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肖静玲就带着阿庆一帮朋友过来了,肖静玲诡异的眨了眨眼,和阿庆的几个朋友低声嘀咕了几句。其中一个瘦瘦的,大家都叫他阿水的小伙子点了点头就走了过去。
阿水是普米族,上去就是一通普米土话,这四人是外地汉人,哪里会说普米话?只好莫名其妙的看着阿水。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阿水就接着用普通话对人群说:“这几人是小偷!他们不但偷了我们的东西,还把我们的衣服也偷了。现在居然敢穿着我们的衣服拿着我们的东西来这里卖,真的是太大胆了。你们听听,他们根本就不会普米话,哪里来的普米族物品?”
周围的游客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四人,拿在手里的东西也放了回去。这些都是赃物啊!
四人见形势不妙,刚想解释,可肖静玲哪里会给他们机会?站在远处大叫了一声,“揍他们!”
阿庆和他的朋友就一拥而上。四人很快就被拳山脚海淹没。更有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在旁边大叫,“打死他们。”
看着狼狈逃窜的这四个人,肖静玲大声的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然后笑声变成抽泣。
穆渝上前轻轻的拍了拍肖静玲的背,“算了,都结束了,不要再伤心了。”
肖静玲“嗯”回应了一声,接着说:“是啊,都结束了。”
然后默默的挽着穆渝的胳膊,在情人坝上漫无目的的游走。
来到情人坝的标志情人树前,看着相互依偎的两棵大树。
“你说,如果一棵树离开另一棵树,剩下的那颗树会怎么样呢?”
“它们怎么会分开?它们天生就应该长在一起。”
“我说的是如果。”
“它们的根交织在一起,枝纠缠在一起,叶还相互遮风挡雨,为对方抵抗烈日。如果一棵树离开了,在离开时另一棵树的根因为交织得太紧会断掉,这样它就吸收不了足够的营养,它的枝叶因为纠缠得太紧,也会断掉,这样它会经不起风雨和烈日。所以结论是剩下的那棵树会死掉的。”
“可它们都是单独存在的个体啊,断了的根会重新长出来的,枝叶也会获得更多的空间。会更茂盛的啊。以前两棵树享用的大地的营养,阳光的养分都归一棵树所有,它应该会更强壮的吧!”
“但它会孤单!孤单会让它忘了呼吸,所以它还是会死的。”
……
两人来到小溪旁。
“溪水流走,山谷会知道吗?它会不会挽留?它会不会留恋?”
“山谷知道啊,它肯定会留恋的,也会挽留的。你看那溪水中突起的石头,都是山谷挽留的手,那溪水旁摆动的草都是山谷黯然的摇头。”
“可它为什么不叫喊?它只是沉默。”
“沉默是因为它在积蓄力量,某天,它会把自己都倒下,彻底阻断溪水离去的路。让桑田变沧海。”
两人来到杜鹃花丛中。
“这花虽然艳丽,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凋谢,但树每年都会开花的。”
“明年再开花时,这树已经不再是这树了,你看那随着凋谢花瓣掉落在地上的枯叶,都呈心瓣形,那是树死掉的心,正追随着花瓣呢。踩在上面‘沙沙’的,那是心碎的声音啊。”
最后回到帐篷旁,穆渝一个人开始收拾帐篷,打包。肖静玲拿着画夹,坐在一块石头上。
当穆渝收拾完后,肖静玲把刚画好的画递给了穆渝。
画的就是情人坝。但是,标志性的情人树却只剩下一棵了,虽然它很茂盛。溪水流淌,山谷里有了新的溪水。杜鹃花开了,但明显不是所熟悉的,很陌生。
肖静玲伸手接过属于自己的背包,潇洒地对穆渝挥了挥手,“不用拥抱了,抱再紧也是要分开的。不用吻别,我不想嘴里产刘着你的味道离开。不用说再见了,把记忆封存吧。我先走了。”说完转身。
穆渝呆在当地,说不出一句话,就像沉默的山谷。
但穆渝的心却随着肖静玲离去的步伐掉了一地,肖静玲的每一步都踩在上面。听见了心碎开的声音。
穆渝的手脚都僵硬了,有枝断掉了,有根断掉了。
突然一个人面对炽热的阳光,穆渝的脸被晒得苍白,留下了很多的汗水,水分都快要被晒干了。
面对那渐行渐远的背影,透过背包,穆渝看见了肖静玲外衣背后那一串字,“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我离去的背影和你送别目光-------之间。”
汗水模糊了穆渝的眼,可那一串字却越来越清晰,深深的映在了穆渝的脑海,让他发出了一声像手上的野兽一样的声音,“你不要走!”
然后不顾周围的目光,向着肖静玲离去地方急追,铿锵的脚步让挂在胸前的吉他发出无规律的乱响: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我的双脚在你身后颤抖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我的心在你离开时腐朽
篝火里依稀有你的身影
我的心却已经化为灰烬
树林婆娑着是你的笑意
溪水呜咽却是我在哭泣
杜鹃火红倾述着我很爱你
青草碧绿告诉你我很想你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我的嗓音沙哑却还在嘶吼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我虚抓你影子苦苦挽留
被窝里还残留你的余温
心窝却结冻只剩下寒冰
吉他已弦断奏不出音符
杜鹃点头却明白我意图
放你走是我对爱的亵渎
留下你是我对自我救赎
你不要走!
你不要走!
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周围的人群都围了过来,挡住了肖静玲的去路。和穆渝一起唱着“你不要走”。
“当!”
背包掉在地上,肖静玲投入了穆渝的怀里。
5、甜蜜的同居生活
“你怎么一个人来六库啊”这是没话找话。
“我是一个画家嘛,你是知道的必须四处寻找山清水秀的地方来刺激我的创作灵感啊。你呢?你一个卖唱的,不跑到大城市去卖唱,来这个边陲小镇做什么?”典型的打击,打倒了还要击!
“我已经说了N遍了,我不是卖唱的!我是一个歌者!一个灵魂歌者!一个创作型的灵魂歌者!作为一个创作型的灵魂歌者,不来这山清水秀的地方寻找灵感,难道还把自己憋在钢筋混凝土的坟墓里等思想枯萎啊?”音量提高,有恼羞成怒的样子,不过不敢发着。
“那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就是在卖唱啊!”继续打击。
“创作也是要吃饭的,不是吗?我饿死了事小,以后世界上会少掉多少名曲啊。”太自恋了。
“行啊,以前看你不怎么说话,想不到现在嘴还是很贫的嘛。看来你还真是个木鱼啊,不敲不响。”仿佛看清了一个人。
“也不是吧,最主要和你一起有话说。”甜言蜜语。
“切!”不屑。
“对了,你靠什么生活啊?看你的那些画,太另类了吧,也没人买啊?”反击。
“怎么没人买了?我还不愿意卖呢?”激起怒火。
“不过以前是从家里带的钱,现在快用完了。”声音变小,接受现实。
“以后你卖唱养活我吧,愿意吗?”天籁之音啊!
“愿意!当然愿意!别说卖唱了,卖血卖肾都愿意!”糖衣炮弹啊!
“卖身愿不愿意啊?”糖衣剥了,炮弹打回来了。
“我不是随便的人,只钟情于我家小精灵一个。”信誓旦旦!继续开炮!
“那回到六库后我们去租一个小房子,白天太阳太烈,我们就在家里创作,晚上你出去卖唱挣生活费,我到江边的烧烤摊寻找灵感,完事你来接我一起回家,我比较喜欢自助烧烤那个胖老板家的锡纸烤鱼和炒田螺,我每天都要吃,好不好?”终于被击中,但却融化成好大一个温柔陷阱。
“好!必须好!”对烧烤摊胖老板对自己的提点,穆渝也是心存感激。
……
这是在通甸回六库的车上的对话,而且回到六库就开始按对话的内容实施。
租好房子后,每天白天就呆在房子里了,晚上出门,把肖静玲送到烧烤摊后,穆渝奔走在各个夜场,努力的唱歌。再晚点就会到烧烤摊接肖静玲回家。有时也会来点田螺或者烤鱼或者几串素菜,喝点啤酒。
胖老板的生意不是太好,但每次都是笑mimi的,一般是一个人在角落玩着手机,有时也会过来陪喝两杯。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穆渝和肖静玲这样的生活又照常这样继续。
“木鱼哥!”
“我想吃上次情人节的时候在情人坝吃的那种粑肉饵丝!”女人是水,男人是土,当女人像水一样温柔来袭的时候,男人就会水土流失。
“我马上去买。”果然。
“可我喜欢吃你做的耶。”柔情是谁啊。
“嗯,我是说我马上去买来做给你吃。”流失了啊。
“啪”脸上被吻了一下。“木鱼哥你真好。”
“木鱼哥,房间里好热哟。”萌萌哒。
“是啊,你看我都出汗了。”冷汗!“商场离这里不远,我马上去买一个电风扇回来。”
“可外面的太阳好烈哟,我怕你晒黑了啦。”卡哇伊。
“没关系,我的皮肤耐紫外线能力强,而且我专走阳光的缝隙。”阳光有没有缝隙不知道,但是这样的温柔如水却是没有缝隙的。
“啪”脸上又被吻了一下。“木鱼哥你真好。”
“穆渝哥,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你看,我恨不得把碗都吃下去了。”对着空碗。
“哎呀!我没看见我家小精灵的碗都空了,来,我帮你再盛一碗。”马上起身。
“啪”脸上一个湿湿的唇印。“木鱼哥你真好。”
“啪!”苦想很久还是没有动笔的肖静玲把画夹扔到了地上。
穆渝小心翼翼的掸去上面的灰尘,放在书桌上,
“木头哥,这洗脚盆好重哟。”翘着脚。
“来,我帮你把脚擦干净,湿脚容易感冒。洗脚盆重不重和你有什么关系呢,有我在,怎么能让你去倒洗脚水。”脏活累活干。
继续吻。
继续说好。
继续干。
……
来到江边。
“木鱼哥,我年轻吧?我漂亮吧?”
“嗯,你很年轻,你很漂亮。”
“可我现在才十九岁啊,总有一天,我也会老的啊,当我老了的时候,我就不年轻了,也不漂亮了,那时候你还会不会对我这样好?会不会变得讨厌我啊?”
“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精灵,不管你是一十九岁还是九十一岁,我都当你一岁一样宠。”
哎!长叹一口气,“其实我就是怒江里的一条鱼,总有一天,我会被冲走的。”
“我到下游去做一拦网。”
“要是拦错了怎么办?那么多鱼。”
“不会,我把所有的鱼都拦住,每条鱼都捞起来看看,如果是别的鱼,我就把它扔江里,让它继续游,如果是你,我就小心翼翼的把你养起来。”
“可你怎么知道哪条鱼是我啊。”
“因为我记得你身上的气息啊,不管你是鱼还是飞鸟,我都不会记错的。”
“你对我这么好,我下辈子一定还找你,好不好。”
“好。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等你。”
“不过我们还要好好的过好这一辈子。”
每次说到这里的时候,肖静玲都会沉默。然后从烧烤摊回家。每次穆渝都会把外衣脱下来,披在肖静玲的背上,然后默默的跟在肖静玲的身后。因为他不想看到那串字。
这段时间肖静玲也作画,画风还是那么抽象,要么相拥的树,要么并蒂的花,要么吐泡的鱼……偶尔有相拥的情侣,但要么男的是虚影,要么女的是虚影。穆渝常常会有一种冲动,想要把那些虚线条描实的冲动。
肖静玲这段时间身体好像也越来越娇弱了,但脸色却越来越红润了。脾气也越来越怪了,但经常会深情的望着穆渝。穆渝还发现,她背上那九朵桃花越来越娇艳,是否?好像?开了?但肖静玲对这桃花忌讳很深,不愿让穆渝看到。
期间穆渝作了首男女对唱的曲,拉着肖静玲一起唱。
女:我擦一擦额头
你打开了风扇
我皱一皱眉头
你起身靠边站
我伸一伸指头
你赶紧去盛饭
我摇摇脚趾头
洗脚水你来端
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无需山盟海誓只要你情我愿
原来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不用海枯石烂只要你拥我入眠
男:你擦一擦额头
我心疼你流汗
你皱一皱眉头
我明白你心烦
你伸一伸指头
我让你饱餐
你摇摇脚趾头
脏活累活我来干
看看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不用轰轰烈烈只要柴米油盐
看看幸福就是如此简单
有你的日子每天都会阳光灿烂
唱得肖静玲也来了兴趣:“要不明年你去参加‘中国好声音’吧?”
“那找谁当导师呢?”
“汪峰吧,我喜欢汪峰。”
“可我觉得我沙哑的声音像杨坤啊。”
“还是汪峰吧,我喜欢汪峰。”
“可我觉得我深情的演绎像齐秦啊。”
“就汪峰了,我喜欢汪峰。”
“那英是大姐大啊,地位高,培养的冠军多。”
“我说选汪峰了,你听还是不听?”
“好吧,其实我还是喜欢汪峰的。那就选汪峰了。”
6、你在哪
这样平静的生活过了很久,穆渝认为会一直幸福的过下去。
但是……
最怕的就是但是。
其实这天很平静,亦如往常平静的生活。
没有天降异象,也没有出现眼皮跳个不停。
穆渝和肖静玲依然平静的在小出租屋里,弹琴,画画。
然后出门,直奔烧烤摊。
然后穆渝看着肖静玲坐好,摊开画夹。
然后穆渝转身,去“卖唱”。
就在他转身的时候。
一辆车停在了附近。
一个女人走了下来。
一个很美丽的女人。
长发,透着一股柔顺。红唇,透着诱惑。项链高贵,透着人生的品味。耳环高雅,透着活得很精致。步伐很急,透着焦虑。伸手很长,透着期盼。高跟鞋落地的节奏表示着这个女人平时很有修养。伸出的那纤细白净的手,表示这个女人平时保养得宜。她拥抱的姿势,像极了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
“小穆,我终于找到你。”
“林……林姐,你找我做什么?”穆渝被抱得很紧,想要挣开,试了两下都没能如愿。
“周围很多人啊。”穆渝说。
林姐才小心的放开穆渝,“我……我已经离婚了。”
声音很小,但是这时却很静,所以林姐的话清晰的传到附近人的耳朵。人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了肖静玲一眼。
气氛顿时诡异了起来。
穆渝汗都急出来了,“林姐,你可要说清楚啊!我们俩可没有什么啊!你离婚可和我没有关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