箫古刚要转身,就见女鬼龇牙咧嘴站在他眼前挺尸。不住的小幅度抖动,双爪跟卡带了一样,挠一下子,停一下。
“啧啧,要我说,你死了也活该,明知道他是个花花肠子,还去倒贴,所谓臭味相投,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敢说你你的目的就那么单纯?在一起的时候,人家不是也出力,给了你激情和钱财么,你瞧瞧,还眦眼,既然有了孩子,就该像个母亲,为了一己私欲,说不要就不要了,接着又自甘堕落,这些不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么,怪得了谁。我说你们这些自己没本事当寄生虫的,不光丢了女人的脸,还丢了鬼的脸,还有脸来报仇,你有资格么,我要是你,死了之后,不如给家里人拖个梦,告诉他们哪里有黄金来得实在,生着没干好事,死了还净添乱。滚远些。”
箫古嫌弃的用小剑把女鬼往边上一挑。
女鬼慢慢消散,最后是一个醍醐灌顶的眼神抛给了箫古的背影。
要不是陈师傅老念叨,人不要插手太多鬼的事儿,才不会仅仅是散了你的阴气呢,封印你个十年八载的。
驼起骆宇,箫古一阵心痛,哎~~~是自己大意了,早先隐约觉得骆宇的额头缭绕着晦气,被狗咬,又进警局,貌似还被骆宇瞧见了,自己有意躲了几天。
今天刚驱车去骆宇所在的小区,就发现,那辆银灰色的车不在,等了一个多小时,骆宇也没回来。
紧急回去,找石头搞了个追踪用的蛊虫,花了两个小时,才有了消息。
彼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蛊虫带他到了还冒着烟的车子旁时,就摊着不动了。当时就慌了。
蛊虫倦怠,只能说明有其他非人能量存在,扰乱了骆宇的气息。
没其他办法,只好四处查看线索,终于在十几米外看到了几滴细小血痕,箫古一路跟踪而去,血迹很少,跑了一百多米,就不确定方向了。
只好撞大运,以他对鬼的理解,挑了一条不明亮的路,跑去。
幸好,幸好,跑了不远,就感觉到了一阵阴冷的气息。
飞跑过去,正赶上女鬼要对骆宇下手,庆幸,庆幸,女人就是话多,要不然他就得亲眼看着骆宇受害了。
洛羽救过他那么多次,这次救了他,倍觉欣慰和激奋。
背着骆宇尽量快走,轻轻放进车里,掏出他的手机,一边开车去医院,一边给保险公司和骆宇父母分别打了电话。
到了医院,骆宇已经有些要醒过来的迹象,箫古等他被医生安排进了病房,在他睁眼之前,走了。
嘱托过医生,留下了钱,额头缝针之后留下的疤痕得去了,腿上的伤口一定也会留肉芽,一并去了。
想想没什么遗漏的,箫古坐进车里,捶捶酸痛的大腿,放下车座,打算就在车里凑合一宿。
86、自动上门
看到骆宇的父母平静的拎着空保温杯交接班,箫古笑笑,看来,没有大碍,车祸没有留下后遗症。
后面的几天,估计是要一个人待着了。
回到古玉小区,箫古一头就扎进公务里。不然,太想去看看了,可是,医院不好隐蔽,被发现就不好了。
上次的警局事件还是能让他收敛的。
大侠捧着报纸,翘着二郎腿,眼睛不定时的瞟瞟认真阅览文件的箫古。
“这有个新闻,真让人感慨啊!”声音高高的说道。
“什么新闻?”向葵立马接上。
“不会又是什么爱恨情仇,痴女遇上人渣的新闻吧?”毛毛高声附和。
“你猜对了,是说一个女的哈,喜欢上了一个有点钱的,也不管他的人品,最后啊,闹崩了,女的拿把刀就去要说法了。”大侠保持着端坐姿态,眼睛朝箫古那边斜着看,看的眼珠疼。
沉默了半晌,毛毛朝大家使了个眼色。
率先高声说:“这种悲剧的根源就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是棵烂野草。”
“就是,就是,要懂得爱惜自己,不把感情浪费在渣滓身上,除了助长渣滓的嚣张气焰,真的是没好处。”向葵接上,深沉的说。
“我看就是一时头昏,没看见那人的真面目,到最后还不是自己倒霉。”大侠字字重音的说。
箫古觉得要是再不吱声,就没完没了了。
抬头,一个个扫视过去,几个人登时摆出看天,看地的造型。
简直此地无银三百两。
“说吧,你们知道什么了。”
别告诉他,这一通意有所指,含沙射影的大声疾呼,和他没半毛钱关系。
几个人一致将目光投向毛毛。目前只有他能在老大的怒火下全身而退。
“直说了吧,你是不是喜欢一个叫骆宇的人渣?”毛毛抱胸,居高临下的看着箫古问。
有那么一瞬,箫古缩了缩脖子,偷窥被发现了?草!
毛毛看着他,加了一句,“没错,我们知道你偷窥人家。”
箫古又加了一句卧槽。
“谁说我喜欢?你们敢跟踪我,吃了肥胆了!”箫古试图转移话题,假模假式的梗着脖子叫嚣。
“好,就算我们跟踪你,你想怎么罚都成,现在可以回答那个问题了么?作为我们的顶头上司,我们有权利知道您的动态。”毛毛说话总是一针见血,不留后路,先认错,后质问,把箫古堵得死死的。
“谁说我喜欢!”箫古的声音再度拔高。
毛毛嗤笑,“那你倒说说,在那看了人家那么长时间,是要干什么?难道研究人种分布?人口普查?你要说的出口,你就说。”
箫古嗫嚅着,顿了一会儿,把头一昂,“我就是看看,没打算让他知道。”说实话就是有说服力。
几个人从箫古的神情上读出了他的认真。
遂,大受刺激。
大红结束酒店的日常工作,还要接待三个垂头搭脑的大男人。
听他们说了来龙去脉,大红身为女人倒是说了让几个男人心中一亮的说辞:“他这是要暗恋的意思啊,真是可怜。默默地在背后看着就好,感觉忒忧伤。”
“啊?这样子么?我还以为他不到南墙不回头,死不承认忽悠我们呢。老大还真是个情种。高娃走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还是个不靠谱的。”大侠多愁善感的连连叹气。
向葵幽怨的看一眼大红,“是呀,单相思不好过啊。我们得帮帮他。”
毛毛否决了这个想法,“这种事,冷暖自知,我们帮不了,只要保证老大不受无谓的伤害就成,就别添乱了,你没看到,他知道我们跟踪他,气的那个样。”
“老大,避而不谈,应该是不好意思,不是不信任我们,对吧。”大侠最介意这个。
其他人给了他一个你想多了的眼神。
朝毛毛吼着,‘我只是看看’的时候,箫古就有点心猿意马,坐不住了。
偷摸着来到医院,跑到骆宇的病房前,像乌龟似得,一会儿慢慢探出脑袋透过病房门玻璃往里看,一会儿故意走远些,避开路过的人投来的目光。
第一次看见骆宇睡觉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总希望在那具身体里能够冒出洛羽的东西,哪怕是一个浅浅的呼吸,嘴角的浮动。
这辈子估计都要当偷窥狂了吧。的确无法忽视,洛羽并没有完全离开的事实,即使已经是另外一个人。
“咦?你找谁?哪床的?”一个值班小护士站在箫古身后,观察了他几分钟,觉着应该是来找人的,而且还挡住了进出病房的路。不得不叫住他了。
箫古条件反射,撒腿就跑,谁敢保证,这个护士不是个打破砂锅问到底,负责到令人头皮发麻的人呢。
最最重要的是,睡在病房最外面的骆宇动了,箫古可不想被他发现。
速度回家,箫古抱着洛羽的照片,钻进被窝,偷偷笑起来,像个初次萌动情愫的少年,独自咀嚼着仓促间记下的骆宇的睡颜。
都没见过洛羽的睡觉模样呢,应该就是那样子的吧。东拉西扯的想着,一晃天就亮了。
箫古精神倍好,想继续去蹲点。
哪知道,到医院一看,病房换了一拨人,也不顾会不会暴露了,直接问了医生,被告知,早已经出院。
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转战老阵地。
到了小区,上次贴的满满当当的大字报已经撤了,箫古为了保险起见,把刚去骨玉帮装逼的眼镜拿出来戴上,正大光明,昂首挺胸的进去。
走到曾经大爷站着的地方,箫古还是心有余悸,快步小跑着绕开了。
经过侦查,骆宇没有回来。他的父母都在家。
就在箫古心又吊到嗓子眼的时候,大侠的电话进来了。
凑在骆宇家门上听门内动静的箫古赶紧溜走。
“老大,你快回来,那个,那个,你的暗恋对象,来找你来了。”
古玉小区物业部。
骆宇抱着一杯清茶,偶尔扫过矗立在面前的四个人,视线实在不知该往哪里放。
而这时,门外旋风一样飘进来的人自然立马把他吸引了过去。
两两相视,都是同样的惊讶表情。
骆宇先是惊讶,视线在箫古的手腕上流连了一会儿,转为平静。
箫古先是惊讶,随后是想起上次被抓走时的糗事,转为尴尬。
两个人坐着对望了一会儿,里面的火花恐怕只有双方知道,一旁当活人背景板的四人只看到两人目光交缠,难分难解,真是羡煞旁人。
“萧先生,我来,是和你谈一下关于飞马娱乐城的收购计划。”骆宇面色沉静,咬词清晰,声音不卑不亢。
箫古当时心就化了。
“向葵,这个项目是你过手的吧。”箫古朝骆宇点点头,扭头问向葵。
“是。”向葵往前一步,详细的说了一下情况。
骆宇在边上始终从容镇定的听着,箫古用余光把他的每个表情都浏览到了。
飞马娱乐城坐落在虹帝大酒店邻街,酒店扩建地下停车场,正好要经过飞马,于是向葵去了解了一下,发现这个娱乐城已经入不敷出,想着干脆盘下来,报告给箫古之后得到了赞同。
可是收购并不顺利,不是卡在了价格上,而是几个股东一直凑不齐,这合同也就一拖再拖。
既然骆宇以股东身份出现,毛毛当场联系了其他股东,不巧都在外地,他们的文件早就准备好,听说,骆宇在,都说差人过来,价格早已经谈过,没有异议,不必再出面商议。
“萧先生,其他人都赞同这个价格,我这边有些异议,飞马虽然风光不再,但,地段颇好,相隔两条街即将建设两条地铁线的交汇点,稍后还有几家银行陆续入驻,到时飞马所在就是处于商业中心地带。而且和它挂钩的一家咖啡店,一家小型超市,合同里都没有要求追加钱款。我的要求是,再加六十万。”
箫古看着骆宇,笑笑,“骆先生,恕我直言,我听闻飞马从初建到营业,这三年里,你从来没有过问,甚至,我有确切消息,你曾挪用了五万的营业款,投进了股市,那之后,你既没有还钱,更没有在那周围出现过,如今你这么详细地阐述,不知道是从哪里获知的呢?”
这货绝对不是真的骆宇,他太镇定,太从容。
箫古在桌子底下交握双手,控制着颤抖。把心里那令他战栗不止的猜测压了又压。
骆宇挑了挑眉,这个动作将箫古的呼吸扼住。
洛羽,是不是你?
迎着箫古死死紧盯的双眸,骆宇笑了笑。嘴角很轻微的勾动。
箫古嚯的站起来,一把抓住骆宇的手,脸因为过分激动而轻轻抽搐着。
“萧先生,你把我的手弄疼了,既然你想知道,我可以如实相告,我查了半个月的资料,来源绝对正规和正确。”
骆宇抽回手,箫古愣了一下,赶紧坐回去,低头思索着什么。
在这空白时间,骆宇心里也在澎湃着很多想法。
被女鬼追的那晚,他在迷迷糊糊间觉到了一个温热的背,隐约间眼里只看见了一串特别的手链,似曾相识。
昨晚,他又在病房门口看到了那串手链一闪而过,之所以确定,是这几天他一直在想这件事。
本来想找到那个帮了自己的人,可是,今天一来,见到了这个身份高深莫测的人就带着那串手链,从磨损程度上看,不是新买的。
而且这张脸他认识,不就是那个出现在他住的小区的小偷吗,当时也只是看了一眼,还想着拥有这种春日暖阳气质和眼神的人,怎么会去做偷偷摸摸的小偷呢。
综合起来看,他嗅到了不好的气味。
这个人出现的时机都太诡异。
正所谓,往往第一个出现的很大程度上就是嫌疑人。
如此想来,那个女鬼是不是和他也有关系?更甚,就是他指使的,不然怎么会出现的那么及时?
为了什么?难道是处心积虑,故意接近他,演一出英雄救美,从而把飞马吞下?目前来看,也只能是这样。
除了这个,还有什么能引起他的兴趣么,自己什么都没有,就是失败者一个。
“向葵,改一下合同,追加一百万。”箫古发话。
“老大……”向葵刚要提醒他,是不是追的太多了,被箫古一个眼神逼了回去。
“这就去。”向葵赶忙去办。
价格提高,其他股东当然乐意。
骆宇算了一下,按照这个价格,自己能分到的钱就是五十万。足够了。
他脸上的放松神情,箫古自然看见了。
“那么,骆先生,合作愉快。”箫古公式化的笑,站起,伸出手去,骆宇看一眼,握住。
恩?这个戒指也好眼熟。眉头不自觉皱起,感觉到手心里箫古的手抖了一下,骆宇愣了一下,放开了手。
87、又来!
没想到箫古会那么大方利索的答应自己的要求。
扭开门,踏进家门,骆宇换鞋,去厨房抱着妈妈亲了一口,顺道把新出锅的饭菜端上桌。越过饭桌,敲了敲书房的门,轻声叫:“爸爸,吃饭了。”
骆爸夹了一块菜放到骆宇碗里。
“医生说,脑袋受了冲击,这段时间你就别吃太硬的东西,嚼的累,脑仁子疼。”
骆妈默默地盛了一碗汤,放到他面前。
“胳膊上的挫伤还没好干净,少动,等好了,再出去。”
骆宇乖乖的吃了菜,喝了汤。
“爸,妈,欠的钱可以还了。”
骆爸骆妈,互相看一眼,骆妈埋下头挑起一块饭,迟迟不进嘴,骆爸皱了眉头,良久,放下碗,语重心长的说:“儿子啊,你是不是又去倒腾那些不着调的东西了?我们知道你想翻身,咱们就踏踏实实的找份工作,欠的钱可以慢慢来。这些日子,你老往外跑,我就知道肯定又待不住了。儿子啊……你可不能再走一次回头路啊。”
骆宇沉默了一下,慢慢放下碗。
骆爸骆妈,紧张的看着他。
“你爸只是说说,你别发火。吃饭,吃饭。”
“爸,妈,我知道以前我做的不够好,你们不信任我也是应该的,请相信我,这次真的是实实在在的钱。”骆宇把一张支票推到桌子中央。
“以前投资了一家娱乐城,有人要收购,这是收购款中我的应得。”
骆宇瞧着骆爸骆妈盯着支票的脸由狐疑过渡到震惊再转为欣喜,嘴角也跟着上扬。
这段日子为了不让他们看见自己泡在股市行情上,误会自己又不务正业,只能抱着电脑躲到楼下去。
夜深人静,床上的骆宇睡的宁静,脑子里可不太平。
“喂,我整理了你的投资资料,找到了一个遗漏,拿到了五十万,可以还债了。”
躺着的人闻言,极不情愿的坐起来,看着这个和自己略微不像的另一个性格。
“你拿主意就好,反正我也没本事,更没脸再去对着两个老人家的唠叨和质疑,在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也没差别,我不说了吗,我只想安安静静的待着,外面的世界我应付不了,主导权全给你,别再来烦我,我要睡觉。只想睡觉,当时死就没想着要活,哎,真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