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龙玦——月佩环
月佩环  发于:2015年09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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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罚二十鞭。”

玄龙主冷笑一声,当下让人取了一支黑色皮鞭来,看到他跪坐的姿态不如刚才那么平静淡定,像是颇为畏惧,当下手轻轻一抖,鞭子就打到了他胸口处,玄色衣裳登时开裂,在双乳之间划过了一道红痕。

他手势看着很轻,其实下了毒手,一鞭过去,皮肤都裂了开来,渗出鲜红的血,自然是疼痛异常,只听到他喘息似地呻吟了一声。

这一声像是猝不及防,立时由高转低,压了下去,只听得到喘息声也低了,但这一声是如此的妖媚,几乎让他立时就有了感觉。

他身体蜷缩了一些,甚至微微颤抖,裂开的衣裳毫不掩饰地露出胸口上粉色的两点,娇嫩得让人忍不住想揉捏一番。

随玄龙主前来的还有别的弟子,然而别人都没什么异样神情,只道是墨蛟故意勾引自己,当下毫不迟疑,唰唰几鞭抽完,冷冷地道:“我若是你,早就自惭而死了,还忍辱偷生作甚?”

他随手将鞭子扔到地上,对其余弟子道:“看甚么看,还不快滚?让墨蛟大人在这里好好反省几天,免得他都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当了个墨蛟就真以为自己有了化龙的能耐,殊不知凡夫俗物,登不了大雅之堂,徒然惹人发笑罢了!”

他冷冷说完,当即摔门而去。

众弟子看到玄龙主发作,自然是不敢上前扶墨寒,唯恐又激怒了玄龙主,当下纷纷出了门。

墨寒躺在地上,身上内外都疼得令他抽搐,他猛然将面上的黑巾扯下,眼前仍是漆黑一团,心中混乱,更感觉眼前的黑影仿佛恶鬼飘浮在眼前,耳中不断地轰鸣作响,尽是玄龙主方才的话语。

“我若是你,早就自惭死了……”

对主上竭尽忠诚,却只能换来这一句话,当真不如死了的好。何况苟延残喘,也只是浪费别人的光阴。

这一生的悲剧只因一厢情愿的欺骗而起,自然由自己亲手了结。他卑劣的爱恋,从未出口却已被主上悉然而知,更显得自己可笑可怜。

这世上爱恋他的人想必如恒河沙数,又怎知不会另有一个人,比自己更爱他?

比自己更爱他的人,定然是有的,只是自己看不到那一天了罢。只希望慕天恩成为那个人,可以更长时间地在他身边,那么自己就可以当成是,仍然在用同一双眼睛注视着他。

即使……再也不能看到。

他的右手颤抖地抚摸上了左手手腕,慕天恩的左手想必也有同一道伤痕,只是是在三天前割的,想必早已愈合。

他摸索着解开了绑住伤口的布条,去掉上面的药膏,扒挖着伤口,试图抠断自己手腕上的血管——身上没有兵刃,他也摸索不到可以自戕的器物,这的确是最快的方法。

手腕的疼痛完全及不上身上的鞭伤,甚至因为流血而缓解了疼痛。

听到血流的声音在黑暗中潺潺地流着,他忽然想到了玄龙岛上的寒潭。

潭水终年冰冷,上面氤氲着一层水雾。他以前没有资格得见龙主天颜,又听说龙主喜欢游水,所以时常路过寒潭,想着那在传闻中俊美更胜女子的玄龙主出现在满是云雾的寒潭时,必然如仙子降世一般,令人心折,可惜一直没有见过。

后来在海上见到了,却是战战兢兢地,唯恐被他看出。终于被他识破身份时,心里却是松了一口气的。

再也不必骗他了,也不必假冒他人,用别人的身份来爱他。

只是心中不是没有遗憾——如今回想起来,那时的感受是忧惧多于快活,并没有好好体会过被他怜惜的感觉。

即使那是偷来的怜惜,他也想紧握在掌中,就此不放。

第十九章

“黄先生,药真的有效了么,你当真没看错?”狂喜涌上心头,玄龙主第一个反应竟然是难以置信。

在遇到黄衍之前,他找了附近的大夫再三看过,即使有人看得出是中了毒,但对于怎么医治却都是束手无策。正好遇到黄衍从龙宫岛来,他抱着试试的心态才将黄衍叫来看看。

他对黄岛主很是看不惯,遇到他的下属最多叫一句“老头子”,绝不会如此恭敬,开始用药时黄衍那种不确定的态度,委实让他想翻脸,却是勉强忍住,将气撒到别人身上,如今得到了确切的消息,终于一反常态。

黄衍也不以为意,捻须微笑道:“老朽还以为要三天后才能看出药效,原来隔了一天就脉象已变。老朽还是低估了那……药效啊!依老朽看,慕公子应是恢复了三五成了,可以拆下布条,换些药,也让慕公子的眼睛透透气。”

自从开始服药后,慕天恩就蒙上双目,在玄龙主看来,自然更像那个人了,也让他心里很是别扭,甚至有时不愿和慕天恩相对。

不过想到慕天恩双目恢复后,看到自己的神情,他又不由满含期待。

慕天恩乍闻喜讯,亦是不由满含激动,身躯也不由微微颤抖,抓住了玄龙主的手:“宣公子,我……”

“不必害怕,黄先生说能恢复,必定会恢复的。”玄龙主只能一遍遍地安慰他,情人的依赖让他感到自己变得可靠了许多,以后也不必再受兄长们的冷嘲热讽。

随着布条层层摘下,慕天恩睁开眼睛,似乎暂时不能习惯眼前的光线,随即惊喜现于脸上:“我能看到了!宣公子,黄先生,我能看到了!”

他紧紧抓住了玄龙主的手臂,似乎这时才看到玄龙主阴柔绝美的面容,微微而笑时,却如桃花一般狷丽妖艳。

“宣公子,你竟然如此俊美。”赞叹的目光现出在他脸上,但除了惊艳外,他脸上的神色却只有感激而已。

玄龙主不知为甚么竟然感到说不出的失望,却是微笑道:“黄先生说你是恢复了三五成,再看看,恢复得怎样?”

“近处视物无碍,只是三五丈外却觉得很是吃力。”

黄衍微笑道:“再用半个月药就可完全痊愈了,只是这半个月慕公子仍然要蒙着眼睛,不可视物,否则恢复缓慢。”

他虽然如此交待,但已是断定了慕天恩能痊愈的事实。

玄龙主终于放下心来,却觉得心中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快活。他一直以为慕天恩眼睛好了,他便余愿已足,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他和慕天恩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黄衍给慕天恩换了药,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个少年跌跌撞撞地闯了进来:“黄先生,不好了,大人他受伤了!”他满面惊惶之色,显然看到的景象令他大为惊怖,“血,他流了一地的血……”

那弟子看到玄龙主也在,不由脸色一变,当即跪下行了一礼,口称“宣公子”。

黄衍听到这个消息,登时面色一变,当下向玄龙主匆匆告辞,带了药箱便随着那弟子前去。

玄龙主心下一惊,不由得犹疑起来。他只是打了墨蛟十几鞭,虽然因为墨蛟不吭声的缘故,后几鞭子用的劲道更大,但这种鞭子都只为调情而制,能打得皮开肉绽已算得力道过度,却是绝不会伤筋断骨,更谈不上血流遍地。

他一沉吟,便引起慕天恩的疑心,慕天恩追问下,他便说因为他的病不见起色,所以他迁怒到府上总管身上,打了他一顿,想必总管生了怨气,所以才故意夸大事实。

慕天恩微笑道:“你们府上的管家居然叫‘大人’,当真是奇事,算起来的话,他们岂不是要叫你‘君上’?”

“府上的下人没大没小的,倒让你看笑话了。这管家向来横行霸道,我一向不管他,把他惯坏了。”玄龙主随口说着,却忽然想到自己身份还未向慕天恩解释,不由又是一怔。

“你不管他还会打他?”慕天恩笑而摇头,“不管怎样,你终究是不该迁怒于他。不如回去看看他罢,做老爷也没你这么做的。”

“你答允了我,眼睛好了后就和我一起的,莫不是又找借口把我赶走?”玄龙主皱起眉头道。

“那我就先付个定金罢!”慕天恩顺着他的手摸上他的肩膀,捧着他的脸,这才慢慢凑上前去,轻轻一吻。

当柔软的唇瓣碰触到自己时,玄龙主呆了一呆,似乎感觉熟悉而陌生,正在此时,慕天恩已退了回去。

熟悉是因他的唇瓣和以前亲吻过的别人没什么不同,陌生却是因为这和他所想的激荡缠绵相差太远。

慕天恩仍然有着世家子弟的优然从容,但自己却似乎波澜不起。

这种惊讶和骇然让他怔在当地,回不过神来。难不成是因为慕天恩对他没有迷恋,所以他才不耐烦?

可是自己不应该是更有征服欲的么?

慕天恩还当他是惊喜莫名,抿唇微笑了一下,又催促他赶快离去。他略一犹豫,只得安顿了慕天恩,仍旧让自己惯用的弟子好好服侍他,随即返身回去。

他心中打定了主意,若是墨蛟又骗了他,他一定挖苦得让他后悔自己生下来。

******

回到员外府,玄龙主便感到阴云笼罩,随口找了个弟子来问,这才知道墨蛟大人是自尽,用手扒着手腕上的伤,指尖把血管经脉都勾断了,血流得到处都是,他身上的衣裳都被染湿了。

蓦然听到这个消息,他不由心下一沉,疾步往柴房的方向走去,还没到柴房时,便闻到了血腥气,几个弟子在冲刷着地上的血迹,流了那么多血,墨蛟怕是性命不保,柴房若是不吉,以后大概会不能用,这才将人移到了后面的客房。

他循声而去时,正好遇到黄衍心事重重地从里面出来。黄衍一看到他时,不由脸上摇头,低声道:“龙主,墨蛟大人服了玄龙珠,只能让你养着,你若是要他死,只要不喂他就可以了,又何必说话折辱于他?他本来就没几天日子了,又瞎了眼睛,难免会一时想岔……”他忽然发现自己说破了嘴,登时戛然而止,拱手便要告辞。

玄龙主耳朵却是极尖,冷冷道:“瞎了眼睛?难道不是过几天就会好的眼疾么?”

黄衍无可奈何,只得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又道:“大人不许老朽多言,只说是他一人之事,唉,人死灯灭,可不是他一人之事么?旁观的人纵有黯然伤心,但总有忘掉的一天。”

“他……他现在没事了么?”玄龙主说了一句,忽然发现自己嗓音变得嘶哑难听,不由愣住。

“龙主若是愿意高抬贵手,便不要让他心绪起伏太大,否则流泪过多,眼睛怕是会萎缩凹陷下去。”他顿了一顿,看到玄龙主怅然若失的模样,又忍不住道,“墨蛟大人既然不想让龙主知道他双目已盲,看来是不想龙主难做,龙主便只当没这回事罢!”

玄龙主看他长吁短叹,心中又是不可遏止地起了一阵怒意,若是想让他当没这回事,为何还要告诉他?这姓黄的当真无耻,泄了他人之秘,还要别人当成没这回事!他既然知道墨蛟为了他心爱的人瞎了眼睛,又岂能装成不知道?

他虽然很是不屑黄衍的为人,但又担心墨蛟当真死了,当下急匆匆地进了门,却见一个男子双目紧闭地躺在一张窄小的床上,身上缠了绳索,将人和床绑在了一起,手腕上的伤已包好,但面如白纸,嘴唇干裂,呼吸也极为微弱。

黄衍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看他脸色古怪,便说墨寒心绪不稳,只恐他醒过来时又要自尽,才将他绑在床上。

“眼下虽然救得活,但也活不了多久,能捱一日就捱一日罢了。”他叹息着摇头,“服下五色龙珠的人大多是被五色龙珠的毒性攻心而死,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自尽而……”

“你啰嗦什么?还不滚出去!”玄龙主从未觉得这人如此令人生厌,若是再多说一句,就能气得他吐血。

黄衍登时不敢多说,很是乖觉地欠了欠身,退了出去。

第二十章

玄龙主看了躺着的男子良久,这才坐到他身旁,摸了摸他的头发,看着这副和慕天恩如此相像的面容。

周遭的人来来去去,他经历得多了,甚至能从人的长相上推测人的性格,所谓相由心生,他也从来没下错判断。可是这个人,他看不到他真正的容貌,自然也看不透他的心。

一直怀疑他居心叵测,可是他将死之前,仍然惦记着自己,惦记着自己的意中人眼睛还有残疾。若是自己没有回来,只怕自己当真永远无法知道了罢。

他的手轻轻碰了碰他的面颊,面颊浑然不似记忆中那个肥胖的男子,也不是慕天恩的鹅蛋脸,而是下巴尖细,感觉很是瘦削。

摸到他干裂的嘴唇时,他忽然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去,吻住了他的嘴唇。

粗糙的唇瓣传来一阵甜蜜而苦涩的味道,让他心里忽然感到迷乱,仿佛曾经珍爱过的东西遗落在梦中,如今失而复得。

他忍不住轻轻碰触这具躯体,竟有种说不出的紧张,原以为自己对着这张脸早已丧失兴趣,现在却还如初见时一般,心底漫溢着少年时的冲动。

他试探的抚摸像是碰到对方的伤口,青年男子皱眉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却是带着血迹。

原来弟子们只给他胡乱包扎了一下,换了衣裳,身上的鞭伤却是无人敢给他敷药。

若是一直不敷药,身上难免落下伤痕。如今想来,他骨肉柔软,皮肤细腻,在他所见过的人中很是罕有,只是相貌平平,也便没甚么人发现,若是现在因伤落下疤痕,未免可惜。

他心中想着,起身去取了伤药回来,解开绳索,却是小心地点了墨寒的穴道,以免如黄衍所说,醒转过后狂乱起来。

手指沾着药膏抹上他的伤口时,听得他压低的呻吟,又下意识的手更轻了些。

他的呻吟并不如那个声音最柔媚的青龙岛弟子,却奇异地让玄龙主呆了一会儿,才明白刚才无意中听到的声音并不是慕天恩所有,那必然是他自己的声音了。印象中那个圆滚滚的青年声音总是有些绵软,或许是瘦下来后,嗓音清澈了许多,却是让他胸口闷闷地发疼。

敷过了药后,他便给他穿了衣裳。

从来没有伺候过别人,他做起来有些笨拙,甚至在给他穿上亵裤时不小心碰到了青年男子的软垂。

他看了片刻,仍然分不清这个地方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或许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小。

疑惑地摸了一会儿,果然发现是比自己看到的大了一些,但同时也发现青年男子的性器正在慢慢勃起。

只摸了一下就会变硬,也实在是太没用了点。可是细看时颜色很是粉嫩,卧在均匀笔直的两条腿间,竟是令人怦然心动。正在心中嘲笑的玄龙主猛然发现,自己竟然有了感觉。

怀中的人正昏迷不醒,他实在提不起过多的兴致,只得勉强忍着,却用手取悦着对方的身体。

他的身体敏感得异乎寻常,手指轻轻抚摸他的大腿内侧时,他都会微微颤抖,轻蹙着眉头稍稍合拢双腿。

真想不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这样的表情。若是真正的慕天恩,想必会拍开他的手,不容他冒犯罢。世家子弟,大多会养尊处优,不论生得好不好,都是有自己的骄傲的。若是心中有丘壑的人,那样的骄傲叫做贵气,但若是蠢笨的人傲慢起来,却让人觉得可笑了。

慕天恩当然是属于前者。他以前一直以为自己很是欣赏那种淡定雍容,但现在却发现,欣赏只是欣赏,始终缺了一份令他疯狂的激情,就像现在一般。

像……现在?

他面色忽然间古怪起来,发现墨寒不停地喘息起来,口中却道:“不……不要,带我走……”

他声音含糊不清,玄龙主只听了几个字,却听得疑心大起。带他走?难不成他在玄龙岛上早就陈仓暗度,有了另一个意中人?

他脸色登时变得极为难看,却感觉手上忽然间湿了一片,却是墨寒一时激动,克制不了自己,喷射到了他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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