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番外——冷音
冷音  发于:2015年09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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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刚才由伊恩口中得到的消息。

——当年被父亲和继母设计卖掉后,他就彻底断绝了和家中的所有联系,前几年又一直在佛格身边挣扎求存;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家人」将他除去的目的并非单纯只是为了挪去阻止「哥哥」继承的绊脚石,更是存了取而代之的念头。虽然艾提安早就舍弃了「艾提安.兰尼斯特.莫瑞尔」这个名字,但听到他所谓的「哥哥」居然顶替了他的身分、还差一点就成为了和他同一届的新生时,即使当年的怨恨早已被那些挣扎求存的日子磨到只剩下单纯的厌恶,心底却仍不可免地窜起了几分愤怒和恶心。

「母亲是兰尼斯特家的人。因为这样,在她还在世的时候,父亲的表面工夫一直做得相当不错。但母亲过世后,不到半年,父亲就将他一直养在外面的情妇和私生子接进了城堡,要求我叫那个人『母亲』,还将管理城堡的权力都交给了她。那个时候我还很小,根本没有办法反抗,所以之后的几年里,我明明是父亲唯一的嫡生子女、伯爵领真正的继承人,却一直过得像个私生子。」

「但一直到十岁那一年,我才意识到日子没有『最糟』、只有『更糟』——我不知道继母是怎么说动父亲的,只知道某一天醒来,我就被『家人』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卖给了希格尔.安德里斯,作为他用来拉拢佛格的筹码之一。」

「艾提安……」

听到「十岁」这个关键词,回想起少年之前提过的「娈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伊恩只觉得浑身发冷,突然有些后悔之前没有趁机整一整那个希格尔.安德里斯……「不想说就不用提,我不会在意的,真的。」

「……但不让你知道一切,我就没有办法放开来、没有办法……真正相信你。」

艾提安没有解释自己的「相信」指的是什么,因为他知道学院主席一定能够明白。

而伊恩也确实听懂了。

知道心上人源于过往的心结,他虽然因为对接下来的谈话内容有所预感而一阵胸闷发疼,却终究还是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往下说。

「希格尔.安德里斯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少年并不掩饰自嘲地评价道,「将我买下来后,他对我很好,不只让我学会了各种贵族应有的礼仪,还请人教导我诗歌、文学、历史等种种知识。虽然学习的过程相当密集紧凑,但那些都是我一直以来只能在家里偷偷从书上看的东西,所以我学起来不仅不觉得辛苦,还特别感激希格尔,甚至将他当成了母亲死后唯一一个值得我相信、倚靠的人。」

35、In the end 3

「希格尔.安德里斯是个很成功的商人。」

少年并不掩饰自嘲地评价道,「将我买下来后,他对我很好,不只让我学会了各种贵族应有的礼仪,还请人教导我诗歌、文学、历史等种种知识。虽然学习的过程相当密集紧凑,但那些都是我一直以来只能在家里偷偷从书上看的东西,所以我学起来不仅不觉得辛苦,还特别感激希格尔,甚至将他当成了母亲死后唯一一个值得我相信、倚靠的人。」

「很显然,我错了。」

「在礼仪学识上达到他的要求后,希格尔就开始利用我对他的信任、又劝又哄地让我学习如何取悦男人——他在这方面相当得心应手。靠着道具、药剂和必要时的惩罚,我甚至还没开始发育,就已经学会了各种取悦男人的手段;就连身体……也在反复的言周教下变成了轻易就能被挑起情欲的氵壬荡体质,彻底适应了被异物扩充侵犯的感觉。」

说到这里,他微微顿了下,「那个时候,希格尔为了训练我的反应,没有少在我身上使用一些特制的催情药。为了方便日后的主人『控制』,他还利用某些药剂让我变得对蓝棘草仔的药性格外敏感,只要用上一点就会彻底失去理智、完全沦为欲望的奴隶。今天会……这样,就是因为这个缘故。」

「……这一点,治愈术没法起作用吗?」

伊恩忍不住问道,「虽然蓝棘草仔其实很少见、气味也很容易辨认,但留着这个隐患,实在……」

「你是治愈术的大师,应该比我更清楚治愈术的核心本质。」

「『恢复原有的健康状态』……」

「对我的身体来说,不论是对蓝棘草仔的敏感、轻易就能被挑起情欲的反应、还是一情动就想被人操的后泬……都已经归属于『原有的健康状态』的范畴,所以不管用上再高阶的治愈术,都没有办法改变。」

——真要想改变,或许也只有透过成圣时的身体改造了。不过成圣什么的离艾提安还太过遥远,所以他没有扯到这些,只是将话拉回正题、接续着开了口:

「言周教完成后,我就被他当作礼物送到了佛格身边。」

「佛格还算给希格尔面子,当天晚上就睡了我。那是我第一次真正被男人侵犯、学过的技巧什么根本想不起来,只觉得身体很痛很痛,心底更是一片冰凉——因为那个时候,我终于意识到希格尔对我的『好』不过是一种道具、一种假象。我错信了一个人,以至于抱持了错误的期待,然后又一次被现实打击得遍体鳞伤。」

「之后,我得过且过地成为了佛格身边众多娈宠中的一个。佛格偶尔会把我叫过去,但因为我一直表现得平庸消极,他也不怎么热衷。那个时候,我甚至觉得一辈子就这样过了也就算了;却没想到自己已经妥协到了那个地步,却连单单想要活下去,都成了一种奢侈的要求——因为赛伦.佛格。」

回想起他人生中最为黑暗的那几个夜晚,即使罪魁祸首的赛伦.佛格已经死到不能再死,少年叙述的声调却不由自主地带上了几分压抑。

「我不知道赛伦.佛格是什么时候看上我的。偶然听说了蓝棘草仔对我身体的作用后,他就和那群狐朋狗友趁着佛格外出的时候把我囚禁起来,接着给我灌了很多蓝棘草仔的汁液,等药性发作就开始……在我身上用起他们学过或听过的各种花样。他们玩得很开,即使我因为药性的关系几乎没有反抗,都好几次被整到重伤濒死,却又硬生生被他们用治愈卷轴救了回来,然后又换些花样继续玩下去。就这样一连过了好几天……直到治愈卷轴用完了,他们才将又一次重伤的我扔在了庄园某个偏僻的角落等死,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地离开了。」

「被他们轮流侵犯,用各种残忍的手段整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时候,我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和只有获得力量才能活下去的事实。所以被正好去庄园里点交货物的希格尔救回来后,我就彻底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开始努力在佛格面前表现。我花了很多的心思去观察他的一举一动,掌握了他的性格、作风和喜好,然后成功获得了他的宠爱。在那之后,尽管赛伦.佛格一直有些蠢蠢欲动,都因为佛格对我的重视而没敢下手,而我也一边笼络佛格一边开始了自己的计划。」

「我花了两年的时间让佛格爱上我,然后利用他对我的纵容和信任一点一点掌握了『网』的组织架构和种种机密。因为我十岁多就到了佛格身边,佛格的手下虽然轻视我,却没有太多的防备。也因为这样,靠着观察和分析,我得以找到他们各自的弱点暗中挑拨离间,接着又趁希格尔和佛格闹僵的时候鼓动他转而和当时的第二大地下组织『断刃』合作。靠着我的情报和挑拨,『网』最终分崩离析,被伺机已久的『断刃』彻底消灭;而我也在佛格自杀后假死隐遁,如愿获得了期盼已久的自由。」

「还在佛格身边的时候,他口头上说信任我、爱我,却始终不肯让我学习斗气,只让一些手下教导我防身术和一些基本的武技。所以获得自由后,为了得到足以保护自己的力量、也为了实现幼时和母亲的承诺,我努力通过了洛瑞安邦立大学的入学申请,成为了人文学院的一员。」

再之后,就是一年前的新生报到、和彼此的相遇相识了。

听完了艾提安的叙述,尽管少年在某些细节上仅仅是一带而过、并没有具体说出自己究竟经历了那些惨无人道的对待,但光是那几度濒死的事实,就已经足够让伊恩听得咬牙切齿、泪流满面了。过于剧烈的情绪起伏让他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紧紧拥着怀中的少年,然后将头埋到对方颈窝,无声地留下不舍、悔恨和怜惜的泪水。

艾提安曾经设想过学院主席知道一切后的可能反应,却没有想过对方会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哭泣落泪……感觉到颈部蔓延开来的濡湿温热,和身下躯体时不时的抽噎颤抖,褐发少年也有些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却还是用再和缓平静不过的嗓音出声安慰道:

「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你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对,因为我已经获得了自由和尊严,也慢慢拥有了足以自保的力量。」

「……我知道。我只是……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认识你、没有能够在你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在你身边。」

伊恩一直都知道艾提安有多么坚强、也一直深受这份坚强的吸引;但却直到这一刻、听完了少年短短十几年就已经比许多人的一生更来得波澜起伏的经历,才意识到这样的坚强,是建立在怎么样残忍的基础上的。

他曾经信誓旦旦地想着自己不会在意艾提安的过去,因为正是过去的种种、造就了那个让他怎么也无法放手的人;但知道了一切之后,他却更宁可艾提安不要那么坚强、那么独立、那么耀眼,宁可……让艾提安不是「艾提安」,也不想让他遭受那些非人的痛苦和磨难。

但此刻的心情太过复杂,他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述,只能一边流泪一边抬掌轻抚少年光裸的背脊,试图藉此传递出自己的陪伴、支持跟依恋。

而艾提安也确实感受到了这一点。

他曾经很害怕伊恩会在意他的过往,在意他曾经身为娈宠、还被不只一个人碰过的事实;也害怕伊恩知道他曾经一手策划了「网」的覆灭后,会因为他心底的阴霾和算计而就此远离。所以即使他早就怀疑伊恩已经听到他和希格尔的对话了,也一直没有勇气去求证和坦白……直到今天。

直到他再也无法自欺欺人;而彼此,也在种种因素的影响下跨过了几个月来一直刻意维持的界线、真正发生了关系。

顺着情事后的氛围主动开口的时候,艾提安虽然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觉悟,但要说他心里没有一丝忐忑,当然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说出一切之后,伊恩的眼泪,却轻而易举地抹除了他心底残留的忐忑和不安。

所以他没有问男人是否在意他曾经被其他人碰过的事、也没有问对方介不介意自己其实是这样心机深沉、内心阴暗的人。他只是放纵自己沉溺在伊恩的怀抱与温柔里,直到男人的抽噎逐渐平息,他才轻声开了口:

「之前……你说想和我在一起。」

「现在也是。」

学院主席带着鼻音强调,「我爱你,艾提安……爱你的全部,爱你之所以是你。」

话说的有些绕口,但想要表达的情感,却已清楚传递给了怀里的人。

艾提安因为他直白的示爱而微微红了脸。

「我知道。」

少年点点头,「但有些事情……我必须先和你说清楚。」

「……嗯。」

「因为过去的经历,我对人性一直抱持着怀疑的态度,也很难真正去相信、接受一个人……所以就算知道你有多么正直、也确实感受到了你对我的感情,我也没有办法……像你相信我、在乎我那样,回报以同样程度的相信和在乎。」

艾提安的语调,郑重却带着掩不去的苦涩:

「我不想让你难过……但如果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并且让时间来改变、证明一切……那么,我们就在一起吧。」

「我愿意!」

尽管少年的答允是带着前提的,但听到期待已久的答案的那一刻,伊恩还是兴奋地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兴高采烈地给出了答案——过于突然的体位变化让上方仍然容纳着他身体一部分的艾提安一声闷哼、承受着情人侵入的后泬亦在突来的冲击下猛地一阵收缩。连锁反应下,才刚开荤的学院主席几乎是不可避免地被那种销魂的吞绞刺激得瞬间硬起,不由脸色发红,有些尴尬地开口道了歉:

「对、对不起……我没想到……那个、我马上就拔——」

「……我不在意。」

感觉到男人欲望的复苏,和随之压迫、推挤着腹腔的异样充实,回想起不久前才刚由对方身上获得的极致欢愉,艾提安不由得浑身发烫,有些刻意地重重绞了下伊恩正在他体内努力显示存在感的滚烫硕大:

「你呢……?」

「……可以吗?」

伊恩虽然才刚摆脱处男之身,但身为雄性的本能和对艾提安的了解,却让他很快就明白了怀里的人究竟在暗示——其实已经接近明示了——些什么。

彼此的关系已经确定,现在又正处在这么样亲密的状态之中,伊恩只是纯情、又不是不解风情的傻瓜,怎么会拒绝少年的邀请?尽管性格上的谨慎和体贴让他还是出声忍不住确认了一句,但原先安抚地轻抚着少年背脊的掌,却已先一步转为了带着暧昧气息的摩娑抚划。

而艾提安的答案,是蓦地勾揽着男人的脖颈向后仰倒、就着彼此结合的姿势让伊恩将自己压倒在了大床的另外一角——

——正文完——

番外:心动

伊恩.兰尼斯特第一次见到那个名为艾提安.苏萨的美貌少年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印象,是完全与任何浪漫的发展扯不上边的「麻烦」。

伊恩承认少年确实有着相当令人惊艳的外表,但拥有这种外表的平民来到处处都是名门贵族子弟的洛瑞安邦立大学,他用膝盖想也猜得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虽然褐发少年的眼神有着一般同龄人所没有的笃定和坚毅,但年少时在法兰宫廷里看到的那些权色交易,却让他对少年能否抵挡权力和捷径的诱惑这一点没有丝毫信心。

但这个少年毕竟是人文学院的新生,就算清楚最后多半只是徒劳,总是过于负责的学院主席也很难对少年可能的堕落坐视不管。所以考虑了一阵子后,他最终动用自己少数的特权将褐发少年换了间宿舍,替对方安排了一个或许能成为靠山的人做宿友。

之后,等到因开学而诸事繁忙的伊恩有闲暇去留意那个「麻烦」的动向时,「麻烦」已经先一步自己找上了门。

看到登门拜访的艾提安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察觉到少年眉眼间压抑得极深的一丝不甘的那一刻,伊恩几乎要被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所淹没。

他虽然不屑与纨裤子弟为伍,却很清楚那些人的作风。如果褐发少年真的如同他最开始预想的那般屈服在了权色的交易下,怎么说也不可能沦落到这个地步……更别说少年的伤势还不是来自于竞技场这种正规的找麻烦途径,而是被人私底下拦路袭击了。一想到少年连一个平平静静、不受干扰的学校生活都求而不得,身为学院主席的自己也因为某些先入为主的印象而没尽到应有的责任,伊恩就觉得无比懊恼和后悔。

所以替少年讨回了公道之后,学院主席不仅没有就此放松对艾提安的关注,还越发留意起了关于少年的大大小小事。他看到了艾提安的认真、看到了艾提安的坚忍、也看到了艾提安眼底远比一般学生更来得明确坚定的决心,和支撑少年将决心付诸实行的顽强意志。相较于容易招惹祸患的美貌,少年内在的坚毅在伊恩看来无疑更加耀眼,也让他无可自拔地萌生了进一步了解艾提安的念头,开始时不时地前去拜访邻居,或者在结束魔武学院的授课后故意绕到少年必经的路途上,以顺路为由和对方一起走回艾梅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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