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以诺转到吧台前面站住脚,挺自豪的指了指:“这就是我英雄救美的地方,还有点儿怀念呢。”
严冬棋笑了笑:“是,当时你真是特别的帅,虽然后来抱着我的大腿缓缓出溜下去了,但是绝对没有影响整体的美感。”
韩以诺噎了一下,顿了顿之后才有些委屈的开口:“我当时看见有人要揍你,哪儿还顾得上别的,浑身上下血管儿里流淌的就剩下肾上腺素了。”
严冬棋笑了一声,也转身走到吧台前面,在韩以诺面前站定,伸手顺着青年的胸膛上朝下摸了一把,直停在腰上,然后另一只手勾着青年的脖子把他朝下扯了扯,凑上去在韩以诺的唇角亲了亲。
“你这么英勇,我不就以身相许了么。”严冬棋的唇顺着唇角一路游移到青年耳畔,然后轻轻的吹了口气。
他挺满意的看着完全僵在原地手足无措的韩以诺,松开手朝后退了两步,好整以暇的盘起双手看着他:“这才叫耍流氓,宝贝儿。你还嫩着呢。”
让你丫的成天到晚占我便宜,臭流氓,我日他个仙人板板。
韩以诺先是僵立了半晌,然后突然向后退了两步,伸手捂住严冬棋亲过的地方。那被坏人非礼的小清新的劲儿,看得严冬棋那叫一个神清气爽。
“你准备怎么弄这个店?还是酒吧么?”韩以诺老老实实的跟在严冬棋身边,跟着他绕着店里和后面的侍应生休息室都看了一遍。
严冬棋把通向休息室的门关上,转身往外走:“准备换个别的,老是弄酒吧太吵了,想改个清净点儿的。”
“书店么,我看你这条街周围环境干净了挺多,开个书店感觉还挺不错的。”韩以诺抿了抿唇。
严冬棋挑了下眉:“跟我想的差不多,开个书店什么的我自个儿也能跟着看看,挺好。”
“还叫‘东’么?”韩以诺皱皱鼻子。
“没啊,准备叫发财或者幺鸡。”严冬棋勾唇笑了起来。
韩以诺听了这话却没有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抬头看着严冬棋,眼睛亮晶晶的:“严老板,你这家书店,准我入股么?”
“你好好的突然怎么想到这个,你准备怎么入股,卖身么?”严冬棋斜了青年一眼。
韩以诺笑了笑:“那你就当是先借给我,明年我就能把资金还给你。”
“韩大爷,那你说我这一颠一倒不嫌麻烦么,费这劲儿干什么。我好好的做个生意你还非得瞎掺和么?”严冬棋有点儿无奈,抬手在韩以诺肩膀上轻轻捏了捏。
“没,想跟你开个夫妻店。”韩以诺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
严冬棋简直有点儿不由自主想给他跪下的冲动:“韩大爷,你现在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原来那个正直善良稳重冷静的你已经死了么?”
青年轻轻把严冬棋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拉下来,然后伸手虚虚环在男人的腰上,又阳光又帅气的笑了笑:“等我们都老了之后,在书店里找个阳光好的地方,靠在一块儿坐着,一起戴着老花镜看书,感觉很幸福的样子。”
严冬棋被青年眼睛里那股子又认真又向往的劲儿狠狠打动了一下,然后情不自禁的也反手抱了抱韩以诺:“那好吧,寡人就勉为其难答应你好了。”
青年大约是笑了,胸膛震动的频率轻轻拂过严冬棋的侧脸:“那书店的名字用咱俩的名字好么?我觉得咱俩的名字都挺好听的。”
严冬棋立马从他怀里蹿出来:“太恶心了吧这也,你变态啊。”
大二的大学生活简直忙的人死去活来,韩以诺的课业一方面因为加入了大量专业课的缘故变重了很多,再加上升入大二之后学生会工作也加重了不少,让他整个人都处在“好想回去找严冬棋,妈了个巴子的,可是手头上的事怎么永远也做不完”的状况。
在结束了院内承办的校级运动会之后,韩以诺指挥着大一新生收拾器材搬去仓库,手机突然一阵狂震。
是严冬棋发来的彩信。
一张书店新立的招牌的照片。
深色的背景,上面简简单单的四个大字“以冬以诺”。
简直一幅又高端又玛丽苏的样子。
下面还附带严冬棋发来的一句话:“你就是个小股东,招牌上四个字里面居然三个字都是你的名字,太丧心病狂了。今年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必须得有我。”
青年看着手机笑了起来。
这个人怎么这么有本事,总是让自己变得更喜欢他呢,真是太奇怪了。
94、迎新晚会
严冬棋上完高中之后就直接一门心思扎进酒吧的生意里,对大学的印象一直还停留在高中老师说的“同学们,你们再咬咬牙,上了大学之后就轻松了”的印象里,所以在发现韩以诺一年忙过一年的状态之后,就觉得自己受到了多年的欺骗。
韩以诺在大三的时候被推选成了他们学院的学生会长,似乎是推脱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还是辅导员找他谈了话才最终答应了下来。
除了学生会有的没的的那些事儿,剩下的一水儿都是排的满满当当的专业课。另外这小子自己也很努力的联系了几个有意向自主创业的学长和同学,几个年轻人频繁的凑在一起讨论完善各类创业的细节。
总之怎么往死里忙怎么来。
不过韩以诺在大二暑假真的有模有样弄出了一笔入股费推到他面前,着实让严冬棋暗暗吃惊了一把,数额虽然有限,但是对于一个大学生来说实在算得上是牛逼。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严冬棋甚至有一段时间觉得这小子个子又高长得也好,学习好又是学生会长,看上去又很会赚钱的样子,简直就是个变态。
然后又一度觉得自己男人的尊严分分钟遭到了无形的污蔑和践踏。
在找了老半天韩以诺的缺点但是都没有成功之后,他只能姑且以“哈哈哈老子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开了第三家店了哈哈哈你个loser”这种傻逼的想法来安慰自己。
前两天跟韩以诺打电话的时候觉得这小子声音不大对,问了半天才知道是因为气温骤降得了感冒,有点儿低烧,但是因为要准备迎新晚会的工作也没办法好好休息。
光听听韩以诺声音的那个沙哑劲儿,严冬棋就觉得心里不舒服。
他自个儿在家心神不宁了两天之后,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大早就订票去了J大,整条路上一边应付着旁边老是找他搭话的,估计家里有个闺女的阿姨,一边还抽空谴责了谴责自己明明身为一个威风凛凛大马金刀的美男壮士,为什么老是会有这种妈癌晚期的表现。
这是病,真他娘的得治。
韩以诺最近因为大一的迎新晚会,还有年末团委的档案整理,再加上研究生会和学生会之间有个什么乱七八糟的座谈会的玩意儿,忙的跟他打个电话都累的气息奄奄。
所以严冬棋下车之后没有直接给韩以诺说自个儿到了,只是跟他说自己今天要过来,没买上午的票,等真到他们学校就该晚上了。
“你晚上几点到?”韩以诺的声音难得的有点犹豫。
严冬棋一边在公交站上找了个能直达J大的公交车,一边端着手机眼珠子都不带转的瞎扯谎:“我定的下午五点多的那趟票,就你平时回学校老定的那个时间点儿,你忙你的吧。你们学校门口不是有个快捷酒店么,我去定个房间到时候把房号发给你就行。”
韩以诺沉吟了一下:“嗯,可以,不过我们今晚上迎新晚会,过去的时候肯定晚了,你要困了就先睡,别等我。”
严冬棋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事儿真是怎么寸怎么来,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他还挺想看看韩以诺平时里在学校究竟是怎么个样子。
他在电话这边笑的灿烂又变态,然后冲电话那头摆出一个惋惜且沮丧的语气来低声开口:“好吧我知道了,早知道的话就改天过来了。”
旁边站着的一个年轻小姑娘看严冬棋的眼神,就像是想立刻从包里掏出两把药塞他嘴里似的。
找建筑系在哪儿开迎新晚会并没有费太大的功夫。严冬棋刚进学校就看到了旁边信息墙上建筑系迎新晚会的好几张海报。做的挺专业,上边儿看样子印的都是要参演节目的同学的合照,他顺路往里走,最顶头一张里面就有韩以诺。
猛地从海报上看到熟悉的脸,严冬棋愣了一小会儿之后才挑起眉仔细的看了看。
简直帅的没边儿。
韩以诺跟他在一块儿总是惯常带着几分笑意,但是这会儿严肃起来,倒也是好看的挺离谱。
严冬棋光看来来回回的小姑娘往他弟弟那张脸上黏糊的根本扯不开的目光,就有点儿不由自主的怀疑建筑系选择学生会主席的标准和学生颜值的关系。
他顺着海报上写的地址一路到了2号大礼堂,大门半掩着,里面的音乐声和人声都挺响,看样子应该是在临场彩排。
正在舞台上的是几个小姑娘,长得还可以,估计化妆之后能稍微那么惊艳一下下。严冬棋站在最后双手环胸大概看了看,觉得冬天的大棉袄着实让这个本来应该挺青春活力的一只小曲儿,迎面就扑来了一股“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淳朴厚重的气息。
大礼堂座位挺多,中间还有过道分区,后面半截儿占了乌泱泱一大堆学生,在整理布置会场的花球和彩带,半个场子都是“胶带,胶带在那儿”和“我刚放这儿的剪刀谁拿了”的吼叫。
严冬棋绕过他们往前面走了走,音乐声就明显了一些。刚才跳现代舞的小姑娘下去之后立刻又上来了另外几个小姑娘踩场子。
他有点儿感慨,看来建筑系也没韩以诺说的那么女生稀缺。
建筑系是J大的招牌,自然有钱,严冬棋挑眉看了看正在角落里布置着的摄像机和音响,还有舞台后面一块儿块儿拼起来的LED显示屏,觉得这弄得倒是挺像模像样,一看就是真有钱。
太久没有接触校园生活让严冬棋觉得有点儿新鲜,左顾右盼的功夫让他都快忘了来的目的是什么,等又看完俩节目之后才反应过来得找找他重感冒的宝贝弟弟现在在哪儿。
结果还没等他细找,来回扫了两眼就看到坐在最前面的稀稀拉拉几个学生,坐在正中间的就是韩以诺。
青年穿了件高领的米色毛衣,外面套了去年严冬棋给他买的深灰色呢子外套,长腿交叠靠坐在观众席前面的桌子上,光一个背影看着就挺赏心悦目。
严冬棋往韩以诺斜后方稍微挪了挪,勾着唇角带着点儿不明显的笑意看着青年偶尔侧过脸来的神态和动作。
此时的韩以诺看上去英俊又严肃,带着与周围同龄人不大相符的冷静沉着,微眯着眼睛,不动声色的看着台上的表演,莫名给人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样子。
这人在严冬棋面前向来黏人又体贴,偶尔会撒撒娇,还会有点幼稚的钻牛角尖,跟现在这样子差别极大。
韩以诺一手拿了几张团成一卷的打印纸,在另一手的手掌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认真盯着台上表演的人,偶尔会握拳抵在上唇咳嗽几声,时不时会给旁边的一个女生侧身说点什么,然后就见那女生站直身体大着嗓门纠正台上人的位置。
话不多,表情也不多,但是却很容易让人觉得是所有人的中心,散发着灼灼的光芒。
韩以诺看了一会儿节目,把手上的纸展开递到旁边负责人的手里,自己上了舞台侧面的控制室,看样子是去校对灯光音响,身影一时淹没在严冬棋看不见的角落。
男人呼了一口气,向后靠了靠,稍微平复了一下自己跳的有点儿不受控制的心跳。
严冬棋挑了一下眉,有点自嘲似的微微勾了下唇角,觉得自己这会儿心跳加速浑身发热的少女表现真他娘的可圈可点。
简直就是少女番和言情剧的标准剧情啊,妈蛋。
他不怎么意外的发现韩以诺这幅冷静稳重样子非常吸引他,一时间青年刚才冷峻的侧脸和多年前那少年青涩的眉眼相互重叠,让严冬棋有点感慨。
一路看着一个少年称为现在这么挺不错的一个男人,本身就是一件挺美好的事情。
严冬棋觉得自个儿大约是莫名其妙捡了个漏。
他正准备再看俩节目的时候,面前突然晃出一个人影。一个小姑娘,看上去挺严肃挺不苟言笑,看他的表情有点儿戒备。
“同学,我们现在正在彩排,你不是我们系的吧?”挺清秀一小女生嗓门儿挺粗,吓了严冬棋一跳。
不过“同学”俩字儿让他费了好半天劲才没忍住摸一把自己的脸。
这可真他妈年轻。
严冬棋笑了笑,伸手指了指舞台边儿的控制台:“我是韩以诺的哥哥。”
然后他就看着那小姑娘跟川剧变脸似的,一瞬间从钟馗变成了弥勒:“真的吗,你好你好,需要我帮你叫一下学长么?”
严冬棋本身那一眯眯身为韩以诺哥哥的自豪感瞬间就全转化成了不愉快。
操,老子刚才就应该说是韩以诺的男朋友。
“没关系,不用了,我就是看看他,你忙你的吧,别跟他说。”严冬棋很温和的笑了一下,冲那姑娘点点头。
“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忙。”那小姑娘把手上的东西往旁边的座位上搁了搁,“您觉得我们这节目有什么问题,还需要什么改动吗?”
严冬棋有点儿惊讶,这小姑娘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他勉强笑了下:“没,我觉得挺好的。”
“我也觉得,今年的晚会弄得特别厉害,连我们辅导员都夸来着。韩以诺学长特别厉害,我上大一那会儿,就上一个学生会主席,根本不能跟韩学长比。连研会那边都说韩以诺学长是他们见过的历届主席里边儿最有能力的。”
那妹子夸起韩以诺来眼儿都不带眨,说的两眼放光的劲儿让严冬棋又高兴又不高兴。
“不过就是太高冷了。”那姑娘扭头冲严冬棋笑了笑,“都不大和我们说话,开会也是光说正事,也不跟我们开玩笑什么的,跟您一点儿也不像。”
严冬棋也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只好跟着笑了笑:“他就是这性格。”
“不过喜欢他的女生可多了,上学期还有人还在J大贴吧上给学长告白呢,可惜学长拒绝的特别干脆。”妹子说起这事儿有点儿惋惜,大有一副没看上好戏的失落感。
严冬棋在心里冷笑了一声,丫的他倒是得敢拒绝的不干脆。
他从来没挺韩以诺说过这类事情,听起来又不爽又想问个究竟。
“还有呢?”严冬棋又对那话痨姑娘温柔的笑了笑,摆出一副特别好奇的英俊眉眼。
“还有啊,多着呢,我们宿舍也有喜欢韩学长的,外系也有,艺院和化工院什么的,反正特别多,但是韩学长根本不理。那个,哥哥,韩以诺学长是不是有女朋友啊?”
严冬棋正想说没有,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堪堪收住,顿了一下之后浅笑着开口:“嗯,有的。长得也不错,性格也挺好,我们全家都挺喜欢她的。”
他把这句话说完就在心里给自己来了十八个连环巴掌,严冬棋,你太不要脸了。
那姑娘表情明显有点忧伤,正准备说什么,另一边就有人叫她,话痨妹子应了一声之后冲严冬棋打了个招呼就匆匆跑走了。
彩排挺费时间,等台上的人渐渐散掉的时候已经将近六点,七点半晚会正式开始。在礼堂里忙碌的学生开始三三两两往外走去解决晚餐。
严冬棋刚直起身就听到有人大声叫韩以诺去吃晚饭,韩以诺的脑袋从控制室探出来,严冬棋下意识就重新坐下避开他的目光。
“我不去了,这边儿有点问题,等晚会完了再说。”
“学长,那我给你带晚饭来吧?”说话的妹子仍然不死心,又追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