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迷一样的来，迷一样的离开。

……

就在雷霆快要对血库盗窃案和夜场公主谋杀案绝望的时候，犯罪分子再次连续犯案了。

先是城东的两个血站和一个血库的存血基本被盗空。这次竟然是不管任何血型都被搬了个遍，O型血和刚刚采集到的几袋特殊血型又全部不翼而飞了。

然后是同一天，竟然在不同的两个地方，同时发现两具被放空了血的女性尸体，这次居然查出，有一具女性尸体不是夜场上班的公主，而是和男友看电影回家的大学生。也就是说凶手的目标开始转移到民众中了。

这会刑警大队一楼后面的大会议室里坐满了死者们的家属。近期雷霆队里的队员们努力的把一个个死者的身份都排查清楚了，也逐一的联系到这些外地来的女人们的父母或者直系亲属，并且有耐心的一一告知死者们的情况，同时也安排他们来魔都辨认尸体和办理其他的相关手续。顺便也排查一下有没有新的线索，因此，这会这些家属们正好都安排在了大会议室里等待和问询。

雷霆躲在肖建国的办公室里，肖建国则作为领导一起和萧续主持那些家属们的情况说明会去了。

雷霆烦躁不已的揉着一头乱糟糟的鸡窝头，脚下已经落着一层烟灰，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头，肖建国的办公室如果不是在肖建国离开的时候他自己顺手把窗户打开了，这会屋里的烟感非得响起刺耳的报警声不可。

雷霆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反正他把能堆成山的卷宗和档案记录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每条视频也反反复复的看到能背出分秒记录了，死者们的身份排查，身边好友的问询工作，都已经做到无可再做的地步了，他明明感觉到，这个凶手，这个盗窃犯就在眼皮子底下，可偏偏一丝一毫的影子也找不到。

刑警做了这么多年，雷霆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和深深的无力感。

虽然肖建国也明白过来，这个开始看起来很简单的案子却没想到被发展成现在如此复杂的事件。他也明白雷霆的压力有多大，所以他主动的扛起上级领导追问和对于要求雷霆尽快破案的施压。

“扣扣”敲门声响起，雷霆也懒得搭话，只抬眼看了一下，进门来的是之前调过来配合办案的刑警小巫。

“雷队，我刚才又把死者们的资料翻看了一遍，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所有的死者家里的梳妆台上都放着一瓶同样的香水，而且我也问过了法医科的人，他们说，每个死者身上的确有残留的香水味道，大致香型跟家里梳妆台的那瓶差不多，不是完全一样，是差不多。”小巫在雷霆身边坐下慢慢说。

“继续。”雷霆又点燃一支烟。

“我上网找了些香水的资料，这个香水的确是国际上比较知名的香水品牌和型号，而且的确受广大女士们的欢迎，夜场公主们能用这个香水也多半是喜欢这个香味或者显得有档次，她们的化妆品大多都是品牌货，价格也都不菲，根据她们的平均收入来说，的确是用的起的。我已经让小阳去把证物里的香水都交给化验科了，我总感觉法医科说的残留的香水味道和瓶子里的差不多，这个差不多就很是有问题。”小巫也点了支烟。

“所以你的结论是，凶手是根据香水的味道来杀人的？是这样的么？”雷霆在脑子里消化了一番之后问道。

“没，我是想辩证一个问题：是不是O型血的女人都特别钟爱这个味道的香水呢？或许这个线索比较关键。”小巫摸着自己刚长了胡茬的下巴说着，“我看过一本写血型的书，说不同血型的人，对于一些香味也都是有偏爱的。所以我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就有疑惑了。如果说凶手像雷队你说这样，根据香水的味道来杀人，那么凶手是怎么获得购买香水的这个人的资料的？凶手又怎么确定这个人的血型是O型或者特殊血型？而且凶手是怎么断定这个女人身上用的就是这个香水？难道一个个凑过去闻？最后凶手究竟是为什么要专门针对这两种血型的人犯案呢？”

“继续说。”

“而且我们目前的线索里，不管凶手是怎么消失和犯案的，唯一不变的一点除开血型，就是无犯案的痕迹。能做到这样的那么这个凶手也不是一般人吧，先不说是不是人，至少不是一般的人。所以我们是不是要把目标放开来看？之前我们锁定的是有能力和技术的。现在我们要把特殊行业的人囊括进来。”

“你说的特殊行业有哪些？比如？”

“比如化工，实验，研究所，这几个类型吧。因为这类型的工作中会接触到一些特殊的物品，比如强酸，硫酸，等等，我记得如果长时间的接触这些，人的指纹有可能会被腐蚀掉。当然也能在手上戴胶皮手套或者用特殊的凝胶把指纹盖掉。不过在法医和CSI同事们的报告内，都没提到凝胶状物质的残留或者胶皮手套的残留。所以我认为是不是因为凶手本身就没有指纹的关系。”

雷霆听完小巫的分析，坐正了身体，转头看着小巫，一句话也没说。

小巫被雷霆看着，看得他有些心里没底了，“雷队，这个，我也就是这么分析分析，也不是就一定是这样了，您……”

雷霆没说啥，起身开门出去了，小巫速度的跟上，虽然他也不明白雷队到底是咋了，不过他感觉的到雷霆好似有了精神。

第三十三章：棐沐雨不想忆起的曾经

小巫的分析很在理，而且雷霆在这个案子里被常见的几个事物混淆了思考范围，所以一直禁锢在一个比较狭小的圈子里。

……

棐沐雨直接从他自己的独立实验室的暗门走进了通往地下室的通道上，当初他找郊区的地皮买下，建立了这个实验室的时候，他就给自己预留了一间独立实验室，其他的则交给了实验室里聘请来的研究员们使用。

他独立的这间是任何人都不能进来的，包括护卫，护卫平时都在独立实验室的外间活动，有事也是拨内线电话和棐沐雨联系。

所以没人知道，棐沐雨在这个独立实验室的休息室内还建了暗门，挖了一个巨大的地下室。

地下室一点也不黑暗和潮湿，反倒是清洁明亮，无数个挂在墙上的定时芳香剂会喷洒出棐沐雨特制的香氛。

这个地下室是一个四室两厅两卫生间的格局，和外面的销售的商品房一样，而且这个地下室还有另外一个通道和出口，方便住在这里的那位出入。

这个四居室的地下室装修的很似棐沐雨自己住的公寓，家具摆设物品一应俱全，甚至仔细看看，居然都跟棐沐雨自己的公寓里完全一样，只是色调有些区别而已。

四个房间，其中一间是给棐沐雨备用的休息室，另外一间一间住了一位神秘的房客。再有一间暂时空置。而剩余的那个房间就很特殊了，这个房间异常的冰冷，只要靠近那个房门就会感觉一阵阵冷飕飕的风吹在身体上一样。

棐沐雨好似早已习惯，直接打开了那个房门，里面赫然是全透明冰柜。四面墙壁上都排的满满的，房间中间的位置还立着四个更大的冰柜。而冰柜里放的则是一袋袋鲜红的血液，不同的冰柜上按照血型的标记区别开来。

棐沐雨走到标记着O型血的冰柜前站着不动了。

“哎哟，我可爱的三少，你总算还记得来啊。”门口传来一声让人感觉非常轻浮的男人说话的声音。

棐沐雨转头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没答他的话，又继续看着冰柜。

那男人走过去，揽住棐沐雨的腰，低头在他耳边蹭着，“我还以为你得把这儿都忘记了呢。这么多天都不见你来，真怕是你死在外面都不让我知道。”

“我长虫牙了。”棐沐雨好半天之后开口了，说的也跟男人之前说的话题完全不同。

“三少，你都多大了，长虫牙？”男人笑道，不过又看看此刻棐沐雨站在冰柜前面一副很犹豫和纠结的表情，男人知道了，棐沐雨这是在纠结要不要继续用这些血包的问题呢。

“不知道下次是不是就得糖尿病了啊！”棐沐雨自我嘲笑的说着，无奈的拉开冰柜门，抓了两个血包出来。

“你的饮料喝完了，等会我再给你做。现在先来慰劳慰劳我吧，我这几天可是没怎么好好休息的呢。”男人继续抱着棐沐雨笑道。

“那些事情不要做了，外面风声很紧。”棐沐雨没有推开他，反倒是拉着他的手，一起走出了房间，这房间的确太冷。

他们俩坐在客厅的沙发里。

“乔治，不要继续做了吧！太危险了。现在已经不是你那个年代了。”棐沐雨紧紧的握着乔治的手。

“沐雨，你是在担心我？”乔治带着一丝丝的喜悦。

“乔治，我比较担心如果你出事了，我会被牵连的。”棐沐雨脸色白了白，甩开乔治的手。

对于乔治的出现，棐沐雨当年也不太记得了，他只记得那时候他快死了吧，刚五岁的棐沐雨可怜因为那时候查不出病因，虚弱的快死了，他又不想死在医院里，便悄悄的躲开照顾他的人跑了出来，缩在医院围墙外面的一个小角落里。

天慢慢的黑了，没人发现他在这个角落里等死。

也就在他感觉好似整个人都要飘起来的时候，依稀间看见一个穿着黑礼服的很白的男人把他抱了起来，那人嘴角还带着笑容，叽里咕噜的说了好长一段话，可惜棐沐雨听不懂。

再后来，等棐沐雨醒来的时候，他还是回到了医院的那个病房里，只不过这次多了一个看护，棐沐雨看着新来的看护，这人好似是他昏过去之前看见的那个男人吧。

等到晚间，棐沐雨的爷爷来医院之后，棐沐雨才知道，这个男人叫乔治，是爷爷新聘请来的看护，而且爷爷也告诉他，有了这个看护，棐沐雨不用再住院了，所以次日一早，他就能回家，而且从此之后，这个叫乔治的看护都会在棐沐雨的身边照顾他。

棐沐雨那时候觉得乔治太厉害了，居然能调制出一种饮料，他喝了就不会再虚弱，也不会再是满脸的惨白，身体也明显好了很多，而且爷爷告诉他，明年等他六岁他就能去上小学了，跟其他孩子一样的生活学习。

这让还是孩童的棐沐雨变得无与伦比的高兴。

就这样，乔治陪在棐沐雨身边直到现在。

乔治自己也觉得有时候有的事情就好似曾经那个人说的一样，不可思议。

他从那个家族叛逃出来，东躲西藏的好多年，后来，他想着，既然要躲，就躲到那个人曾经的一直念念不忘的国度吧。他漂洋过海的来到了这个东方国度，经历了很多时代的变迁，他也慢慢的在变化。

直到有天，他昼伏夜出的生活习惯，让他在黑夜来临的时候就瞬间清醒，他整理好仪容，走出那个隐藏在医院后面的一间小屋的时候，在医院围墙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白的太不正常的人类孩子。

穿着白色病号服的瘦弱的孩子，蜷缩在角落里，紧紧的抱着自己，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再抬起自己的头。

乔治走过去，慢慢的抱起他。乔治从他身上闻到了好似同类的味道，但又不完全是同类。

乔治贪婪的闻着那孩子身上清新的味道，这味道让他想起了那些曾经被他吸干了血的少女们。

甚至整个孩子的味道比那些少女们更香甜。孩子露出的一截有着白皙皮肤的完美的脖子，让乔治差点忍不住张开嘴伏上去狠狠的吸食。

人类少年，少女的血液是多么的美味，乔治最爱这种甜美的味道。

哼，那个外来的继承者居然很排斥这种诱人的香甜血液，居然还花了很大的力气打击和压制家族内的同类们，否则他乔治也不需要逃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了。

不过现在他好似找到了比香甜血液更吸引他的事物。他看着这个在怀里昏过去的孩子，有了决定。

当他抱着棐沐雨出现在医院大厅的时候，炸锅了整天的医院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不知道这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怀里那个金贵的小孩儿却是让整个医院疯狂的翻天了整整一天的人。立刻有医生前来接过乔治怀里的孩子带去检查。

一个中年男人在他面前站定，微笑着说到：“谢谢您，先生，您帮我找到了我的孙子。您可以尽管提出您想要的报酬。”

乔治看看他，有点不屑，他乔治拥有的资产怕是不必这个中年人少，只是他想要的报酬却不是金钱能买到的，于是他开口了，“我不需要钱，你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即可。”

“哦？那要看先生您提出的条件我是否能做到了。”

“你做的到。我只要求待在那个小孩身边。”乔治说完，又俯身在中年人的耳边悄声说了一句话，然后回归原位，笑着等待回答。

中年人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只有二十来岁的外国人，他尽然知道自己的孙子得的是什么病，而且他是唯一能救自己孙子的人。

半晌之后，中年人向乔治伸出了手，“希望您能好好的守护沐雨。我棐家万分感激。”

“不胜荣幸。”乔治回握。

……

花潋紫没有离开魔都，因为那天他在离开白泽家楼顶的时候，在空气里好似闻到了一股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属于人类的血腥气，还有一丝丝似有若无的同类遗留下的踪迹。

这不是个好情况，如果花潋紫没猜错的话，他花了几个世纪的时间寻找的那个逃出家族的背叛者应该就在魔都了。

他更不能离开，那天他闻到的味道，就在白泽家不远的地方，虽然说并不担心白泽会不会有危险，但是这个背叛者是他最后一个同类目标了，他一定要亲手抓住这个背叛者，把他关进大魔堡。

所有以人类血液为生的吸血鬼都是背叛者。

花潋紫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背叛者的追捕和惩罚。

乔治，大魔堡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花潋紫依旧每天守在白泽家附近的楼顶上。

……

雷霆在白泽家吃完了晚饭，半窝在沙发里，边上方重和殷玄月两人挤在一个单人沙发里，殷玄月拿着绘本有声有色的给方重讲故事。

雷霆只得拿出手机，反复看着那些血库拍下的视频。虽然已经看过无数次了，他还是希望能从中发现什么。

白泽拿着两杯茶坐到雷霆身边，萧继还在厨房收拾。

“阿泽，你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能快过连摄像机都拍不到的呢？”雷霆接过杯子问道。

“你说的是人类的，还是非人类的。”白泽很自然的回答，“如果非人类的太多了，玄月就可以做到。”

雷霆愕然，他怎么就忘记了呢，他自己身边有着这么一群非人类能理解的生物。

“那你看看这个。”雷霆把手机递过去，开了视频给白泽看。

“雷霆这是你的案件？”白泽连续看完几个短视频之后问道。

“嗯，这个是血库和血站的盗窃案。还有连续杀人案，这两个案子看着没关系，但是在一些线索上是有关联的。”雷霆说，说罢又从相册里调出几张法医拍摄的死者身上的血洞的相片给白泽看。

“嗯，这个不能用人类的视觉去看了。”白泽说完走到阳台上，看着对面的楼顶。雷霆也凑过去，除开黑漆漆的，他啥也看不到。

“雷霆，你可知道，吸血鬼是真实存在的魔。而有的吸血鬼和人类常知的并非一样。你还记的之前萧继调查过的花潋紫吗，他就是吸血鬼，但是他不以人类血液为食物生存，而且他怕是唯一一个能于白日阳关下行走的吸血鬼。而我认识他是前一世的事情了。我能在你的视频里看见魔，而且能确定这个魔和花潋紫并非同一个，因此你要抓的是另外一个吸血鬼。”白泽慢慢的说着。

“你说这两起案件都是一个吸血鬼犯下的？”雷霆还在消化白泽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