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我错了+番外——离壬
离壬  发于:2015年09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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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是谁啊。”梁程礼问。

“公司同事。”

“噢,这样啊。”然后两人就沉默下来。

最后还是梁程意开口:“你打算呆几天?”

“我,两三天,吧。”梁程礼想了想。

梁程意点点头,打算去给梁程礼定个旅馆,梁程礼不乐意:“我住你这里不可以吗?”

“我就一张床,你想睡沙发?”

梁程礼看了一眼那小小的沙发,大义凛然地点头,总比旅馆要好吧,他宁愿睡沙发。

当然最后到了晚上梁程意最后还是让他睡了床,只是:“我的床不大,小心掉下去。”

梁程礼摆摆手,表示自己的睡姿十分端庄严肃,绝对绝对没有掉下去的危险,梁程意意味不明地瞥了他一眼,抱着被子转身去了客厅,与沙发相对无言。

第二天梁程意不用去公司,早上大发慈悲去叫梁程礼吃饭,无语地看到梁程礼躺在地上睡得正香,被子裹得严严实实的,像个巨大的蚕蛹。就是掉到地上也将损失减到最小啊,他暗道,推了推梁程礼:“起床了。”梁程礼皱皱眉,没理他接着睡,梁程意想了想,没有再叫他,把巨大的蚕蛹整个抱起来放到床上,然后轻轻地关门出去。

25.黯然销魂饭

梁程礼正做梦梦到自己被一条蟒蛇缠得紧紧的不能动弹,他努力地挣扎啊挣扎,终于把自己从梦里叫醒,醒来之后却还是动弹不得,他再挣扎啊挣扎,终于成功地把自己从被子里解脱出来,长长地舒了口气。

两眼无神望着已经不再雪白的天花板,梁程礼突然想到自己是在梁程意家,猛地坐起来,几点了几点了。

揉着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梁程意在拖地,见他出来,问:“睡得好吗?”

梁程礼摇头:“不好啊怎么会好,我梦见被蛇缠住了,吓死我了。”

梁程意“嗯”了一声说:“让你睡觉不老实。”

“我没有啊。”梁程礼辩解,又说,“我饿了。”

“厨房里,先洗脸刷牙。”梁程意言简意赅。

梁程礼乖乖地应着去了卫生间,崭新的牙杯与牙刷放在洗漱台上,虽然没有挤好牙膏,却也着实让他小感动了一把,眼含热泪地刷牙洗脸,然后愉悦地出去吃饭。

“哥你今天不上班啊。”梁程礼问。

“嗯,明天去。”

“初五就上班,你们公司倒也够黑的。”梁程礼撇撇嘴。

梁程意没答他的话:“我不在家吃午饭,你一个人可以吗?”

“噢。”梁程礼失落了一下,我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啊,结果还得一个人守着你这小房子,窦娥有没有我冤啊。

梁程意良心发现:“下午我带你出去。”

“好呀好呀。”梁程礼笑逐颜开。唉,这孩子,还是这么容易满足啊。

下午梁程意果然带着梁程礼去了他们学校,学校里竟然还有不少学生,梁程礼瞠目结舌:“他们跟放假得有多大仇啊,这都不回家。”

梁程意点头:“应该是有什么课题要做。”

梁程礼不敢苟同,在他心里,天大地大,回家最大。

途经食堂,梁程礼拽拽梁程意的衣袖,眼睛里闪闪发光:“哥哥我们晚上来这里吃吧,我从来没有吃过食堂呢。”

“你不想回家去吃吗?”

梁程礼皱着眉想了想,微微仰头看着他,还是决定:“就这里吧,这样哥你也可以轻松一点。”

梁程意点点头:“可以。”

又去其他地方转了转,晚饭时间他们回到学校食堂去吃饭,由于是放假时间,食堂的人并不多,梁程礼在食堂里转了一圈,转回来找梁程意:“有没有什么推荐啊好纠结。”他皱着眉头一副选择恐惧症的表情。

梁程意并不在意:“我也很少吃,你随便选吧。”

梁程礼又转了一圈,不经意被一家台湾便当的大招牌闪瞎了24k钛合金狗眼,黯然销魂饭,够霸气,够抄袭,此饭是彼饭否?他在心中拍了大腿,好了,就是他它了。

喜滋滋地付了钱去向在等乌冬面的梁程意炫耀:“黯然销魂饭,名字很棒对不对。”

梁程意看了他一眼:“忘记提醒你,那家绝对不要吃。”

梁程礼眼睛瞪到和嘴巴一样大:“你你你,你你你你……”

“不许浪费。”这话怎么听怎么都像是在调笑他啊,梁程礼哭丧着脸在阿姨销魂的“黯——然——销——魂——饭——好——了”的呼喊下去端他的饭,果然没错,卖相就完全不敢让人恭维啊。亲爱的同学们,你们辛苦了。他在心里默默地鞠了三躬。

26.意外啊意外

晚上梁程礼饿得睡不着,穿着单薄的睡衣就爬起来去找东西吃,该死的黯然销魂饭,害我没吃几口就再也不想吃任何东西了,并且,直到现在才有再次吃东西的欲望,果然是销魂饭啊。

只见梁程意侧躺在沙发上睡得很安静,呼吸声很平稳,睡姿也很安稳,梁程礼蹑手蹑脚地从他身边经过,径自去了厨房。

翻遍了整个冰箱,除了蔬菜生肉外,就只有几枚鸡蛋,他失望地关上冰箱,又去翻橱橱柜柜,终于满含热泪地发现,太好了,居然还有一袋吐司。他嘿嘿地笑了两声,天无绝人之路啊,这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老天爷待我不薄啊哈哈哈。

他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掉了一整包吐司,噎得直翻白眼,又轻轻地去客厅拿个杯子摸黑到饮水机接水,饮水机里的水不多了,一接就咕咚咕咚地响,他小心地咽了咽口水,大概,不会吵醒梁程意,吧。

梁程意睡眠一向不深,他确实醒了,在梁程礼翻冰箱时就已经醒了,他在黑暗里睁着眼睛看着梁程礼蹲在那里咕嘟咕嘟地喝水,表情柔和得自己都未察觉。

梁程礼终于吃饱喝足,把杯子放到茶几,伸个懒腰打算回去继续睡觉,一转身看到梁程意,突然蹲下来在他面前。梁程意难得受到惊吓,心想这孩子是要做什么啊。实际梁程礼却什么也没做,就只是托着下巴歪着头静静地看着梁程意,嘴里嘟囔着什么,梁程意仔细听了听,很想一巴掌呼过去,熊孩子。

梁程礼还是不动,很久不动,梁程意很想翻个身,一动不动什么的果然需要专业人士才能做到无懈可击啊,他试着稍微动了一下,想了想张开眼,直直地盯着梁程礼,然后,这次换梁程礼受到惊吓,往后一倒扑通坐在地上。

梁程意坐起身来:“大晚上不去睡觉干什么呢。”

“我我我……”梁程礼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脸上的一抹红在夜色中都遮不住,更是显得不正常。

梁程意也不再追究,看着他单薄睡衣的目光在夜色中都分外柔和起来:“天冷,快去睡吧。”

梁程礼慌乱地站起来,腿一软往下就整个往前栽了下去,正扑在梁程意的大腿与小腹处,他羞耻得整张脸都烧起来,爬起来也不是,不爬起来也不是,内牛满面,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啊。此刻他只庆幸还好不是夏天还好不是夏天,否则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人啊,虽然说现在也没什么脸了。

梁程意的呼吸渐渐有些重了,声音低低的:“喂,还不起来。”

梁程礼慢动作抬起脸,脸上的表情又是凄惨又是大无畏的:“这,这是个意外啊,意外。”

梁程意没回答,只是说:“去睡吧,明天我还要上班。”

梁程礼爬起来,连滚带爬地远离他,鞠了一躬:“哥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这只是个意外你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吧就是这样晚安。”不加标点地快速说完,冲进房间关上了房门,靠在门上喘气。是错觉吗?虽然隔着被子,可是被子并不厚,所以他感受到的奇怪的灼热的确是……吗?

他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敢再想下去,碎碎念着爬上床,我睡觉我睡觉,这一切都是做梦,注意,这一切都是做梦

27.原来不是错觉

第二天醒来照照镜子,对着镜子里两个黑眼圈呵呵地干笑两声,心不在焉地洗脸刷牙,唉,果然不是做梦的说。

梁程意给他留了纸条留了早饭去上班了,纸条上书:“吃掉早饭,其余的自己看着办,如果回家告诉我一声。”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留言,梁程礼不由得又开始怀疑昨晚是不是错觉,我是不是该回家了,他愣愣地想,这地方果然不对劲。

这样想着却还是一点也不想走,于是就在梁程意的床上窝了一天,懒洋洋地不想动弹啊,温暖舒适的床果然很棒啊,最适合冬天生存啦,他嘿嘿笑,顺手捡了本书来看,嗯?什么?《欧洲同性恋史》?开玩笑的吧?

梁程礼严肃地觉得,这次自己是真的该回家了。

梁程意他,明明就不是研究这个的好吗,为什么会看这种书籍,也太诡异了些吧。他很想问清楚,却不太想知道答案。

晚上梁程意回来得很晚,梁程礼坐在沙发上,钥匙碰撞的声音“哗啦啦”的很是清脆,他抖了一下,大无畏地想,算了管他呢,他想,反正我一定要搞清楚才好。

梁程意看他一脸严肃地坐在那里,手老老实实地放在膝盖上,还按着什么东西的样子,小小地吃了一惊,却没有表现出来,淡淡地问:“怎么了?”

“哥,我问你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梁程礼完全把自己当成了雕像,面无表情。

梁程意见他那么严肃,坐到他一边:“好,你问。”

梁程礼举起那本书:“哥,你是吗?”

“就因为这个?”梁程意内心不觉好笑,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梁程礼急了:“哥你严肃点!”

梁程意收敛笑意:“我是不是,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梁程礼一时语塞:“你……你是我哥啊。”

梁程意吸了口气,语气清晰:“梁程礼,这和你没关系,你不如少管些事。”

梁程礼很受伤,梁程礼非常受伤:“哥……”

“够了。”梁程意打断他,“你明天就回家吧。”

梁程礼咬紧嘴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睁睁地看着梁程意进了他的小书房,再“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他在后面张了张嘴想叫住他,却说不出话来,喃喃地念“哥哥”。

梁程意靠在椅子里,闭上眼,怪只能怪自己没有把书收好,他总以为梁程礼是不会看书的那种人,他也确实一直是,只是这次,为什么会想到去翻他的书呢。

梁程礼,你到底要我怎样跟你说,我又到底要怎样才能确保你会明白。

两人一个呆坐在客厅对窗空望,一个靠在座椅对月空叹。梁程意第二天出门时,梁程礼正缩在沙发上睡得很沉,梁程意把屋子里的毯子拿出来小心地给他盖好,然后蹲在他面前,把他额前的发轻轻地拨在一旁,摸了摸他的脸,有些奇怪的触感,像是眼泪留下的痕迹。他哭了,梁程意想,有种揪心的疼缠在心里,都怪自己,都怪自己。

情意满得仿佛要溢出来,他轻轻地轻轻地在梁程礼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起身离开。

门被关上,梁程礼睁开眼,望着门的方向,眼睛里沉沉的,其实他很想笑,可是却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一咧嘴眼泪就情不自禁地又滚落下来,他用手背去抹,却怎么也抹不掉,奇怪,他想,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

又难过,又开心。

28.决定了

高三下学期的学习很紧张,梁程礼也终于紧张起来,不在整天和尚肆那家伙嘻嘻哈哈的,也似乎是,只有这样,才能把梁程意暂时地从大脑里移开那么一会儿。

他总在不停地想起梁程意那天那个饱含温柔与珍惜意味的吻,他有些可怕的猜测,却又没有完全的肯定,这可能吗,他问自己,真的就这么巧这么狗血吗。

梁程意不在非周末回家,梁程礼就每个周末都蹭到柴子遇家里,宁可错过不要撞上,自己还是先理理思绪好好想想清楚比较好,哥哥他,大概也是希望这样吧,啊,好烦啊。

柴子遇总觉得梁程礼最近内心独白比说出的话多了许多,直觉他不正常,却什么也问不出来,总觉得,有点像高二时他知道自己不是梁家的亲生孩子那时候的状态,那这次又怎样了啊,他有些头痛,梁程礼这人,有时候没心没肺的,什么情绪都能一望而得知,有时候却又像现在这样,让人,胃疼。

梁程礼总在不知不觉中就出了神,别人跟他说的话他只能听到第一句,接下来的时间已经开始神游。尚肆大不满,用力拍桌,直把周围的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而梁程礼终于醒来:“怎么了阿肆,又吃什么吃多了。”

“我吃你吃多了。”尚肆毫不客气,“吃个午饭而已,你怎么就傻了。”

梁程礼呵呵干笑:“我哪有啊,我一直听着呢。”

尚肆翻了个白眼:“那你说,我刚刚说什么了。”

梁程礼无力地想,你每天都说那么多废话,害我连自动过滤都懒得开,怎么可能知道哪句话是有用的啊,他求助地看柴子遇,柴子遇微微一笑:“阿肆说,你决定要在哪里上学了吗?”

“噢那个啊。”梁程礼支起筷子,下巴轻轻靠上去,想了想,“大概,会出国了吧,去美国找爹妈了。”以及,就避开他了。后一句话,他不敢说。

尚肆叹息:“不是吧,我还抱着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呢。”

“抱歉啦。”梁程礼大力地拍尚肆的肩,“小爷要去祸害美利坚合众国前凸后翘的妹子啦,这里你们就自己玩吧。”

柴子遇微笑不语,尚肆则明明白白表示不屑:“拉倒吧,三年也没见你泡上一个。”

梁程礼摸摸鼻子:“我,我那不是好好学习呢么,哪里有时间。”

尚肆再一次郑重地表示了不屑。

玩笑归玩笑,柴子遇还是不放心,私下认真地又问了梁程礼又发生了什么事,梁程礼这次终于没推脱,认真地反问他:“阿遇,怎样才算gay呢?”

柴子遇愣了愣:“就是,喜欢男人而对女人没感觉啊。”

“那,是天生的吗?”

“也不一定吧。”柴子遇想了想,“就像很多人经常说的那样,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人,恰好他也是男人。”

“这样啊。”梁程礼苦恼地挠头,“真是很糟糕啊。”

柴子遇再问就得不到任何回答了,梁程礼支支吾吾地用其他话题岔开了。

29.大河向东流

熬过六月,梁程礼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不管怎样,准备跟这里说再见吧。

他提出同意出国时,梁家父母显然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之前死活不肯出去,说自己外语不行交际能力不行出行能力不行在美国一定混不下去吧啦吧啦的一堆理由,万万没想到,现在居然没有理由地就同意了,是受了什么刺激啊。

梁程礼满不在乎地一笑:“嗯哼,人家这是长大了么。”

梁母笑得开心:“太好了,妈妈终于可以方便地照顾你了。”

梁父也点头:“自己选择了就好。”

梁程意目光沉沉,脸色也沉沉,梁程礼也不敢看他,跟在梁母身边插科打诨的,哄得梁母直笑。梁程意与父亲说着话,听着他们嘻嘻哈哈,手指不由得捏紧茶杯,手指关节突出,用力得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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