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夜未央(困妻)上——九夜凰
九夜凰  发于:2015年09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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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中,不知名的香正是慢慢地燃烧着,悠悠的淡香,慢慢从窗棂散开出去,向着远处散去。

“好。”身下的人儿弯唇,看着他笑了笑,主动抬手,搭上了他的肩,一双手慢慢在他的背后游走,然后,终是点上了某处。

李未央身子一僵,便是软了身子倒在了一边,尚未反应过来的人,睁大着眼眸满是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旁身染绯色的人。

他,为何……

那人却是转头,弯唇对着他笑了一笑,顺手就从床下摸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李未央?呵呵……”那人看着他,脸上笑容莫名。

被点了穴的人皱了眉头,眸色里全然是复杂,“你是谁?”

那人却是面上笑容莫名,看着他道:“怎样?杨谦的儿子味道如何?我花了那么多的时间将他训练成这样子,那几年的时间可是将你伺候好了?”

软在床上的人瞬时瞪大了眸子,转眸之间,眸子已是染上了全然的怒意和杀气,“你到底是谁?”

那人却是呵呵一笑,举高了手上匕首,面上全是残酷的笑意,“问我是谁?你下去问问你那父王就知道本宫是谁了!”

说完,那人手上的匕首已是猛然落下,刀刃却不知为何,在空中顿了一瞬,“噗”的一声,李未央只觉得,自己的左胸之处,传来尖锐的疼痛。

“夜儿……”

“李未央……”

不知为何清醒了过来的人,看着刺入那人胸膛的刀刃,整个身子便是怔住了,猛然松手,抚上伤处,良久,才移开。

闭目,再睁开眼时,眸子里已剩冰冷,他看着那一转不转地看着他的人,幽幽道:“李未央,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本王只问你,是夜儿还是不是?”那人只是这般问着。

“这世上,你以为有几个容浅夜?”

容浅夜满眼淡漠地看着他,缓缓将身上衣衫穿好,转身下床去寻了件蓝衫披在身上,搜了些细软随便打了包便要离去。

床上的人半闭的眼眸看着他那些举动,面上笑得有些凄然,“本王……不是说过,你容浅夜……这辈子哪里都不能去……”

“迷魂香无香无味,方圆半里,迷鬼物,收修罗,你以为你这府中区区凡人如何能躲过?”

容浅夜扫眼看到那香炉中的那小小的一支,居然燃了才半支不到,算算时间,差不多了。

今日这王府,将是有史以来最安静的一夜。

将床头,早已藏在那里的“风语剑”取出。

这把剑,是他的,他的亲生父亲,杨谦。

临走之际,他突然转身,看着床上已是闭了眼眸的人良久,“你们李家欠了杨谦太多,所以,云国的人不会放过你们,我也不会放过你们,我要让这李氏王朝来为他陪葬。你的死,只是个开始,我要让这太平盛世,血流成河。”

……

门口,早已无了那人身影,夜风绕过门窗,撩起床上轻纱。

“是吗?”

床上的浅浅的声音,似蚊蚋……

22、见容家人

京城最近这段时日经常下雨。

撑着一把旧得褪了色的油纸伞,几步之外视线便是模糊了起来,容浅夜有些烦躁地看着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都被飘进伞内的雨给打湿,加快了步子向着前面而去。

“让开!快让开!”

闻着声音,他急忙向一旁闪去,刚移步到路旁,一辆马车便从身边急速驶过,车轮碾过水洼,恰好溅了他一身的脏水。

无奈地叹口气,他果然还是讨厌这种雨天出门,浑身的霉气。

“哎,这又不知是哪位太医给急匆匆地请去王府了。”他听到有人叹息。

“不是听说王爷的伤势都有所好转了吗?难道病情又恶化了?”

“具体我也不清楚了,我家堂兄在皇城里当差,那日他休假回来告诉我说三王爷被刺客行刺了我还不相信呢,那歹徒当真厉害,守卫那么严格的王府都能来去自如,不仅差点要去了王爷的性命,还挟持了那位男宠。”

“你说他行刺王爷我还能理解,这天子之家,总是有些那么多多少少的恩仇的,为何那刺客又将那个听说即将成为王妃的男宠绑架走了?”

“这个,大家都不清楚,听说,嘿嘿,那个男宠,那长相可是绝色,是不是……”

将伞沿抬高一些,他向着前面的茶楼看去,两个穿着还算富贵的男子坐在二楼的靠窗的一边聊着天。

“哦,原来如此,哎,这男人长得太祸水了也是麻烦啊。”

那对着他的男子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然后,脸上换上了似戏谑也似猥琐的神情,“我还真是不明白,这王爷脑子里是怎么想的,居然让一个男宠迷得神魂颠倒到要立之为妃的地步,那日更是为了那男宠,南风楼里连带当时在场的一众人,没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震惊了朝廷和整个京城,连皇上都惊动了,那绝色男子床上功夫真的不一般么?”

“怎么?你还想去尝尝这男子的滋味了?你家里那一众的妻妾答应吗?”另一个男子嗤笑道,轻蔑地扫了那人一眼。

“你少拿我开刷,你知道我那吊书袋子的酸腐老爹的,要是我敢收一个男人入房,不打断我的腿才怪,男宠的滋味固然新奇,我觉得还是比不上女人的温香软玉,再说,那样的男子,也是世上少见的吧。”

将伞沿压低,他继续朝着前面走去。

容浅夜想听到李未央的死讯后再离开的,可是,他没有死,他也出不去这京城,那一夜过后,便是封了城,没有特殊令牌,只进不出,一封便是到现在。

青石板的路,被雨水洗刷得干净无比。

拐进一处胡同,他停在了一处院子的后门,那里早已有人等着了。

“公子您终于来了,快些进来吧,我家主子早就在等着您了。”

那人边说着边过来替他打着伞,将他领了进去。

这座院子看着着实不大,与平常人家大小差不多,外面看来毫无特色,只是等走到里面后,才知,这家的主人,如何地富可敌国。

他脚下的“鹅卵石”路,那石头,非真正的鹅卵石,实则最大有鸡蛋大小的夜明珠,暖日朗照,竟是炫彩得夺目,比那天上的繁星好看了多去。

走过“鹅卵石”路,便是用打磨得光滑的玉石板铺成的路,这个玉,虽然质地差了些,但是,这一整个院子都用这种玉石板铺路,却是不知要花去多少的黄金白银。

他开始以为那池塘边的桌子板凳是琉璃做的,只是待他从旁边经过,才发现,根本是成色极好的玉,浅淡如水,温润似翩翩君子,配着那一旁的流水,诗情画意尽显现。

这个院子,最大的特色,不是这些玉石,而是这满园盛开的蔷薇。

他见过开在山野的蔷薇,枯瘦枝叶,铮铮傲骨开出野性胭脂红色,那是一种不能被驾驭的美丽。

这里的蔷薇,枝肥叶厚,花盘也是少了那些野性,多了些温柔娴雅,不过谁都知道这不过是表象而已,当你想去摘的时候,那些刺还是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手指。

有攀着那满树的紫荆花,在满目的紫色中开出几朵艳丽的红色,在他看来,有些滴血般的妖娆。

或是自成一树,开着亮丽的鹅黄,如垂眸掩面的大家闺秀,含蓄有礼,又芳色倾国,周围的花草,在这之下都失了颜色。

这院子里,有各色的蔷薇,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的艳丽,谁也没压住。

美丽的危险,致命的诱惑,他突然想起到了这般的形容。

“你怎么了?公子?”前面的人发现了他的异样,停下了步子,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没什么,继续带路吧。”他勉强扯了一个笑容出来,调整了一下思绪,跟上了那人的步子。

这院子的景物,当真不能细看。

“大公子,小的已经将公子带来了。”

那人领着他到了一处厢房之前便停了下来,很是小心地敲了敲那扇红木的房门。

“进来吧。”

好似初醒一般,里面传来一声慵懒无比的声音。

这是容浅夜第一次见到容家的当家之人,也是他的表哥,容酒。

当他进门之时,他正半躺在铺着软帛和貂皮的榻上,披一件浅蓝的衣衫,露出大半的胸膛,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半抬的慵懒,初醒的魅惑,却是如鹰般地盯上了他。

自从他离开了王府,便是用从那里顺来的银票租了一处两厢的小宅院住了下来,易了容貌,换了姓名,几乎足不出户,偶尔出去打探一下需要的消息,这人是怎么找到他的?

前日,他从外面买了些吃食回来,突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信,心下惊然,四下望去,却是无人。

“下月初一,巳时,樟柳路梧桐巷慕容家,勿忘。慕容酒。”

下笔看似随意,一气呵成,甚至有些龙飞凤舞的不羁,他看到“勿忘”两字时,却总是感觉,里面是不容我拒绝的命令。

谁要找他?为何知道他在这里?

这里,他不得不来。

“磨磨蹭蹭的,你倒是来了。”那人嘴角勾起一抹哂笑,一双桃花眼,却是全部睁开,魅惑中,他感觉到了明显的危险。

容浅夜勾唇无谓一笑,“阁下不报姓名,也莫要怪我磨蹭”。

那人盯了他良久,“我是容家容酒,你可称我表哥”。

容浅夜挑眉,原来他竟然是容家的人?表哥又怎样?没有感情的牵绊,也似无。

“不知容公子找我有何事?”

“就这般不愿认我这个表哥么?”那人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随即眸色一冷,“正好我也无这心思去认你这表弟”。

“既然你我都无那心思认亲,麻烦莫要此般磨蹭,直接说事。”容浅夜有些心烦地看着这人,对他无一丝的好感。

那人也不气他,只缓缓道:“那好,我们直接说事,我要你从王府拿走的东西?”

容浅夜心头一惊,面上堪堪稳住神色,眼神莫名地看着软榻上的人,嗤笑道:“我从王府拿走的东西?那可是我的卖身钱呢,北疆的暖玉,南海的夜明珠,还有不少的金银细软,容公子是看上了哪样?”

“你与我装糊涂?”

“你不说个清楚,我怎知你是要哪样?”容浅夜抱胸靠着一旁的朱漆柱子。

那人下场魅惑的眸子看了他良久,突然低头呵呵直笑,“想不到,我这表弟倒是会装傻,想必这么多年来,被你骗了的有不少人吧?谁又知道,桃花谷的容浅夜根本就是不傻的主?”

“谬赞了,我容浅夜这十多年睁眼闭眼看到的就那几人。”

“你既然装傻充愣不知,那我也不绕弯子,我要你盗走的兵符。”

容浅夜一愣,“兵符?”待反应过来,咧嘴一笑,走近那人身旁,弯腰看进那人眼眸,笑得讽刺,“不说我现在没有,就是有了那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就凭你姓容?”

那人却是突然挑上他的下巴,眸色复杂地看着他道:“李未央就值得你这般护着?”

“什么?”这次容浅夜是真的愣住了。

“兵符失窃本就是机密之事,你以为他李未央有那般傻会把这事抖出来让民众皆知?这消息不是从你自己这里传出来的还会是谁?正好,若是兵符在你这里,我们便不会再去寻他李未央麻烦,这不,如你所愿,直接来找你了?”

容浅夜面色淡然地看着这聪明人,抬手将他手拿开,眯着眼睛看着这人呵呵一笑,道:“你们猜出来了又怎样?只是我没想到的是,容家的人居然会和云国的勾搭上,我倒是没想过会是容家的人呢。”

那人却是不以为意地说到:“谁与我容家活路,我们便效忠谁。这李国的人害得你父亲冤死,你就不恨?”

“李国的人是害得我父亲冤死,但是,他云国的人又何曾善待过我?”容浅夜脸上的笑容突然就变得有些狰狞了起来,阴沉着声音看着容酒道,“我告诉你,云国想要的东西,我就是不给,反正云李两国我都厌弃,那东西便是拿来与我耍耍就好,看着你们两国急得团团转我便开心!”

“你给不给?!”

容酒一时也来了气,伸手一把将人掐住。

“不……给!”容浅夜皱着眉头,嘴上就是不服软一句,他死了正好,他看他云国再怎么闹!

“你……”看着手上的人就要翻白眼了,容酒一把松开手,眸色里染上了一股怒意,“容浅夜,你以为我不敢动你?”

容浅夜对着此人翻了个白眼,边咳嗽边道:“我就这烂命一条,随你怎样,反正我就是不爽你们……不给,不给!”

最后两字,他竟就似个孩子一般,说的撕心裂肺。

又有谁知道,容浅夜他形单力薄,哪里又有力量和多余的时间去与云国相对?如今这般赖皮,也是他在用最后的生命在发泄心中压抑依旧的委屈和怒气。

云国的人想要李未央死,想要李未央的兵权,他就偏不给,死都不给!

容浅夜被人绑在了一镶金嵌玉的刑架上。

“我就不信你今日不招!”

那人斜撑着头,几缕发丝落在胸前,那双本该多情的桃花眼,此时带着些冰冷的笑意看着他。

“承蒙错爱。”他看着那人笑了笑。

只是没有说完,这一室便传来清晰的鞭子的声响,背上,一阵皮肉撕扯的刺痛。

没有准备,他痛得哼出了声,这鞭子,有刺,他清楚地感觉得到,那些刺扎进了他的皮肉,将那里的皮肤撕了开去。

很痛,这次的鞭子,才是真的痛。

“我看你能受几鞭子。”

他垂目,看着脚下那上好的玉石铺成的地,心里一阵苦笑,他这是自找苦吃?没事来这种地方干甚?他该带着所有的家当跑路的……只是那该死的李未央把城门封了,他跑个王八蛋的路啊!

但是,他不来的话,也是逃不开吧,这人早已掌握了他的行踪。

得得得,若这次侥幸没死,他再去跑路,跑到江南去,去那烟花之地喝喝花酒,他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子的,还是想知道,什么叫温香软玉。

又是一鞭,力道比上次大了许多,他都能感觉到那背上的皮肤和血肉,不知被那些刺带走了多少。

“唔……”几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

身上,是痉挛般的疼痛,那金链子,却是将他手脚束缚住,挣扎都那般的艰难。

容酒下了榻,将那件浅蓝外衫拉上去了些,光脚踩在那光如明镜般的地板上,慢慢走了过来。

“这蔷薇鞭的滋味如何?”

眼前,一双纤长却很是白皙的手,将他的下巴抬起,他看到了那双迷人的桃花眼为他那双稍显秀气的脸增色了不少,魅惑,醉人,如陈年的酒酿一般,一入,醉生梦死。

缓了一口气,等那阵钻心的疼痛缓过,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滑下,却是落进了他的眼。

“不好受。”他稍稍转了下头,让那眼中的汗水流出。

“那你好招不招?。”

一只手,像蛇一般的冰冷,如蛇一般的灵巧,钻进了他的衣襟,直接触上了我背上的伤痕。

“……唔……”眼泪,顺着眼眸滑下,他的手抠着那些伤,他只痛得双眼发黑,身体跟着颤抖不止,这该死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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