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舍身成仁(穿越)下——晏十日
晏十日  发于:2015年09月09日

关灯
护眼

叶钧神色更冷,杀意更浓,几乎就要拔剑杀人,直到严停风低喝一声:“退下!”

徐书成走上前,将薛通扶起来,打入一道温和灵力,瞬时将他体内伤势治好:“你若是说的属实,自然不会死,只会有人替你报仇。”

薛通感激地连连行礼,在叶钧看过去一眼后,向徐书成身后躲了躲。徐书成温和道:“你将事情来龙去脉仔细说来,徐某担保,无人再敢伤你。”

叶钧瞳孔一缩,严停风又喝一声:“还不退下!”

叶钧看向薛孟庭,见他对自己微微摇头,紧紧抿了抿唇,退回自己座位坐下。

薛通这才继续道:“早前,薛长老便不肯认我族人是他后辈,嫌弃邬城薛家地处偏远,又无资质出众之人。晚辈不敢违拗薛长老的意思,从来不敢伸张此事。”

“可谁知,晚辈无意间救下冰魄仙子,与仙子结为义兄妹,并时常去仙子隐居的陈家村看望她,最后一次去时,正好遇上薛长老寻到仙子住处。晚辈一时惊喜,失声叫了薛长老,又被薛长老知晓早与仙子结为义兄妹。薛长老十分恼怒,以为此乃对他不敬,又让他在冰魄仙子面前丢了脸面,当时就刺了晚辈一剑,险些要了晚辈性命。晚辈冤枉,起初并不知道冰魄仙子身份,若不然,哪里敢做她的义兄!”

“后来薛长老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晚辈愈发小心,不敢透露半分出去,谁知道……还是给薛家惹了天大祸事!”

众人的目光聚焦到薛孟庭身上,实在也不能相信,薛长老是为了这样不足挂齿的小事杀人全家的恶徒。

薛孟庭等他说完,摇了摇头,道:“薛通,你要诬陷我,为何不寻一个合理些的理由?”

他慢慢站起来,看向薛通,平静道:“一则,我若是怕被人知道你们与我的关系便要杀你们,何至于等到今日?二则,我要杀薛家满门,自己动手,无人能逃,何必多此一举,叫陈念行事?”

薛通瞳孔骤缩,薛孟庭不去管他,继续道:“三则,我刺你一剑为的什么,你倒是忘得干净。你贪念陈仙子宝物,间接迫得陈仙子自戕,我只刺你一剑,已是太轻,你却敢拿此事说事,哪里来的胆子?”

薛孟庭说完,却不见薛通露出慌张神情,反而是眼中闪过得逞之色,怔了一怔,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被他拿住把柄。

却见一直不曾出声的竺月,亦缓缓站起来,面色复杂地看向薛孟庭,道:“怪道薛通不敢将此中细节明说,原是他心中有亏,倒叫薛长老钻了空子。”

薛孟庭皱眉看向竺月,不解其意。却见竺月全无往常笑意盈盈的模样,眼中尽是失望:“你千算万算,却也算不到那日,我也在场。”

第五十六章:破绽

薛孟庭忽然就想起一件事来。那次尚魁潜入凌空门时,他曾被“假陈立”骗过一遭。他本不曾多想,只以为那便是尚魁幻化而成罢了。

他不知为何想起这件事,却有种莫名的直觉,仿佛这一点便是关键之处。有什么灵光从他脑中一闪而过,但速度太快,他没有抓住。

薛孟庭知道竺月的表情是要不好,但他想了想,道:“既然你在场,不妨把你所见告知各位。”

竺月瞳孔微缩,眼神变得有些奇怪,但仿佛冷漠之意稍减,与薛孟庭亲近了一些:“我自然只会讲,我看到了什么。”

薛孟庭面色不变,点了点头,心跳却加快起来。他的直觉仿佛在告诉他,他就快知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徐书成道:“竺仙子,且讲来一听罢。”

竺月点头,道:“那段时日,我正在山外游历,某日,却看到陈念自我眼前掠过。”

薛孟庭微微皱眉,严停风紧绷的面色,却因这一句话,一下子缓和下来,且不动声色地封住了薛通去路。

竺月继续道:“我自然要跟上去。岂料陈念速度极快,我全力追赶之下,也只能堪堪缀住,并不能拦下他一问究竟。我与他一前一后,连走数日,终于在一处偏远小城落下,也就是薛家所在的邬城。”

“我心中疑惑,不及一探究竟,便被数道黑影困住。”她说到这里,看了一眼薛孟庭,“这些黑影,便是影魔了。我与影魔纠缠半日,方才甩脱他们。得出空时,却已不见陈念。那时我并不知道薛家已被血洗,便赶去寻找陈念。在终于找到他时,发现他与薛长老站在一起。”

薛孟庭微微睁了睁眼睛,眉头却舒展开来。他立时便想起另一桩事。严停风受袭之后没过多久,他便受到“影魔”偷袭和威胁。与陈念在一起时,他总是想问此事,却又总是因这因那忘记。如今他知道,可以不用问了。

自从明悟陈念心意,他便知道陈念绝对不会因为任何理由,让自己陷于险地。那么,陈念又怎么可能让影魔来偷袭他呢?这只能说明,来的不是影魔。

薛孟庭以前没有往这里想。影魔的奇葩属性跟烟烟魔有的一拼,他怎么能想到,还能有“人”冒充影魔?可现在竺月说,她不仅见到了陈念,还与影魔缠斗了一番,他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有“人”能冒充影魔。

没什么可多想的,他相信陈念。陈念既然说是去救人,就是去救人,屠杀薛家一事不是他所为,派影魔阻击竺月一事更不是他所为。那竺月所见到的“陈念”和“影魔”是什么“人”呢?

反正不是人就对了。

薛孟庭本来就猜测,这是妖魔王针对自己和陈念的阴谋,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只能说原着卡的不是时候,有关妖魔王的重要信息全没透露出来。包括他除了烟烟魔,还有什么部下。不过现在,薛孟庭有九成把握,妖魔王手下,至少有数十名精通幻化之术的妖魔。

他忍不住微微一笑,但又很快皱起了眉头。这么说薛通已经和妖魔勾结起来了,可薛家灭门是真,他竟与妖魔联手,杀了自家那许多人命吗?

若是真是薛通做的,他必定手刃这禽兽。

魏掌门见竺月顿住,忍不住催促道:“继续说呀!”

竺月看着薛孟庭一番神态变化,再开口时语气松快许多:“陈念对薛长老说完灭门之事后,告诉他,没有找到族长薛通,也没有找到那样宝物。我想,他口中的宝物,便是薛长老口中的宝物。”

薛孟庭豁然开朗,最后一点疑问也消失不见。原来安排薛通那错漏百出的诬陷,是在这等着他呢。要说薛长老会为了后辈连累名声而杀人全家,没人会信;可要说薛长老为了争夺一样惊世之宝而谋划了这桩血案,就值得琢磨了。

这不,当下就有几名修士眼神变了。

尚魁到底是妖魔王,知道靠薛通的德性,就是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一定能取得大家信任,便索性安排他做个狠毒小人,演一出与“道貌岸然”的薛长老争夺宝物的戏码。先是薛通夺走陈如宝物,而后薛长老得知,谋划数年,杀人夺宝。又因为有陈念参与,便可说薛长老如何“伪君子”,哄骗陈念那许多年,说要为他报仇,其实是利用他抢宝贝。等宝贝到手,再把陈念一脚踢开。

薛孟庭脑补了一下自己“身败名裂”的后果,心中叹了口气,忽然明白了手中之剑的分量。

今日尚魁为了陷害他,便能屠杀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明日为了夺取中土之地,又要造出怎样的血案?或许,就像中土修士“斩妖除魔”时毫不手软一样,域外妖魔也视中土性命为草芥罢。

前方之路注定充满血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唯有剑与力量,方能守护家园。

这一刻,薛孟庭无比感激这些有大智慧的大能修士们。他们实在是走了个险招。但凡这些大能有一点不能理解陈念,后果都不是他能承受的。

但薛孟庭转念想到掌门师兄洞悉的眼神,又在心里摇了摇头。不会有那样的可能,因为掌门师兄比他更清楚,与他们并肩站在一起的,是一群有着怎样的心胸与热血的前辈们。

殿中沉默的这会功夫,薛通眼中闪了闪,哭丧着脸对竺月道:“是晚辈蒙了心,要贪那宝贝,晚辈不敢说啊,前辈,求前辈救命!”

竺月却闭上嘴,沉默下来。

薛孟庭刚想说话,严停风对他摇了摇头,然后直接道:“既然提到了陈念,二师弟,叫陈念出来对峙吧。”又嚎起来的薛通呆住,直愣愣地站在原地,仿佛听到了世上最难以置信之事。

薛孟庭一顿,忽然就懂得他的意思,咽回所有要说的话,感到肩头的沉重负担一下子被卸了下来——原以为要长篇大论来证明清白,简直苦不堪言,可原来徐掌门早已捉出破绽,只消点出那一点,便能洗净身上污水。无他,竺月见过“陈念”,可她并不知道陈念相貌已变,所以“假陈念”必然是与从前面貌一样。尚魁安排这么多,却想不到他们会主动暴露出陈念。

薛孟庭点了点头。

第五十七章:澄清

陈念一出场,竺月也懂了。她本就不信薛师兄会是为了宝贝杀人全家的人,只是亲眼所见,不得不将信将疑。如今经薛孟庭解释,得知是高明幻术,便自去一旁观看,不再说话。

薛通早已失色,口中胡乱道:“你们随便喊一个人出来,指鹿为马,我不会信!真要对峙,叫陈念出来!”

“谁是鹿?谁又是马?”薛孟庭面色冰寒,由他攀咬至此已是极限,“薛通,你与妖魔串通来诬陷我们师徒二人,意欲何为,还不快说!”

薛通面部痉挛,迟疑一会,忽地矮身攻向薛孟庭,口中喊道:“便与你同归于尽,也要报了这份血仇!”

严停风早有准备,手指轻轻一弹,射出数道剑气,刺入薛通膝盖,薛通惨叫一声,双膝跪倒在地,一抬头只见一道剑气直冲脑门,立时目眦欲裂。原来薛孟庭被他一叫,也下意识弹出一道剑气去挡,却不料严停风同时出手,这便偏了位置,那剑气竟向薛通要害窜去。真让薛通被剑气此中,怕是要当场神魂俱灭。

薛孟庭当然不能让他现在死了,急忙掐了个诀,让飞景剑当空一挡,拦下那道剑气。薛通以为必死无疑,浑身瘫软,待感到额头一阵冰凉时,一下子吓尿了裤子。

方才薛孟庭与严停风一道,将其中关窍告知几位掌门。但这些大修心思缜密,心中尚有疑虑,也只作观望。如今见薛通这样一副不打自招的模样,当下了然,俱都冷眼看他,面露杀气。既然薛通是作诬陷,那么薛家满门之死,与这薛通脱不了干系。

虽说修道亦即修“我”,只管追求本心,不似佛家普度众生,但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修的正道,哪一个不识“仁义”二字?

更何况,还有清一大师在此。

“阿弥陀佛。”清一大师目光如炬,“这位施主,敢问薛家满门,究竟为何而死?”

薛通瑟缩了一下,只觉周身由数名大修气势所迫,几乎无法喘气,却仍咬紧了牙,道:“晚辈并无半句假话。”而后指着陈念道,“此人并非陈念,大师明明见过陈念,为何维护贼人,反倒不信我?”

清一大师轻轻摇头:“你既然知道老衲见过陈念,便不该再有欺瞒。”

薛孟庭一笑:“他哪里知道大师的一双明心眼已臻化境,辨人认骨,并不干脸的事。”

薛通这才明悟,抖着嘴唇再说不出旁的话。

“司刑何在?”薛孟庭叫了一声,待司刑到了,道,“将他带下去,问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司刑领命而去。清一大师敛目念诵佛经,正是为薛家满门超度。

徐书成微微一笑,环顾了一周,道:“险些误会薛长老师徒,惭愧,惭愧。”几位掌门连连称是,那魏掌门,已然涨红了脸,愧色难掩。

薛孟庭深深一揖:“本是我不该有所隐瞒,如今……也该尽数告知各位掌门了。”

“请讲。”徐书成道。因有清一大师在此,陈念面貌全改之事不能作假,徐书成有心要问,等了一等,听到薛孟庭主动提出,自是欣然。

薛孟庭想了想,对陈念道:“小念,你来说罢。”

陈念略显诧异地看向薛孟庭,与他视线交汇时,却见他眼中有些紧张,更多的却是坚定。陈念似乎明白了他的心思。师尊是要让他真正被中土修士所接受。他将自己全部经历说出来,一能表明立场,二能展现实力,日后同去抗魔必定少不了他。嘴上说的天花乱坠,比不上杀一只为害人间的妖魔。

薛孟庭的确是这么想的,但他十分忐忑。一个不能筑基的半妖魔存在毫无威胁,前辈们能够坦然接受,但要是他还身具强大到难以置信的实力呢?

等陈念说完,薛孟庭发现自己想太多。

傅掌门满脸喜悦道:“不曾想到陈兄弟竟有孤身闯魔界、刺杀妖魔王的胆量,在下佩服!”

薛孟庭看他高兴得不分辈分,有些纳闷,陈念礼貌道:“哪里,哪里,当时我身边有影魔相随,算不得孤身一人。”

魏掌门在旁边嘀咕“乱了辈分”,傅掌门全不曾听见,道:“陈兄弟有这番能耐,有陈兄弟在,此去封印罅隙必能马到成功!”

魏掌门嚷道:“老傅,没说让陈兄弟去啊。”傅掌门正色道:“那封印大阵必须四人执掌,自然要慎之又慎,由四位实力最强的高人担此重任。如今陈兄弟比我傅某人强上数倍不止,我怎敢夺此功劳?”

薛孟庭:“……”总觉得哪里不对的样子。

傅掌门见到众人目光怪异,忙道:“不是傅某胆怯,实在是为大局着想。此事事关重大,一旦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魏掌门凉凉地笑了一声,傅掌门脸一红,不再说下去。

徐书成沉吟,对陈念道:“此事若有你相助,或能更有胜算。”他深深一揖,直接道,“请陈道友出手。”既是同道中人,便用不着说那些虚话。徐书成诚恳请求,但若陈念不应,也必定不会强求。此是正道大修的坦荡。

陈念连忙扶起他:“我早在暗中调查罅隙之所,如今既然得知,怎有不去的道理?”

徐书成顺势而起,并不多言,只一句话足矣:“多谢陈道友。”

陈念看了看薛孟庭,道:“徐掌门还是直呼我名字为好,否则师尊那里,我却交代不了。”

“诶哪里的话,你的本事,便是要我叫一声大哥也是甘愿。”魏掌门道,“何况你们凌空门的辈分,早已乱套,何必纠结于此?”

徐书成微微一笑:“正是如此……不过徐某原先想换的,不是傅掌门。”

傅掌门面色瞬息间变了几变,讪讪道:“是,是。”说着看向严停风,眼神心虚。

原本预定去的人中,只严停风一个是刚刚结婴的大修。虽说经过大家比试,还是严停风胜过数位大修一筹,这才选严停风出来,但细细思量,却是因剑修擅武,真要说起来,严停风修为不如旁人深厚。是以此番临阵换人,还是换严停风为好。

严停风捻须高人状:“此是义不容辞之事,严某定不会拖累各位,请徐掌门放心。”

徐书成瞥了眼傅掌门:“严掌门向来能当大任。”傅掌门老脸更红,讷讷称是。

陈念道:“但即使封印成功,一旦妖魔王本体醒来,也不过能阻上一年半载。”

徐书成颔首,道:“封印完成后,徐某会助陈道友取得魔煞剑。”陈念一怔,清一大师却停下念诵,道:“老衲亦会助陈施主一臂之力。”声音沉稳,亦是早已想好。当下,数名大修纷纷表态。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