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道——阿扶子
阿扶子  发于:2015年09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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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玦道:“年底不忙?”

前阵子还很多事的样子。

纪云清道:“忙,明晚上就走。”

这次换做李玦盯着他看。

弯道多,车内人像罐头里的鱼,时不时跟着车身摇来晃去,李玦这道目光停留的时间有些长,纪云清却丝毫不在意似的大大方方任他看,同时也关注着他脸上每一处细微变化,直到他咧开嘴夸张地笑起来。

总有那么多事值得他去笑。

半晌,他才稍稍收敛,摇了摇头,道:“我算是明白为什么唐西对你死缠烂打——或者说,死心塌地了。”

纪云清道:“为什么?”

李玦道:“我要是再年轻十岁,哪怕你是男人,也该被你感动了。”

纪云清略一愣,还真算了一下时间。

又听李玦道:“纪总在情场上也是人才。”

话音落下,又过去那么一两分钟,笑容从爬上纪云清的眼睛,只是心里含了苦。

“雯雯出生以来,几乎大小节日都是陪着她过的。”

李玦当然早就记住了他这宝贝侄女的名字。

“这么一说,我好像成了罪人。”他道。

纪云清没再接茬。伸手扯松了围巾,稍微挪动身子,把头往后靠,合上眼睛假寐。身边也安静下来,纪云清没睁眼去看,他知道李玦多半又在看窗外的路景了。

一大早上的飞机,奔波一路也疲了,本来只想养个神,结果真的睡了过去。最终纪云清是被李玦叫醒的,目光朦胧,愣了一会才彻底清醒过来,想起这是在前往小镇的车上。司机按他之前的要求,在事先定下的饭馆外停的车。小镇子没什么停车讲究,纪云清和李玦在街边就下了,司机便停在原地等。这饭馆装潢在镇子上已经算不错的,其实也有更好的,但纪云清在进山途中和问了司机口味特色,才选定的这里。两人要的单独一间包厢,六菜一汤,家常口味,李玦很喜欢的样子,一连吃了三碗,纪云清却没什么胃口,一碗饭扒了半天,只有一盘炒香菇多夹了几筷头。

结账后直接去的电影院——纪云清是第一次来这么旧的影院。可选择的都是几个月前甚至去往年的旧电影,小地方洋节的气氛不浓,只见几个穿着肥厚校服的学生在拿着圣诞苹果,喷飞雪彩带,嘻嘻哈哈地闹着,一阵风似的,很快又钻到别的巷子里去。

选择性太窄,最后是由纪云清挑的,一部八年前上映的文艺片,好评不高,但毕竟是所有可选片子里唯一两个人都没看过的。入场前李玦问纪云清要不要零食——旧电影院没什么硬性要求,前面一对情侣拎着一口袋零食大摇大摆进去了。纪云清一听便笑了:“你还看电影吃零食的?”

李玦好笑道:“这不是常事么?”

纪云清摇了摇头,说没这个习惯。李玦又道:“晚饭就小半碗,纪总也学小姑娘减肥?”

纪云清只好认输。

影院内没有爆米花卖,要到门口一家超市才能买到零食。李玦让纪云清在原地等,自己小跑出去,没一会又回来,拎着鼓囊囊一大只口袋冲纪云清笑,纪云清伸手接过来,带头进了放映厅。

很小的房间,即便是平安夜这样的日子也没坐满人,位子只填了一半,两人入场比较晚,坐在倒数第三排,前面是一对发型雷人年轻情侣,说话比较大声,时不时凑在一起接个吻,在电影开始十多分钟后被附近的人喝止了。纪云清几次皱眉,倒是李玦,反而一副局外人的样子,专心将零食拆包,递到纪云清面前,看他只随便吃一点,又拆别的给他,直到这嘴刁的人总算接过一袋海苔吃起来,他才停止拆包,把已经打开的土豆片一干零食扫荡干净。长年累月养成的习惯,纪云清在影院都闷声不吭,只专心注意屏幕,两人也没什么交流,直到一个钟头过去,故事实在无聊,两人谁都进入不了剧情,才在纪云清的提议下离场。

八点多钟,街上倒是热闹。

小摊贩都出来讨生活了,马路两边有练成一串的烧烤摊、水果摊和糖炒板栗、烤红薯之类的零食摊子。李玦又问他饿不饿,纪云清的确饿,但一看这些挨着灰尘满天的道路摆设的摊点就没了胃口,他摇头,李玦也不再多问。

纪云清手机一直闹得厉害,节日短信接连不断,他时不时低头回几条,再把手机放回包里,没几分钟又响。相较而言,李玦包里毫无动静,纪云清那短信音显得有些讽刺,到了后来,他索性开为振动,再也不理了。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玩?”

漫无目的地散着步,李玦问他。

镇子要比山里暖得多,但毕竟也到晚上了,人冷得微微缩起肩膀,开口就有白气往外冒。

他也不叫他纪总了。

纪云清道:“到过,但还真没停下来玩一玩。”

李玦便笑:“那现在感觉如何?平安夜,是不是挺失望的。”一顿,“那时候还不如留着陪小侄女。”

“有点。”纪云清道,“不过也不是没常识,计划来这镇子里过节,也就没盼什么,就来看看你。”

有那么一会的寂静。

到岔路口,李玦带着他转向左边的公路。

摩托车引擎响声震天,一道雷似的劈下来,李玦伸手将他往边上扯,两人身贴着身,不过两三秒,一辆挤了三个成年男人的摩托一阵风似的过去。只看到三顶迎风乱舞的黄毛,车上彩光一闪一闪的,还放着时下街头最火热的歌曲。

李玦往旁边挪了些,继续往前走,纪云清又跟上。

“是不是有一种感觉,好像不小心闯到了另一个世界?”他调笑他。

纪云清也笑了:“哪有那么夸张。”

李玦又道:“没吃饱吧你,这样挨一晚上真行?”

纪云清道:“你今天倒是关心我。”

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冻结,但很快,李玦又笑起来,这次眼里多了些狡黠,他看了他几眼,又把脸扭开,目光落在前方忽明忽暗的道路上。

没有下音。

这条路有些偏,人渐渐少了,只有少数铺面开张,两排稀稀落落的路灯孤零零伫立着,有的明,有的暗。

小镇子路太短,转眼就到中学门口,只有门卫室灯亮着,李玦让他等等,随即进了门。纪云清站在原地打量这所仅有两栋教学楼的学校,天太黑,看不清楼房外观,有些兴致阑珊,他又扭头去看街景。

没几分钟李玦就出来了,手里抱了只篮球,冲他朝内招了招手,纪云清很快明白了意思,拔腿跟过去,李玦带着他从门卫室外大摇大摆逛进校园。穿过两栋教学楼,到了背后的运动场,杂草丛生的足球场,周围一圈跑道简单铺了煤灰,旁边是篮球场,两盏路灯伫立着,在水泥地面上勾勒出两人相对而立的影子。

“斗牛?”纪云清道。

李玦略弓着身,呈跨立姿势原地拍球,冲他一笑:“来。”

纪云清工作以后就很少碰篮球了,健身多是依靠家里的器材,空闲时间也游泳或者打网球。然而李玦手上出现篮球的这一刻,一种阔别已久的兴奋感席卷而来,十二年前的他,唯一融入集体的时候,恐怕就是体育课上的篮球赛。他球技很好,李玦也是个狠角色,两人经常打的对家,李玦打的大前锋,他多打中锋,也参加过校赛。时隔太久了,都快想不起李玦穿球服的样子,但还忘不了课后的那瓶可乐。

冰到骨子里的气温,一个钟头的运动结束,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靠在求架上仰头喘气。李玦把围巾解下来,正准备脱羽绒服就被纪云清拦下,“一会就感觉冷了,把围巾围上。”

李玦动作一滞,少顷,兀自一笑,又老老实实将围巾系上。

“看起来心情好多了。”注视他一会,李玦打趣道。

纪云清略一点头,笑道:“你主意挺多的。”

李玦道:“还行吧,只是没你那么想当然。”说着一哂,“老套路不是在哪都行得通的。”

听来讽刺,但的确也是这么回事。

对于约会,他就知道老套路,一来很少实行,二来以往就算约会,地点也是一线城市,条件设施摆在那,小艺人喜欢,就算不喜欢,大概也不会告诉他。

好一会没什么话说,不知道李玦在想什么,纪云清是将思绪都放到十二年前的比赛上去了,再一想那个人现在就在身边,又和他打了一场球,心情莫名好起来。最终还是再度袭来的严寒打破了气氛,纪云清抬腕一看时间,探出手在他掌心里捏了两下,隔着手套,力道大了些,在李玦做反应之前又抽回手,笑着先往球场外迈了步子。

没和剧组住同一家酒店,刻意避开,纪云清只挑了家设施逊色些的。大床房,该有的都有了,纪云清对浴室也还满意。李玦先洗澡,纪云清因为漏接了小侄女的电话,躺在大床上边电视边回电话给小公主赔礼道歉顺便被抓着听她今天的经历,没多久就被她妈妈催着睡觉去了,纪云清挂断电话,本来安安分分看电视,后来听着水流声,又想到今晚上的一幕幕,心里一阵痒,干脆把衣裤褪干净,拧开浴室门进去和他一起洗。李玦把头上的泡沫冲洗完,忽然浴室门一响,随即就被人从身后抱住。

他停了手,侧过头道:“就洗完了,再等等?”

纪云清不说话,脸在他赤裸的肩上贴了一会,蹭上前咬他的脖颈,缠在他腰上的手越收越紧。李玦等了一会,还是没听到他开口,碎吻却是从脖子到肩背一路飘逸,时不时猛吸一口。给他缠得下身有了反应的迹象,李玦才商量道:“先让我打沫。”

充耳不闻。

侧着脸再等了好久,花洒都把纪云清冲得浑身滑溜了,李玦再次笑起来:“怎么还黏糊上了?多大了啊,纪小公子?”

吻忽然停下来。

李玦收了笑,带着点试探扭头看他,在看见纪云清眼里那一池快溢出来的笑意时,微蹙的眉心才松开。

浑然不知对方内心活动的纪云清像是喝醉了,把头够上前,用鼻尖在他侧脸上蹭了两下,喉咙一滚,声音低哑中透了些性感,细针尖一样扎入皮肤里,轻微的痛感,很快又是一阵酥麻。

“干脆跟我回去吧,让我养着你。”

忽略话语的内容不计,李玦感觉自己是真的挨了一针麻醉。

8

水流像暴雨一样从头顶往下浇,但这水是带了热度的,毛孔舒展开,被冻僵的四肢也渐渐回暖,纪云清不想动,就这么抱着这具爬满或深或浅疤痕的粗糙身体,蹭一会又亲几下,等待对方张口应答。

最后一串笑声从李玦胸腔里滚出来,又被他渐渐压下去,在纪云清手背上拍了拍,再将他的手从腰上移去,挤了沐浴露,到旁边花洒浇不到的地方打沫。纪云清难得地显得顺从,手臂上没用太大力气,他一掰就松开了,自己站在花洒下面仰头冲了一会,再等李玦把身上的泡沫冲洗干净,便伸手关了花洒,挤了些沐浴露在手里,把李玦往墙壁上压。李玦稍微一愣,随即会意,把腿张开一些,双手挂上他的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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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清将手指塞进他内泬里抠挖,好久没做,这地方又紧致了些,纪云清耐心极佳,每只手指进去,都要等他适应一会才加下一只,上面也不清闲,低头吸咬他的褐色乳粒挑拨他的情欲。等穴口松动了,手指退出来,忽然道:“坐洗手台上去。”

站着做完,腰上肯定不好受。

李玦马上走过去坐好,纪云清再跟过去,将他两腿分开,在引导让他曲膝缠住他的腰,握住荫茎抵上大张的洞口,慢慢插入。李玦双手撑在台面上,仰着头从鼻腔里挤出轻哼,纪云清恶作剧地中途停下,在他肠壁上顶两下,他的喘息便加重一些,双腿下意识收紧,将他的腰颤得更紧,甬道也生了吸力似的把荫茎往里拉。

开始大幅度抽插以后,纪云清把手绕到他身后搂住他健劲的腰,一边从他背后的镜面看他因施力而紧绷纠结的背部肌肉,想给他转身,让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念头很快又打消了——这是李玦,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捡来的好事,他还不知道他的底线是什么。

随着次数的增多,李玦越来越放得开,纪云清喜欢看刺激他茹头时候他的反应,他似乎喜欢指尖和牙齿加重搔刮带来的刺痛感,以及狠力拉扯时候的爽痛交加。每到这种时候他一双眼睛发红,却叫得极浪,比顶到前列腺时候的反应还要强烈,纪云清发现以后便配合着来,但次数不敢过多,怕真把他玩破了皮或出血。

这次也只在抽差时候玩了一会就放开了,两只红肿的茹头忽然被晾在一边,李玦似乎有点难受,又挺动胸口来蹭他的前胸,纪云清看他耳朵充血,双目紧闭,喉咙里咆哮和呻吟交替翻涌,估计快到高朝了,已经有点无意识地凭着本能做动作。

哪里扛得住爱人这模样,纪云清也觉得浑身血液又加快了流速。

这次没用套,射了满肠满腹,纪云清又亲自帮他清洗了。还不忘告诉他清理干净的重要性,李玦听了便笑:“你还怕我今后不及时弄出来?”

纪云清想了想,忽然一笑:“也是,总之都有我在。”

不敢想还有别人能在这个人的身体里射经,如果有,他估计得疯。

好不容易见上一面,明天晚上又要分开,纪云清当然舍不得就这么睡过去。

熄了灯躺在床上,一手揽着李玦的腰,开始和他闲聊。

“感觉你和徐双蓝不太对盘。”

“纪总眼力这么好。”李玦带笑道。

纪云清稍微侧起脸,屋子里黑漆漆一片,只能看到对方一个大致轮廓,他还是维持在着这个姿势,“不好相处?”

李玦笑道:“是我不好相处。”

饰演主角的丁慕凡因为档期问题不在场,也就没法观察他和李玦的相处。对李玦的各种调查也不难知道他在片场素来敌人多过朋友的情况,他的性格他也是领教过来的。

沉默半晌,纪云清叹了口气,道:“其他人你不喜欢可以不勉强自己去应付,但丁慕凡,这人背后有点能耐,纪樊都得跟他客客气气,最好不要和他有太大冲突。”

李玦笑道:“纪总这是罩不住我了?”

纪云清笑道:“我对这人也不太了解,外界评价他品性不错,但终归靠不住,如果是他的错,你也不必忍。”

李玦笑了一会,忽然沉默下来,良久,深吸了口气,再慢慢叹出来,“从接受你的提议那天起,我的一举一动代表的就不再只有我自己,这点我还是记得清的。”停顿一会,又笑,“放心吧,不会像以前那么乱来,我这人虽然浑,但知恩图报还是懂的,你给我这么多好处,我就不能让你为难。”

意料之中的,纪云清又不接话了。

李玦兀自一笑,合上眼,从被窝里摩挲到他搭在他腰侧的手,轻拍两下,放轻声音道:“我从来不过洋节,但今天,很有意思。”

纪云清的指尖略微一颤。

半晌,屈服了似的,翻了个身,两只手一起伸过去把人抱紧怀里,挪动半天,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用额头蹭蹭他的前额,道:“睡吧,明天我送你去片场。”

不让他跟剧组一道,自己也还要跟着进山的意思。

李玦犹豫片刻,又释然似的笑了。

直到李玦呼吸平缓下来,纪云清还醒着。晚上过于兴奋,很难睡着,脑子里又在想李玦和剧组相处的事。其实也不难想象,以李玦之前的身份加上外形、实力条件,进入现在的剧组,捞到这个角色,已经算是一步登天。背后是纪云清,注定要被扣上一顶吃软饭的帽子,让人瞧不起,但别人又得看着他纪云清的面子对他客客气气,只是有的人会不甘于纯粹的客套,肯定有些让人无可奈何的小动作。李玦长久以来在剧组里见惯了丑恶嘴脸,也习惯以更恶劣的态度待人,周围的态度忽然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这变化又是夹了别的成分的,他太过敏感,不可能感觉不出,甚至还在心里夸大了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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