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不是不要你,只是想给你一个舒服的日子生活。”或许是心疼他的哭声,一时间,语气缓和了不少,眸子变得柔和。
“你就是,你就是。我现在什么都没了,就是一个穿着金凤羽的枝头鸟。”
慕容策坐在不言。
慕容央昊抬头,双眼泪水的看向灯火下稳坐如山的人,抽噎道“你是不是要清风不要我了?他都可以在你那住着,为什么我就不能?”
“阿昊。你是被禁足在七王府。和玉清风不同。”
“五哥,你说谎。自从有了清风,你都不对我好了。为什么一开始不来看我?现在才来。你心里全是他,我被他挤出去了。五哥,你不公平。”想起盼了几日都没来心里就难受,不讨厌玉清风,只是,接受不了自己爱戴、崇敬的人忽略自己。
慕容策起身说道“再哭,我立刻离开。”
慕容央昊惊起身,上前抱住慕容策,趴在胸口哭道“父皇不喜欢我,我知道。他总说我没用。每次,吼我都像是拿着鞭子打我一样。后来,他都不管我了。把我扔出了宫。五哥,你不能不要我?”
慕容策将人抱进怀里,细声说道“只要五哥站着,就有你慕容央昊的一席之地。”
“五哥。”
简单的晚饭后,洗簌了在屋里。慕容央昊要求慕容策留下陪他睡觉,作为答应他离开这里的条件。慕容策也答应了。谁让他宠他呢?
床上。
慕容央昊紧紧抱着慕容策的身子,开心的依偎在他肩头,微凉的夜晚渐渐有了些温度,多日的风霜似乎渐渐褪去。笑道“五哥,第一次和你一起睡觉耶!身上真香。”
“出去后,不要乱跑。跟着血心。你们会在兰城落脚。”慕容策没有和他续话,直接交代出去后的事情。
“知道了。五哥,四哥那日打了我一巴掌。你要帮我报仇。”慕容央昊委屈的说道。要不是那一巴掌自己也不会大叫,也不会被禁足。
慕容策眸子一沉,道“为何打你?”
“我去找父皇评理,却被四哥半路拦下。我就说了一句五哥比父皇对我好,他就一巴掌打了我。”说来,委屈的眸子渐渐蒙上一层雾。就觉得委屈。
“好。我帮你打回去。”
“五哥对我最好了。嘻嘻!”慕容央昊抱着身子,带着笑渐渐入梦。
而有人却没睡着。
月已近中,从屋内的小窗走了进来,落到床边,疑似一地清霜,有些凉意。
也不知他是否入梦。
“五哥。”身边的人梦语,似乎是梦到了什么将人抱紧了一些,月下的淡眉紧紧的皱到一起。
慕容策转头看去,伸手替他抚平如水纹的眉头,满眼的宠溺。
“我要吃肉包子,五哥。”似乎感觉到安然,眉头渐平,飞速的转换了梦境。
那人轻轻一笑。
玉清风坐在床边,就是睡不着。看了看屋里的灯盏,赌气的起身去了小窗那边,站了一会儿,搬着凳子过去,趴在小窗上看着寂静的夜空。
不就是说了几句话吗?至于,小腹鸡肠吗?
从回来后就没见到人,一直到现在都没见。
“公子,你该歇息了。”不知进来提醒几次的丫鬟再次走了进来,看着窗边的人,觉得奇怪。
“你们下去歇息吧!不用管我。”毫无困意,只想坐在这里吹一会儿风,困了就去歇息。
“公子,王爷吩咐过,必须等公子歇息后才能离开。”
“他人呢?”从未发觉如此离不开这人,多一分最好少一分却是不要。习惯了在身旁,即使醒来无人在旁,也觉安心。而,现在人影都没有。
“王爷有事出去了。公子别再吹风了,小心着凉。”丫鬟走了过去,立在身侧。
“你出去。”玉清风不悦的说道。出去?现在都没回来。
“公子。”
“再不出去,我就将院子里的花草全都烧了。”
丫鬟欲要开口说什么却选择的回身离去,带上门。
既然不会一直在身边,为何还要答应?
第89章:以假乱真
慕容策进屋时一时二日辰时,进屋时,那人趴在小窗上似乎睡着了,青丝垂在双肩,一身白色亵衣。
眉头一动,无声走了过去,看了一眼有些倦意的脸容。终是无奈的弯身将人从凳子上抱起。或许是在这里爬久了身体全身不舒服,轻声哼了一声。睡眸微开片刻又合上。
小心的将人放下,人刚刚碰到床那一瞬间,某人忽然睁开双眼,将人缠住用力往下拉。慕容策未料及被拉了下去,玉清风推过那人压身过去,不悦的看着他。
“你做什么?”慕容策动眉。
“昨晚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让开。”慕容策不悦。
玉清风想要说什么,却被这两个字卡在了喉间,一见这不悦的表情,心里有些难受。悻悻的让开,侧身背对着他躺下。
慕容策起身看都没看就离开了。
人走后,玉清风拉过被子蒙头就睡。骗子!
玉清风睡到下午时才起床,洗簌后,吃药吃饭后又回了床上继续躺着,反正寻不到事情做。闭着眼睡觉,不去想烦心事。
夜来时,再次睁开眼已是灯火撑起,坐起那一瞬间才觉自己又被骗了。说好的今晚离开的,可,一整天都没看到人。
“皇上,出事了。”福公公匆匆跑进慕容熬的寝宫。
正在检查慕容央严今日处理的折子的慕容熬一闻也没在意,道“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嘉王爷自尽在房间里了。”福公公小心的说道。
慕容熬惊讶,缓缓放下手中的折子,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下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断气了。现在估计已经僵硬了。”
慕容熬沉默了片刻,有些慌张,道“切莫让太后知道。你传令下去,谁敢走漏了风声株连九族。”
“渣!奴才这就去办。”
“等着。让监视慕容策的人速速来报。”
“喳!”
福公公离开后,慕容熬有些不安的在屋里走动。好端端的为什么自尽?莫非又是慕容策玩的手段。可是,他没必要如此做。难道,真是自尽了?
“来人。”慕容熬回身叫道。
两个公公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宣煜王爷。”
两人疑惑互视。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慕容熬愤怒,道“宣栗王爷前来。”
“喳!”
半盏茶后,慕容熬已是一身皇衣,外披降龙外黑里红披风伴着两个公公站在玄城下。
“父皇。”慕容央严也是一身匆忙的赶来。
“与朕同去阿昊府里。”
“是。”
半个时辰后,两人到了七王府。里面乱糟糟的,灯盏、枯树枝满路皆是,被洗劫一空的大厅,七倒八歪的凳子椅子,阴风四起。
“父皇。”
“七王爷现在在何处?”慕容熬问道。
等候的侍卫说道“现在被解下在休息的房间里。”
慕容熬面容沉痛,千般的不喜欢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前不久才走了一个,先在又走了一个。
匆匆赶去时,慕容央昊已经被蒙上了白布,屋里就只有三盏灯。凄凉满屋。
“严儿,去看看是不是阿昊。”不知为何,进来就觉这屋子阴深深的,又暗又有风。
慕容央严前去,解开白布看了看。他记得慕容央昊左耳后有一颗桃花朱砂,翻来看了看,果真有。不信的用手试探了一下,不像是假的。是真的。
“父皇,的确是七弟。”
“什么?好端端的自尽做什么?”这个问题,他一直不明白,从开始到现在,实在是想不出理由。
“父皇莫非怀疑是有人暗中使诈?”
“把人埋了就知道了。”慕容熬说道。这事情不敢肯定。
两人出了屋子,福公公赶来了。
“据探子报,煜王爷近日一直在府里,每日陪着玉清风。只是昨日太后去探望过,说了些问候的话。”
慕容熬惊讶。今日太后一身从前的妆扮出现时不知其中的缘由,对自己冷淡不说。昨日又去了煜王府,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严儿,你明日去探望一下太后。你们许久未见了。”太后一向宠着慕容策和阿昊,此次出宫莫非是为了他两被禁足的事情,可,为何不归佛堂?
“是。儿臣明日一早便去。”两人谈话丝毫没注意到夜空中一闪而过的黑影。
一个时辰后,十几个黑衣人在小树林里撑灯挖着大坑,一边放着一具被草席包着的尸体。不消片刻,大坑好了,尸体被扔了进去。直接埋土。一切备好后,皆离开。
暗中的慕容央严犀利的看着那边新建的土坟。你死的真是悲惨!这就是你不识人的结局。
城外。
“咳咳!”马车里,一阵咳嗽声传来。
“五哥,好难受啊!”装死装了三个时辰了,这解药难喝的跟猪食一样。
慕容策不悦的看向对面的人,道“若是不如此做,此时土里之人便是你。”
一听这话,慕容央昊立刻乖巧了,仰头喝完,艰难的咽下去。笑嘻嘻的看向慕容策,道“五哥,谢谢你!”
“现在就走吧!”
“五哥,不许欺负清风。告诉他,我回来后会找他算账的。”
“算什么帐?”准备出去的人停留了一下。
“他把我从你心里挤出去了啊!让我在府里难受了这么久。”想起来,心还是有些难受。自己的家支离破碎,凄凉的比乞丐不如。
“好。”慕容策应了一个字就掀开车帘出去了。
正在斗气的血心一见慕容策下车,立刻过去,道“王爷。你放心,我和孤琯会照顾好七王爷的。”
“阿昊贪玩贪吃,尽量少让他独自出门。每隔一月便会有人送银子过来,一切按照现在的做。”
“是。”
孤琯走了过来,道“王爷,我和血心送七王爷,你们离开的时候,何人来接应?”
“这事你们不用担心。现在走吧!我先回城。”
“恭送王爷。”
夜来无人左右孤独无地种,捧来茶几三盏会亲朋,倾倒时如泪落盛满,茶叶在壶中沉浮,香飞入清梦,无人来共支身皓月轻,尽数饮下作意诗酒。一杯一杯,空。
屋内玉筷子像是敲木鱼似的敲着反扣的陶瓷杯,像是谱写似的,没有一点乱,整个人穿着白色亵衣趴在桌上,双眸散漫的看着杯子。
屋外的丫鬟你看我我看你,今天白日睡了一整日,今晚,估计是歇息不了了。现在都快夜半了。
“闲敲木鱼半夜灯,倾尽晚风垂伶仃。天地佛晓时分,又一夜故城尘土沉。”
一夜,竹屋里响着犹如木鱼之声,丝毫不乱,静静的飘荡在闲雅的院子。紫色流萤飞的满天皆是,绿树丛里两只时落时飞的游荡着,与那飞远的多了一分痴缠,不似那般孤独。
天明时分,玉清风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回床去,待了一夜双眼有些惺忪,一点颜色也没有。
入床则眠,卸下蚊帐。
百里红妆为君着,一世只为一双人。这是何意?人意又是什么?天意是宿命吗?
闭眸才觉有许多的东西都未解开,包括,这莫名其妙的关系。蓝颜不输红颜,却不如红颜少了世俗的枷锁与舆论。注定是不被看好的残花,开过就没了。那些属于红颜间的亲吻、执手相拥尽数在几日内演过,次次觉得心动。这,就是师父曾经说的“心为一人动;人为一人守;容为一人画;衣为一人着;泪为一人流;念为一人忧”红颜厮守的情爱。
你不知情爱为何物?自是不知道澜樱、偌川之间的苦楚。待你那日尝到情爱之酒时自会明白,这情如毒、爱为蛊。一相为君挂,一思为君从,相思入骨育红豆。他一步之路你牵挂无数,凡事都在乎。在身旁安然,不在时心力交猝。他看你时你觉得天地无物,看别人时稍微有些异样你便觉酸醋。这啊!就是情爱。简简两字,寥寥几笔,你却看不破、猜不透,一旦陷进去便执迷不悟。不过,你是遇不到这人的。
眸子在那一瞬间挣开,像是明白什么的坐起身。相思入骨盼红烛,才觉君卿两殊途。我为什么没守住这心?玉清风痛恨的捂住脸颊,现在才明白似乎已经太晚,在覆水难收之前我早早的陷进去了。为什么没守住?当初不是那般坚定的说不会留恋红尘吗?为什么没做到?玉清风啊玉清风,你一开始是如何对自己说的?你忘了自己下山的目的了吗?你,他的狠心你是亲身体会到的,为什么要把心付出去?到如今,你收得回吗?
“王爷,公子才睡下。”外面伺候的丫鬟可以压低的声音传入了悲愤的人耳中,若是再平日里也不会听到,此刻却这般的清晰。
那一刻,玉清风抬头含伤看去,一刻觉得心跳,片刻,才明白自己又做了什么。这般想来,更加符合当日师父的话。心里一时惶恐不安,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不能进来,这一切到这里就结束吧!现在,应该不晚。玉清风确定的对自己说道,这一切才刚刚开始,一点也不晚。
帐子却在此刻被谁从外掀起,阳光进来时,吓得那人惊愕的看去。对上一双温柔的眸子,一瞬间所有的未站稳的主意被这一眼击得毫无翻身之力,尽数倒下。那一刻,有人才觉自己完了。
第90章:乱起
完了,完了,我完了。看着慕容策那双与平日不同的温情眸子,和似笑不笑的面容,某人心里哭喊:我完了,回不了头了。
昨日一见,匆匆就过,歇息时还担心这人会再次趴在窗台歇息,没想到,是彻夜敲杯看到天明。此刻,关在帐内不歇息似乎还很有精神。
“昨夜做了什么?”慕容策语气温柔,面容温柔,手指挑着帐子也不觉累。
“你去了哪里?”可曾发现,那一脸痴傻,那一脸冷清的转换。
慕容策轻笑,宛若和玉临阳,道“我去见一个人了。”缓缓将帐子挂上垂着紫色蝴蝶结流苏的银钩,一边未起。
“谁?”像是打雷似的,很自然的就问了出来,有些心急的顾不着前后。
优雅坐下,一身白衣素衫,毫无装饰,青丝缠着白色发带垂在身后,一身风华。
“你着急什么?”
“我。”玉清风条件的便要去反驳,可话到嘴边却不知该说什么了。对呀!我着急什么。“我没有着急。我要歇息。劳烦王爷出去。”说着,又抱着被子暖暖身子准备歇息。急什么?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慕容策一把揪住要倒下去的人,道“先洗簌完,用点早饭,吃完药再歇息。”
“不行。”玉清风反抗,能避开药就避开,昨日不在,不也没人叫自己起床吃药吗?偏偏他一回来就要求这些,现在困也不能去歇息,真是!
“是不是刚刚消停了几日又开始没规矩了?”
“等我醒了再说。”
“不听话是吗?”
“没有。”
“小鼓、茌平,进来。”
慕容策一喊外面的人,挣扎着要睡的玉清风就消停了,乖乖的坐在那。
两位端着洗簌的进来,从垂下的珠帘中隐约的瞧见了床边的两人,也不敢多看,放下东西转身离去了。
慕容策看了看手中的人,笑道“是否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