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城草 下——柳满坡
柳满坡  发于:2015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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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斟酌着问:“所以,他为什么要走?”

刘俐拍大腿:“这也是我想问的啊,我是没瞅到啥不对,但是听闻是谢帅和葛妈起了点矛盾,转而就辞职了,没想到他一走,哗啦啦跟着辞了一大票的人,你说说怪不怪,他们竟然会吵架?”

米绪:姑娘你重点完全错误了好吧,奇怪的难道不是这些人为什么也要走吗?

刘俐用“你怎么不懂”的表情看着米绪:“他这一去,以后还会来吗?吃饭估计都不会回头光顾了吧,你觉得她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米绪:“……”

米绪:“那你为啥不走?”

刘俐眼睛转了转,继而“噌”得亮起,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我又不是目光短浅之人,走了一辆布加迪,不还会有一辆法拉利么,虽然只能远观,但经典终究是经典,永恒的才是不变的。”

米绪一怔,慢慢回头往门边看去:“你、你有心了……”

刘俐客气:“好说。”

米绪起身拿着菜单跟着新客人往里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啊?”

陈羽宗:“嗯。”

嗯什么嗯?!

米绪一听就知道不对:“你……是不是跟谢……”

“我跟他说了,他不会来了。”陈羽宗坐下,直接道。

米绪惊讶,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羽宗抬头看他,从口袋里摸出手机:“那再打给他让他来。”

米绪一把抓住他的手:“搞什么,他会来才怪!你当他是傻子啊……”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不对,也许会来,来削自己。

陈羽宗颔首:“所以说,他要回来你管不着,他要走,其实也管不着。”

米绪听出陈羽宗这话的意思了,谢亦骞要真不想走,陈羽宗说了也没用,这矛盾,其实和米绪无关。

但他这心里……特别是想到葛妈刚才的表情,明明算不得伤心难过,但是,就是……不舒服。

米绪回神才发现自己一直握着陈羽宗的手没放,陈羽宗也不动,也不把重量摆给米绪,只这么半抬着手,由他动作。

“你、你喝什么?要在这儿吃完饭吗?”米绪忙松开,拿出点单板。

陈羽宗摇头:“出去吃吧。”

米绪犹豫:“我大概要晚些。”

陈羽宗却坚持:“没关系。”

米绪同意了:“那你先点杯饮料吧。”

陈羽宗翻了翻菜单,很快放下了:“莲雾珍珠奶茶。”

米绪:“……”

爷,您每次来都是点这个,能不要对这种莫名其妙的东西那么长情吗?

91、甜的。

眼看着晚餐高峰过去了,葛晓霖走过来瞥了瞥角落处被花坛挡住的某人,对米绪道:“你先走吧,这儿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来。”

米绪见葛晓霖精神头儿还不错,也不像硬撑的模样,说到底,他还是不信葛妈会真动什么歪心思的,因为他之前明明和自己一样那么正常,不对,葛妈现在也是正常的,也不对,自己也是正常的,只有那谁是偏的,他哪能和城草比啊……

于是,在一旁刘俐也帮衬着说她喊了几个同学过来帮忙,明后天应该就能把人补齐时,米绪这才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跟着陈羽宗走了。

此时已近九点,米绪饿得都没了感觉,但他还记得陈羽宗也没吃饭,知道这人回回和自己出门总要搞铺张浪费那一套,于是抢在之前叫住了他,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面店说:“吃这个好不?”

眼见着天上飘起了毛毛细雨,一道响雷打过,陈羽宗点了点头。

面店很小,只头顶一盏半亮不亮的小灯,倒颇有他们学校门口的氛围,不过这时间已经没什么人了,零零散散只坐了几桌,米绪给陈羽宗和自己一人点了一碗猪骨汤面,味道算不得好,但到了米绪嘴里就没有余下的道理,所以三两口稀里呼噜就给干掉了。

陈羽宗倒是还剩了点儿,米绪看着他碗里的猪骨,瘪了瘪嘴。

陈羽宗却没把骨头给他的意思,他觉得这儿的肉不算太新鲜,于是付了帐起身道:“走吧。”

米绪本想问陈羽宗接下来这是要去哪儿,约了自己总不见得今儿个只一顿饭就散了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无所谓,哪怕要自己这天气陪着对方跟傻逼似的一路走回去,米绪估计都乐意,难怪人说谈恋爱的智商都欠费呢,幸好自己余额还算富庶,不怕多扣掉些。

陈羽宗想叫出租,但大冷天的,路上行人寥寥,又是这鬼天气,来往车辆稀少得很,他和米绪寻了个公交站等着,顺便避避雨。

不远处也站了对情侣,趁着这夜黑风寒的,两人抱得跟麻花儿似的,米绪每每要开口,总被这俩黏糊的声儿给打断了,害得他的手来回在口袋处搓了放放了搓,要不是实在舍不得里头这二十块钱,真想土豪一把扔给他们当旅馆费。

正纠结着,忽觉脖颈一暖,再低头就瞅见陈羽宗之前戴着的灰色羊绒围巾跑到了自己的脖子上。

米绪忙要拒绝,手却被陈羽宗推开了,他认真地抚平米绪的领口,又给他仔仔细细地把围巾打上了结。动作间,手指不时擦碰到米绪的下巴,米绪僵着身板不敢乱动,只直直地看着陈羽宗近在咫尺的脸,须臾,又转开望向一边,正对上那对情侣略显惊异地目光。

赶巧来了辆车,那女生还没回神就被那男的给死活拖走了。

看着那极飚而去的车屁股,米绪幽幽道:“没想到我也有被烧的一天……”

陈羽宗抬手,没忍着在米绪笑得跟二百五似的嘴边抹了一把。

米绪也抬手,一把环住陈羽宗的脖子,冰凉的手指直往他后颈处钻:“把这给我戴,你冷不,嗯?”

陈羽宗微微一缩,很快又挺起背脊,不做声的由着米绪捣乱。

雨势倾盆,哗啦啦地砸出漫天的水汽来,有种将这小小的车站隔离出一个小世界般的感觉。

米绪看着他,嘿嘿一笑。

陈羽宗特别喜欢他这眉眼弯起,没心没肺的模样,不由缓缓低下头,亲在了他的唇角。

米绪感受着那轻啄般的吻,陈羽宗高挺的鼻尖还若有似无的擦过他的脸颊,温热的呼吸掠过,留下一片鲜明的触感,亟待更进一步时,米绪忽觉后脑一重,整个人竟然被压到了陈羽宗的胸口!

米绪吓了一跳,忙要抬头,陈羽宗却用力抱着他不放,紧接着远处便隐约响起了几声尖叫,是年轻女生的。

米绪心头沉了沉,然后,他第一次听见陈羽宗用如此冰冷的口气对别人说话。

他说:“走开!”

米绪努力地竖起耳朵,却只听到周围一片的水声噼啪,再没有人的动静了,不知道是不是走了。

半晌,陈羽宗放开了他,米绪得以抬起了头,他看着对方,陈羽宗也这么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米绪一把抓住陈羽宗的手,转身跑进了雨里。

滂沱的雨幕中,陈羽宗顺从地被米绪拉着,跟随他一起往前跑,直到跑得实在没了气力,实在抬不动脚了,米绪停下来喘气,然后被陈羽宗拉着坐进了出租车。

狭小的车后座内,两个落汤鸡的身上都冻得冒出了白汽,而交握的手却始终没有放开。

车到目的地后,一路安静的司机师傅自后视镜瞅了两人一眼,默默地收了钱。

坐了电梯上楼,米绪一直在发抖,陈羽宗伸手揽着他,掏钥匙开门。

大门打开,灯亮起,两人走进去,米绪瞧着眼前的东西,脚步顿住了。

“你……”

只见偌大的桌面上摆了好几道菜品,琳琅满目,应该是之前就做好了,米绪想着今晚陈羽宗让自己下午才来,莫不是……但却被店里的事儿耽误了,而自己又说要吃面……

他回头呆呆地看着对方。

陈羽宗照例拿了自己的拖鞋给米绪,又穿了新的,走进浴室抽了条毛巾出来给米绪简单地擦了擦头发,说:“先去洗澡。”

米绪瞅着这满桌的东西,咽了口口水道:“其实……我还挺饿的。”

陈羽宗放下毛巾,去脱米绪的羽绒服:“嗯,再吃点。”

米绪笑了:“好。”

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米绪不知想到什么,途中走了好几趟的神,刚出了淋浴间便听着门开的动静,一抬头就对上了站在那儿的陈羽宗。

陈羽宗头发也有点微湿,换了干净的衣裳,应该也是刚洗完澡,手里则拿了另一套衣服,是打算给米绪换的。

陈羽宗看着精光的米绪,眼神一动不动,米绪也不敢动,直到陈羽宗上前一步,他才微微打了个冷战。

陈羽宗把衣服摆在洗手台上,转开头说:“快换了,别着凉。”

米绪看着那人背影,用力搓了把自己的脸,伸开手脚做了个拉伸后,不住呢喃道:“不紧张,不紧张……”

没想到门开了出去,却只见眼前一片黑暗,米绪心头一跳,又定下情绪,往前走了两步,隐约间终于慢慢寻到了一点亮光,他依着而去,最后停步在了客厅处。

满桌的菜色已经被收拾个干净了,陈羽宗默默地坐在桌边看着米绪,而他的面前则摆着一只小小的蛋糕。

米绪动了动,缓缓走了过去,他低头去看那只蛋糕,很简单的样式,没什么装点,但那上头龙飞凤舞的字迹却让他万分熟悉。

——米绪:生日快乐。

米绪抿起嘴,看看蛋糕,看看上头的蜡烛,再看看陈羽宗。

“能吃吗?”

陈羽宗说:“先吹蜡烛。”

米绪低下头,幽幽地烛光映出他亮闪闪的眼眸和嘴角灿烂的笑容,可是嘴巴在那儿撅了半天,一口气就是不出来。

舍不得……

米家也是过生日的,小时候隆重些,有蛋糕有水果,但这待遇随着岁数的增长就一年不如一年了,现如今能在家的,她妈想起来就给她下碗面吃,想不起来,米绪就自己煮碗泡面吃,他自己也是不在意的,偶尔葛晓霖会拉着他一起出去,说是庆生,其实也就借个由头搓一顿罢了。

但是这一回,却是他们俩人一起过的第一个生日。

第一个……

陈羽宗站起身,靠近米绪:“喜欢吃这蛋糕,下回再做就有了。”

米绪一怔,继而点头:“对,你过生日,还能吃一趟呢。”

而明年……

陈羽宗张了张嘴,到底没有说话。

米绪一口气集聚到胸腹,猛地喷了出去,一阵狂风吹过,室内立时陷入一片黑暗。

米绪用力过猛,眼前发黑,待回神后瞎子探路般伸出双手在桌上挥舞。

爷的蛋糕,爷的蛋糕在哪个方位来着……

忽的腰间一紧,一人自一旁伸手过来将他环住,米绪的背后也贴上了一个温热的胸膛,这样的距离让他能闻得到对方身上传来和自已一般的沐浴露的味道。

察觉到有气息凑近,米绪还在不死心地往前探。

“蛋糕……”过个生日,蛋糕瞧着了却都还没吃到,太亏!

下颚被扳过,柔软的触感贴上嘴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馨香甜腻的滋味。

米绪立时就止了动作,舌头先是一碰,继而忍不住主动送上门去,和陈羽宗反复勾缠起来,就想把那味道尝一尝。

只是结果则演变成了米绪张着嘴巴只顾喘气,腿肚子都微微抽筋。

耳边传来对方的声音,寂夜中,瞧不到模样反而能感觉得出其中掩藏的笑意和深沉。

“……什么味道?”陈羽宗微哑着问他。

米绪愣了两秒:“甜、甜的!”

陈羽宗笑。

“那你说是啥味道?”

陈羽宗舔了舔嘴唇,“是甜的。”

米绪:“……”

米绪:“大、大家都是处级的同胞,不应该互相伤害……”

陈羽宗:“我是你学长……”

米绪牙痒,这上头算什么学长,小子别嚣张!

吹蜡烛时的气又猛地涌了上来,米绪一个转身,一把将陈羽宗推到了沙发上。

“你忘了吗?咱俩说好了的,要一起进步!”

92、谁知道……

陈羽宗顺着他的力气坐在沙发上没动,仰着头看着米绪。

黑暗中,明明只能隐约瞧得出人的大致轮廓来,但是米绪就是觉得对方望着自己的眼睛特别幽深直接,岂止是钛合金,根本是金刚金了,还是高纯高透高工艺打磨过的那种,火彩简直亮瞎人。

“怎么进步?”他听见陈羽宗缓缓地问。

米绪觉得自己挽回场面的时候终于到了,这么暗,他还不忘在那直视而来的目光下努力捋了把头发。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大致流程大家都懂,但是这个东西靠得不是理论,而是实践。”虽然他们两人的实践都比较有限,但是米绪觉得在观摩方面的经验他肯定要比陈羽宗更丰富,除了性别有点不同之外。不过这个不打紧。

“我在此之前有幸拜读过这方面的一些相关资料和知识,这是一个相对复杂和有一定难度的挑战,如果你能给予配合,我其实不介意……一起学习学习……”要他说出这样的话,米绪真心觉得自己已经变成一根火柴了,谁要这时候往他头上吹口气,哪怕一点小摩擦,他都保准能轰的一声烧起来,不旺不要钱。

正局促着,忽的手臂一紧,米绪直接被陈羽宗拉了过去,跌在了人家的身上。

米绪一把扶住陈羽宗的肩膀,膝盖分开跪在他的腿边,这姿势低头正对上那人的视线。

陈羽宗的唇离得极近,说话时将将触到,手则穿过米绪的后腰,和他胸腹相贴。

“你愿意……这样?”他问得尽可能的淡然,好像米绪只要摇个头就能打个嗝,互道声晚安进房去睡。

米绪一怔,差点腿软,讨饶的话都到嘴边了,却又被他硬是咽了下去,因为他能感觉到两人一起的明显变化。

米绪深吸口气。

罢了!

是男人!总要走出这一步!

陈羽宗之前给过自己那么多帮助,看他每次都那么劳心劳力,手酸背痛的,米绪觉得也是时候要回报一下了,而且就凭自己的悟性和聪慧,只要稍加摸索,应该可以让对方有不少美妙的体验,米绪有信心。

米绪一边回忆着当年自己在打开那个《小蓝朋友的69个姿势》时惊鸿一瞥的知识,一边郑重而视死如归般地点了点头。

“只、只要你能撑着,我就可以!”

陈羽宗眯起眼。

他感受着米绪的手说完便爽快地搭上了自己的领口,如果不是抖得跟帕金森似的,应该会显得更潇洒更利落才是。

睡衣被慢慢解开……

******

一缕晨光自窗帘处透进,映在一张沉睡的面容上。

睫毛微颤,陈羽宗慢慢张开了眼,入目便是一个圆圆的发旋,俯首便能感觉到温热的鼻息伏在自己的肩颈处,而自己的一只手则穿过对方的后背,将他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两人都没有穿衣服,赤诚相对的感受十分微妙,陈羽宗默默等了一会儿,见米绪还睡得很熟,这才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臂,撑坐起身,拾起地上的睡衣下了床。

个把小时后,陈羽宗回房,米绪睡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陈羽宗进来,米绪仍旧睡着。

待到再过一小时,米绪还睡着时,陈羽宗不由走到床边,刚要靠近,忽的被子一翻,米绪直接把头都蒙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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