朱唇埋入铁牙的腿间,卖力的讨好,铁牙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炎烈狭长的凤目里射出冷光来,“原来销金窟言周教出来的上等奴隶,就这点本事?看来本宫主应该知会宫春一声了!”

怜玉一听他提到“宫春”两字,吓得浑身发抖。他一点点解去蔽体的衣物,露出极具曲线的曼妙身躯。

怜玉双膝跪伏在地上,像一条蛇一般扭动着身体,手指伸到双股之间,探了进去,朱红的唇里发出娇媚的吟哦声,连他身上雪白的肌肤,也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粉红,尤其是他背上鲜艳的狼图腾,更是红艳欲滴,涌动着蒸腾的火焰。

如此香艳的画面,连惯见风月冷静自持的炎烈都有些动心了,可是铁牙看着怜玉的眼睛里,仍旧找不到半点激动的神色。

“嘭”的一声,炎烈手中的夜光杯捏得粉碎,玛瑙红的酒液洒了他满手,在他指缝里缓缓流淌,就像血液一般。

“喂他喝鹿血。”

“是,宫主。”

那两个青衣大汉得了炎烈的命令,便端着那盆鹿血进到铁笼里,搬开铁牙的嘴悉数地灌入铁牙喉咙里。

“呜——”

铁牙发出低沉的嘶哑的低吼,药人只要吸食炎烈手上的花粉,根本不用进食,他好几十天口里没进过东西,此时被灌入鹿血十分的不舒服。

被灌下一盆鹿血的铁牙渐渐变得十分狂躁,开始用力拉扯束缚着他的铁链。然而,无论怜玉使尽浑身解数如何讨好,铁牙还是没有生出半点生理反应。

“嗷呜——”

铁牙发出沉沉的低吼,用尽全力拉扯铁链,他越来越狂躁,越来越可怕。

怜玉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再待在这里,等那怪人扯开铁链,他非被他撕了不可。

“宫主,你饶了我吧。宫主,饶了我吧,我宁愿被送回陷空岛去,宫主……”

“宫主……”

炎烈阖上双眼,发出一声低吟般的太息,“看来,是真的废了。”

他站起身来,对红衣女子道,“朱碧,你把这怜玉送回陷空岛,告诉宫春,本宫主对他训练的货物越来越不满意。”

那朱碧垂下头,道,“是,宫主。”

炎烈说完,又对其中的一个青衣汉子道,“青莽,你弄几头野兽来,不给这东西撕下几头野兽,见见血光,他的暴躁停不下来的。”

那青莽也道,“属下遵命。”

炎烈转身离开,石室里的吼叫一直持续了一晚,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停下了,据青莽回报,铁牙那一晚,一共撕了五条藏獒。

第十九章:重出

西蜀。

青衣江畔,绿竹深深处,是风情如画的杏花村。

一池春水村前绕,两山排闼送青来。水连山,山连水,山水迢迢,花木芬芳。杏花村头的山坡上,青春鹦鹉,杨柳轻歌,只听得一声声竹枝词唱得热烈,“杨柳青青江水平哟,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哟,道是无情却有情……”。

轻软的歌声自江上飘出来,穿过层层竹林,飘到山坡上的几株粉白绽放的杏花树下。

杏花树下是一片野花开满的芳草地,芳草地上,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儿,有男有女,正围着一个白衣灰发的男子团团转,拍着手掌欢快的叫着,“叔叔好厉害,哇,猴子在飞,猴子在打架耶!”

孩子们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脸上都是雀跃的神情,看着白衣男子手中翻滚的丝线,一拉一提,双手之上两只孙悟空握着金箍棒正斗得热烈,正在上演着一出精彩绝伦的傀儡戏,真假美猴王。

白衣灰发的男子玉面朱唇,长得十分俊美,此刻他正全身心地投入在手上的两只穿着黄斑黑点虎皮衣裤的美猴王上,尽情挥洒,表演着。

一出戏末了,男子的额间已经渗出微汗。那些围观的小孩仍不满足,围着男子嚷嚷着,“苏叔叔,人家还要看,苏叔叔再演一出嘛。”

“对呀,还没看够,苏叔叔再演一出嘛。”

“苏叔叔。”

“苏叔叔。”

白衣男子被缠得紧了,只得无奈地浅笑,摸了摸一个穿着红袄子的小女孩的头发,笑道,“好。”

这时,一个穿着黑衣,身披绿色蓑衣,头戴斗笠的男子左手提着一只竹篓,右手拿着根长长的翠竹钓竿从山坡下走了上来。

那黑衣男子一出现,便瞪了那些小孩一眼,没说一句话,那些小孩便一个个跟见了活阎王黑无常似的,都赶紧撒开腿一溜烟的跑开了。

白衣男子眼里现出温柔的笑意,微嗔道,“你看你,又把孩子们吓走了。”

黑衣男子将竹篓和钓竿放在草地上,摘下蓑衣和斗笠,露出一张冷俊的脸来。

他在白衣男子身边坐下,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手绢,替白衣男子试着额间的微汗,低声道,“锦衣,你的身体还没有大好,不该这么劳累的。”

原来,这白衣灰发的男子便是昔日江湖上的第一杀手追魂夺命苏锦衣,而这黑衣男子,正是前任武林盟主,闽南名剑山庄的庄主墨九。

墨九自从一年前找到苏锦衣,便辞去了武林盟主之位,与苏锦衣隐居在这世外桃源一般的蜀山之下,过着渔樵耕读的生活。

四年前,苏锦衣在名剑山庄里恢复了记忆,见府里正在备办喜事,便误以为墨九要迎娶史南湘。他绝望之下,断却前情,在小盗帅楚云的帮助下离开名剑山庄,来到西蜀寻他的胞弟思沂。

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原本是想在他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陪伴他在这世上唯一的血亲,渡过仅剩的一年半的生命。谁知,过了一年的时间,就在他的身体已经被九转噬心丹和化石散两种毒逼上绝境的时候,神医谷谷主花玲珑却找上了门,她说她有了医治苏锦衣的方法,不过并不肯定能够完全成功,不知道苏锦衣愿不愿意一试。

此时的苏锦衣,早已堪破红尘,视生死如一物,原本不在乎能否活下去,但他的弟弟思沂听得哥哥有一线生机,便求他一试。苏锦衣爱弟心切,不忍拂思沂之意,便答应让花玲珑医治。

于是花玲珑死马当活马医,为苏锦衣下了两个月的针,勉强逼出一半九转噬心丹的寒毒,经过她后续的治疗,苏锦衣才活了下来。后来,花玲珑每隔半年便来到蜀山之下,竹海之中的杏花村为苏锦衣祛除余毒。如此过了三年,苏锦衣身上的九转噬心丹的毒去得差不多了,不用再依靠服食化石散解毒,但他的身体,也被化石散折磨到了极限,变得十分虚弱,目前正在恢复之中。

苏锦衣拿起草地上的竹篓,看着里面跳动着的几条鲶鱼,浅笑道,“你今天的收获不错啊。”

墨九笑了笑,看着苏锦衣雀跃的神色,“是啊,这鲶鱼补身子很好,回去让思沂炖汤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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