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的眼泪——景东赵
景东赵  发于:2015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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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今天依旧是平凡的结束,却预估错误,水声让他没听见门外动静,都已经看到人,才知道屋子的正牌主人终于返家。

重要部位供人观赏,房善元整个人都僵住了,对方同样动弹不得,显然于敬也大感意外。

他以为男人会无视他,或是开着玩笑以化解尴尬,那人却异常的沉默。

衣物摆放的位子近在咫尺,房善元迈出一步,同时对方也朝他走近。

一个完美且熟练的动作,于敬揽过他的腰,修长的腿卡进两腿之间,牛仔布料摩擦私处,腰际间的手来回游移,另一手插进他湿乱的发,舌头让对方吸吮着,触电一般难以言喻的舒麻感。

三两下就任人摆布,他明明就不是初偿情欲的青涩小伙子,房善元情难自禁的伸手回抱,这人接吻的技巧实在无可挑剔。

没有什么好矜持,他本来就是供人玩乐的对象,至于事到如今才出手的原因,房善元也没有多大的兴趣,他倒比较好奇这名好看的男人是打算让他在上还是在下。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性事上变成如此随波逐流的个性?

曾经被言周教过的身体很快便有了反应,这与本人的意识无关,一如同志能与女人结婚生子,直男的他也能在同性的交沟中获得快感。

毕竟,倘若不试着去享受,那日子就太难过了。

「小元……去洗干净。」双唇分离,唾水拉出一条银丝,男人舔拭唇边,充满情色的挑逗。

人刚从浴室走出来,水珠还未全乾,于敬口中的要求他一下便会意过来。

早就注意到浴室上方的置物柜里,摆放着熟悉的各式物品,不需要对方讲解,房善元取出生理食盐水,在马桶边进行事前工作。

没有人会喜欢将液体灌进体内,直肠受到压迫的感觉不会太舒服,但有些一号介意性交的过程中观感上的感受,要求他清洗后泬的人其实不在少数。

他倒没想过会有为那个人做这档事的一天,房善元不由得笑了,于敬的屋子虽然凌乱,却不脏,甚至还有一股淡雅的清香,来自于窗边的薰香瓶。

灌肠会破坏肠道内的黏膜,肠壁因而变得脆弱,总是要在性事开始前几小时进行,如今事出突然,他只敢做简单的清洗,就怕男人的阳具肆无忌惮的捣弄,弄出血也不无可能。

这些都是在他开始出卖肉体后才学会的,对一般人而言不必要的知识。

他的人生是从何时开始脱轨,现在到底又在做什么?把屁股洗干净供昔日的同窗享用,究竟还要堕落到什么地步。

再次走出浴室,眼前的男人优雅的端着马克杯,杯口冒着白色的烟雾,说来于敬虽然开了一间酒吧,却不喝酒,甚至也没有抽烟的习惯,放置在吧台一角的进口薄荷糖,那似乎是于敬的喜好。

就连刚才的吻,都有那么一点薄荷的滋味。

男人朝他伸出手,带着迷人的微笑,让房善元一时错觉,以为这人正邀请他共舞华尔滋。

在低矮的床铺上,对方熟练的将他压倒,以跪姿撑起他两条腿,男人褪下线衫,只有户外的光源透进室内,他看见那片光裸的胸膛。

以一名成年的男性来说于敬的体格偏瘦,侧边的肋骨形状隐隐可见,锁骨更是两道深沟,然而匀称的骨架子却又不会给人弱不经风的感觉。

裤头半开后,低腰的内裤让跨部的线条清楚可见,性器还没挑出来,房善元竟然开始口干舌燥。

这时双眼让手掌覆上,黑暗中他感受到肌肤相贴的热度。

「呵呵……你和人做爱,都是这样猛盯着人看吗?」

声音与吐息近在耳边,最后湿热的舌悄悄划过他的耳廓,房善元全身一颤,又听见对方满足的笑声。

于敬将他翻过身,从颈部开始,用吻细数留在他肌肤上的伤痕。

009

既温柔又黏腻,舌头并用的在他伤痕累累的裸背上留下无数个吻,同时一手滑至他的跨间,没忘记照顾他的男性象征,另一手沾上润滑液,轻轻地探入股间。

禁欲几周的他,在那人高超的技巧下撑不过几分钟便弃械投降,面压着枕头,房善元喘着气,已经搞不清到底是谁在服务谁。

似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于敬又将他翻过来,重新面对面。

刚让他释放的那只手,美丽修长的手指沾染他肮脏的经验,于敬看了一眼,舌尖舔过腥臭白浊的液体。

下腹一热,房善元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真的充满一种要命的性感。

还没有打起精神,大腿让人五指捏着向上高举,他的右腿被男人的膝盖往旁边撑,左脚则是架在对方的肩膀上,下一秒,坚挺的物体缓缓没入体内。

男人缓慢的动作,比起一开始就横冲直撞的蛮干,逐步推进的方式更能令后泬习惯异物,但是能够克制住的一号并不多,他知道这是于敬的体贴。

一点一点的进入、退出,有时候肉柱停留在甬道中,男人会压下上身,舔吮他胸前的茹头,或是用接吻分散他的注意力。

简直像迷药一样让人精神恍惚,于敬是在和他做爱,而不是单纯的拿他发泄欲望,水乳交融的分分秒秒中,他都能感受到男人对他的温柔,就算时效只有一晚。

他似乎有点明白,从前这个人能够不停更换性伴侣的原因。

前戏做得相当冗长,他射过一回的荫茎再次被挑逗的精神奕奕,肛穴也已经习惯异物的侵入,甚至不满足于缓慢的抽插。

房善元毫不做作,赤裸相对的时候已无须顾虑,他伸手抓住男人的手臂,低哑的说:「已经可以了,快一点……」

刚向后退出的男人瞧他一眼,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腰部用力一挺,肉柱连根没入,一口气直达深处。

受到刺激,房善元大幅度的拱起背,头部向后仰,拉出性感的颈肩线条。

回应他的需求,男人每一下都干到最深。

臀部和大腿根部撞击的拍打声,荫茎进出时黏稠的水声,在阒寂的夜晚,听觉上饱受刺激,房善元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喘息。

沉迷于快感中,他甚至从一开始就没注意到,于敬并没有戴上套子,这对于从事性工作的人而言可谓大忌。

「小元,在你身体里好舒服……」四目相对,于敬喘息着说。

和他一样动情的眼瞳里波光粼粼,说是男孩的清新,笑起来亦有几分坏男人的气质。

见房善元没有回应,于敬也不再多说,男人拥抱他,氵壬靡的舔弄他的耳根,途中射了一回却没有停止动作,尚未疲软的性器紧接着第二轮的操干。

白稠的经验在每一次的抽插中被捣弄出来,沿着股间淌下,只见纯白的被单上湿溽一片。

「啊……啊……啊啊……啊唔……」他本来也不想忘情的呻吟,在雄猛的进攻下却越来越无法自制。

相较于房善元的神智迷离,于敬还能游刃有馀的欣赏他的痴态。

「这里……拼命的吸着我啊。」男人将食指挤入塞满阳具的甬道中,抠弄着温暖的内壁,同时挺起腰杆,每一下都重重的顶入。

瞬间他脚指痉挛,手臂也起了鸡皮疙瘩,过分的快感从末梢神经涌上,沿伸至四肢百骸。

「啊啊啊——!」他同样尺寸不小的性器漏出液体,那并非经验,而是透白色的前列腺液。

在高亢的喊叫后,平躺的他被口水呛着,一阵一阵的咳嗽,而男人虽然抽出手指,凶狠的巨物却开始在他体内左右晃动,同时握住他等待滋润的性器上下套弄,搞得他喘息更甚。

「咳……咳!咳!」房善元咳得厉害,对比于敬温柔的笑容反倒显得不协调。

上他的男人和凝视着他的男人,彷佛不是同一位对象。

抽送的力道稍稍减缓,房善元刚歇完一口气,男人便堵住他的唇,灵巧的舌闯进牙关,然而唾液无法顺利的送进口中,就这么从嘴边流下。

两眼红通通的,他的模样极为狼狈,反观沾染情欲的于敬却比平常还要更加性感撩人。

胸贴着胸,男人拥抱他,第一个吻落在前额,第二个吻轻点在沉重的眼皮上,第三个吻停留于直挺的鼻梁,而最后是双舌交缠的热吻。

简直像情人一样至高无上的疼爱。

下身感受到一个大力的撞击,低哑的呻吟都让彼此吻去,在男人停止动作后,伴随的是浓稠的经验从股间淌下。

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被内射,但刚在对方手中释放的他,已经怎么样都无所谓了。

还沉醉在性事后的馀韵中,耳边听见男人好听的嗓音,「小元,明天贺雷会来接你。」

刹那间,昏昏欲睡的他顿时清醒。

原来……于敬还真的没有打破自己的原则,因为他已不再是“Street Corner”的员工,那么也就没有不能染指的道理。

搞懂前因后果后,房善元勾勾唇,他是在笑,却没有真的在笑。

一个男人要有多无情,才能在高朝的下一秒,连性器都还没抽出体外,便宣判从此不相往来。

也罢,三个礼拜,比他预想的还久。

010

清一色男性的同志酒吧里,女孩甜美的笑声格外清晰,站在对角处清理桌面,他侧身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有时安静的倾听,有时忿忿然的跟着客人细数薄情汉的不是,唐绍明开朗直率的个性轻而易举的和他人打成一片。

他想是不是该说一句道别的话语?好歹共事了一段时间。

这个世界很小,出狱后曾经遇上狱友,也曾被当年事件的关系人在大马路边认出,他甚至因此换过几次工作。

一旦身分暴露,周遭的人们态度丕变,热情的同事划出保持距离的界限,友善的老板刻意刁难的逼迫,那些看人脸色的事情,他太有经验。

想想眼下的情况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不同,他不过是重操旧业。

拧乾抹布,站在角落处观察外场,同样掌握着现场气氛的一名男子,正发送百万伏特的电力,让吧台前的客人就算挑钱加献身也心甘情愿。

忽然想到自己从没尝过对方自豪的作品,虽然比起调酒,他其实对飘散着浓浓香味的咖啡更有兴趣。

于敬没有错,不管是出于同情或者只为了打发时间,没有人需要对他负责,他清楚的明白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

他只是有那么一些疲倦,对于活着这件事。

「围裙真不适合你,很蠢。」

鄙夷的言语他太熟悉,还未转身便已猜到来人,思考该怎么界定两人的关系,他想,贺雷可以称作他的老主顾吧。

「其他人怎么不用穿?」

「外场只有我需要清洗餐具。」他面无表情的回应。

贺雷沉默的冷哼一声,饱含不屑,「于敬真的雇用你?」

「算了吧,你敢说只有酒吧的工作?」男人从他身后贴近,手指肆无忌惮的按上臀瓣间的凹缝,另一手同时游移至裤档前方,「你是用后面满足他,还是这里?」

「真了不起啊……我想要他,都得不到呢!」拉下拉链,手指灵巧的开始上下套弄。

背贴着胸,对方在他耳边说着挑衅的氵壬语,心里再怎么厌恶,生理上的反应仍然被快感所支配。

男性的象征让人掌握在手心,房善元只能向更角落处退缩,他不想让曾经共事的那些人瞧见这副羞耻的模样。

「店长,有人在性骚扰你的店员。」注视着被带往包厢的房善元,唐绍明忍不住出声提醒。

「哇赛!唐唐,终于连同志都分不出你是女人了!?」

没想到男人仍开着无聊的玩笑,她皱起眉头,不满的表示:「不·是·我!小元被贺雷带走了啦!你没看到……」

话刚说出口,唐绍明顿时语塞,于敬不可能没发现,很显然的,是即使看见了也装作没看见。

「……小元做错什么了吗?」

「嗯?没啊,没有吧?」男人漫不经心的反问,比起随心所欲的店长,唐绍明这位称职的员工搞不好还更了解店里的状况。

「那你……」女人清清嗓子,压低音量的问:「贺雷威胁你?」

于敬笑了笑,若是贺雷强硬的讨人回去,或许他反而会兴致勃勃的和对方杠上,可惜,放手的原因并没有那么复杂。

「店长……你……」唐绍明忍不住深深叹息,她其实猜得到理由,十之八九不就那两个字——腻了。

想来过去也有应征的新职员不到两周便被资遣的经验,要说是反覆无常也好,三分钟热度也罢,于敬也从来没有想要隐藏缺点的打算。

从小就是饭来张口、茶来伸手,要什么有什么,这样的成长经历该如何学会珍惜。

「小元他……真的是很不错的人,最起码,他会做事,也好相处。」

「店长,你没注意到吗?自从开店前的准备都交给他以后,我就没有再拿过空瓶子的酒瓶,或者是酒调到一半还得跑厨房切水果。」

「而且小元他啊,记忆真的很好,叫他做什么、教过什么,他都不会忘记!」越说越起劲,留人的意图相当明显。

瞥一眼瞳孔发亮的女人,于敬扬起唇角,「我很遗憾的告知唐唐小姐,他的脑袋不怎么样,记忆力好的人是我。」

「拜·托,我记得……某人好像常常记错别人的名字!」唐绍明忍不住糗他一句。

「我不是记错,是帮他们取了新的名字。」

瞧于敬理直气壮的狡辩,女人怒瞪他一眼,没听过这么强词夺理的说词。

「反正!之前不是说要再应征员工吗?小乐常常请假,昭言只能做到凌晨一点,我白天几乎都有课,雇一位能够早点进店准备的人,不是我们之前讨论出的结果吗?」女人忿忿的双手插腰,态度强硬。

对比她激动的情绪,做决定的人却依然满不在乎,「唐唐,你该不会喜欢他吧?」

011

唐绍明差点没气翻过去,「店长……」

「唐唐,那是他的选择。」克尽职责的听完员工发飙,于敬笑容优雅的说:「他可以拒绝贺雷。」

一句话便让她无言以对,女人抿抿唇,不甘心的吐出最后一句反驳,「如果说……那是因为,他没有其他的选择呢?」

「呵……」男人莞尔一笑,柔和的笑容亲切而温暖,说出来的话却冷漠且薄情,「所以我就应该要给他?」

知道不能再继续纠缠下去,唐绍明识相的闭上嘴。别看于敬平常一派随和,真的让这个男人烦了,她也不会好过。

于敬微笑着,偏头看着她问:「怎么不说话啦?」

还不是因为某人说得那么绝。唐绍明倔强的转身,擦拭着已经相当干净的桌面。

彼此都很了解对方的个性,于敬不会自讨没趣,随手取来吧台边色彩缤纷的糖罐,也该继续手边工作。

拈起一颗晶莹剔透的糖果,送进口中的并不是吃惯的薄荷口味,却同样熟悉。

「唐唐……这是你买的?」

「什么?」女人转过身,「啊……你常常在吃的那个牌子没了,那是小元买的……他说你会喜欢。」

发现于敬明显的停顿,她试探的问:「怎么了吗?表情干嘛那么奇怪?」

「因为味道很廉价。」

这是什么回答。女人翻了一个白眼,虽然没有骂一句有钱人真了不起,但也不想再搭理于敬。

在唐绍明转身以后,男人呢喃般自言自语的说:「真奇怪,以前怎么会觉得这个好吃呢。」

宽敞的包厢中,赤裸的肉体交叠,耳边充斥着无下限的氵壬声氵壬语,经验的味道还留在口中,房善元吞下一口烈酒,企图让酒精麻痹即将到来的疼痛。

只要和贺雷上床,十次中最少有九次,男人会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他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身体却反射性的颤抖,暗骂自己太没用,但房善元表现出的畏惧反倒满足了男人的虚荣心。

一手压制着胸部以上,腹部以下却被抬得老高,几乎要将他的背向后对折,贺雷总是以各种姿势考验他身体的柔软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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