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抱着小露,看了看周围,迅速的躲进了附近的公园里。
夜,还是那么的深!
第二十八章:花潋紫的过往
白泽躺在床上,正舒适的安眠中,忽然他睁开眼睛,起身,拉开落地窗帘,看着外面深深的黑夜。
没有那一轮朗月,没有闪烁的星辰,好似全世界都笼罩在一块黑布之下,只有彻底的黑暗,和无尽的恐惧。
魔都不平静!
白泽此刻深深的感受到了一抹熟悉而厌恶的气息。往往这种气息带来的都会是一连串的怨气和恶灵。
白泽很讨厌这样的感觉,更讨厌这样的气息。
对于白泽来说,他存在于这个世间最主要的目的只是为了维护人类,妖魔鬼怪,异界空间,神界大陆,共存的平衡和秩序。
他的出手也仅仅是惩治那些破坏了平衡和秩序的违规者而已,且不论这违规者是人类,又或是妖魔鬼怪,又或是异界里的生物,又或是神仙。
他能做的就是禁锢违规者,维持平衡和秩序。
可是,这次,他感受到的不仅仅是他最厌恶的气息和最讨厌的那种熟悉感,他更是深深的感受到魔都在看似普通和平常状态下的那种不平静的暗流。
白泽不会掐指神算,他有的就是那双特殊的眼睛所看见的事物,所以他现在睁开眼睛看到是满布的黑暗,有些甚至是无法用他的双眼穿透这种不寻常的黑暗,这太反常了。
白泽走回床边,坐下,却再没入睡。扭开床头灯,让室内充满微弱的暖黄色光芒,再看看床头的闹钟,时间停止在凌晨两点三十分的位置,不再跳动。
白泽想了想,重重的叹了口气。起身皮了身长袍,出了家门,往消防通道的楼梯走去,向上走了一层半的楼梯之后,推开天台的门,迈入了黑漆漆的天台。
“你还是来了!”黑暗中,一声轻轻的低语。
“你应该在你的坟墓里睡觉的,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夜风吹着白泽的长袍,衣袂飘飘的,恍如仙人。
“千年过去了,你还是这样没变。况且,冷冰冰的坟墓总是我一个人睡,太孤单了不是么。”天台上慢慢多出一个身影。
黑色的大披风紧紧的裹着,黑暗中隐隐的让那人的脸显得更是苍白的不寻常。
“那也是你该待的地方,人类的世界根本不是你这个魔族应该留下的地方。”白泽看着那人,森冷的语气一点也不打算留面子,直戳那人心底最痛苦的一角。
“白泽,你再怎么揭开我的伤疤也没用的,我说过,我就是爱你这点,所以哪怕你转世了,我也会找上门的。你躲不掉。”那人缓缓朝白泽走过来,“来,叫我的名字,我的名字还是你给我取的呢,我非常的喜欢,真想再听听你的嗓音叫着我的名字,你不会忘记你取的名字吧。”
“哼!”白泽一甩袍袖,背手而立。
那人站在了白泽眼前,双眼里满是激动的神情,伸出双臂不由分说的紧紧抱住了白泽,在他耳边说:“叫我阿紫,花潋紫,你还记的么,你给我取的名字!”
白泽想起了他们曾经相识的场景,那还是在白泽的前世的时候。
白泽第一次看见花潋紫的时候,花潋紫还是活生生的普通的人类孩子,只是他的长相和当时那个朝代的人类差别太大,他有一头金丝线般的头发,绿幽幽的双眸,一身白皙无暇的皮肤,所以他在那个朝代被当做异种异类。
其实花潋紫的母亲是我们现在所知道的很纯粹的欧洲血统的外国美人,当时他父亲在海外经商的时候求娶回来的美人,可是没多久,父亲就将这名在那个时代算是稀世之物的美人送给了当朝的一位王爷,花潋紫的母亲为那个王爷生下了唯一的一个儿子,不过也因这个儿子长相实在是太不平凡了,又顾忌到悠悠众口,因此将他们母子锁在了别院里,除开日常用度食材衣料珠宝依旧不断的送入别院之外,王爷却再也不会见这母子二人。
花潋紫的母亲最终抑郁而终,留给花潋紫的除开一口自己的母语之外,就是一枚徽章戒指和一封厚厚的书信。她再三嘱咐花潋紫,一定要带着徽章回到那遥远的大海的那一边的真正属于他的国度,用母亲教授的语言回到那个真正属于他的家族里。
那年他才十岁。在一个漆黑的雨夜里,他逃出了那个牢笼般的别院,可是他不知道,他的样子太与众不同,以至于他走上大街的那一刻,看见他的民众们还以为见到了鬼,尖叫着跑开躲避,不一会,他所到之处门窗紧闭,再无半人出现。
他甚至连做乞丐都要不到吃食。
也就在他奄奄一息的时候,白泽出现在那个镇子上,因为镇子上的人凑了钱,去请白泽来降妖除魔,要降的和要除的就是花潋紫。
白泽迈入那个破庙的时候,看见角落里瑟缩着的人影,扬了扬眉毛,这哪是妖魔鬼怪啊,根本就是个普通人类的孩子啊。于是他叫跟在他身后的人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和干净的衣服。
等那些人准备好这些东西再次到破庙的时候,白泽已经怀里抱着他们认为是妖魔鬼怪的花潋紫坐在了烧的破庙暖烘烘的篝火边。
喂了花潋紫喝下两碗清粥,吃了些小菜之后,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白泽又让人去熬了幅驱寒的汤药过来,也唤了镇长和附近府衙的官员过来,向他们说明了花潋紫其实是活生生的人,只是不是和普通人,有相貌上的区别而已,介于镇上对花潋紫已经产生了很大的恐惧心理,所以白泽也说明了,等花潋紫养好身体之后,问过他本人的意愿,白泽会带花潋紫离开镇上。
镇长一听,甚是满意,马上安排了马车把白泽和花潋紫接回镇里,安置在一家颇为气派的客栈里暂住。没几日之后,花潋紫恢复了不少,也同意跟着白泽离开。于是白泽向镇长提出安排了马车和干粮,他们就离开了那个镇子。
花潋紫,也就是在那时得了这个全新的名字,白泽给他取的,他也没隐瞒白泽自己的身份,不过王府他肯定是不会再回去的了,别院也不想再次踏入,所以他提出,白泽能否带他去往海外经商的船队会停留的海边的城镇,他想完成母亲最后的遗愿。
白泽一路走走停停,因为有着银眼天师的名头,不少人还是会特意的找上白泽请求帮忙的。等他们到达海边的城镇之时,当时的时节已经是入冬了,出海打鱼的船只更少,他们也只得暂时租了一个两进的小院子,请了两名负责洒扫和做饭的仆妇之后,便安心的住下来,等待合适的季节和寻找往花潋紫说的那个大海另外一边的国度经商去的船只。
花潋紫还记得,他终于在两年的等待之后,踏上了一艘往大食国去的经商船。白泽花了不少银钱打点他一路的食宿问题。
也是凑巧,商船的负责人正好曾经是得过白泽的恩惠的商人,所以也颇为关照花潋紫,尤其知道花潋紫居然会大食国那边的语言的时候,对花潋紫更是照顾的细致和周到,并且还提出,如果花潋紫在大食国下船之后,且不会马上离开的话,而是负责帮他们翻译,以便和大食国的商人更好的洽谈生意,则在事成之后会支付一笔为数不小的劳务费给花潋紫,这样花潋紫在那边寻亲的路上也有花销了,而且也能向大食国的商人打听自己想知道的事情,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花潋紫欣然同意,的确这也是对他来说更便捷的方式,他也就更顺畅和迅速的向商人们打听他的家族。
此后过了百年,白泽还是白泽,银眼天师依旧在古大陆享有盛名,只是朝代物事尽迁。
白泽自花潋紫走了之后再也没有了他的音讯,那时回来的船队也只是告诉白泽,花潋紫赚得了一笔不小的佣金,同时也顺利的找到了自己的家族,在商队的事情完成之后,家族派来接他的人也到了,花潋紫的家族是在那个大陆上非常有名的带着皇裔的贵族世家,而花潋紫的母亲则是那个世家上一代里唯一的女儿,却不想落得如此下场,幸而这流落海外的子嗣终于是回到了家族里,族人们甚是喜悦。
商队仅仅就带回这些消息,白泽听完也安心了。这孩子吃了十多年的苦,终于是苦尽甘来,他能在大海的那边生活的幸福,白泽便也满意了。
只是白泽没想到,百年之后,花潋紫再次出现在他眼前,还是当年和他第一次分别的时候那样子,只是脸色没了红润的血色,更是苍白了。
花潋紫再次看见白泽,心情压抑不住的喜悦和激动。
但是白泽看见他却不是同样的喜悦和激动,白泽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非我族类,速速退避!”
没错,白泽看出来,花潋紫已经非人类,却也非妖魔鬼怪,更非异界生物,他变成了一个白泽都看不透的存在。
花潋紫双眸瞬间暗淡了神采,原来,他一心想要陪着白泽能天长地久的心情和念头,白泽竟全然不知道。
“阿泽,我是花潋紫啊!你看看我,我还是那个样子,我从来都没变成过你不认识的花潋紫啊!”花潋紫走过去想要抱住白泽,却被白泽闪身避开了。
“真的花潋紫应该早就作古了,百年间,如果是人怎么可能还存于世上?你仅仅是长着花潋紫的脸的魔而已。”白泽冷冷的回答。
“那你呢?你是什么?就算是天师,这百年间你一点都没变过!你又岂是人?”花潋紫恨恨的说到。
“我?你问我是什么?哈哈哈哈……”白泽说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怎么能回答你的问题!但是我跟你不是一样的,你是魔,是没有血肉的魔!”
白泽一甩袍袖,进了院子重重的关上了院门,“你走吧,不管你是不是花潋紫,你都不该在我面前再次出现了。这里已经不是你能来的地方。”
花潋紫恨不得冲上去踢开那沉重的木门,抓着白泽大声的告诉他,他就是花潋紫,从来没变过的花潋紫。他回到了那个母亲嘴里说的荣耀富贵的家族,为了能在那个家族里生存下去,他接受了一个完全不可能完成的试炼,为了得到世袭的爵位,他成了魔,靠着吸食生物血液生存的魔!
他花了整整百年的时间把家族里的对他有威胁的人都消灭了,他掌控了整个家族的命脉,顺利的承袭了爵位,他现在是那片大陆上传奇的人物,一个带着外来血统的且有着皇室姻亲关系的尊贵的伯爵大人。
只是,他再也不会变老,再也不会死亡,除非有人掌握了能令他致死的方式。他甚至和其他的魔不一样,他可以在阳光下行走和生活。
这都是他为了能永生的陪伴白泽而做到的!
第二十九章:雷霆很头疼,白泽很恼火
连着一个月以来,已经死了六名女性,而这六名女性的共同点都是:年轻,美艳,性感,夜场工作,血型多为O型。
死状相似:全身上下没有被虐待,没有被性侵,甚至衣服都是整整齐齐的穿在身上,身边的女士包里私人物品一应俱全,没少分毫。
死因一致:血管里没有一滴血,尸体周围和整个案发现场也都没有一滴血,这种感觉就好似血液都跟酒精似的被蒸发了。
案发地点类似:都是公园不太偏僻的树丛里,或者草丛里。尸体也都是次日清晨就被早起在公园晨运的民众发现而立刻报警的。
死亡时间也差不多:凌晨两点到四点之间。
经过尸检之后,又得出一个相同的线索:死者在死亡之前都吸入过大剂量的乙醚。
看着会议桌上一溜展开的八份卷宗,和六份验尸报告,雷霆揉了揉太阳穴。
脑壳真的好疼啊!谁能告诉他,为嘛一个偷盗案还没侦破呢,又来一个连环杀人案啊。而且这么高频率的杀人,这凶手是太嚣张呢?还是太没把他们刑警队看在眼里了?
萧续端着两杯咖啡站到雷霆身边,递了一杯给雷霆。同样他也很头疼的看着一桌子的卷宗和资料,感觉到脑壳要爆炸的节奏。
“等队里的人都回来了,开个碰头会吧,把目前的线索和资料都汇总讨论一下。”雷霆喝着热乎乎的咖啡提提自己的精神。
“嗯,刚才在外头碰上肖头了,他说,从乌择市会派两名之前办过血库那个案子的警员过来配合调查,另外他们把之前乌择市也出现过的同类型死者的案子的卷宗和档案都会带过来,大概明天中午就到了。肖头还说了,他下午去市局再申请一下,看其他地区还有类似这两宗案子的档案。这连着死了六个人了,上头很重视这个案件。”萧续继续翻看已经翻过好多遍的卷宗和资料了。
“嗯,这两起案件很是蹊跷,我感觉不是一般的普通盗窃和连环杀人,如此短时间内频繁作案,这两个团伙或者这两个人都是比较胆大的。”雷霆叹了口气。
“你觉得这两起案件有关联吗?还是就是同一团伙或者同一个人犯案呢?”萧续说出心中的疑问。
“就目前我们得到的资料来看,这两起案件,看似是两起完全不同性质的案件,但是案发的主轴线却是一致的,都跟血液有关,而且惊人的巧合在血液的血型上。这不得不让我觉得这样的线索关联也太明显了,往往这么关键和明显的线索关联摆在眼前,反倒是总感觉什么地方怪怪的,能联系起来却又好似完全不相关似的。”雷霆认真的分析和思考着,“但是要说它们是否真的是紧密相关的连续型案件,在我看来,虽然目前我们的资料和线索都不是太多,不过单开来说,这两起案件又各自有独立性,比如我们在那么多的视屏里完全找不到一丝偷窃者的痕迹,但是确实冷柜里的血包被偷走了。如果按照之前的推论,偷窃者不一定是人类,那么后面这六宗杀人案很明显的就是人类的犯罪的手法,但是奇异的地方是,如果是人类犯案,那么会有指纹,偏偏这六宗案件的第一现场都没有任何指纹和鞋印留下。”
“第四起案件的发生的那天还是下着暴雨的夜晚。雨水冲刷掉现场的痕迹这还能说的过去,但是草地里难免带着泥水,可是就是一个鞋印和草地被踩坏的痕迹都没有,这很是疑点,难道凶手会轻功?是草上飞?”不知何时回来的队员也参与到讨论中来了。
“你这样猜测可以,但是不能带入到案件里来。根据CIS现场的同事们的报告来看,不止凶手没有指纹留下,没有鞋印留下,甚至没有任何毛发,组织纤维。现场干净的好似没有发生过凶杀案一样。我们之前找到的几个鞋印最后都证实是报案人留下的,也就是普通晨运的市民。根本没有作案的动机和嫌疑。”慢慢的办公室里回来的队员越来越多,都自觉的参与到讨论和分析中,“如果按照你的猜测,这人不单单是草上飞,还得是全身都套着贴身的塑胶衣才行,否则哪能连根头发都没留下呢。”
“啊,你说起头发,还有个事情,就是死者都是吸入大剂量的乙醚,然后致昏迷,可是血液是怎么被蒸发掉的呢?身上仅有的就是一个小小的血洞,而且血洞周围也好似干净的很,难道死者昏迷之后,血液从这个血洞溜出来然后自动蒸发掉了吗?”
萧续起身,在白板面前将队员们的分析一一写了出来。
“很好,分析的都很不错,继续。不过先得有个人去食堂打个招呼,等会别我们连午饭都没了。”雷霆抽空提醒,便立刻有位离门很近的队员,速度的闪身出去了,这饭点的当口,赶紧的先把大伙的午饭给弄来,边吃边说也好过饿肚子分析案情。
趁这会短暂的停顿和休息,众人各自整理自己手头的资料和都不约而同的给自己冲了杯浓咖啡,等着食堂送饭盒过来。
时间倒是不用等太长,不到三十分钟,那位去食堂的同事带着食堂的两位帮手提着两个框子,把全体的午饭都端来了,顺便还有大厨特意临时给加的一大锅猪脑汤,怕是也知道雷霆这组,这会都是脑力劳动繁重的需要滋补滋补的。
众人分好饭菜和汤,速度的吃着,各自在脑子里分析案情,等全部都吃饱喝足了,雷霆一声招呼,全体关门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