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死去的上铺(灵异)+番外——桃源城
桃源城  发于:2015年09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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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娟站在一个木质门口,不耐烦的瞪了我一眼,然后推门进去。

门一被打开,里面就传来喧闹的鬼哭狼嚎之声。

我捂住耳朵,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坐在宽大椅子上的薛铭,他的脸色煞白着,眼睛盯着另一道门。

身后的门关上了,之前的嚎叫声音也消失不见。

我顺着薛铭的目光看向那个奇怪的门。

门是凭空立在那里的,上面光秃秃,只有一个门把手。

这扇门使我想起我进来的那个,可是不同的是,这扇门是红色的。

鲜艳的颜色仿佛拥有活性,流光溢彩的在门上流动,看的时间长了,会忍不住想去触碰。

薛铭看到我并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仿佛我存不存在都不碍事一样。

X娟很是幸灾乐祸的样子说,“这城是不是要被破了?我们终于可以出去当孤魂野鬼了吗?”

薛铭像是没听见她的话,手指一动,就有一堆阴兵从他脚底钻出来,纷纷爬进了那道门里。

我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情绪不宁,慌慌的难受。

突然地面一抖,那门里呼的钻出一个东西来。

它白花花的散了一地,脑骨咕噜噜的一直滚在我的脚下。

它黑洞洞的眼窝对准我,牙齿突然上下一碰,也不知从哪里发出两个单音,“啊嘞?”

头骨打了个滚,立在地上问我,“你来帮忙的吗?”

我有些汗颜,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更不要说帮忙了。况且,貌似我手无缚鸡之力……

那个骷髅可能是从我的表情中看出我没什么用,于是自己又滚了回去,和那堆白骨凑到一块儿,不一会儿就合成了一套完整的骨架。

他咯咯吱吱的走到薛铭面前,“他马上就进来了。”

话音刚落,那个门的光芒倏地一暗,自中间破开一个豁口。

豁口越来越大,一个人踩着重重的步子走了出来。

他一身黑衣,头发,眼睛也黑的渗人,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吞噬一样。

他手里握着一把木剑,那上面黑气缭绕,蛇一样围着剑身盘旋。

我只见眼前一个黑影突然扑了过去,我吓一跳,那竟然是厚土。

厚土的速度很快,直接扑到那个人面前。

我的心都提了起来,因为我看见那个黑衣人左手微动,木剑已经提了起来。

但是下一秒,剑突然换了一个方向,那个黑衣人一手揽住厚土的腰,将他抱在怀里。

黑衣人的脸很年轻,虽然很高,但我感觉他也就高中生的样子。

厚土因为最近老得快,脸已经是中年人了。

他和那个黑衣人抱在一起,简直像父子,但违和的是,厚土整个人都缩在黑衣人的身上。

我听见厚土叫了他一声“木头……”

那个木头将厚土从身上摘下来,迅速的将厚土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他的目光扫过厚土衰老的脸,掠过厚土断裂的手指。

他的眼神一瞬幽暗,重新揽住厚土的腰,同时手里的剑对准薛铭就劈了过去。

剑势凌厉,剑光暴涨数倍,如山一样切了下来。

屋子里摆放的物件全都震落,整个房间都摇晃起来。

薛铭手一抬,一面黑墙凭空而起,挡住劈来的剑。

但是那剑却只顿了一秒就义无反顾的继续前劈。

我亲眼见到那剑悬在薛铭头顶,而薛铭连动都没动。

我不知道他是胸有成竹还是被压迫的动不了,我看见他脖子上骤然亮起一个血色光圈,我眼前一花,仿佛看见薛铭的头被斩落……

血光自薛铭脖子起,眨眼间扩散,将薛铭完全笼罩起来。

那个剑被挡在光圈外前进不了,黑衣人正要起势施压,突然空中传来刺耳的铃声。

那铃声有某种怪异的力量,一直响进人的心里,我发现我的心跳完全的被那个铃声左右着。

铃声越来越急促,那个黑人皱眉,瞬间收回剑,似乎打算要走。

原本趴在他肩上的厚土突然抬起身,回头伸指指向我,“木头,揍他!”

那个木头二话不说,一个剑光甩过来然后踏着铃声跳进那个门里,带着厚土消失不见……

我本以为我要死了,我眼前全白,脑袋陷入浑噩,完全动弹不得。

可是有个黑乎乎的东西拔地而起,替我挡住了那一剑。

我晕倒前的最后一秒醒悟过来,那个替我挡了一下的东西是薛铭的影子……

……一切归于平静。

【小剧场】

厚土:我就是紫霞仙子,我一直都相信我的大圣有一天会来接我……

我走了,桃源城的所有XX们,老子不屌你们了!全都去你妈的吧!

二十七

我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床边立着一串骷髅。

我盯着他看了半晌,它扭头看着我,牙齿上下晃动着说,“醒啦?”

我对它有印象,晕倒前记得它还想冲过来的。

我坐起来,手搭在被子上。

那个骷髅说,“你果然变得和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

以前以前,又是以前,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谈论我的以前?既然你们所有人想要的是那个以前,那为什么还要找我?

我目光狠狠的凝视它,它的脑袋在脖子上晃晃荡荡的,轻声哼唱起了歌。

“婴儿在嚎啕大哭~哭哭哭~哭哭~

女人在惊慌奔逃~逃逃逃~逃逃~

小偷在痛苦惨叫~叫叫叫~叫叫~

女支女在疼中凄惨~惨惨惨~惨惨~

老人在胸口憋闷~闷闷闷~闷闷~

少女在拼命乱挣~挣挣挣~挣挣~

我在……在……寻找~找找找~找找~

……”

这个词怎么这么耳熟?

我疑问的看着它,“你刚刚念得是什么?为什么我觉得这么熟悉?”

它立刻惊喜的看着我,“你觉得熟悉?那你是不是愿意帮我找到它了?”

我,“他是谁?”

它立刻蔫蔫的坐了回去,“唉唉,就不该对你抱有期望……”

我心里一片烦躁,在这样的郁闷情绪下,我反而冷静下来,冷声质问,“你对我抱有什么期望?是不是又是以前的我?他能帮你做到什么?为什么我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是他的转世吗?我真的还能想起来吗?如果根本不可能想起来,你们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门口传来开门声,我转头去看,薛铭站在门口,目光死水一样看着我。

我看一眼他身后,他的影子没有了,我心里闷闷的,我也不知道我是为了他没了影子闷,还是因为他看我的眼光。

薛铭走过来,对那骷髅说,“阿骨你出去吧。”

骷髅点点头,咯咯吱吱的离开了。

薛铭在床前站了一会儿,看着我的脸,表情却像在看一幅画,他的眼里写满了深深地思念。

他一腿搭在床上,作势要搂我,我一把推开他的胳膊,将他按在下面。

他任由我发疯,仰头看着我,对我说,“我好像要放弃你了……”

我的眼睛一瞬间就红了,我几乎都没有力气坐在这里。

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平静的对他开口说,“那好啊,你放我回去吧?我们此生,再也别相见。”

我死死地握着他的胳膊,紧紧地盯着他的眼,也许我心里还愚蠢的奢望,奢望他说一声不,但是他是这么回答我的,他简洁利索,干干脆脆的对我说,“好。”

我一瞬间头脑空白,他说好。

他竟然说好。

我对他所有的感情都在这声好里化了云烟,我就是一个……他妈的大傻逼,傻得不能更傻的傻逼。

我松开薛铭,面无表情的看他最后一眼,转身拉开门离开。

我打开门之后,面前是又一扇门。

我继续打开。

一扇门又一扇门,反复没有穷尽。

我停下拉门的动作,对着面前的门说,“那个什么娟,我知道是你,你送我离开吧。”

面前的门打开,X娟靠在门上,“我叫重馥。”

我对她的名字不感兴趣,我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绪,我对她说,“你能送我离开吗?”

她不解的看着我,“凭什么?”

我想着的确没有理由,我和她非亲非故,她确实没必要帮我。

我想绕开她继续走,她在我身后说,“你走不出去我的迷宫的。”

我转身,“你到底要做什么?”

她的手臂缠上我的脖子,“既然薛铭不要你,你不如跟了我吧老公?”

我拿开她的手,不做声。

她指右方,“你看。”

我转头,是那个叫小白的鬼小孩。

小白被吊在一个冒着泡的油锅上方,重馥说,“老公,你要是不从了我咱儿子就要被煮啦~”

我微笑,几乎是变态的反问,“关我什么事?”

她啧了一声,“现在的你可真不讨喜,无能,懦弱,自私,短见,情绪化……我也就看你这张面皮还有点感觉,要不然老娘还真就不想鸟你~”

我已经麻木,就算被这么说又怎么样?

我凭什么强大?

在你们面前我没有一丝力量抗争,我为什么就不能害怕?

重馥抬起靠在门上的身子,向我走过来。

我没空看她,因为她身后的门打开,那人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微侧着身,对我说,“过来。”

重馥惊讶的转身,“我还以为你打算任他自生自灭。”

薛铭没答,我无声的走向薛铭的身边。

他为我打开门,“你走吧。”

我经过他的身边,在迈进去的前一刻停住脚步。

我一把抱住薛铭,狠狠的吻他,最后在他的嘴唇上重重地咬了一口,然后决然离去。

我心里默念,再见了薛铭,再也不见。

走进那扇门,里面一片白茫茫。

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我麻木的走着,边走边忍着眼泪。

可我转念想,我已经懦弱无能了,哭就哭吧,还有什么好装的。

反正也没人看见,反正也没人在意。

可是哭不出来,我没有嚎啕的理由。

薛铭做的真棒,他无声无息的做到伤人于无形。

我一路走一路想,我想起所有的与薛铭有关的过去。

我想不起我什么时候对他动心,但是曾经每一个日夜里,我是那么真实的在意他,关注他的一切。

我什么都不做,不让他了解我,甚至不让他注意到我,我爱的那么奇怪,有时候自己都不信自己爱他。

那时我最奢望的可能就是真正的和薛铭在一起,和他肌肤相亲。

但是当我来到桃源城,我们真的那样拥抱在一起过了,我却陷入更深的伤悲。

可能我就是不满足,当我只能偷着看他的时候我希望他注意到我,当他注意到我的时候我就希望抱抱他,当他让我抱的时候我又希望我能亲吻他,能和他做更亲近的事,当他愿意和我做的时候我又希望他爱我,希望他只爱我,希望他像我一样只看着我……

我憋闷着心,仔细体味这些情绪。

情绪真奇妙,它完全不受我所控。

如果让我理智的选一个爱人,我肯定不会选薛铭。

薛铭哪里好呢?我为什么喜欢他?

我甚至都分辨不清薛铭的真正性格怎么样,我的爱怎么能这么可笑?

我苦笑,也许就是这样我才是爱的纯粹,我不因为任何外物条件喜欢他。

我脚下猝不及防的一陷,我被动的倒了下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想,下一站……我在哪?

二十八

我一睁开眼睛就看到高树眼巴巴的看着我,我怔了一下,坐起身看他。

高树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能看见吗?能听见我说话吗?”

看见高树我几乎有种看见亲人的感觉,我眼睛一热,紧紧地抱住他。

他“诶诶”了两声,“别,轻、轻点……床塌了。”

我拿他当做抱枕,无声的抓着。

高树的声音仿佛带着阳光,我听着他熟悉的絮叨,“小关关你快松开我,你再抱我我哥要揍我了……”

他哥?

我松开他,高树指指床下,“这是我哥。”

我坐在上铺上,往床下看,一个男生垂着眼皮坐在对床的下铺,他给人的感觉很奇怪,首先他的衣着实在是太扎眼了,竟然是大红色,一件就罩住整个身体那种。

他那样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让我有一种他在等着出嫁的错觉……

我看着他的时候他恍若未觉,一动不动的坐着。

高树拉了我一把,“下来吧,别待在这上面了。”

我四处看了看,这里是我们曾经的寝室,我现在待的位置是薛铭的床。

我没有停留,紧跟高树爬了下去。

高树走到床边牵住他哥,“走吧哥。”

我注意到高树的手支在他哥的头顶上方,应该是怕他哥碰到头。

我随意的看了一眼,感觉高树对他哥好像关照的非常仔细。

高树的哥脚上穿着一双木屐,走路时声音很大。再加上脚腕上的铃铛,于是他就很喧闹的走了过来。

他们到我身边时,高树对我说,“唉,其实我哥出来一趟很不方便,所以我一直没叫我哥,但是我又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于是就把我哥请来看了。也幸好我哥在,听我哥说,你掉进梦魇潭了,差点回不来……”

原来是这样吗?我看一眼他哥,对他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高树哥停住脚步,屋子里骤然静的过分。他的眼皮抬了抬,我一下子就看到他的眼睛原来是全黑的。

他缓缓抬起手,碰到我的脸。

我不明所以的站在原地,任由他在我脸上摸了个遍,然后我听到他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长得还不错……”

我,“……”

高树黑线的扯住他哥,有点尴尬的对我笑了笑,说,“那啥,没事了,你先回寝室休息一下,我送我哥回去哈~”

说完他拽着他哥就走了。

我听见他们一路叮叮当当的离开,高树的哥看起来走的慢悠悠的,但是他的步子似乎踩着某种节律,而且转眼间他们就走出了很远。

我在空屋子里站了一小会儿,回头望了一眼薛铭的铺位,他的东西还放在那里,仿佛主人还会回来一样。

我收回视线,走到门外,将门锁控制好,缓缓地合上门。

穿过熟悉得到走廊,我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欣喜。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我扫一眼对面走过的中年男人,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

突然我停住了脚步。

这里是我的寝室公寓,人员进出是会被严格查检的,会进来的人肯定都有原因。

比如说跟某个本公寓的学生进来的外校同学,那么这个同学肯定会和一个本公寓的人在一起。就像高树的哥哥,肯定有高树陪同……

再比如进来的是修理人员,那么他的手上肯定会有修理工具……

再再比如清洁阿姨,那么她肯定会穿着学校清洁人员特有的制服……

刚刚那个男人衣服破旧,脸上沾着水泥色的灰,他无声无息的在我身边经过……

我回过头,身后没有一个人。

走廊尽头是关着的小窗户,晨光从那里钻进来,在窗底投下一小片明亮的光影。

那个人……呢?

我回过头,继续走。

我听见我的脚步声,我的脚每落在地面一次,它就响起一个音,以及另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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