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反正，我就继续不打算放过他，继续问，他就跟你说一样的话。」

「！！」我大惊。

丹尼斯不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说，「然后我就考虑了一下，回复他MSN说，那。以前有喜欢过男生吗？」

「真直接。」肯恩说。

「更妙的是他的回答。」丹尼斯说，「阿柏，换作是你会怎么回答？」

「屁啦！怎么可能？」我反应有点大。

「正解，一般的异男，遇到别人问这种问题，不是应该会直接回答说，屁啦！怎么可能？这样子吗？」丹尼斯呵呵笑。

「呵呵。」我搔搔头有点尴尬。

「但是他却真的考虑了很久，我看窗口出现，对方正在回复中，就知道他是认真的在思考，怎么回答我这个问题比较好。」

「然后呢？」我问。

「然后过了几分钟，他回答了一个字。」丹尼斯戏剧性的口吻，「有。」

「屁啦！怎么可能？」我不信。

「真的，不夸张，我看到他这么可爱的回答，我都傻眼了，不忍心再问下去，但是我还是问了，我说，什么时候？他说，高中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很喜欢一个男生，所以他很困惑。」丹尼斯说。

「他好诚实，是不是扮猪吃老虎啊？搞不好他本来就是同志，只是在看你的反应。」肯恩也不信。

「我也是那么想，」丹尼斯点点头，「所以，我在屏幕这头，因为他的反应太可爱，笑了几分钟之后，我很认真的，谨慎的回复，那，你在当兵的时候，有喜欢上我吗？」

「真直接。」换做是我，肯恩这样问的话，我肯定饱以老拳，赏他巴掌。

「他这次考虑了很久。」丹尼斯说，「可以感觉到他也是很谨慎的，想回答我问题，但是不知道我问他这个问题的用意？」

「没错，换作是肯恩问我，肯定会被我揍。」我说。

「嗯哼？你想揍我？」肯恩质疑。

「只是举例。」我马上示弱。

「你们两个真像情侣，老是在吵嘴。」丹尼斯哼哼貌。

「谁跟他是情侣！」我无言。

「对啊，阿柏才看不上我。」肯恩立马装无辜。

「你恶人先告状。」我无言，「你是肯恩，你很Man，是个浑身充满男人味的铁汉子，健壮的身材搭配俊俏的脸型、利落的短发，连我身为男人都很羡幕。」我啧啧啧啧。

「嗯，我知道。」肯恩说，超级有自信的脸。让人想揍他。

「肯恩拥有连男人都会羡慕的身材与脸蛋，如果我是女生的话，我肯定也会喜欢上他，很可惜的我不是，而且他是同志。长的这么俊俏、多金、又是单身的男人，是个同志，这太让人难以接受了，这就好像在你的面前，放了一块美味的蛋糕，但是却被别人订走了，只能眼嚵的盯着他看，却无法将他吃下肚。」

欸？等等，这段对话有些面熟，让我倒带一下。

肯恩说，「至于你是异男嘛，你就当做我们是蜜蜂而你是蜜吧！当然，你要想成我们是蚂蚁而你是糖，也可以，反正结果都是想吃了你。。」。

我咧。

原来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看待事情角度不同而已，所以对于某些人来说，我也是块蛋糕啰？

还是只能远观不能吃下肚的，极品美味蛋糕。

嗯，这个用来形容自己，还要花些时间才能接受，蛋糕，啧啧啧啧……

「好，你们不是情侣，不要吵，安静。」丹尼斯怒了，「然后啊，我就很故意的，在他考虑如何回复的时候，故意又补上了几句话。

我跟他说，不用考虑太多啊，我只是想知道他的想法而已，就算真的喜欢我，我也不会怎么样，我只是想知道他是怎么想而已，而且我不是同志，也不会因为知道他是同志，就讨厌他，这不是我会做的事情，真的。」

「我不是同志，这句话是你说的还是他说的？」肯恩忽然问。

「哈，我说的。」丹尼斯洋洋得意。

「我不得不说，你很贱。」肯恩摇摇头，不置可否的样子，「丹尼斯你这样不行，自己不承认同志，又想让对方承认，我不知道你的用意是什么。」

「很简单，我还在当兵，我不想曝光，我故意这样子激他，是有我的用意的，如果史汀不是同志的话，我还有后路可以退，因为我不是同志。」

「无耻。」肯恩不能认同丹尼斯的做法。

「你很贱。」我说。

「干嘛干嘛，都针对我！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酷儿而已，我还在当兵，我不能曝光，会有很多麻烦。你们都不知道。」丹尼斯觉得自己很无辜。

「话不是这么说，」我开口了，「如果你是真的喜欢他的话，那你就应该让他知道，你是同志，而不是先看对方是不是同志，再决定要不要告诉对方，你喜不喜欢他，你这样的真的不行，很糟糕。」

「我只是想保护自己而已。」丹尼斯毫不退让的瞪着我，「干嘛搞的好像都是我的错一样，我只是想知道他是不是同志，我很喜欢他，但是前提是要他是同志，如果他不是我也不能勉强他，而且你要知道，就算他是同志，我也不见得就是他的菜，是他喜欢的类型。」

「这些我都不管，我只知道，如果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就应该在第一时间坦承的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先学会保护自己，再去确认对方的心意，这样的做法并不是爱，只是喜欢而已。」我不能认同的说。

「所以你不是同志。」肯恩突然说。

「呃？」我傻眼，肯恩刚刚不是还跟我同仇敌忾的吗？

「别这样看我，我的确不能苟同丹尼斯的做法，但是当一个同志，的确就只能这样，你在学会当一个酷儿之前，第一个首要条件，就是要先学会保护自己，不能曝光，这是每一个酷儿都会经历的天真，有时候太过坦承，只会害了自己，得不到爱情就罢了，连自己也陷下去。」

「对啊，你不知道如果曝光了，后果有多严重，做起事情都会绑手绑脚，而且还要遭受额外的歧视眼光，没那必要，我觉得，在还没确认对方，是不是喜欢自己之前，没必要牺牲那么大。」

「但是丹尼斯，我没说你对，阿柏说的是对的，你很贱。

站在爱情的面前，想的第一件事，不是如何替对方牺牲奉献，而是如何保护好自己，不让自己的真心泄漏出去，你这样，真的很糟糕。」

「那换作你会怎么做，肯恩。我不相信人性，更不相信爱情。」丹尼斯闷闷的说。

「坦承的告诉对方，不计后果，虽然很冒险，但我相信我的眼光不会错。」肯恩说。

「我觉得你们都搞错问题的重点了，你们都没有注意听我说，这样让我很受伤。」丹尼斯低头的说。

「嗯哼？你说。」我说。

「我说。」丹尼斯说，「重点不在于我跟他是不是同志，而是他在当兵的期间，有喜欢过我吗？我刚是那么说的，对吧？」

「是这样没错，这样跟刚才说的，有什么不一样吗？」我问。

「有，差别很大。」肯恩说，「阿柏，我听懂丹尼斯的意思了，他的意思是说，重点不在于他跟史汀是不是同志，而是史汀喜不喜欢丹尼斯。」

「嗯？有什么差别吗？」我说。

「聪明反被聪明误耶你。」丹尼斯摇头叹气，「面对感情，你根本就是头驴，你这个初心者。」

「你也很不客气耶，丹尼斯」我说。

「感谢赞美。」丹尼斯说

「不客气。」我说。

「喂喂，你们两个，别吵起来了。」肯恩说。

「我没有，那是他。」丹尼斯瞪了我一眼。

「阿柏，你仔细想想其中的差别。

丹尼斯他已经很明确的，表达他的意思了，现在问题不在于，他跟史汀是不是同志，而是丹尼斯已经动心了，他喜欢史汀，但是却不知道史汀喜不喜欢他，有没有恐同症，很多事情都不明朗，他只能这样问，这样保护自己。」

肯恩说，「丹尼斯是很有经验的老手，他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唯一的问题，就出在丹尼斯动心了，自乱阵脚，所以他只好化繁为简，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将一切的问题回到源头。

重点就在于，史汀喜不喜欢丹尼斯。就这样。不要再钻牛角尖，这跟他们两个是不是同志，完全没有关系，如果史汀喜欢他，那跟他是不是同志，甚至是1号还是0号，还是不分，都是之后的问题了。」

「我懂了，丹尼斯，对不起。」我立刻道歉。

「没关系，不是你的错，要怪就怪你不是酷儿，只是个直男。」丹尼斯说。

「这话有火药味。」我说。

「您多心了。」丹尼斯说。

「好啦，我道歉，丹尼斯你消消火。」我说，「那后来呢？你还没说完。」

「哼哼，你们还想听吗？」丹尼斯说。「敢联合炮轰我，活腻了咧你们。」

「下次不敢了，老大。」我立刻示弱。

「没有下次了，这还差不多。」丹尼斯说，「后来哇，这次等了快10分钟，我都以为我问错问题了，猜错他的心意，急忙跟他道歉，我回复说，好啦，如果你喜欢我也没有关系啊，我只是想知道而已，如果你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可以，我跟你道歉，结果他说。」

「说什么？生气了？」肯恩问。

「他的回答让人蛮无言的，他回复说，没有生气啊，哈哈，刚在玩游戏！」丹尼斯无奈。

「屁咧！怎么可能！」我大叫。

「我也觉得不可能，会不会我失算了，其实他是个圈圈界的高手，只是在扮猪吃老虎，看我要演多久。」丹尼斯说。

「很有可能，一般异男没那么镇定，他要嘛就是个老手，要嘛就是真的神经太大条。」肯恩想了想回答。

「答案是后者，我后来确认过很多次，他真的神经太大条，难怪都二十多岁了，还没交过女朋友，或是男朋友，因为他的感情线。根本就是无感！非要我很直白的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他才听的懂我的意思。」

「夸张。」我说。

「一点也不夸张，等你当兵就知道了，军中的事情无奇不有。」丹尼斯说，「然后我不是问他，当兵的期间有没有喜欢上我，他不是说他在玩游戏吗？我就很无言，我就说，别玩游戏啦，我是很认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就说，喔，好啦，然后隔了几分钟回复说，现在不可能，以后不知道。」

「很烂的答案欸，这样跟没有回答有什么两样？」我说。

「不，我觉得他很小心，我当时看了他的答案，就觉得这个人也太可爱，不回答是或不是，而是有可能，有机会，现在不可能，以后不知道，给我们双方都留下余地，很有转圜空间的一个答案。」丹尼斯说，「所以当时的我，就在想，或许真的是我太小心，同时也发现我是真的喜欢上他了，所以我就跟他说，这样的话，那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既然他的神经那么大条，我就干脆豁出去了，我直接跟他说，我很喜欢他，在当兵的期间，慢慢的喜欢上他，虽然我不是同志，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所以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

「看，你又来了。」我摊手。

「先别战，」丹尼斯说，「结果他的回答竟然是。」

「是什么？」我跟肯恩异口同声的问道。

「他说，呵呵呵呵，好哇。」丹尼斯无奈道。

「屁咧，怎么可能。」我无力道。

「太夸张了。」肯恩难以置信的说，「这样的极品小种马都被你遇上了。」

「欸，丹尼斯，我怎么想都觉得奇怪。」我说。

「请说？」丹尼斯说。

「会不会他刚好也喜欢你啊？只是你刚好先开口问他，让他太过高兴，不知所措而已，不过这样也太巧了吧。」我觉得有点扯。

「我也是那么想，我后来这一阵子，一有机会都会打电话问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因为实在是太巧，太不安了。」丹尼斯说，「他被我逼问了几次，可能以为我真的生气了，就在电话那台很不好意思的跟我说，其实他在新训的时候，看到我就觉得我很可爱。长得俊俏又健壮。根本就是传说中的天菜。」

「靠，搞了半天，原来他也是同志！」我大叫。「丹尼斯，你的运气也太好了！」

「呵呵呵呵，我的运气真的很好，但他不是同志，我确认过很多次，只是碰巧他也很喜欢我而已，就只是这样。」

「天意啊天意，这就是缘分吗？」肯恩抓头大叫。

「欸，既然丹尼斯你是我们眼中的极品天菜，那有他的照片吗？听你说的天花乱墬。既然你跟史汀都认为，对方是传说中的极品天菜，那你有跟他的合照吗？」我说。

「合照没有，照片倒是有。」丹尼斯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从皮夹拿出了一张照片。

「MAN，这是居家好男人吧！！」我大叫，「还好这个男的不高，又是同志，不然对女生的杀伤力也太大了。」

「太可爱了！！小熊维尼……啊啊啊啊……天道不公啊！丹尼斯你的运气也太好，这样的天菜，怎么会那么巧刚好喜欢上你。」

「他不是同志啦，他只是刚好喜欢我而已，他说他从来没有，在现实中遇到会让他心动的男人，所以他也很困惑，为什么会喜欢上我这样，明明他喜欢的应该是女生啊，他自己那么说。」丹尼斯说。

「搞不好他是同志，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肯恩忽然说。

「有可能喔，搞不好他是同志，只是没有遇到会让他心动的男人而已，所以才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女生，只是没有遇到让他心动的而已。」我说完之后，赫然发现大家看着我的眼神很怪异。

「我不是同志，真的不是。」

「嗯哼！」肯恩啧啧啧啧貌。

「哼哼哼哼。」丹尼斯用鼻孔喷气。这算什么啊！大家！

「我不是同志，真的不是。」说的连我自己都很心虚，越说越小声，「因为我也没有交过女朋友，更还没遇过让我心动的人，如果那样的人，真的是个男生，那我怎么办？」

「那就上吧！」肯恩拍拍我的肩头，表示鼓励。

「别啊。」我欲哭无泪。

「话说回来，阿柏你以前有喜欢过男生吗？」丹尼斯突然补我一刀。

「没有！！怎么可能啊！！」我过度反应，搞得大家哈哈大笑，让我感觉到一阵虚弱。

「那你以后会喜欢上男生吗？」肯恩突然说。

「我屁。」我刚要说屁咧。怎么可能。

「嗯哼？！」刚好迎上肯恩质疑的目光。

「我不知道。」被众人一阵目光扫射之际，我只好摊摊手这么回答，「现在不可能，以后嘛，不知道，呵呵。」

「这还差不多，」肯恩赞赏的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突然给了我一个拥抱，「希望有一天你会真的加入我们肯恩帮，来到另一个世界，圈圈内的酷儿们都会等着你的。」

「嗯。」我无法拒绝肯恩的拥抱，只好无奈的撇了撇头，将视线投向丹尼斯。

「别看我，我救不了你。」丹尼斯立刻回道，「要救你也不是不可能。」

「嗯哼？！」肯恩放开了我，让我得以喘息，「你想说什么？」

「就是啊！我刚刚拿出史汀的照片的时候，你们两个的反应也太奇怪，史汀对你们来说，到底是可爱还是MAN。」

「MAN。」我说。

「小熊维尼，还是练的很壮的那种，结实，根本就是极品，这种可爱的脸蛋，配上MAN的身材，根本就是无敌。」

「有没有那么夸张。」我看了看照片，不置可否。不就是一个很平常的居家好男人照吗？

「就是那么夸张，你太小看直男又是小狼，这种组合对我们的杀伤力了。你就当做我们是蜜蜂而他是蜜吧！当然，你要想成我们是蚂蚁而他是糖，也可以，反正结果都是想吃了他。」肯恩顿了顿，「还有，他是可爱，不是MAN。」

「是MAN。」我说。

「不，他是可爱，不是MAN。」肯恩紧咬不放。

「你敢说他没有男人味吗？」我质疑。

「有男人味，但是是男孩的那种，这样算是可爱的大男孩，不是MAN。」丹尼斯说。

「这样啊。」我说。

「那这张照片的史汀有吸引你吗？阿柏。」丹尼斯紧盯。「听说你被肯恩被判定为1号，史汀是0号应该很吸引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