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城草 中——柳满坡
柳满坡  发于:2015年09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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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和他一个对视,又低头扫了会儿报告点点头:“嗯,白细胞还是有点高,免疫力没有全部恢复,既然这样,暂时不能出院,要再观察观察。”

“还要观察?这都观察了大半个月了。”葛晓霖道,“人孩子都生完了。”

医生:“一切还是要看病人的指标,我们总是要稳妥为上。”

葛晓霖瞥了眼半死不活的谢亦骞:“那就再加大点剂量吧,我觉得他的药不能停。”

“我都肾病了,你怎么还忍心让我吃药呢!”谢亦骞大惊,继而呜咽。

医生咳了咳道:“还是要多喝水,多休养,药补不如食补。”

等医生走后,谢亦骞又出幺蛾子:“小霖子~我腿胀,你给我捏捏,看是不是又水肿了? ”

葛晓霖当没听见。

“小霖子,我腰疼,你过来给我揉揉呗。”

葛晓霖充耳不闻。

没两秒,谢亦骞又喊:“好热啊,小霖子,开个空调吧。”

这回连米绪都听不进去了,就觉着一整个养老院的孤老在那儿如泣如诉一般,拿了遥控器要动,却被葛晓霖一把阻止了。

小声道:“这样容易着凉,肾炎不能感冒。”

谢亦骞耳朵比谁都尖:“那你给我扇扇……”

葛晓霖直接拿了东西转身要出去。

谢亦骞在他背后叫道:“小霖子,我想吃香蕉!你给我买一串回来吧。”

众人:“……”

葛晓霖一离开,没多时米绪就追了上来。

“你这志愿者当得也太良心了吧?简直掏心掏肺啊。”

“他帮过我忙,而且大家都是同学。”葛晓霖道。

“到底啥忙?不会是有关于那陆子芬的吧?” 米绪疑惑,又一瞅葛晓霖的表情,惊讶道,“还真是啊?我乱猜的,她又怎么地了?”

葛晓霖摇摇头:“她没怎么地,她就一路人甲,但是呢,谢亦骞出手拉了我一把,我总会记他这个情。”而且当时第二天就在医院看见了谢亦骞,鉴于有八卦在前,又是那种相关科系,不让人怀疑才怪。但那家伙死都不承认是来查某些病的,葛晓霖也懒得拆穿,结果没想到却查出急性肾炎了,葛晓霖想到之前在酒吧里的情形,他总觉着,如果前一晚谢亦骞没喝那么多酒,也许未必会突发的这么严重,谁让这事儿正好一起赶上了呢。

两人进了水果店,米绪就见葛晓霖拿了一大串的香蕉。

“还真买啊?!”

葛晓霖道:“为什么不买?又不要我钱。”

“他能吃完嘛?”以形补形?

“他肾炎,本来就不能吃香蕉。”

米绪:“……”

葛晓霖:“这是给送到儿科去的,等我上楼他就把香蕉忘了。”

米绪:“……”

……

病房里,谢亦骞待那两个人离开,立时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在周围抽屉里来回摸索。

“你来咋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让你给我带包烟了。”

陈羽宗看着他团团转:“你别作死。”

“我抽一根又死不了。”

陈羽宗没回答。

谢亦骞回头看对方,嘿嘿笑了:“你说那个啊?好吧,我头两天呢是住不惯,但后来发现这儿还挺清静的,算是个疗养的好场所,你说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至于旁的嘛,我就逗逗他,又没真怎么。”

陈羽宗似是想了一会儿,继而点点头:“再住一阵院也不错。”

谢亦骞欣慰:“兄弟,还是你懂我。”

陈羽宗:“可以多点时间治疗。”

“……瞧你这话说得多残忍,没良心!”谢亦骞不甘地哼哼,“你丫明明是自己好了就见不得人自在!!”

陈羽宗毫不避讳地看向他。

谢亦骞迎着他的目光,见对方没反驳没异议,反而一脸坦然,到底还是没忍住惊骇之色。

“你还真是……”

哪怕他向来身先士卒,沉浮于浪中,但是对于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大兄弟,谢亦骞还能不了解陈羽宗的性格吗,这丫就是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萝卜,不屑长须不愿发芽,可是一旦天降神迹,让他和哪个土坑对上了眼,落了地生了根,那就别想再拔起来了,除非死路一条扯皮断肉。

所以,向来眼高于顶的谢浪子对于能种得下这颗萝卜的神坑也不得真挚抱拳,说一声“佩服佩服”。

“没想到你也会有这样一天,而且下手可真够快的!”谢亦骞感叹,甚至有些不敢置信,“你真想好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陈羽宗,这人到底有啥好的,值得你这样?但是一想到那些同样掉了坑变得要死要活的傻子谢亦骞就觉得问了也白问,虽然陈羽宗也许不会那样纠结,但这就是一件没有逻辑的事,自己正因为看了太多才不屑去做。

陈羽宗“嗯”了声,嘴角还微微翘了翘。

谢亦骞瞧见他这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差点没惊异得从楼上蹦下去。

“我觉得我大概真的需要服用一点治疗药物……”

陈羽宗用“早跟你说了”的眼神看着他。

“唉,自此以后你我可就在两个世界了……”谢亦骞无比忧伤道,“不过,如果你哪一天后悔了也想来疗养,只要说一声,兄弟我可以立马把这里改成双人病房。”

陈羽宗爽快地拒绝:“我可没肾虚。”

谢亦骞:“!!!!!!!”

……

米绪和陈羽宗从医院出来时已经快要傍晚了,摸摸肚子,两人决定先吃晚饭。琢磨了一圈,米绪说想吃炒菜,于是陈羽宗由着他选了一家中餐馆。

周末到哪儿都是人,等了十多分钟的位子才被引进去,米绪点菜只看图不看名,翻了菜单,把上面肉多的几个都点了,陈羽宗再拿过来点了几个素的才成。

菜没多时就上齐了,他们坐的是双人位区域,米绪瞅了一圈,发现周围竟然全是情侣。

左边:

“啊~张嘴,好吃吗?”

“嗯,只要是你夹的都好吃。”

“哼,讨厌!那再吃一块。”

右边:

“你嘴巴沾到酱了。”

“哪里?”

“别动,我给你擦。”

“谢谢~~~”

中间:

米绪收回目光,默默地把嘴里的大肉排拿了出来,又看了看面前那一盘大虾,小心翼翼地给陈羽宗递了个暗示的眼神过去。

你要不要我……嗯嗯?

陈羽宗问:“手洗了吗?”

米绪老实:“没有。”

陈羽宗:“别学人家。”

米绪果断把肉排塞回去:“好咧!”

狼吞虎咽地吃完了饭,两人就赶往了电影院,老实说,米绪倒真是个电影迷,不过他们宿舍一般都爱照顾小成本制作,不需要特效,日常生活片就好,演员也不要太多,最多两三个就够了,场景更不要一直转换,大部分更偏爱室内的,至于剧本,随演员发挥,唯一比较要求的是初始服装,分歧也常常多出现在这里,米绪喜欢中短裙,中短发,邻家打扮,金刚喜欢牛仔装皮裤那种,丁牧爱清凉型的,葛晓霖倒是没要求,人家穿什么他都尊重。

虽然各有追求,但这些少年都拥有一颗热爱电影的赤忱之心,只可惜,他们的爱好很少会被大荧幕所认同,只能在电脑上默默地做出自己的一份贡献,实在让人扼腕叹息。

当然,这些辉煌已经都过去了,米绪也不会拿出来跟陈羽宗炫耀他在这方面的阅历,懂得多的人,从来低调。

电影院比餐馆人还多,米绪自告奋勇去排队买票,他选了一部警匪片,无论何时何地他对动作片永远是真爱,不管是以爱情为主还是犯罪为主的。

回来的时候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了陈羽宗,他站在影院的角落,离他不远处则摆了一个给游戏宣传的等身人物模型,穿着复古华丽的服装,往那儿一杵引得路过的不少人都争相拍照。

但是不对啊,姑娘们,你们那闪光灯打的方向也太偏了吧,不是应该要闪那假人吗?怎么把我大城草的脸都闪到光华灿烂了??没看到他眼都快睁不开了吗?什么牌子的手机啊??

米绪赠送给她们一人一个愤慨的眼神,这才走过去把票拿给陈羽宗。

两人一道往放映厅走去时,又听着背后叽叽喳喳地小声议论。

“原来在等他……帅死了……男生……两个人……看电影……果然……激动……”

米绪:“……”

我还在这里好吗?我看得见也听得着好吗?

买的晚,坐的也比较靠后,电影一开场的时候,米绪其实还看得非常认真的,但是随着剧情的进入,一些如在餐馆时那般的不安定因素又一次浮现而出。

米绪只觉余光老有什么在晃动,干扰他投入的情绪,不禁转头一看……

!!!!

尼玛!!空间这么小也能扭成那样??不怕闪到腰吗??

又往另一头望去……

卧槽!! 看个警匪片感情都能这么浓烈,我要是导演也不知道该不该高兴。

米绪盯了人家一会儿,迫使自己把视线拔了回来,又悄悄地转向陈羽宗,本想观察一下大城草的反应,但是当瞧着那闪耀的荧光忽明忽灭的映出对方侧面的轮廓时,他就忘了自己本来要干啥了。

陈羽宗转过头,正对上米绪直直望过来的眼睛:“不好看?”

米绪认真点头:“好看……”

陈羽宗笑了笑,又转了回去。

米绪这才猛然回神,继而真想给自己一嘴巴,不过爪子还没来得及抬起,忽的从身边探来一只手,把他的手给包覆在了手心。

68、大明星

陈羽宗一手握上去才觉米绪的掌心里竟然满是汗湿?

米绪对上陈羽宗看过来的兴味表情,尴尬道:“这儿挺、挺热的……”他主要是被两边自带辐射的混战能源体给夹击而产生的紧张反应,绝对不是因为心潮澎湃,也不是因为情绪激动。你说说那些人就算对大荧幕电影有意见也不能自己开演小的啊,多不尊重演员和导演啊,更是毫不考虑附近的观众体验,没有道德!

米绪想把黏糊糊的手抽回来,然而陈羽宗却没放,反而一个翻转,和米绪手掌相贴,就那么抓着他的爪子放在扶手上不动了,直到看完整场电影也没放。

这下米绪终于没心思去管两边的火力燃烧了,因为他自己就抓着一团呢,陈羽宗本来手心干燥微凉,到后头也被米绪捂得和他粘和在了一起,但他却好似没事人似得,一派淡定地看着电影,任米绪在一边对着两人的手神思恍惚。

电影终于散了场,两人垫后离开,此时外头的行人也终于少了些。

本来按米绪的计划,这时候他应该是和小伙伴一道分享对于刚才影片的观后感,顺便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由浅入深,多么美好的约会!

但是没想到,就因为刚那一爪子,让这一切都泡汤了,现在陈羽宗如果问米绪之前电影里的女主角长啥样儿估计他都半点没印象了。

失策!竟然浪费了这么好一个展现自己深度的机会!

米绪不由懊悔万分。

陈羽宗本想招出租,但米绪建议说走走就行,应该离家里不远,陈羽宗同意了。

两人就这么踩着秋夜的晚风,行进在U市纵横交错的街道上。

陈羽宗一开始依旧拉着米绪,但是这人实在太打眼,基本从他们身边过的路人本来就有五六成会回头,现在见了俩男的手牵手,回头率更是一下子暴涨成了百分百。

察觉到米绪一脸的故作自然大方,其实面皮微微抽筋,别扭得路都要不会走了,陈羽宗到底还是把他放开了。

一得到自由,米绪这才松了口气,仔细想想他们这样真是太腻歪了,要换成自己是路人甲,估计能恶心死,但是吧……刚开觉得那手粘得渗人的,现在一分开,被冷水一吹,莫名的又凉了。

米绪把手在裤子边抹了抹,想从口袋里拿纸巾,只是摸了半天发现没带,于是只能卷起自己的袖子,拉过陈羽宗也给他意思意思地擦了擦手。

陈羽宗默默看着米绪的动作,待这人忙完,改而一把揽着米绪的脖子,夹带着前行。

米绪身体绷了下,很快还是放松下来,随着对放的脚步走着。

本以为一会儿就能到,谁知两人走这条路走了一个多小时,等米绪意识到不对的时候他家的小区已经在前头了。

米绪抬头看陈羽宗:“你家怎么过了?”

陈羽宗道:“嗯,一会儿再坐车回去。”

米绪挠挠头,到底没忍住嘚瑟的笑:“你说人家那什么的时候,是不是也和我们一样傻啊?”至少这种事,米绪相信以前的陈羽宗绝对不屑做,“我觉得我的智商也降低了很多,要不要下次考试的时候我们先分开,等考完再重新恢复关系,以确保稳定发挥?”

不知不觉他们已走进了小区,米绪家住得就是很普通的公寓楼,没电梯,没警卫,除了门口一看自行车的老大爷,还不值夜班。沿途的路灯则积了层灰,灯泡开得大亮都显得昏昏暗暗的。

两人在最里头的一栋楼前站住了。

陈羽宗思忖了会儿那个“也”字所代表的含义,抬手给米绪把弄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又捋顺了,道:“那这样有些人一辈子得离多少次婚?”

“……”

你以为我听不懂吗?这俩能一样嘛?

米绪看着陈羽宗。

陈羽宗也看着他。

下一刻,两人几乎同时动作,陈羽宗低下头,米绪则一把将对方拽到了路灯映不到的阴影处,他的背抵上墙的时候,陈羽宗的唇正好落了下来。

这次的吻一开始也依然温柔,米绪和对方亲着亲着就又蠢蠢欲动着想要主动发展一下技能,他觉得自己完全可以掌控住场面,毕竟陈羽宗也是没什么经验的。

于是米绪心醉神迷地晃了半天的脑袋后,就是觉得不过瘾,竟然直接张嘴给了对方一口。

其实那一口咬得不重,但陈羽宗还是吃疼得微微一退,眯眼看向面前的人。

米绪当下还有点没搞清楚状况,刚要解释,忽的下巴被一把掐住了,陈羽宗的头重新又压了下来。

而这一回,米绪只觉自己的嘴巴被直接顶开了,然后舌tou被gou缠住,陈羽宗挟着仿若飓风过境般的气势对米绪动了真格,之前在水底时的那种目眩神迷麻痹神经的疯狂又一次卷土重来。

相比于这样猛烈的攻势,米绪前两回的自我满足简直就跟逗猫似的。

米绪眉头轻皱,抓着陈羽宗领口的手都紧得泛白了,他想起身,却被陈羽宗又摁回了墙边,扣着下巴一点都不能动,直到被亲的嘴唇发麻,快没气了,两人终于分开了。

陈羽宗抬起头,让米绪大口的喘气。

米绪则眼睛大睁,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瞪着陈羽宗,显然是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

陈羽宗抚过米绪刚被自己钳制的下颚处,怕自己下手重了,又抬指擦过他的嘴角,沾到了不知道属于谁的口水。

米绪忙转头避开了陈羽宗的手,低头咬牙切齿道:“这……一嘴到底是和谁学的?”声音还有些不稳,如果陈羽宗现在下探,估计还能摸到米绪两条微微打颤的腿,可见这刺激受得不是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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