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师——边想
边想  发于:2015年09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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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来靠在他怀里,闻言一惊,抬头看向他。

他的眼神温柔异常:“有一刹那,我的心里就像燃起了一捧火,愤怒得毫无理由。你只能看着我,只能抱我,我的脑海里只剩这两个念头。你也有一样的心情吗?”

我收紧手臂抱着他:“不一样的,那是你的工作。”

我没有正面回答,因为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甚至这句话到底是说给他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我也没有头绪。

他刚想再说什么,我打断他:“先出去,这里可不是适合聊天的地方。”

我们运气太好,才刚从里面出来门外就进来两个上厕所的人。

回到帐篷里的时候,安妮看到我连忙走了过来:“去哪里了?我找了你好久。”她突然顿住,打量了我和叶一圈,笑得暧昧,“你们去野战了吗?”

我的裤子有点皱,衣服也乱七八糟的,勉强弄成能见人的样子,但要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端倪。

“上了下洗手间。”混血一脸镇定,不承认也不否认,转头捏了捏我的腰,“我去喝点东西,你们聊好了来找我。”

我点了点头,心里惊叹于他强大的心理素质。

“找我什么事?”面对安妮了然戏谑的目光,我有些不自在地问。

她怪笑着耸耸肩:“索菲亚走了,她说手帕下次见面的时候还给你。看她哭得眼睛都肿了我就猜到了,她是不是和你表白了?说实在的,我没想到那个傻姑娘真的向你示爱了,你不会不再去学习小组了吧?”

我惊讶地看她:“你知道?”

她不太淑女地翻了个白眼:“整个学习小组都知道吧!约翰,真不敢相信你是个弯的,你们GAY为人称道的细腻心思在你身上是被狗吃了吗?”

我尴尬地摸摸鼻子:“我又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的。放心吧,我还会去学习小组的,只要索菲亚看到我不会不高兴。”

“她不会的,她就是个傻姑娘。要是知道你是个弯的,她可能就不会那么难过了。”

“是啊,她会把我当做她的好‘闺蜜’吧?”

我看了看她,她也看着我,最后我们两相视一笑。

那天晚上回家之后叶没再和我讨论关于他工作的问题,我也不打算主动提起。至少在我们刚开始的现在,我不打算把它升级为我们间的矛盾。

我没有忘记他当初是为了什么而忧心忡忡以致希望我能冷静面对这份感情。在我承诺不会让他失望后,我怎么可能再去做让他觉得为难的事情?

我爱他,只要他是属于我的,别的我都可以不在乎。

17.穿环

在“红树叶”两年,我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有来头大到可以指挥黑-帮成员的神秘人,也有高彩夺目的大明星,更有富商名媛这些相对普通的角色。这些客人或对我不假辞色,或对我以礼相待,总的来说都会维持表面的客气。

只有一个,唯独那一个,看我的时候总是带着厌恶,傲慢小姐、朱利安诺或者金刚和他比起来都可爱太多。

默克尔小少爷要是碰到他,大概可以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因为他们两个一看就都是那种整日到处惹事生非的有钱败家子。

“替我消毒下工具,约翰。”混血在我身后拍了拍我的屁股。

“今天又要穿环吗?”我接过一盆子的穿环工具,撇撇嘴,“他身上竟然还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戴这些?”

今天来的客人,我习惯叫他——朋克。

就是字面意思,那家伙就是个朋克小子,喜欢穿黑色皮衣,身上满是铆钉,头发也永远五颜六色,更要命的是热衷穿环。眉毛、耳朵、鼻子、舌头、嘴唇、肚脐,只要能穿的地方他都穿了。

“嗯,他要穿乳环。”混血随手捏了颗樱桃扔进嘴里。

我咬了咬牙,控制自己的语气问:“等他茹头也没地方穿了再穿哪里?”

“生殖器。”混血将果核吐掉,转过头来又拿了颗含进嘴里,然后靠过来吻我。

我脑海里还盘旋着他那句“生殖器”,嘴里就被他递过来一颗樱桃,轻轻一咬,酸甜的果肉顿时在齿间四溢开来。

他退开,笑着问我:“好吃吗?”

“嗯,很甜。”我盯着他水润的双唇,心里的烦躁已经被这个吻尽数吻去。

我还想再吻他,可刚凑过去门铃就想了。看下墙上的钟,还差五分钟到两点,该死的准时。

“我们的客人来了。”我不自觉地皱眉。

“你可以不用在一旁帮忙。”他看我有些诧异,补充道,“我自己来就好。”

可你过去都会让我在场……

这句话我没说出口,在触及他目光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过来,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轻轻戳了一下,甜蜜又酸涩。

他是为了我。

“不,我想在场。”我吻了下他的唇角,走去开门。

“哟,拜登,我们又见面了!”打开门,门外站著名高挑修长的年轻人,他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黑发挑染紫色,穿着皮衣皮裤,脖子上戴着铆钉项圈,双手指甲都涂成了黑色。而最醒目的要数他脸上为数不少的各种环、钉装饰,他的两只耳朵上密密麻麻戴着大小不一的耳环,耳垂上的耳洞大到我的钢笔都可以穿过去。

他不等我给他让开道就伸手把我推到了一边,自己一个人大摇大摆地往里走,嘴里还哼着我没听过的古怪调子。

“叶,我来了!”他有些兴奋地叫嚷着,身上的饰物随着他的走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我揉了揉撞在墙上有点痛的肩膀,对着那个异常嚣张的背影比了根中指。

等朋克进到治疗室后,我转身去取消毒柜里的穿环用具,止血钳、镊子、还有些针什么的,接着又去柜子里拿了瓶双氧水和一小瓶麻药。虽然我知道朋克要的就是疼痛,但我还是下意识为他准备了麻药,茹头穿环感觉会超级疼。

当我捧着东西走进治疗室,朋克抬起头与我对视,不客气地唇角勾起了抹不屑的冷笑。

他一直对我有敌意,从他见到我的那一刻起开始。但我不在乎,因为我看他也挺不顺眼。

“开始吧!”朋克舔了舔唇,露出一副期待已久的表情,解开上衣将自己劲瘦的上身暴露在了空气中。

我忍不住多嘴了句:“不用麻醉吗?”

朋克用看着弱智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真以为我跑这么远只是为了打个乳环吗,拜登?”

“……那就是不用了。”

“酒精棉。”混血手向我伸过来,“安静。”

我一下闭上嘴,按他的要求依次将器具递过去。

老实说我不太喜欢围观这个,无论朋克表现的多享受多乐在其中,这在我看来只是一件非常“痛”的事情。

过去的我总是对他一脸快高朝的表情嗤之以鼻,现在的我,更想把鞋脱下来塞到他的嘴巴里,让他马上滚蛋。

不知道是不是混血的手法比较好,朋克并没有出太多的血。

那对乳环一看就知道是朋克自己的手笔——烂透了的骷髅造型。

当叶亲手为他戴上乳环后,轻轻拉扯了下,朋克立马发出沙哑地呻吟,一把将那快要离开的手攥住。

“叶,替我穿个荫茎环吧!”他喘着粗气,眼角发红。

我紧紧盯着他的手,脑海里已经闪过一百种将它碎尸万段的方法。同时内心也在咒骂:真是个无耻的家伙,他就不怕穿了之后再也硬不起来吗?

所幸叶也不赞同:“我才是你的治疗师,我不需要你告诉我我该做什么。”

朋克轻啧了声:“知道了,我只是给你个提议。”

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在,他都该是个嚣张的人,但有时候在混血面前他会适当收敛自己的性格,像是怕对方生气做出的迁就一样。这点也让我格外看不惯,被人窥伺了自己宝物的感觉太鲜明了。

朋克穿好环后照旧由我送出门,他似乎还想和叶说些别的,但混血非常冷淡,一副没什么兴致认真聆听的样子,他只好脸色难看地朝门口走去。

“他最近恋爱了吗?”快要到门口的时候,他突然问道。

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的提问太突兀了:“谁?行止?”

前面的背影顿了顿,接着又走了几步:“行止……”

我听到他跟着小声念了一遍,然后猛地,他满脸狰狞地转身将我狠狠推到了墙上。

“他和你上床了?”

我被他扼住脖子呼吸不畅,根本无法理解他怎么能在短短几秒之内就变成了一个神经病。

他简直生气得毫无道理,就算我和叶上床了又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既不是我们中任何一个人的男朋友,也不是我们的亲人家属,我甚至连他的全名是什么都不知道!

“关你什么事!”我被他的语气和行为惹怒,迅猛地挥出一拳。

当拳头击打在他的脸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的心里升起了一抹隐秘的痛快感。不得不承认,我想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接下来的事情简直可以用混战来形容。我们两个大男人在门厅打了起来,完全扭成一团。虽然我自认要比他这个娇生惯养的城里人会打架,但是他身上的钉子实在是太多了,我一不小心就会打到它们,这使我不得不像个女人一样抓住他的头发往地上砸,还好他的头发够长,我很轻易就能抓住一大把。

就在我们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混血拉开门的声音。

“见鬼,你们在做什么?!”我听到了他急促的脚步声。

当他介入后,因为怕误伤他我们不约而同地停手,很快被他分开。但沸腾的血液没有那么容易平息,我和朋克就像两头愤怒的公牛,红着眼随时准备冲上去再干一架。

“你流血了。”混血的视线黏在我的脸上,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我的眉骨上方。

刚才那里的确是被揍到一拳,朋克手上戴着造型夸张的戒指,那就像枚铁指虎一样杀伤力巨大。

我痛得咧了咧嘴:“抱歉,没有忍住,是我的错。”

混血沉默地看了我几秒,就在我快控制不住浑身僵硬的时候,他转过身将我挡在了身后。

他对朋克客气地说道:“我想您不再适合做为‘红树叶’的客人来此。”

“你这是什么意思!?”朋克愣了愣,接着提高声音怒吼。

我看不到混血的表情,但是他的声音很冷。

“现在马上离开别再来的意思。”

“你为了他赶我走?”朋克有些歇斯底里起来,“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和他上床了!从我第一次看到他出现在这里我就知道,你喜欢他!”

他的嘴角被我打破了,脸颊也青了一块,但他却笑了,笑得冰冷而疯狂。

“他就是一个乡巴佬,他什么都不懂,但你却喜欢他。因为你觉得他跟我们都不同!”他有些失控地抓住叶的手臂,“可是别傻了,你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能懂你,我和你才是一边的,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呢?”

我的手很痛,仿佛骨头都快裂了,手上还有一些粘乎乎的触感,可能是刚刚不小心砸到了他的钉子上流血了。但就算这样听到他这么说我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几步,想要再次一拳砸在他的鼻子上。

但叶拦住了我。

“你已经不再需要我的治疗,甚至我都不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不是为了这个。现在离开这里,我不想再看到你,和谁在一起是我的私事,任何人都管不着。”他粗暴地拎起朋克的领子,不顾对方的反抗,完全不像那个对待客人优雅绅士的治疗师,将朋克毫不留情地扫地出门。

“还有,请别自作多情,我和你并不是一个世界的,离我们远点!”他推搡着对方,将他丢下台阶,最后补了一句。

将门重重地关上后,混血转身与我对视了几秒,接着深深地叹了口气。我突然有些坐立不安,我意识到我搞砸了他的一笔生意,朋克虽然很烦很讨厌,但他毕竟已经是老客户了,是个稳定的客人。

虽然混血从来不缺客人,但是殴打客人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对他的名声肯定不太好。

想到这里我胯下脸,万分沮丧地对他说:“抱歉我太冲动了,只是他,他太烦了。我不喜欢他的语气,我也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对不起,我刚刚没有忍住,对不起……”

我每说一个对不起,他的眉头就多皱紧一分。

“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因为我的原因你才遭受了这一切。约翰,我真的很抱歉。”他紧紧的抱住我,“我怎么能让你遭遇这些呢……”

我感到他的嗓音里含着一丝颤抖,心立马揪了起来,也用力地回抱住他,告诉他我没事,朋克伤得不比我轻。

“我为你上药。”他松开拥抱,将我牵到了客厅,让我坐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去拿清理伤口的东西。

我摸了摸眉骨上方的伤口,还好,只是一道小口子,并不深,已经不再流血了。

叶很快回来,他坐到我身边,为我仔细清理脸上的伤口,那认真严肃的表情让我都不敢开口打扰他。

在他发现我的手也受了伤之后,他看起来非常的难过,那瞬间我有点后悔一时冲动和朋克动手了。

他捧着我的手,轻轻将吻落在了我受伤的手指上,就像羽毛拂过一样。

“约翰,我发现……天真的是我,把一切想得太简单的也是我。”他抬起头注视着我的眼眸,仿佛是要看进我的心里。“我没有办法忍受这一切,我做不到。”

因为他的这句话,我一下子感到从头凉到了脚。

“今天只是个意外,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我焦急地打断他,“求你别这么说,别轻易放弃……”

我整个人都在无法抑制地颤抖。好不容易,我好不容易让他接受了我,却要因为我今天愚蠢的一时冲动让这一切化为乌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让时光倒流,这样我一定不会再去理会朋克的挑衅了。

我会恭维他,礼貌地对待他,将他微笑着送出门!

我极度地懊悔着,握着他手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发白:“行止,我爱你。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但是请别轻易地否定这段感情,求你了!”

他似乎愣了下,我几乎可以透过他漆黑如夜的眼眸看到自己是如何大惊失色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了。

“你真是……”他突然无奈地笑了笑,轻柔地将唇印在我眉骨的伤口上:“约翰,有没有人说过你是个小可怜?还是个喜欢胡思乱想的小可怜。”

在他说了那样的话之后再对我表露出如此的亲昵,我简直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的浮木一般用力地抱紧了他,急切地吻上他的唇。

我真想永远就这样和他拥抱在一起,谁也不能将我们分开。可事实是在缠绵激吻了好几分钟后,我们不得不松开彼此呼吸新鲜空气。但我根本不想离开他,我依旧抱着他、粘着他,就像得了肌肤饥渴症的病人般一定要碰触到他才会觉得安心。

从他的言行来看,我已经猜到自己可能是误会了他的话语,他根本没想要分手。这让我非常窘迫,又万分庆幸。

不可否认刚刚那一下真的吓到我了,远比朋克的拳头或者纠缠不休的讨债人更让我恐惧,我敢打赌我做过的最恐怖的噩梦也不过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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